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包後,意外得知自己是能懷孕的 Beta。
我告訴沈凈山要做措施。
他從來不聽。
唇上被重重碾過。
「燕總這張嘴,出點別的聲多好。」
合約到期那天。
室外暴雨傾盆。
我帶走了一把雨傘。
和一隻白貓。
1
白貓叫毛球。
是沈凈山喝醉後撿回來的一隻流浪貓。
快一年了,毛球從來不親他。
我把毛球裹在懷裡。
撐開傘,蹚進雨幕。
到最近的一處公交站停下。
現在不過早上九點,天色卻像傍晚。
叫了網約車,等了很久。
電話響起。
沈凈山的。
不接。
上了車,毛球從懷裡探出腦袋。
電話一直響。
我拔出電話卡,扔進了置物袋。
車窗外雨霧蒸騰。
我攏了攏懷裡的小貓。
「毛球,我們自由了。」
2
房子是我接手公司談成第一筆項目後買的。
沈凈山提出的條件之一是必須同住。
他出差或者找了人時,我會回到這裡。
帶上毛球一起。
這裡才是我真正的家。
沈凈山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
他其實並不關心我私下裡會幹什麼。
他只在乎自己的慾望有沒有得到滿足。
我像是他明碼標價買回來的洩慾工具。
兩個億,一年。
一晃也過來了。
3
我和沈凈山第一次正式見面是在一場酒會上。
他和幾個紈絝朋友在調戲一個 Omega。
像是在玩兒什麼打賭遊戲。
Omega 看起來像大學生,臉憋得很紅。
有人吹口哨邀我加入。
我厭惡地掃了沈凈山一眼。
帶走了那個 Omega。
當晚,我被人算計鎖進了一間房。
進來的人是沈凈山。
我知道自己逃不過,也沒打算逃。
只是在第二天早晨,拿紅酒瓶砸了他腦袋。
深紅酒液鋪了滿枕,混著流淌的鮮紅。
撥了 120 後我離開。
我等著他來算帳。
直到三個月後,他才出現在我面前。
彼時公司一個籌備了兩年之久的項目出了問題,接二連三有資方撤資。
沈凈山丟來一份合同。
簽下名字,兩個億立即到帳。
我別無選擇。
然而收筆的那一刻,才是噩夢的開始。
4
沈凈山說要看到我的體檢報告。
指定我去一家私立醫院。
他表哥陸錦書開的。
也不知幸運還是不幸。
我一個 Beta,檢查出了發育良好的生殖腔。
冷靜下來後。
我拜託陸醫生不要告訴沈凈山這件事。
並讓他給我開了兩盒藥。
我心裡很感激他什麼都沒多問。
他提出可以留個他的電話。
有事隨時聯繫。
我垂眼看著紙頁上那串數字和姓名。
字如其人,都很好看。
我淺笑了下,仔細疊好收進衣兜,道了聲謝。
5
沈凈山是個精力旺盛的 Alpha。
我以為他帶給我的頂多是身體上的折磨。
但其實心理上的更多。
他從來不做措施。
總是致力於讓我發出難堪的聲音。
很樂意看到我失控、失態、痛苦難耐的樣子。
我寧願咬自己滿嘴血。
沈凈山卻猙獰地笑。
「燕回,血只會讓我更興奮。」
汗水淌進眼睛。
看不清他的容貌。
只覺得,自己大概招惹了一個瘋子。
沈凈山第一次帶人回來邀請我一起時。
我踹了他一腳。
下場是當晚被關在隔壁房間。
被迫聽牆角。
確實會叫。
但不知道為什麼,聽得我直想笑。
沈凈山樂此不疲。
像個缺了腦幹的瘋子。
兩個月前,他喝醉了回來。
從冰箱裡翻到了我放的藥。
拿著藥笑得一臉諷刺。
「燕回,不會真被我艹成 Omega 了吧?」
「醫生開的。」
「哪個醫生?精神病院的醫生?」
「你表哥。」
「操!別他媽提他!前天帶你回家你他媽跟他眉來眼去的老子還沒跟你算帳!」
有病。
我伸手去拿。
被他劈手奪過。
全部摳出來衝進了下水道。
「老子管他媽開的什麼藥!」
Alpha 的信息素對我不起作用。
但我的體力敵不過他。
被摔到床上時我還想著掙扎。
直到身下傳來劇痛。
後頸也痛。
胃裡湧上一陣噁心。
恐懼使我本能地往前爬。
但只是徒勞。
我清楚感知到身體某個地方被打開。
心底泛起涼意。
比起痛,更多的是絕望。
天亮時,我故伎重施。
拿煙灰缸砸了他腦袋。
這次沒打 120。
死了更好。
6
一聲貓叫。
將我拖回了現實。
看了一眼窗外,晚霞掛了半邊天。
喂飽毛球後點了分外賣。
門鈴響起。
開門一瞬後迅速合上。
和卡進門縫的皮鞋僵持了半晌。
還是開了門。
我退後一步,任由沈凈山掌著門。
「為什麼離開?」
我沉默著,眼神落在他額角的那處疤。
沈凈山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著急道:
「燕回!上次……是我衝動了,你不也出氣了嗎,鬧夠了跟我回去。」
「沈總,合約到期,交易完成。我回自己的家,有問題嗎?」
沈凈山緊皺著眉,眼底怒氣翻湧。
我突然想到一些噁心人的話。
「還是說……沈總對我有了感情,捨不得我離開?」
沈凈山臉上的表情寸寸龜裂。
大概真的被噁心到了。
恰好外賣送到。
我沒再看他。
拿過外賣後合了門。
7
外賣吃了幾口。
沒什麼胃口。
其實最近半個月都沒什麼胃口。
上周一開完早會就衝進廁所吐了個昏天暗地。
那時我心裡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現在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撥了個電話。
「陸醫生,是我。你明天在醫院嗎?」
「在,怎麼了?」
「我想找你幫我……做個檢查。」
「可以,不著急的話下午兩點之後來吧,那時人不多。」
「好,謝謝。」
陸醫生也是個 Alpha,光從身材和長相來看,很具有壓迫性。
但幾次接觸下來,給我的感覺是禮貌又溫和。
他專攻生殖醫學,我能找他做的檢查自然逃不過那幾樣。
他的表現跟從前我找他幫忙一樣。
從來不會多問什麼。
逢年過節沈家都會設宴,沈凈山不想聽長輩催婚,硬拉著我去搪塞。
陸醫生和沈凈山是表兄弟關係,席間碰到他,也不過點頭致意。
兩個多月前,沈凈山父親生日,我也被拉著去了。
陸醫生見我臉色不太好,多聊了兩句。
在沈凈山眼裡就成了眉來眼去。
腦子有病。
8
醫院,超聲室。
陸醫生遞過來一盒抽紙。
我抽了幾張,擦乾淨小腹上殘留的耦合劑。
抬頭看見陸醫生的視線正落在我腹部。
「怎麼了?」
陸醫生臉上出現一瞬間的愣神,移開視線後笑了笑:
「沒怎麼,你衣服上面沾了一點。」
我放下衣服,將紙巾疊好丟進垃圾桶。
「管它的。」
陸醫生帶著我去了他的辦公室。
「燕先生,剛才的 B 超影像你也看到了,你的生殖腔里……確實有一個孕囊。而且結合各項指標來看,這是一個很健康的生命。」
「嗯,我不打算要。」
陸醫生雙手交疊放在桌上,沉默片刻後開口。
「燕先生,雖然你有完整的生殖腔,但畢竟……你是 Beta,懷孕的機率其實很小。」
「如果這次放棄,以後還想要孩子的話,幾乎是不可能了。希望你考慮清楚。」
辦公桌上有一盆綠植長得很好,我忍不住摸了摸它的葉片。
「陸醫生,我考慮清楚了。」
「還是不想要?」
「嗯,不要。」
陸醫生點點頭,拿了一張檢查單遞給我。
「從孕囊大小來看,已經過了藥流的最佳時間。如果要拿掉的話,只能手術。」
「基於 Beta 的身體構造,負壓吸引和鉗刮都做不了,只能上腹腔鏡。」
「做完就能走嗎?」
陸醫生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術後住院恢復大概要 2 到 3 天,需要你提前安排好時間。」
我想了想這幾天的工作安排,問:
「明天可以安排手術嗎?」
「可以。」
走到門口時,我想到一些事。
「陸醫生,這件事還請你不要告訴沈凈山。」
「我和他……本來也不是什麼正常關係,何況現在也都結束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見陸醫生點頭,我擰開門往外走。
一位護士剛好經過,見著我後有些驚訝,探頭往裡望了望。
「陸醫生,你怎麼還在?你今天下午不是休假嗎?」
「一位朋友來醫院有點事,馬上走。」
「哦哦,那我先去忙啦~」
「嗯。」
我回過頭去,陸醫生已經脫掉了白大褂,拿著包往門口走。
「一起走吧,燕先生。」
眼前的人笑得溫和。
我也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陸醫生,既然都是朋友了,以後就別叫什麼先生了吧。」
陸醫生挑了挑眉,反手合了門。
「走吧,燕回。」
9
術後第二天。
護士剛來查過房。
陸錦書又來了。
我半開玩笑地說:
「陸醫生,昨天到現在,你都來了六七次了吧,不少護士都在猜測我是不是你親戚。」
其實更多的聲音是在猜測我是他伴侶。
和陸錦書搭班的那位護士還告訴我,沒見過陸醫生給過誰那麼多笑臉。
陸錦書罕見地沒接話,又查看了下傷口。
「恢復得很好,可以考慮出院了,想走嗎?」
「現在?」
「可以。」
陸錦書去幫我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到病房時我正收拾東西。
「謝謝陸醫生,你去忙吧。」
「不忙,等你。」
我轉頭看去,陸錦書一身襯衣西褲站在門口。
「下班了?」
「嗯。還有十分鐘,你可以慢慢收拾。」
「?」
這是又要和我一起離開?
出了住院大樓,聽見我說沒開車來,他堅持要把我送到家。
路上堵了半個多小時。
到家已經快八點了。
坐上電梯時我都還在想。
要不等會兒叫個外賣請陸錦書吃頓飯?
邁出電梯的那一刻。
思緒瞬間凝結。
家門口站了個人。
是沈凈山。
10
「怎麼了?」
我下意識抬手擋了一下陸錦書。
「陸醫生,今天麻煩你了,改天請你……」
「表哥。」
身後腳步聲響起,還有一聲嗤笑。
「燕回,別告訴我你們是碰巧遇上的。」
沈凈山走到燈光最亮處。
我得以看清他此時此刻的樣子。
臉色微紅,額角青筋明顯,滿眼寫著焦躁。
這是他易感期來臨的徵兆。
同為 Alpha 的陸錦書應該也看出來了。
他半邊身子挨我很近,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緊繃。
我輕輕拉了下他的衣袖,眼神示意他先走。
我當然清楚沈凈山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他第一次易感期找到我時,我就覺得奇怪。
我一個 Beta,提供不了信息素。
我難受不說,他也不好過。
第一次我摸不准他什麼心理, 但第二次我留了份心。
沈凈山會盯著我的眼睛看很久。
然後遮住,再吻下來。
仿佛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
有了這個猜測,我那時渾身都痛也不妨礙我笑出聲。
原來在雲津市呼風喚雨的沈凈山也會愛而不得。
而現在,他易感期到了,想第三次來找我。
可我沒有義務再陪他。
「沈凈山,希望你搞清楚,我們已經兩清了。」
「你自己走吧。」
「別等我叫人上來請你。」
從他身邊經過時,他突然大吼。
「燕回!這麼著急和我撇清關係,怎麼,心裡有人了?我看誰他媽願意要一個里里外外都被老子……」
身後傳來一聲痛哼。
我轉過身。
沈凈山單手撐地,旁邊立著面沉如水的陸錦書。
發怒的陸錦書。
「你怎麼還沒……」
眨眼的工夫,兩個人已經扭打成一團。
陸錦書比沈凈山還要高大幾分,身手也在他之上,好幾次揍得沈凈山還不了手。
「陸錦書!你他媽為了個 Beta 打老子,你腦子進水……」
沈凈山捂著腹部跪地。
陸錦書抽空看了我一眼。
「進屋。」
我開了門,站在門口沒進去。
陸錦書看看我,又看看躺在地上呻吟的沈凈山。
往他身上補了一腳。
才走過來。
「打個 120?」
「不用。」
「死不了。」
我點點頭。
在沈凈山怨毒眼神的注視下,關了門。
11
「去沙發上坐著等一下。」
胳膊被輕輕拽了下。
陸錦書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
「嚇到你了嗎?剛才。」
聞言愣了一瞬,我眨了眨眼,笑道:
「沒有,要不是看你這麼厲害,我早進屋拿工具了。」
我指了指他的眉尾和嘴角:
「坐著等一會兒,我去給你拿藥箱。」
轉身的瞬間被向後一拉。
眼前陡然投一片陰影。
不待我反應,雙唇覆上另一片溫熱。
只是含著。
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我不由得放輕了呼吸。
回過神之際,陸錦書的唇移至我額頭。
輕輕一碰。
而後一手橫過我肩背,一手攬在我腰上。
陸錦書比我高,這個姿勢迫使我微微仰著頭。
我緩緩抬起手,又放下。
「不嫌棄嗎?」
放在腰間的那條手臂收緊了些。
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過了很久,聽見他說:
「我時常會想,如果我當時沒有從醫,而是去從商,故事的走向會不會不一樣。」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我竟然也聽懂了。
但是這話我答不了。
我拍了拍他後腰,示意他放開。
「你是個很好的醫生,不要去想如果。」
凝結的氛圍逐漸褪去。
我邊往客廳走邊開玩笑道:
「你把沈凈山打成那樣,以後還怎麼在一張桌上吃飯?」
「早想收拾他了,要不是看在舅舅的分上,都懶得搭理他。」
「多大仇啊積怨這麼深?」
「每次見過你之後。」
我意識到對話該停止了。
裝作沒聽見。
陸錦書從我手上接過藥箱,往衛生間走。
我找到手機也跟了過去。
「想吃什麼?我點個外賣。」
「不用管我,點你愛吃的。清淡為主。」
「哦。」
菜上桌時,陸錦書蹙著眉。
「這是你認為的清淡?」
在一桌煎炸爆炒中,我自覺把那份白灼青菜端到了面前。
「第一次請你吃飯,總不能讓你餓著肚子回去。」
「清湯掛麵我也能吃。」
這話讓人怎麼接。
笑一下算了。
飯後他主動去洗碗,我沒事做抱著毛球坐在沙發上放空。
毛球倒是很親他。
吃飯時都圍在他腳邊。
可能毛球也知道誰好誰壞。
陸錦書從廚房出來後拿了外套就往門口走。
「要走了?」
「嗯,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
「好。」
可是遲遲沒有聽到門打開的聲音。
我走過去,問:
「怎麼了?」
陸錦書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燕回,我以後……能約你出去吃飯嗎?」
我潛意識裡覺得自己該一口回絕。
也許是陸錦書的眼神太誠懇。
拒絕的話在舌尖滾了幾遭。
變成了模稜兩可的樣子。
「再說吧。」
12
公司有十餘款新品即將上市。
近一個月都很忙。
陸錦書約了我兩次,我考慮再三後還是推了。
他是個很好的人。
當然也值得更好的人。
剛結束新品發布會前的最後一次會議。
接到弟弟燕覺的電話。
說爸爸突發心肌梗死,正在醫院搶救。
我趕到時,病房裡站了不少人。
有燕宏升的律師和兩個助理。
燕宏升已經醒了。
見我進來,虛弱地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鄭律師立刻擋在我面前。
「大少爺,燕董不希望您在場。」
我還沒反應過來,身後有人拉了我一下。
是燕覺。
「哥,爸爸找他們來是想立遺囑,我們迴避一下吧。」
我點點頭,隨即轉身。
一道嘶啞的聲音響起。
「燕覺留下。」
我沒有回頭,繼續往門外走。
但是走得很慢。
大概是因為有太多目光贅在我身上。
身後鄭律師的聲音響起。
說的什麼我沒注意。
直到那道嘶啞的聲音將我釘在了門口。
「我死後,名下所有資產由我兒燕覺繼承。」
我兒——燕覺。
仿佛一桶冰水兜頭澆下。
握緊門把手,又鬆開,握緊,又鬆開。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爸,我不也是……您兒子嗎。」
回答我的是又一次篤定而果決的重複。
「我死後。」
「名下所有資產由我兒燕覺繼承。」
13
燕覺是燕宏升和他第二任妻子生的孩子。
是個讓他引以為傲的 Alpha。
當初燕宏升能把公司交給我。
也是因為燕覺年紀還太小。
他不忍心把一個連續三年虧損的攤子推給他。
接管公司五年,我從未有過懈怠。
一年前,公司出現重大危機。
燕宏升袖手旁觀。
我不惜和沈凈山簽訂協議換來轉機。
都是因為,這家公司傾注了我媽的半生心血。
燕宏升不愛我媽,自然也不愛我。
我想過燕宏升百年以後,會把公司的一半留給燕覺。
但不應該是全部。
身後響起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哥,爸爸現在可能不太清醒,他剛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也覺得爸爸這麼做不對,或許是有什麼誤會,你回去和爸爸好好談一談,好嗎?」
燕覺被燕宏升保護得很好。
心思單純。
我若想爭,他未必能得到一半的資產。
但看到他滿臉的焦急。
我突然,不想爭了。
「不用了,燕覺。」
「就按他說的來吧。」
「哥……」
「還有,」我笑了笑,「以後燕宏升不論生死。」
「都不必再聯繫我。」
14
出了醫院。
我恍然發現自己沒什麼可忙的了。
陽光有些刺眼,偶有涼風吹過。
是個不錯的天氣。
去看看我媽吧。
跪在我媽墓前,有很多話想說。
但說出口的只有一句。
「對不起,媽,兒子盡力了。」
出墓園後去了趟超市,買了很多食材。
回到家後我把會做的菜都做了個遍。
晚上十點,盯著滿桌的菜。
我又不想吃了。
洗乾淨後分了一點給毛球。
剩下的拿去分給樓下的流浪貓狗。
回到家後躺上床,已經凌晨兩點了。
一點睡意都沒有。
早上八點半,手機開始震動。
九點時,我接了其中一通。
「喂?燕總?謝天謝地您終於接電話了!新品發布會馬上要開始了,您在哪兒呢?我叫人去接您?」
「不用了。」
「啊……啊?什、什麼意思啊燕總?發布會還等著您主持呢……」
「發布會我就不來了。」
「隨便找個人去吧,不開也行。」
「燕、燕總,您在開玩笑吧燕總?喂?燕總?在聽嗎……」
掛斷後我關了機。
想了想,還是發了份辭呈給董事會。
傍晚時,重新打開手機。
叮叮噹噹響了好一會兒。
恢復正常的下一秒。
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燕總,聽說你們家公司今早的新品發布會開得那叫一個精彩,現在有關貴司的新聞稿滿天飛,股價也跌停了……」
「你誰?」
「燕回!你少他媽裝!才離開多長時間就聽不出我的聲音了?!」
「哦,沈總。」
「燕回!你給我聽好了,我打這通電話是想告訴你,我打算收購燕氏……」
「沈總打算收購燕氏?」
「怎麼,慌了?當然,如果你乖乖回來,我可以考慮放棄收購……」
「沈凈山啊,沈總。」
竟然專程打電話來給我講笑話。
我捧著電話笑了半天,才說:
「隨你便。」
15
給毛球熱了點魚肉。
給自己點了個酒水外送。
半小時後,門鈴響起。
和酒一起到的。
還有陸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