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棲微微側身避開,他也會這樣因她而慌張嗎?但她不在意了。
「靳裴,我不跟你算舊帳。但你不知道,」她邊回想還輕笑了聲,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那天,我不知道我淋了多久的雨。我想給你打個電話告訴你我真的很痛,但手機關機了,我只能一個人在路邊蹲著。」
她的聲音平靜得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那些遭遇仿佛沒有經歷過般。
「那兩年,我其實原諒過你很多次。」
那天的相遇是以靳裴失魂落魄地離開結束的。
他走後,許棲也很利落地坐上了車,後視鏡映著男人離開的身影。
但她沒有看過去一次。
8
又過了兩個月,凜冽的秋風和冬雪過去就是回暖。
三月底的一個晚上,許棲由於加班、倒班和不規律的作息最後導致了急性腸胃炎。
這聽起來是個普通炎症,實際痛起來真的要人命。
褚繹發現她的異常後立刻帶她去醫院輸液。
凌晨,許棲醒來時看到的就是穿著襯衣的男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要睡不睡的樣子。
他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蓋在了她的身上。
褚繹睜開眼,看到她醒了,忙蹲在她面前,聲音還有些啞:「還疼不疼?」
他又看了眼輸液瓶,舒了口氣,還有藥。
許棲低頭看著他,鼻子忽然一酸。
她輕輕抬手揉了揉他的耳垂,問:「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嗎?」
很抱歉我對你不是一見鍾情,但是感謝你半年來的陪伴,讓我很快走出了上一段感情的陰影。
因為看到了你眼裡真摯的愛意和疼惜,我再一次相信,我也有被愛的權利。
這一年,在草長鶯飛的春天裡,許棲終於遇到了一個全心全意愛她,事事有回應的人。
在一起三個月後,有天夜晚兩人逛街時,褚繹拉著她走進一家珠寶店,然後在擺放戒指的櫃檯前停下。
許棲忽然有些慌張地拽了拽他的手:「是不是太快了?」
褚繹挑眉,輕笑道:「你在想什麼?」
他只是買了一對素戒,為了宣告男朋友的主權。
接著他又眯了眯眼,好以整暇地看著她:「你以為是求婚戒指?」
被戳破想法的許棲並不承認,還有些惱羞成怒:「我沒有!」
許棲走累了,褚繹去給她買奶茶時,她抬起手欣賞戒指,嘴角不自覺揚起。
明明就是個樸素的環兒,她就是喜歡得不得了。
忽然,她被一股大力抵在牆角。
許棲皺了皺眉抬頭看去。
算算她已經有差不多半年沒見過靳裴了吧,那次之後他便再沒打擾過她。
靳裴緊緊地盯著她手上的戒指,語氣苦澀:「你真的打算不要我了?」
這一刻,他才切切實實地感覺到,許棲真的要徹底離開他了,還喜歡上了別人。
他感覺心撕扯般的痛,但只有許棲是他的藥。
「我和方黎早就斷了,我以後只有你,我們結婚好不好?棲棲,你別丟下我。」
男人再沒有以前高傲的姿態,只剩下最卑微的祈求,但也沒有動搖許棲一絲一毫。
她慢慢撥開靳裴的手,聲音很淡:「是你先不要我的。」
在你丟下我的那天,你就做了選擇。
靳裴,是你先不要我的。
男人的身體頓住, 再也抬不起手去攔她。
許棲沒多糾纏,繞過他離開。
靳裴微微偏頭去看她的背影, 她像以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她手上的戒指被路燈照著反射出一束光晃到了他的眼睛。
靳裴忽然想起和許棲在一起那兩年的某一天, 他路過某家珠寶店時駐足凝望。
櫃檯邊有一對情侶在挑選戒指,男人寵溺, 女人可愛。
這一刻他腦子裡突然出現許棲的身影, 他鬼使神差地走向櫃檯。
在他看中一對戒指, 詢問店員的前一秒,方黎打來了電話, 說她離婚了。
那天,他大步離開了珠寶店,再沒回頭看過一眼。
【番外】
許棲嘴裡咬著奶茶的吸管, 時不時地偷瞟開車的男人。
剛才她回來時, 褚繹已經回來站在原地等她。
她正想向他解釋原因, 但他只是淡淡地將奶茶放進她手裡就去停車場開車。
許棲又咽下一口奶茶, 故意找他說話:「我明明要的是熱的呀, 可是這杯溫溫的欸。」
她朝他晃了晃手裡的奶茶。
褚繹半個眼神都沒分過來, 只是淡淡地反問:「是嗎?」
「是呀是呀,不信你嘗嘗。」
她說著把奶茶往前遞了遞。
褚繹偏頭避開:「我信。」
看著他躲避的動作, 許棲鼓了鼓腮幫子,瞪著他:「你幹嘛躲開?嫌棄我嗎?」
褚繹勾了下唇, 並未應答。
許棲有些生氣, 也不再開口說話。
兩人一直沉默到了進小區電梯時。
許棲越想越氣, 平時親得不放人的也是他,他現在居然還嫌棄她。
她打開門就要回自己的房間,看都沒看他一眼。
但還不等她開燈,就被抱起放在玄關的柜子上。
隨之而來的是褚繹兇狠用力的吻。
寂靜的空氣襯得吞咽聲更曖昧了, 接著許棲就被慾望席捲沉迷進去。
像是察覺到她快呼吸不上來了,褚繹慢下來,一下一下地輕吻著她,似乎是在安撫。
「我嫌棄你?」男人磁性的聲音低低響起。
「那你幹嘛不喝我的奶茶?」許棲吸了吸鼻子,說起來有點沒出息,她居然被親哭了。
「那你為什麼還和靳裴有來往?」
許棲愣住,把埋在她頸邊的腦袋捧了起來, 看著他:「你都看到了?那你可以問我呀。」
褚繹挑挑眉:「我問什麼?你要跟我說你要和他復合怎麼辦?」
「怎麼會?!我只喜歡你。」許棲脫口而出。
下車前,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真可笑,我男朋友居然把我丟在高速公路上,反而去接另外一個女人。」
「褚忽」後來, 許棲洗澡時, 浴室門忽然被打開。
她猛地回頭。
褚繹手裡轉著鑰匙靠在門框上看著她, 笑容帶著邪氣。
「你……你要幹什麼?」
許棲下意識地想用手捂住自己的身體,但發現根本捂不全。
「一起洗呀, 我房間的花灑壞了。」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你不是說我嫌棄嗎?我證明一下不是。」
……
第二天,許棲直到中午才慢慢轉醒, 褚繹也不知道去哪了。
她渾身像是被碾過好幾遍, 酸痛得動不了。
許棲扶著腰慢慢下床, 想洗個澡。
但她想起昨晚在浴室做過的事,就覺得有些無法直視這裡,便拿著衣服慢慢走到褚繹房間的浴室。
打開花灑時, 她忽然想起褚繹昨晚似乎說花灑壞了。
忽然,她的思緒被花灑正常噴出的水猛地打斷。
褚繹,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