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公子完整章節

2025-01-1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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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從身後抱住我,一邊親我臉頰,一邊問:

「你說,是他會贏,還是我會贏?」

我沒有說話。

沉寂片刻。

忽然,桌子上的東西被他雷霆萬鈞掃下地。

瓷器碎了一地。

他把我抱到桌上,逼我和他對視。

「不管誰贏,你是我的皇后。」

「你端木敏,是屬於我,沈夜的。」

「就算朕不要你,你生也好,死也好,都是朕的人。」

他拊掌,有宮人進來。

他掀開我的裙,指著小腹下的肌膚,對那個人說:

「就在這裡,刻上,沈夜之妻。」

我的臉煞白。

刺青是大涼傳過來的技藝,刺完以後,一世都不消褪。

刻上以後……

三公子和我……就沒可能了。

刺的時候,撕心裂肺地疼,我想掙脫,可是皇帝死死按住我。

刺完的那個晚上,皇帝想做些什麼,可當他剝下衣服的時候,面色大變。

我低頭看,我的手臂上,發了一個個膿包,有些破了,流著污濁的黃水……

這只是個開始。

很快,我的臉,也開始發爛。

我不敢看鏡子,不敢看水面,用厚厚的衣裳、厚厚的面紗,罩住自己。

皇帝似乎對貴妃發火了,但是,貴妃畢竟和他多年夫妻恩情,最後,阿芷,被他殺了,貴妃,還是貴妃。

太醫診斷,說我這種病症,可能會傳染。

皇帝把我送到夢隱寺,重兵把守,他說:

「皇后,等仗打完了,朕會回來接你的。」

我終於離開皇宮了。

我見到了父兄,家裡沒人敢告訴娘親我的事。

我不敢讓父兄看見我現在的樣子,我騙他們我染了風寒。

我們隔著一層簾幕相見。

我在簾幕內跪下,求父親:

「請父親,幫幫三公子。」

父親在簾幕外,沉吟許久:

「敏兒,他姓衛,不姓沈,他造反,是亂臣賊子。若我們端木家幫了他,會在史書上遺臭萬年。」

我:「父親,端木一族榮耀,從何而來?」

「端木家的祖先,當年不過是個牧羊人,可他敢同女帝一同揭竿起義,辟新朝,這才有了我們端木家族的榮耀,到了太祖父,他力推新政,革新科舉,讓天下寒門世子有機會登科入仕,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們端木家,才門生遍布天下……」

「父親,我們端木家得以光耀至今,憑的,是破舊立新,而非因循守舊。」

我再次福身叩頭:「請父親,擇明主,行正道。」

父親靜了片刻:

「敏兒,你可知道敗了,史書會如何評判?端木一族的榮耀,前人打下的基業,可能會在父親手裡,付諸東流。」

一直沉默的哥哥忽然開口:

「父親,史書評論,是以天下公道而論,而非以姓氏論斷。」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當年東陵君主暴虐,沈氏可以推翻它,如今西陵君主不仁,衛氏如何不可取而代之?」

哥哥語氣愈發激昂:

「父親,不破不立。」

哥哥也跪下了。

「請父親,擇明君,行正義之師。」

簾幕外一片沉寂。

我屏息,等父親的決斷。

過了良久。

終於聽見父親緩慢沉著的語調:

「為父一生謹小慎微,如履薄冰,就怕行差踏錯,無顏見列祖列宗……」

我有些沮喪,父親處事,向來保守謹慎,要他造反……難……

父親卻話鋒一轉:

「拓兒今年二十有五,敏兒十八,加起來也不及父親一人年歲,你們既能明辨是非……你們父親,又何至於執迷不悟?」

我的心提起來,只聽父親慢慢笑道:

「孩子們,還真當你們父親是老糊塗了嗎?」

「他沈夜身為君主,不護民卻殺民,心術不正,行事不端,何以立國,安定社稷?」

「這樣的君主,不要也罷。」

「這回,父親,聽你們的。」

我和哥哥笑起來,齊聲應道:「父親英明。」

末了,父親又囑咐:

「此事千萬別讓你們娘親知道。她膽子小,若是知道我們圖謀這些事,又該睡不著了……」

父親總是對娘親無微不至的。

哥哥留下了一封三公子的信。

他們一走,我慌亂地掀簾出去,膝蓋猛地磕在桌子上。

我展開信,潸然淚下。

「敏兒,獻醜了,三公子什麼都會,就是字寫得難看些,本來想叫軍師代寫的,可夫妻倆的悄悄話,叫別人聽見,怪難為情的,你先將就將就,回頭,你手把手教三公子練字,好不好……」

……好……

他寫了十幾頁紙,就像陪在我身邊一樣,有說不完的話。

最後結尾,昏黃的紙張上殘留一滴水的痕跡。

「外頭下起了雨,我想你了。」

我把信貼在臉上。

我想他,我好想好想他……

三十八

後來,皇帝又把我接回去,他把我鎖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密室。

那個密室,通著鑾殿,他上朝時,我在密室,屏息,能聽見朝議。

每天我都認真地聽著戰事的進展。

三公子勢如破竹,兵臨城下。

有一天,皇帝點了燈,親自裝扮我,著華服,戴鳳冠,封后大典那天的裝束。

盛妝華服下,藏著的是一副正在腐爛的、醜陋的軀殼。

他竟然不嫌惡地摟住我,吻我,吻我心口的紅砂。

一邊吻一邊說:「端木敏,他攻城了,你的好父兄,和他裡應外合……無知的民眾,為他通風報信……所有人都站在他身邊……朕,只剩下你了。」

「有得選的話,我並不想留下。」

他的臉在昏黃的燭火里一下子很黯淡,他的手掌環上我的頸項,質問我:

「端木敏,你為什麼對朕,這麼不公平?」

「為什麼所有人都對朕,這麼不公平?」

「母后騙我,臣工棄我,民眾叛我,朕的皇后,跟朕也不是一條心。」

「朕又做錯了什麼?」

我搖頭苦笑:「直到如今,皇帝還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他望著我,冷笑:「朕夙夜在公,殫精竭慮,何錯之有?」

「皇帝,你是殫精竭慮,可你思慮的,是你自己,是你的皇位,而非你的國、你的民,皇帝,你錯了,徹徹底底錯了,你錯在根子上。」

他目光晦暗地盯著我,良久,鬆開手,才艱澀道:

「端木敏,我沒有錯,我只是錯在,生在這皇家。這裡,本就是弱肉強食,這是規則,我沒得選。朕不殺別人,別人就殺朕。」

我凝視著他,寒笑:

「皇帝,不是只有殺死五萬將士這一條路,才能保住你的帝位。」

「是,弱肉強食,向來如此……」

「可你太不擇手段,連為人君者的基本底線都丟棄了。」

他漠然地笑起來:

「端木敏,你太天真了,政治本身就是殘酷的,既能為我所用,不擇手段又如何?」

他說著,又搖了搖頭:

「罷了,我們是夫妻,又不是君臣,何苦談論這些無趣的事?」

他又開始吻我,挑開我的衣裳,用指尖滑過小腹下那串烙印,目光沉迷地盯著:

「你看不慣朕,不喜歡朕,又如何呢?」

「最後,你還是朕的皇后、妻子,你的身體,刻著我的烙印。」

「陪著你,生同衾死同穴的人,是朕。」

他說著,提起燈,拉著我往外走,走到另一個密室,打開,往裡一指,對我笑道:

「敏兒,這是朕特意為我們兩人準備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燈往前一照。

石室里立著一個,雕金鑲翠的,棺槨。

我的心沉墜下去。

……

我被下了藥,困在棺槨里,華服鳳冠,皇帝想要我這樣死去。

一片黑暗,黑暗裡可以聽見鑾殿上的聲音,一清二楚。

刀劍擊撞。

三公子代那五萬亡靈問:

「為什麼?」

皇帝無動於衷:

「他們既是朕的將士,為朕披肝瀝膽有何不可?是為大涼軍所殺,還是為朕所殺,又有什麼分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古就是這個道理。」

擲劍擊地,三公子低罵了句,又怒笑:

「沈夜,你可真拿自己當一回事。」

「我的將,我的兵,他們是為守護自己的家園,才披上戰甲,上陣殺敵的,誰他娘閒得沒事,捧你臭腳。」

「為你?你算他媽哪門子君,心思齷齪,行事骯髒,你也配叫我們盡忠?」

「為大涼軍所殺,技不如人,我們認了,為你所殺,老子這口氣,咽不下。」

「今天,老子教教你,什麼是君臣之道。君不仁,臣,無須忍。」

一陣紛雜、激烈的擊撞聲。

有人驚呼:「陛下。」

皇帝聲音含著隱痛,被激怒,又高聲怒斥:

「衛焰。」

「朕是天子,天命所歸。」

「他們,他們不過是賤民,是螻蟻……」

三公子粗暴打斷他的話:

「天子?」

「凈會添麻煩的兒子。」

「你老爹在外給你操碎心,你這不孝子,就只會在背後捅刀。」

砰,很重的東西摔在地上。

皇帝氣急敗壞:

「來人,給我殺,殺死他,千刀萬剮」

三公子哈哈笑起來:

「命都要沒了,還殺,擺什麼臭架子。」

「沈夜,你想死,我成全你。」

「但臨死前,老子要你跪下,向我那五萬將士磕頭認錯。」

皇帝執迷不悟:

「朕沒錯。朕何錯之有?為君王而死,天經地義,他們……他們又算得了什麼?」

三公子似乎摔了什麼東西,又是很大的動靜。

他的聲音寒厲:「他們,他們算得了什麼?」

「他們是人,活生生的人,會哭會笑會痛的人,他們是父親,是丈夫,是兄長,是孩子,是朋友,是鄰居……」

「他們想回家,只是想回家,就快回家了。」

「就差那麼一點。」

「你沒錯,我們錯了嗎?」

他的聲音漸漸沉痛:

「我哥,盼著回家娶媳婦,他有錯嗎?」

「我爹,我娘,他們天天盼著我們哥倆回家,他們有錯嗎?」

「我想保家護國,封狼居胥,光宗耀祖,有錯嗎?」

三公子的聲音已經哽咽了。

「表哥,打小你就念書聰明,聖人論斷,帝王之術,縱橫捭闔,你無一不通,無一不曉,為什麼最後,偏偏丟了為君之道?」

「我讀書差,但連我都知道。」

他的聲音逐漸鏗鏘: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國,是民的國,不是你沈夜一人之國。」

誰說三公子讀書差,讀書不在多,在精。

鑾殿上又是一陣動盪。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意識漸漸渾噩。

棺槨被推開,龍袍染滿鮮血的皇帝出現在我面前。

他滿臉鮮血,笑著對我說:

「端木敏,朕說了,只有朕,才可以跟你生同衾、死同穴。」

他忽然倒在我身上,然後,用盡最後的力氣,啟動機關。

棺槨又重重地合上了。

一片漆黑。

我失去意識。

.....

我以為我死了,可是我醒了,月光灑進來。

三公子手腳並用地,纏抱著我。

我的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

他應該是倦極了,眼圈底下一片青黑。

他還在夢裡,喃喃地喊:

「敏兒,敏兒……」

「別怕,三公子來了……」

我吻了吻他柔軟的發,可是低頭那瞬間,我看到自己的手臂,仍然,腐爛……

我屏住呼吸,輕輕撥開他的手、他的腳。

他翻了個身。

我爬到床沿,躡手躡腳,準備走。

後背一陣滾燙。

「敏兒,你敢走半步,信不信我就……」

他從身後,緊緊抱住我,臉埋在我的頸窩上。

我哽聲問:「就什麼?」

他把我掰過去,直視著我,那張濃艷矜貴的臉流露出委屈的神色:

「我就,哭給你看。」

他沒哭,我哭了。

憋在心裡好多天好多天的委屈一下子決堤。

「我好醜。」

「我再也不是天下最美的姑娘了。」

他用力地把我摟在身上。

「我不管,敏兒就是天下最美的姑娘。」

「三公子,你別碰我。這個病,會傳染的。」

他靜了靜,然後,更緊地摟抱我,親我。

「那太好了,快傳染吧,三公子要跟敏兒同流合污。」

「同流合污,不是這麼用的,三公子。」

他默了默:「哦。」

然後他又開始鬧了。

我制止了他,我不想讓他看見小腹上的烙印。

他以為我是很累,就抱著我,跟我說話。

鑾殿混亂後,皇帝重傷逃入密道。

三公子翻遍整座宮殿也沒找到我。

最後,是貴妃,她跟三公子做了交易。

她用我的命換皇帝的命。

皇帝沒死,他活了下來,但他瘋了,心智只有六歲。

一直深愛著他的貴妃帶著他離開皇宮了。

第二天,齊妃、玉妃、春甜她們來看我。

我躲在屏風後見她們,玉妃若無其事轉到我面前來,我連忙叫她躲開。

她卻笑著說:「怕什麼,這又不傳染人。」

我愣住。

她又說:「當時阿芷給你送的銀針,被我們偷偷換成另一種,發起來症狀一樣,但服了解藥就好了。」

齊妃也探頭過來:「嘿嘿,但是當時那情形,我們也沒機會跟你說。」

春甜也眨著眼笑:「當時我們差點被逮到,嚇死了。哪裡還敢露餡。」

「可是太醫說……」「嗐,庸醫,懂個屁。」

我服下了解藥。

三公子回來的時候,站在門口不敢進來,默默地揉了揉眼睛。

我對他笑:「是我。」

他立刻眉開眼笑,把我抱起來旋轉。

我問他:「哦,你之前不是說沒關係嗎?為什麼這麼開心?」

他哈哈笑起來:「我沒關係啊,敏兒什麼樣我都愛。但我怕你不開心,小姑娘就愛美,你看你前幾天,小臉都皺巴成啥樣了」他凝視著我,目光閃動:「今天,可算是笑了……」

我用盡辦法隱瞞小腹下的秘密。

我拒絕了三公子很多次。

在一個又被拒絕的晚上,他傷春悲秋地倚在床頭說:

「風水輪流轉,當年拒絕了一個姑娘自薦枕席,現在輪到自己了,這滋味……」我雖然很心疼他,但我更害怕他發現這個秘密。

他不知道,我還可以假裝沒事,陪著他,多陪著他。

一個傍晚,我在換衣裳,他想嚇唬我,無聲無息走進來,忽然拍我肩膀,我嚇一跳,衣服掉在地上。

他撞破了我的秘密。

他的目光落在我小腹上的烙印。

我飛快地撈起裙子掩上。

他發現了。

三公子發現了。

我身上有這樣的烙印,一輩子也洗不掉。

只要他跟我……他就會看見這樣的字……

我咬唇背對著他說:

「三公子,是我太自私了,我一直瞞著你,我……」

離開兩個字,說出來那麼困難。

我好捨不得。

我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我離……」話沒說完,他把我扛上肩,把我丟上床,自己也覆身上來。

「閉嘴。」

他吻我,不讓我說話。

我掙扎著仰起臉跟他說明白。

「三公子,這個一輩子都會在那裡,洗不掉……」

他把我的臉按下去,繼續吻:

「就為這?端木敏,你瞧不起誰呢?」

我默然問:「三公子,你不嫌棄嗎?」

他滾熱的指腹撫上那一處,沉聲問:

「還疼不疼?」

我哽咽:

「已經不疼了。」

他濕軟的眼睫掃在我臉頰上:

「敏兒,跟著三公子,疼了就說疼,委屈了就哭,不需要懂事,不需要堅強……比如現在,你就應該抱著三公子,說,三公子, 敏兒疼,要親親, 要抱抱……」

我本來很想哭,被他一逗, 又哭又笑。

我從善如流,把臉挨在他胸膛上:

「三公子, 敏兒疼, 要三公子親一親, 抱一抱……」

他拭去我眼角的淚,抱著我, 吻了很多遍,一邊低哄著:

「我的好敏兒,三公子親一親, 抱一抱, 什麼都不怕了, 沒人可以欺負我的好敏兒了……」

大約是他的語調太過溫柔, 我聽著聽著, 眼皮犯沉。

最後聽見三公子咬牙切齒低聲說:

「我當時就應該弄死沈夜那個狗東西的。」

「不行, 我要派人去追殺他……」

第二天,三公子回來了, 他把我拉到床上,神神秘秘地說給我看個東西。

我好奇地等他獻寶。

他拉開腰帶, 指著小腹下一點的位置, 目光閃亮望著我:

「敏兒, 你看。」

他在和我同樣的位置上,刺了字:

「端木敏之夫」

當天晚上,他往我肚子裡塞了個娃娃。

最後,三公子帶著我遠離皇城, 到邊境去守山河了。

治國理政的麻煩事,他借下聘的機會,把江山扔給端木家族了。

父親說他要歸隱了,也撒手不管,就帶著娘親遊山玩水去了。

哥哥辛苦些,扶持了一個小公主當新帝。

太后去夢隱寺清修了,還撫養了一些孤兒。

春甜留在宮中, 升為一等的女官。

齊妃、玉妃出宮了,她們開藥館,救死扶傷。

……

哦對了, 余家那三個男娃娃, 跟著我們一起去邊境了。

三公子和我, 還是他們的叔叔、嬸嬸。

我終於學會一個人在大草原上騎馬了。

風呼嘯,自由的風。

三公子生了一張為禍四方的臉。

「我星」三公子從他的馬上躍過來,自身後緊緊抱著我。

我瞪他:「我自己一個人會騎!」

他蹭著我的臉頰, 哈哈笑:

「好好好, 你會。」

「三公子腿扭了, 不能自己一個人騎,敏兒,帶我一個吧。」

我還沒說好, 他腿一夾,鞭一揮。

天高地闊。

星夜疾馳。

我們,重新做回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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