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影衛俏東宮完整章節

2025-01-1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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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年歲里,我不止一次艷羨她和四喜能侍奉太子身旁。

我默了一瞬,失落開口:

「如此,你可知太子殿中用的是何香?」

清竹似乎有些為難:

「這......實不相瞞,東宮用的香品類繁多,不過太子最愛的是靈虛香。」

我:「靈虛香?」

清竹點了點頭:

「靈虛香也叫三神香,其香品高雅,淡而溢遠,用料也十分考究,以丁香、靈香草、降真......」

見她還要一直說下去,我忍不住打斷道:

「這香哪裡能買?」

「此香是靈暉道觀專供給太子的,外頭怕是買不到。」

「......那能否勻一些給我。」

我自知此舉僭越,但那帕子洗後就沒了原本的香味......

「此事奴婢做不了主,還需太子殿下應允。」

一無所獲的我落寞地回了府。

「問香」這理由是我好不容易才想到的。

沒見到太子,已是不幸。

結果卻連香也沒討來。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不知不覺薄暮已冥冥。

我輕嘆了一口氣,回了府邸。

甫一進門,我就察覺到了不對。

臥房的燈亮著。

我不喜人伺候,因此府上並無旁人。

我提劍凝神,但未走幾步,門便開了。

「中郎將還當真是讓孤好等。」

「哐啷」一聲,長劍落地。

我愣怔了一瞬,旋即跪下,心中又驚又喜。

太子竟然來看我了!

10

我微微翕張鼻翼,嗅著空氣中若有似無的冷香。

「聽清竹說,中郎將離開時的背影別提有多落寞了。見不到孤,中郎將就這般傷心?」

​‍‍‍​‍‍‍​‍‍‍‍​​​​‍‍​‍​​‍​‍‍​​‍​​​​‍‍‍​‍​​‍‍‍​‍‍‍​‍‍‍‍​​​​‍‍​‍​​‍​‍‍​​‍​​​‍​‍‍‍‍‍​​‍‍​​‍‍​‍‍‍​​​‍​​‍‍​​‍‍​​‍‍‍​​​​‍‍‍​​​​​‍‍‍​‍‍​​‍‍‍‍​​​​‍‍‍​​​​​​‍‍​‍‍‍​‍‍‍‍​‍​​​‍‍‍​​​​‍‍‍​‍​‍​​‍‍​​​‍​​‍‍​​‍​​​‍‍‍​‍‍​‍‍​​‍‍​​‍‍‍​​‍​​‍‍​‍‍‍‍​‍‍​‍‍​‍​‍​‍​‍‍‍​‍‍‍‍​​​​‍‍​‍​​‍​‍‍​​‍​​​​‍‍‍​‍​​​‍‍​‍​‍​​‍‍​​‍‍​​‍‍‍​​‍​​‍‍​‍​‍​​‍‍‍​​‍​​‍‍‍​​‍​​‍‍​​​​​​‍‍‍​​​​​‍‍​‍‍‍​​‍‍‍​​‍​​‍‍​​​​​‍​​​​​​​‍‍​​​‍‍​‍‍​‍​​​​‍‍​​​​‍​‍‍‍​‍​​​‍‍‍​​‍​​‍‍​‍‍‍‍​‍‍​‍‍‍‍​‍‍​‍‍​‍​​‍‍‍​‍‍​‍‍​​‍‍​​‍‍​‍​​‍​‍‍​‍‍‍​​‍‍​​​​‍​‍‍​‍‍​​​‍​​​‍‍​​‍‍‍​​‍​​‍‍​‍‍‍‍​‍‍​‍‍​‍​‍​‍​‍‍‍​‍‍‍‍​​​​‍‍​‍​​‍​‍‍​​‍​​​​‍‍‍​‍​​‍‍‍​‍‍‍​‍‍‍‍​​​​‍‍​‍​​‍​‍‍​​‍​​​‍​‍‍‍‍‍​‍‍‍​​​​​‍‍​​​‍‍​‍‍‍​​​​​‍‍‍​‍​‍​‍‍‍​‍‍​​‍‍​​​‍​​‍‍​‍​‍​​‍‍​​​‍​​‍‍​​​​‍​​‍‍​‍‍‍​​‍‍‍​​‍​‍‍​‍​​​​​‍‍​​‍​​​‍‍​​‍​在太子面前,我說不了謊,只好侷促地「嗯」了一聲。

然後,我又小心地提醒道:

「......殿下喚我影七便好。」

「怎麼?堂堂金吾衛中郎將還不夠你當的,還想著做東宮的影衛?孤可是聽說了你在廨署的表現,當得起中郎將這名號。」

見我不語,太子捧起我的臉端詳了起來。

「瘦了,在廨署可累?」

我搖了搖頭。

「陸堯那傢伙把髒活累活都給你,你就沒想過反抗?」

「屬下不怕吃苦。」

「但孤見不得你受欺負。」

太子關切的眼神讓我不由得心頭一軟。

「屬下不會再讓殿下擔心了。」

太子捏了捏我的臉:「真乖。」

我逐漸適應了太子親昵的舉動和言語。

這一切貌似是從楚館任務開始的。

自那時起,太子時不時就對我「動手動腳」。

太子狡黠一笑:「你猜方才孤發現了什麼?」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屬下不知。」

下一秒,他從身後拿出了一個錦盒。

那上頭的藏詩鎖早已被打開。

我目眐心駭,頓時僵在了原地。

太子打開錦盒,將裡面的物什一一道出。

「這螭龍玉墜、珊瑚串、琉璃樽、夜明珠都是孤賞的。

「但這素簪、香囊、荔枝核、絹帕,甚至還有這髮絲......孤可不記得賞過你。」

面對太子的疑問,我錯愕地低下頭,試圖掩蓋臉上的臊意。

「你說說,你藏這些玩意兒作甚?」

「屬......屬下......」

我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太子也不惱,順手拿起了那塊絹帕。

「......殿下,那帕子髒......」

我眼神閃躲,只求太子能儘快放下絹帕。

但太子不僅沒那麼做,還細細打量了起來。

幾息過後,他意味不明地笑了。

「既髒了,為何還放在裡頭?」

第一次,我才明白「想死」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太子沒有追問,只是說:

「這帕子孤那裡要多少有多少,你若想要,我讓影六給你送來。」

太子臨走前,留下了一個香盒。

裡面是我心心念念的靈虛香。

但我卻不甚歡喜。

那夜,我陷在秘密被太子窺破的羞愧感中,難以自拔。

......早知就用掛鎖了。

11

歲歲年年,日月如流。

兩年的時光很快。

但我始終無法適應現在的生活。

東宮的一切無不令我懷念。

上至橫樑,下至角落,都曾是我的棲身之所。

我可以藏匿其中,看著太子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

一個月前,東宮來了新的影衛填補了我的空缺。

他的名字也叫影七。

剛知曉這消息時,我喝了從未碰過的酒。

我控制不住地去想:

我還是太子唯一的狗嗎?

太子是否也會喚他「狗東西」?

影六陪我喝了酒。

他不知我因何而醉。

即便知曉,他也只會說那是個代號而已。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名字承載了多少回憶。

太子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

但我自然不會將這事宣之於口。

讓我萬沒想到的是,太子一語中的,道出了我心中所想。

他說會改了那名影衛的名字,甚至向我保證:

「『影七』孤會一直為你留著,即便將來你再做不回孤的影衛。」

落雪無聲,四野銀裝素裹。

「中郎將,一切皆已安置妥當。」

我點了點頭:

「繼續巡視,若有異常及時向我彙報,此次冬狩不得有失。」

「是。」

往日冬狩,林場的巡檢和衛戍安排是由陸堯負責的。

不過今年,負責的任務落到了我頭上。

陸堯是蘇謙的人。

太子說陸堯剛愎恣睢,難成大事,蘇謙遲早會換下他。

我按太子吩咐取得了蘇謙的信任。

如今蘇謙倚重我,連皇上也對我另眼相看。

前不久,陸堯以我不服從安排為由尋我打了一架。

那一架,陸堯斷了三根肋骨,胳膊也折了。

皇上非但沒罰我,還數落了陸堯一通。

眼下陸堯傷沒好,我也因此暫代了他的職責。

飛雪漫天,我的思緒也開始蔓延。

上回與太子一同參與冬狩已是三年前。

當時,我隱在林梢。

他穿著戎服,躍馬揚鞭,彎弓飲羽。

舉手投足間盡顯流風回雪之姿。

我那時就在想,若能與太子一同策馬,馳騁山野,何其美哉。

或許今日正是機會。

趁著手上事了,我驅馬駛入林間。

12

「你不去守著父皇,尋孤作甚?不怕父皇降罪於你?」

「屬下已安排人保護皇上。」

太子的隨侍都已被屏退。

瓊枝玉樹間,唯我與太子二人。

太子拈弓搭箭,瞄準了一隻狍子。

「嗖」的一聲,箭勢如風,白羽如芒。

狍子掙扎了幾下後就沒了動靜。

太子正欲按轡前去,我卻攔住了他。

「殿下的手受傷了。」

方才的箭羽劃破了他的指腹。

現在那裡正滲著血珠。

太子笑著將手遞了過來。

我嫻熟地將之含於口中。

太子曾說,涎水可以消毒。

我也因此成了專門提供涎水的存在。

太子金尊玉貴,瑩白的肌膚也同樣嬌貴。

如上等的綾絹,細膩絲滑。

和我等粗拙之人截然不同,稍有不慎,便會受損。

我緩緩抽出那脂玉般的手指。

口中殘留著一縷淡香,是太子身上的味道。

正當我準備躍上馬背時,太子的動作卻讓我猝不及防。

他腰間的蹀躞帶已然落下。

那片晃眼的白讓我語無倫次:

「殿......殿下......這是做......做什麼?」

「孤騎馬時磨破了皮,想著中郎將既已處理了手指,那這兒的傷也一併處理了吧。」

白雪自天穹傾落。

幾乎與那抹瑩白融為一體。

唯有那道紅痕如冬日梅花般扎眼。

「怎麼,中郎將不願意?」

我吞了吞口水,鬼使神差地開口:

「......屬下願意。」

13

「洛昭,快醒醒,不要睡。」

黑暗中,急促慌張的聲音響起。

我發出一聲悶哼,艱難睜眼。

懷中的溫香將我拉回現實。

「......殿下,您沒受傷吧?」

「孤沒事,倒是你,怎麼這麼傻!」

方才山間碎石伴著積雪滾落。

還好附近山體有個淺小的凹洞,恰能容納二人。

我來不及多想,將太子護於懷中躲進了洞。

此刻,山石壓著我的後背,將我與太子困於其中。

我與太子緊貼著,無多餘空間施展。

「......您沒事就好。」

後背的鈍痛讓我不禁咬牙。

眼皮越來越沉,刺骨的寒意一點點蠶食著我的意識。

「......殿下,對不起,是屬下失職......」

此次冬狩的巡防由我全權負責。

但我卻未曾預見山崩之險。

「你省著點力氣,別說話。」

他的手撫過我的臉,然後是肩背。

我能感受到他在輕顫。

耳邊的聲音愈發急促。

印象中的太子總是城府在胸,智珠在握。

但此刻的他好似失了方寸。

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嗓子卻再沒力氣發出一點聲音。

昏沉中,冷香漸濃。

原來我已經靠在了太子肩上。

「孤不准你睡,快睜眼,聽到沒有,洛昭!」

太子的命令聲漸遠。

我拚命地想要睜眼,聽從命令。

但這次,我似乎做不到了。

14

我做了一個夢。

夢中只有我與太子二人。

那夢荒唐縹緲,卻又真實。

白雪滿枝的林中,我被按在樹上。

太子一路向下,然後低聲罵了句:「狗東西。」

正當我隱秘地期盼著他更進一步時,他卻拿出了一塊素白的錦帕甩在我臉上。

他眼神玩味,語氣輕佻:「自己解決。」

那夢也就此戛然而止。

醒來時,守在榻邊的只有一名宮女。

見我醒來,她正欲出屋稟報。

我抿了抿髮乾的唇舌:「太子殿下可有受傷?」

「回大人,殿下他無礙。」

我鬆了一口氣,卻又莫名有些悵然。

或許太子在我昏迷時來看過我了。

見她急匆匆地出屋,我期待地等著她喚來太子。

未承想,太子未等來,卻來了個讓我始料未及的人。

李福順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笑意。

他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極得皇上信任。

我注意到了他手中的聖旨。

「中郎將不愧是中郎將,竟能在那種險況下護太子無虞,只可惜你救了太子,但他卻......」

說罷,他嘆了一口氣。

「李公公此話何意?」

他搖了搖頭,展開了聖旨。

「是老奴多嘴了,這聖旨在老奴這已有幾日,如今中郎將已醒,便聽旨吧。」

我心中甚是不解,撐起身子跪到地上。

李福順宣讀完畢,我早已緊鎖眉頭。

「中郎將,哦不,是洛縣尉,接旨吧。」

我惶急道:「李公公,此事太子殿下可知曉?」

聖旨上說我巡察紕漏,致使太子遇險。

因此皇上才將我貶去北州任命永安縣的縣尉。

這些我都認。

但北州距京城千里之遙......

若我真去了,那何時才能再見太子。

「殿下自然是知曉的,老奴本不打算多嘴,但洛縣尉救太子有功,即便巡察有紕漏,那功過相抵,也不該貶至北州那貧瘠之地。

「皇上本是向著你的,奈何太子不單在御前狀告洛縣尉失察之罪,還......洛縣尉自行想想平日可有貪墨敗度之舉。總之,太子抓著這些,皇上也沒辦法。」

我接下聖旨,跪在地上久久未動。

李福順口中的貪墨敗度之舉確有其事。

但那是為了獲取蘇謙的信任,太子也是知曉並應允的。

難道這一切真是太子要求的?

想要解惑,唯有見到太子。

我剛走出門,就見陸堯帶著金吾衛守在院外。

他手上還纏著繃帶。

「洛縣尉這是要去哪?」

我不耐地開口:「讓開。」

他冷哼了一聲,譏諷道:

「本將在此是為傳太子口諭,他命你即刻出發,前往北州。」

「你給我讓開!」

我握緊拳,指節「咯吱」作響。

陸堯忌憚地後退一步:

「你若不信,那便看看這是何物。」

他自腰間取出一物,擲了過來。

我接下一看,是太子的玉契。

一瞬間,心臟像是缺了道口子,澀得發酸。

砭骨之痛蔓延至喉間,讓我再難發出一聲。

看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才惹殿下生氣。

身後陸堯笑得囂張狂妄。

但我恍若未覺,帶著委任的敕牒和告身孤身離開了京城。

15

天空星子炳炳。

手上的韁繩稍一用力,馬兒便停了下來。

身後盯著的人已然不見。

想來是回去復命了。

這一路,我冷靜下來想了很多。

太子自幼靈慧,七竅玲瓏。

他這麼做定有他的理由。

可愚笨如我,想來想去就是想不通。

如此,我就悄悄溜回去問清楚。

但當我調頭之際,便發現了異樣。

「誰!」

手中的暗器飛出,隱在樹梢中的人現了身。

他把玩著那枚飛鏢,嬉笑道:

「殿下果然料事如神,就知道你這榆木腦袋會回去。」

眼前的人不是影六又會是誰。

我激動地向四周張望:

「殿下是不是也來了?」

「別看了,殿下可沒那閒工夫,他命我來此是為了阻你回京。」

我黯然道:「......為何?」

「你還好意思問!你昏迷時說了什麼難道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我只依稀記得那個夢,難不成......

我心虛開口:「......我不記得了。」

「你一直喚著殿下,還不帶停的,那語氣別提有多矯作了,結果就這麼巧,被來看望你的蘇謙聽見。」

我撓了撓頭:「這與我被貶有何干係?」

「這兩年你取得了蘇謙的信任,可你卻在昏迷時惦念太子,蘇謙豈會不多想?待他回過味來,第一個就要對付你。」

我這才頓悟,也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這兩年,蘇謙與我愈發熟稔。

我也因此收集了他好些罪證。

我面上與他狼狽為奸,背地裡,卻悄悄壞他計劃。

譬如幾個月前,我知曉了他在城西有一個舞樂坊。

調查之後,我發現那舞樂坊私自打造違禁兵器。

我二話不說就命人悄悄上報給衛尉寺。

那蘇謙苦心經營多年的舞樂坊就被鐵面無私的少卿給抄了。

影六:「皇上尚不知你昏迷時說的話,但等蘇謙想通了,他定會到皇上跟前添油加醋地說一堆,你也知道咱們那皇上能力不咋的,但論疑心,那可是啟朝第一,你為他辦事,心中卻另有他主,他怎會輕易放過你。

「好在咱們殿下有遠見,先一步讓你出京去北州,到時候天高皇帝遠,他們就算有心也無力再來管你。」

「他們若發現我是殿下的人,那殿下......」

「這你就甭操心了,不還有我們十二影衛嗎?而且殿下老謀深算,早已備了萬全之計。」

對啊,太子身邊就算少了我,也會有其他人擁護他。

「苦著個臉幹嘛?瞧,這是什麼?」

影六晃了晃手中的信箋和包裹。

我二話不說一把奪過。

影六湊上前:「殿下寫了什麼?」

我閃身躲開,背過他。

「小氣!你們一個個都這樣,殿下也是,竟拿我當外人,直接托我口述給你不就行了。」

我沒有理會,而是小心翼翼地拆開信箋。

太子的字銀鉤玉唾,自成風流。

我摩挲著信紙,將上頭的內容逐字記在心裡。

太子讓我好好做我的縣尉,京城之事不必操心。

待他繼天立極之際,就是我回京之時。

我合上信,然後打開了包裹。

除銀票外,其餘的便都是素白的絹帕。

在影六狐疑的目光中,我麻利地系好包裹,躍上馬背。

「你回去吧,告訴殿下,洛昭,不,影七遵命。」

16

來北州的第三年,京中傳來了蘇謙伏誅的消息。

他這些年犯下的罪行擢髮難數。

長生塔行刺的主謀便是他。

也正因如此,他觸到了皇上的逆鱗。

陸堯雖未參與行刺之事,但其罪狀也不少,自然也不得善終。

我看了眼窗外的飄雪,抿了一口茶,繼續看起了卷宗。

北州的冬季比京城冷,大雪連下了數月。

難得的晴天,縣廨里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眾人跪在地上,縣令和縣丞時不時側目看向我。

似乎是想要我給一個解釋。

我接下聖旨叩謝皇恩。

四喜忙道:「洛將軍,快快請起。」

這三年的光景,惟日為歲。

白日,我埋頭處理積壓在縣廨的舊案。

但即便讓自己分身乏術,夜臨時我又總會想起在京城的日子。

每每思及太子,心中就會空落落的。

我止不住地想,太子是否也會想起我,哪怕只有一瞬,那信上的承諾,他是否忘卻。

如今,四喜帶著聖旨來了北州,太子已然踐諾。

當夜,眾人恭賀我成為金吾衛大將軍。

那是我第二次喝酒。

我策馬疾馳,四喜等人被甩在身後。

趕回京時,我卻聽到了太子要成婚的消息。

街上攘來熙往,不少人在討論著近日京中發生的事。

「看來太子是個痴情種,不先把繼位大典辦了,居然要先辦婚禮。」

「誰說不是呢,聽說先皇駕崩當日,太子就定了成親的日子,竟連一刻也等不了。」

「也不知那女子是何來歷,竟能讓太子為她做到這番地步。」

「......」

原來四喜來北州後沒多久皇上就駕崩了。

但太子並未立即繼位,而是要先成親。

我不由得握緊韁繩。

看來太子真的很喜歡那女子。

太子是我的主子,他成婚是件好事。

來日他的子嗣,便是小主子。

太子生得那般好看,小主子也一定粉雕玉琢。

想到這,我彎了彎唇角。

看了眼懷中的錦盒後,我揚鞭趕往宮中。

暮色蒼茫,但我遲遲未見太子。

宮女將我引至一處偏殿,讓我沐浴更衣。

十幾日的棲風宿雨,我確實該好好洗洗再換身衣物,以免唐突了太子。

只是我不解她們為何讓我套上那火紅的禮服,還給我戴上了繁複鑲翠的冠帽。

但此刻,我並沒有心思去多想。

因為我即將與太子相見。

17

寢殿內,燭花熠熠。

太子坐於喜榻上。

華冠紅服穿在他身上,仿佛世間萬色都失了芳華。

三年不見,他未改分毫,仍皎如日星。

那對桃花目中眼波流轉,勾魂攝魄。

我有很多話想同他說,但眼下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倒是太子先開了口。

「過來。」

我按捺住內心的激動,膝行向前。

瑩白的足尖挑起我的下巴。

我下意識地吞咽口水。

「想伺候孤?」他問。

雖不知太子為何在此時說這話,但我還是老實道:「想。」

他俯下身,拍了拍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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