風光離婚後續章節

2025-01-1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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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斷他:「我不想知道許先生你的打算。」

「我只想推進離婚的流程。」

電話里傳來許熠悶悶的哼笑聲:「舒念,你這麼勁兒勁兒的,和我們剛認識很像。」

在底層做老鼠,大多都會變成潑婦。

那時許父許母躲在國外,許熠不得不在城中村混跡。

被不良房東為難時,是我出面和房東吵架,他只在我身後悶悶地笑。

因為笑得太好聽,模樣太矜貴,我就不忍說他了。

他被人追債時,我還幫著他逃脫摔傷過腿。

要不是舊傷,也不至於在寒夜被凍壞。

他那時一邊哭,一邊背著我竭力跑了五公里,送我到醫院時累吐了。

吐完,還巴巴地在急診室四處找醫生。

原來,我們過去真的這麼相愛過。

心下冰涼。

我摁斷了電話。

許熠發來「施恩者」一樣的信息:【舒念,我原諒你的無理取鬧了。明晚的晚宴戴上戒指,穿那套裙子。】

11

他的秘書送來了一襲白色魚尾裙,鑲滿珍珠嵌滿水晶。

這條裙子是 C 家當季秀場,昨天才發布。

許熠應該要動用了不少關係,才能將它準時無誤地送到我手上。

窗前的陽光碎碎地落在這件價值不菲的禮服上。

無比華美,璀璨奪目。

哪怕是見過大場面的王老太太,也會被這件華裙感動。

我撲哧一聲笑得打戰,最後唇角不住下撇又上揚。

許熠深諳兵法。

打壓貶低我,現在突然又給個甜棗兒。

可笑,我曾渴求的一點關心,在我棄之如敝屣的時候來了。

我與許熠在山頂的山莊門前會面。

許熠依然讓人無法挪開眼。

他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金絲眼鏡恰到好處地架在他高挺的鼻樑上,合身的西裝袖扣是祖母綠。

看到我時,他眸光里有一絲詫異,而後是驚艷。

抹胸的禮服展示出我近來攀岩得來的麥色肌膚與薄薄肌肉。

我利落地梳了個高馬尾。

足夠朝氣蓬勃。

許熠喜歡野蠻生長的原生態女人——他的六任秘書皆是如此。

但當他看清我穿的不是他送的禮服,臉色又瞬間沉了下去。

我穿的是一身黑色暗鑲水鑽的禮裙。

許熠的眼睛泛著幽幽寒光,而後又合上微笑。

自以為是又高高在上地說:「看在你不像那些太太的份上,這次我原諒你。」

說完,他攜著我進場。

華麗的宴會廳,悠揚的圓舞曲。

甫一踏進去,就看到何太被眾太太簇擁,談論著那枚鴿血紅。

宴會廳里的人看到我和許熠,投來了打量的目光。

那些目光里,大多是看好戲的樣子。

許熠溫潤地笑著,低眸掠過我一眼。

他在說:我沒了他,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此時,許熠形狀親昵地攬過我,然後帶著我輪番寒暄。

眾人打量的目光又變得柔和友善起來。

許熠低下頭,在我耳邊溫柔地吐信子:「看到了嗎?離婚,你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毫無波瀾地垂下眼帘。

我不在乎。

不屬於我的世界,沒有就沒有了。

其間,夏詩雨款款走來。

12

她是拋棄許熠兩次的初戀。

第一次是許家瀕臨破產,我接濟許熠盒飯的時候。

第二次是許熠再次提出聯姻,她選擇嫁給了更財大勢大的二婚王先生。

總之,如果她不像現在這樣犯蠢,我是佩服她的。

瞥到我手上那顆粉鑽,她臉色一變,看向許熠。

我猜她才是這枚鑽戒的原主人。

許熠對我的不上心已經到了,一枚刻著「XSY」的戒指也明目張胆地送給我。

所以,在收到的那天,我提了離婚。

他對我的羞辱夠了,我不想忍了。

夏詩雨不屑地諷刺道:「這麼好的鑽石就配這樣的裙子?沒審美。」

這枚鑽石之於我,除了是一串要歸還給許熠的數字,什麼也不是。

今天戴它,只是為了襯托何太。

做 sales 的,售後一定要到位。

夏詩雨繼續得意道:「哎,你下場太突然,我這一個月弄晚宴腳不沾地。」

我平靜地看著她。

想不明白,她曾經是目標明確的人,為什麼犯蠢和許熠糾纏不清?

我施施然轉身,喝酒。

這場晚宴的酒全是我半年前就找好的酒莊,全按照我的小心意來的。

我喝得很開心。

而晚宴托我的福,也辦得高潮迭起。

夏詩雨在人群中感受久違的矚目。

好酒享用夠,我輕車熟路地到了後台。

不一會兒,全場暗下來。

宴會廳大熒幕上循環播放著,酒店裡一個男人的背影為夏詩雨開門的照片。

夏詩雨的丈夫比她大十二歲,有錢的老夫少妻本就是八卦本身。

何況,照片上的男人身材筆挺,絕不是王先生髮福的身形。

全場仿佛水進熱油般轟動了。

後台人群慌亂,手忙腳亂。

穿過人來人往,我望向趕來的夏詩雨。

她姣好的面容變得猙獰,大喝:「是你!你都要被許熠離婚了!嫉妒我!」

說著她剛要衝過來時,「啪!」一聲脆響,她的臉被狠狠扇偏了。

13

白皙的臉頰霎時通紅。

王老太太氣定神閒地站在那兒,手腕上的帝王綠翡翠還泛著瑩潤的光。

很難想,這巴掌是向來有教養的王老太太打的。

夏詩雨一見王老太太,立時安靜如雞。

王老太太看向我,悠悠開口:「你做事向來穩當,這時候怎麼意氣用事?」

「以後你怎麼在江城待?」

我大大地笑了。

我都要離開江城了,待什麼?

王老太太深沉的眸子微微睜大,而後輕笑。

她發覺我豁出去了。

我聳聳肩,瀟洒地走出會場。

「許太」把王家媳婦的醜事徹底揚了,許家倒霉在後面。

剛走出宴會廳,許母氣勢洶洶地走來,拿起手上的喜馬拉雅就要砸我。

我從容地閃身而過,她趔趄撞到牆上。

狼狽的姿勢和以往強調的體面毫無干係。

此時的許母詫異地看著我,大聲呵斥:「舒念,你今天發什麼瘋?!」

她尖細的紅指甲指著我眼睛:「你是忘了許家讓你過了十多年好日子,我讓你離婚時一無所有!」

我冷笑了聲:「我過得好,是因為我賢惠、努力、汲營、得體,如果我哪一樣沒做好,早就被你趕出去了。」

「不要得了便宜又賣乖。」

說完,我將包里的一沓照片放進她手裡。

她的怒容瞬時垮下,只剩慌亂。

14

照片上是她和一個健身教練出入警察局,以及疑似嫖娼的留案記錄。

他們這個圈子,只要不到盡人皆知就沒關係。

但有了這些,不說許父,就是她一輩子說的「體面」也蕩然無存。

我像個施捨者,高高在上地說:「你當時去警察局是不是很惶恐?」

「怎麼負責打理關係的我和律師都不接電話?」

我溫柔地微眯雙眼,莞爾:「你忘了,那個律師還是我幫你打理的。」

隨著我逐漸能幹,許母的私事也使喚我一起管理。

使得太順手,忘記居安思危了。

也是我讓人在她每周三開房的位置,舉報疑似嫖娼。

在她詫異的眼裡,我看到自己萬頃平波的神情:「你之前 A 群島帳戶名下有一幅畫,我很喜歡。」

像許熠一樣,我語調輕柔地威脅道:「你就把它作為離婚禮物給我,好不好?」

「不過區區五百萬,阿姨,你肯定捨得用來買個省心,對不對?」

她保養精緻的面容仿佛出現一道裂痕。

我無所謂地聳肩。

在她憎惡的眼神里,我脫下難穿的 JC 高跟鞋,瀟洒地光腳走了出去。

站在山莊前的台階前。

今晚的月特別亮,特別圓。

黑色禮裙的水鑽在月色下熠熠生輝。

這條裙子是我第一次參加晚宴許熠送我的。

那時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他拍了拍我的手,安慰我:「這條裙子襯得你那麼漂亮,他們不會在乎你哪裡不得體。」

今天他沒有認出來。

而這應該是我在江城最後一次Ŧŭ̀ₗ亮相。

也算有始有終。

江城的山間晚風適時而來。

我展開雙臂,輕輕地深呼吸。

發瘋是對的。

皺縮的我,終於隨風舒展輕快起來。

我剛踏了幾步台階。

一陣天旋地轉。

回頭正是蹙緊眉頭的許熠。

15

他沉凝眉目,盯著我問:「舒念,這一個多月我容忍你很久了。」

我無所謂地嗤笑了聲,不語。

「我買了你最想要的粉鑽,放下身段給你訂禮服,帶你來,為什麼還要這樣?」

我不言不語地望著他。

許熠面對我時的勝券在握,終於變成了焦躁與不悅。

他拿起我的手,看著那枚鑽戒露出刺骨的諷刺:「你以為你這麼好的生活是誰給你?」

我淺笑了一聲。

慢慢地將那枚戒指摘下來,毫無留戀地放進他胸前的口袋。

他的眉頭蹙得越發緊:「什麼意思?」

「許熠,我在你眼裡很低賤嗎?」

「一枚刻著別人名字的戒指,也想我感恩戴德?」

「許熠,你真的噁心。」

我轉身的一瞬,手臂被人後扯。

他一手擁過我的腰,一手攬過我的後頸,將將要吻上時。

「啪!」

他的臉被我狠狠地扇偏了。

許熠驚詫地望著我。

我一字一句道:「我舒念,出身低,人瘋。」

我近身在他的耳側笑了:「你如果不同意離婚,我可以把拍到的你和夏詩雨私會的正面照拿出來。」

他俊美的臉頰紅痕盡顯,神色晃出一絲倉皇:「我和夏詩雨沒有……」

我伸出食指作出噤聲的手勢:「噓,不管有沒有,只要公布了,許家就和王家徹底決裂——我記得你們剛打算合作一個地產項目。」

輕打一個響指,我睜大眼睛,恐嚇他一般地笑了:「許氏的幾十億,可要打水漂了。」

昏黃的月亮,低低地懸在江平山頂。

月光柔和似絮,許熠面煞如紙,可烏亮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狂喜。

16

我幫何太抓小三時,因為何太過於莽撞,反而被何先生指著鼻子罵了很久。

何太陪何先生起於微末,立時和他吵得臉紅脖子粗。

結果何先生說「停卡」,何太就立即消停了。

那時我還愛著許熠,但還是鬼使神差地做了些準備。

一,我有一個無人知曉的離岸帳戶。

二,每年會以獎金的形式給保鏢里合適的人發錢,做眼線。

我也知道,他和夏詩雨那晚並沒有任何逾矩。

但我和他已經完了。

有沒有,都完了。

不如讓我利用。

我光著腳走在平坦乾淨的江平山蜿蜒的柏油路上。

腳掌實實地踩在地上,每一步好像與地面的一個親吻。

我啊,終於和這個破地方拜拜了。

跑車銳利的轟響傳來,一輛灰色的帕梅拉停在我面前。

王聲野一頭捲毛,笑:「念姐,今天做得很好。」

「夏詩雨終於要被我爸離了。」

王聲野是王家第一任太太的孩子,夏詩雨是他的繼母。

我豁出去幫他攪黃想摻和家產的繼母夏詩雨。

他給我一套港城的房子。

公平交易。

王聲野淺褐色的鹿眼盈滿笑意,揚唇間露出虎牙:「念姐,要不要我拯救你無聊的人生?」

我輕瞥他一眼,淡漠地諷刺他:「你自己都沒活明白。」

王聲野促狹地笑了聲,眼睛突然又詫異地睜大。

我坐進了他的跑車裡。

「你不是說不要人拯救嗎?」

我無語地看著他:「不代表我不需要搭順風車。走下去得天亮,我為什麼和自己過不去?」

王聲野「哈」了聲。

伴隨著發動機轟鳴聲,經過白色歐式的許宅時,我看見了五年前縮在牆角的ƭů⁰舒念。

她眼睛透紅,身下有血,無助地盯著我。

我禁不住自嘲了聲,轉頭看向王聲野說:「每年王家給許家的那個大單,你也撤了罷,沒什麼好處。」

王聲野低回眼眸,應了聲。

之於他,正好找個新的合作夥伴。

穿梭於江平山的公路,一盞盞路燈像繁星,點亮我來時的路。

17

我很快就收到那幅畫的轉讓協議。

許母大約想用五百萬的畫買個省心,不值當費什麼手段。

是的,五百萬可以買她的省心,但我連十萬的高定都不配擁有。

江城最近沸沸揚揚的就是,夏詩雨離婚,夏家想分割王家的財產,血雨腥風。

沒幾日,我帶律師來許家老宅。

許熠轉了性,穿了身亞麻休閒țṻ³襯衫和短褲,胸口處繡著淺淺的白色字母「Y&N」,有些隨意和瀟洒。

那是我們度蜜月時定做的,我還有一套女裙。

婚姻里的甜蜜美好,只存在於我剛懷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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