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後,前夫君他悔悟了後續章節

2025-01-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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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瞳孔微縮。

又忽然牽起唇角。

明明在笑,聲音顫得不行。

「你既然都沒忘,這三年為何不拆穿我?還配合我演了那麼久的夫妻?甚至願意同我成親?

「是因為我救了你,你……感激我嗎?」

他頓了頓。

不知想到什麼,眸中痛色一閃而逝。

眨眼間,臉色又白了幾分。

可他ṱü₃的笑容不減,甚至更盛。

「阿虞,不用的。

「若是因為感激,又或者因為今日見了沈問安,摻雜了旁的原因,我……我寧願就這麼守著你……」

他的思維實在跳躍。

我竟有些接不上。

一時愣怔。

等回過神來,想好解釋措辭的時候。

謝咎扔下一句:「糟糕,忘了今日李三郎次子滿月宴,我得去隨禮。」

匆匆逃離。

看著他倉皇離開,連我高聲喚也腳步不停的背影。

我心底忍不住泛起些許酸澀。

謝咎啊,可真是個傻子。

連藉口都不會尋。

那李三郎次子滿月宴,明明是在昨日。

還是我與他一同去的。

10

謝咎躲我。

我原本想,今日他總會回府。

待他回府,便好好同他解釋。

解釋一開始留下,的確因為感激。

可如今我想嫁給他,卻並不是。

是因為我喜歡他的笑。

喜歡同他待在一起。

可一直等到臨近亥時,也沒見到他的人影。

倒是李府來了人。

「謝公子醉了,又哭又鬧不讓人近身,我家爺實在沒辦法,只能讓他在府中客房將就一日。」

謝咎的酒量好。

我不信他會醉到又哭又鬧。

想親自出門接他。

但聽李家侍從再三說他已經睡下。

便只能作罷,準備等明日清晨再去李府。

可第二日一大早,我剛出門,就在門口遇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謝夫人。」

女子唇角的笑意清淺。

聲音宛如黃鶯出谷。

「我是昨日來府中赴宴的沈家妾室,名喚蘇杳杳。

「聽聞夫君誇讚謝夫人釀的杏酒千金難買,味道絕美,便斗膽前來求一求方子。

「望夫人能不吝賜教。」

11

蘇杳杳,沈問安的妾室。

仿佛刻意等我似的,她就站在謝府門口,攔住我的去路,邀約:

「妾身初來雲州,聽聞疏玉樓的早膳不錯,不如今日我做東,咱們去疏玉樓詳談?」

她唇角的笑,還是同從前一樣暖。

讓我不自覺想起,過往與她在沈家後宅的時日。

沈問安初納妾的頭幾個月,坊間一直傳聞我與她的關係勢同水火。

畢竟,成親不到三個月沈問安便納了她。

還日日宿在她房中,贈她朱釵環佩、寶馬香車。

他對她極盡寵愛,涼州百姓有目共睹。

待遇連我這個正房夫人都不曾有。

可事實上,我與她並非傳聞中那般緊張。

鍾家蒙難那段時日,我夜夜夢魘。

她會一步三叩首,去城郊的廟中替我求符。

我也曾瞞著沈問安,派人替她尋逃難失散的母親。

沈問安確實寵她。

但他要她學褚毓穿衣,讓她學褚毓說話。

他在她身上,找褚毓的影子。

每每喚她,喚的都是褚毓的乳名「萋萋」。

而不是她的名字。

她也的確同我表妹褚毓很像。

溫婉嫻靜、知書達理。

就連三年前,她被沈問安護在懷中,於廝殺聲中無助地哭喊:「姐姐受傷了!

「放開我!快救她啊!」

都相似極了。

很難不讓人憐惜心軟。

也很難讓人拒絕。

「來者是客,豈有讓客人做東的道理?」

12

疏玉樓的廂房中。

遣散侍女後,蘇杳杳終於還是紅了眼眶。

「聽說,祈王……不,謝公子愛極了他的夫人,還聽聞謝夫人釀得一手好酒,我就猜到他們口中的『謝夫人』是姐姐您……

「您還活著,真好。」

她換了稱呼,我並不意外。

我的容貌雖與從前有異。

但熟識的人,還是一眼能瞧出相似。

她話語中情真意切的關切,讓我心頭流過一陣暖意。

「你呢?這些年還好嗎?」

我輕聲問。

原以為,她應當也過得不錯。

畢竟,曾聽聞沈問安為了替她治當年逃難時落下的舊疾,尋遍了大楚的名醫。

卻不想話音剛落,就見她唇角的笑意微僵。

「我……就那樣吧。」

她緘口不言,語氣澀然。

話鋒一轉,又轉回我身上。

「不說這些了。

「今日我來,只因將軍昨日讓我來討要杏酒方子。

「早年您在府上便研製出方子,時常釀著喝,想來他已經懷疑,想用杏酒方子證實您的身份。」

她的話,令我心頭微微一緊。

下意識接過她遞來的茶水。

等意識到有問題的時候。

杯中茶水已經入喉下腹了。

我習過一段時間的醫。

醫術雖不精湛,但對戰場上處理箭傷所需的麻沸散和麻藥異常熟悉。

僅杯中一點,我便知道。

這是藥效極強的迷藥。

「為何?」

藥效很快,我強忍著不適。

心中除了不敢置信,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惋惜。

「姐姐,他用我娘的性命逼我,我沒辦法。

「你放心,他還未確認你的身份,只是懷疑試探。

「你拖延些時間,我已經悄悄讓人去尋謝公子了,絕不會讓他害你……」

她後面的那句話極輕。

說話間,忽然靠近。

袖中微動,似乎是她塞了個什麼東西。

可我已無力分辨。

僅僅瞬間,便失去意識。

13

我是被馬車顛醒的。

不出所料,我的手腳被綁著。

一睜眼看見的,是昨日才見過的沈問安。

「阿黎,你醒了?」

見我醒來,他笑得殷切。

甚至伸出手來想扶我。

但被我往後縮的動作燙住,笑容僵在臉上。

我坐起身,語氣不善:「沈將軍,不知何故綁架我?」

他輕嘆一聲。

又重新坐回去。

「不用演了,我知道你是我的阿黎,也知道這些年你一直在怨我。

「否則也不會故意裝作失憶,換個名字換個身份,利用謝咎來氣我。」

他理所當然的語氣,讓我險些氣笑。

但好歹忍住了。

蘇杳杳雖說他還未確認我的身份。

但早在昨日見面那一瞬,我就知道他已經篤定。

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想承認。

更不想同他再有交集。

「我是岐川宋家的嫡長女宋虞,與我夫君成婚多年琴瑟和鳴,雲州城人人皆知。

「沈將軍懷疑我之前,難道就沒有查一查嗎?」

「宋虞」的確是岐川富商宋家嫡長女。

擔心有人生疑。

當初戶籍一事,謝咎辦得很細緻縝密。

大到生平事宜,小到吃穿用具,容貌習性,均是以我為樣。

就連宋氏夫妻都曾親自來雲州,親熱地喚過我「女兒」。

我的戶牒身份不會有任何疏漏。

可顯然,沈問安不會信如此生硬的消息。

他自顧自地道:「這些年我一直不信你死了,也一直在四處尋你。

「我早該想到的,早在三年前謝咎藉口剿匪,不顧旨意離開雲州,我就應該想到他是為了你……」

他微微皺眉,錯也不錯地盯著我。

「阿黎,是我錯了。

「我不該等到失去你,才明白自己愛的人是你。」

14

沈問安說這些話的時候,眸中情緒翻湧。

似有眷戀,又似深情。

可我一個字都不信。

只是有些訝異。

三年前,我與謝咎分明沒什麼交情。

可無論是沈問安還是蘇杳杳,似乎都對他的心意心知肚明。

思緒微斂。

我冷冷地看向咫尺之隔的沈問安。

「沈將軍,你若當真對先夫人如此情深,不如這些話,您留著來日去了地府親自對她說?」

聽聞我的回答,沈問安眸光一沉。

驀地透出幾絲兇狠。

不等我反應,忽然靠近。

「阿黎,你不願承認,難道真的假戲真做,愛上謝咎了?」

他的話,令我的呼吸微微一頓。

就這細微的愣怔,卻像是惹怒了他似的。

他的神色猛地一變,瞬間又變得陰鷙。

「你知不知道當初陵西關一戰,是他主張調兵,你鍾家才會遭遇滅頂之災?

「還有當年羌軍突襲涼州城為何那麼巧?我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出現將你帶走了?」

他雖然在問,但並未等我回答。

「那是因為,涼州那一戰是他為了得到你,一手策劃的!」

他拳頭緊握,幾乎咬牙切齒。

仿佛這麼說,我就能信了似的。

的確。

當年陵西關被破,短短五日,燕軍一連攻下了關中三座城池。

是謝咎頭一個提出調兵增援。

那時他說:「按兵不動,等朝廷調兵固然可以,可這消息傳入都城再傳來,不知要多少時日?

「陵西關內的百姓等不得!多等一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涼州城調兵去陵西關是最近的。

「就讓我去吧,事後父皇問責,只當我一人所為,絕不會連累鍾家的!」

其實,不用他提,我祖父也會調兵。

離開涼州城那晚,祖父甚至讓人將他打暈。

事後天子問責。

謝咎站出來,欲獨自一人攬下責任。

也是祖父跪下求他。

「殿下,我孫女和外孫女都嫁人了,鍾家只剩老夫一人,實在沒什麼牽掛的。

「我老了,這把老骨頭上不了幾次戰場,也殺不了幾個敵人,可你不一樣。

「你還年輕,有謀略,也有膽識。咱們大楚雖不缺皇子,但缺你這樣心繫百姓的良將,你若能多活一日,也能多守著大楚百姓一日……」

……

那夜,我站在祖父的窗外。

聽見謝咎失聲痛哭。

也聽見他同我祖父承諾,終其一生,也會同我祖父那般,心繫大楚百姓。

沈問安欲挑撥離間。

汙衊謝咎與羌軍勾結,策劃涼州城一戰,實在可笑。

因為我知道。

謝咎他絕不會。

「阿黎,你我才是夫妻,從前就算我未明白自己的真心,我也從未想過害你。」

見我呆愣,沈問安大約以為我信了他的說辭。

柔下聲來。

「三年前我雖然戰敗被貶,但如今我已經官復原職,仍住在原來的沈府。

「只要你願意,我們便像從前那樣……不,我會比從前對你更好,好上千倍萬倍!

「阿黎,給我個機會,行嗎?」

他變臉的速度實在太快。

說這些話的時候,眸中已經重新漾滿了深情。

若是從前聽見這番話,我或許真的會高興。

可時至今日再聽,我只是想笑。

也的確沒忍住,輕嗤出聲。

我想嘲諷他,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也想告訴他,我不是傻子。

能分辨得出一個人是否真的後悔,是否有真心。

可還未開口,就被一簾之外的馬夫打斷。

「將軍,有人追來了!」

15

謝咎追來得很快。

不過片刻的工夫,便帶人逼停了馬車。

「沈問安!放了我夫人!」

他怒吼著。

隔著車簾,都能感覺到他的怒氣。

沈問安的表情又沉了。

他掀簾下車,聲音如冬日寒霜。

「你夫人?謝咎,她明明是我的夫人鍾黎!」

車外忽然沒動靜了。

不用猜,也知道此時謝咎是怎樣一副神情。

謝咎很好。

果敢、率直。

可似乎遇上與我有關的事,他都會變得優柔寡斷。

忍不住多思。

我知道,他大約又多想了。

忍不住輕嘆。

「夫君,我被綁住了手腳,疼得很,你不救我嗎?」

車外兩人是什麼表情,我看不見。

只能聽見謝咎忽然高亢的聲音。

「好!我就來!」

……

「叮噹」一聲脆響。

車外響起刀劍相撞的聲音。

我沒有等著謝咎來救人。

摸到蘇杳杳塞到我袖中的東西——一把匕首。

割開繩子,跳下馬車時。

沈問安的車夫已經躲出去很遠了。

他瑟瑟發抖,不敢看這邊。

而不遠處纏鬥的兩人難捨難分。

嘴卻沒停。

沈問安:「謝咎!你趁阿黎重傷失憶誆騙她,卑鄙小人!

「你瞧瞧這裡是哪裡?

「今日早出了雲州城地界,上次那一百軍棍沒要了你的命,這一次你可沒那麼好運!」

謝咎不甘示弱。

「呸!這是我夫人宋虞!只要能救回我夫人,我今日就算是上京又如何?

「倒是你,見不得人幸福美滿的可憐蟲!

「我與我夫人琴瑟和鳴,你只能守著空無一人的衣冠冢,到死也得不到一句原諒!」

……

他們對峙。

誰也沒有注意到拿著匕首的我。

沈問安還欲再開口,但一個「你」字才出。

忽然哽在喉嚨。

他手中的劍被挑飛。

可他卻沒看。

只緩緩轉過頭來,似不敢置信,瞪大著雙眼。

「阿黎,你要殺我?」

匕首自他肩胛骨刺入。

鮮血瞬間浸濕了他的衣裳。

這一劍後,我與他也算兩不相欠了。

我這般想。

後退一步,擋在謝咎身前。

「沈將軍,你認錯人了。

「誰都不能傷我夫君!

「無論是誰,都不行……」

16

匕首落下的時候,我沒有半分猶豫。

但沈問安目光陰鷙,捂著傷口離開後。

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我還是控制不住,雙手顫抖。

我怕血。

那猩紅的顏Ťű̂ₛ色,這三年來時常都要出現在我的夢裡,將我裹得喘不上氣。

一如現在,令我呼吸微急。

「別看。」

溫熱的大手覆上我的眼睛。

謝咎的聲音很輕,一如既往讓人安心。

「別怕,我在。」

他輕輕扳著我的肩。

三年來,頭一次主動「逾矩」,是將我拉進懷裡。

「謝咎……」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可他卻沒回答。

甚至靠著我的身子越來越重,手也漸漸垂了下去。

「阿虞,我有些疼……」

謝咎的聲音,撒嬌似的,是從未有過的柔軟。

我終於察覺出不對勁。

在他栽倒之前,環上他的腰。

可觸手一片濕熱。

令我心中大駭。

「謝咎?你受傷了?」

然而回答我的,只剩他清淺的呼吸。

17

謝咎傷得很重。

幾乎喊完疼,便昏死過去。

聽姍姍來遲的侍從說,他們沿途追來,有好幾撥沈問安的人攔著。

謝咎心急,亂了方寸。

被人逮著機會在背後劃了一刀。

這個過程,他說得輕描淡寫。

但我卻能想像得出,當時是怎樣的驚心動魄。

我能猜到,謝咎的傷很重。

雖然有心理準備。

可大夫褪下他的衣裳,看清他後背的瞬間。

我還是猛地怔住。

他的後背新傷舊傷縱橫交錯。

除此之外,後腰的位置,還有一塊面積不小的瘢痕。

猩紅,猙獰。

那形狀與大小,像極了三年前大夫換在我臉上的皮。

三年前,我因臉上傷口潰爛,治療的時候,不得不將壞死的肉剜掉。

換上一層從剛死之人身上,揭下來的新皮。

我本不想治的。

可謝咎告訴我,剛巧城郊有個小姑娘因病去世。

他花了大價錢才說服她家裡人同意,讓我不要憂心。

我從未疑心。

可看著滿背刀傷鞭痕中,那一大塊膚色完全不同的傷疤。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那大約是他背上,最後一塊完好的皮膚了。

可他卻給了我。

我心中酸澀,眼眶也發熱。

再也忍不住,聲音顫抖。

「謝咎,țů₀你可真是個傻子……」

18

怕謝咎高熱驚厥,整整一夜,我都伏在他床邊。

然而第二天一早醒來。

我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躺在床上。

反倒是昨日受傷暈倒的謝咎,趴在床邊,手上抓著我的一縷頭髮,興致勃勃地編著辮子。

見我醒了,他手上不停,朝我微微勾唇,笑彎了眼睛。

「醒了?」

他應當很歡喜。

動作不停。

手中一縷髮絲中,不僅有我的,還有他的,緊緊纏繞著。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

他緊緊盯著那簇頭髮,輕聲開口。

「沈問安說我挨了一百軍棍,其實沒有,父皇疼我,將軍棍換成了鞭子。動手的還是我自己人,根本不疼。

「當年聽聞羌軍異動,我便猜到他們要攻涼州。

「我也不是盼著沈問安扔下你,我只是怕,也賭不起……」

他的語氣不疾不徐。

卻不容我開口打斷。

仿佛坦白,也仿佛剖白心意似的。

「發現你失憶時,我不知道有多高興。

「我知道你喜歡沈問安,不、應當說那時候全涼州城,沒有人不知道你喜歡沈問安,可他拋下你,我就該自私地爭一爭。

「我爭了,但後來又怕你突然恢復記憶,也怕你恢復記憶後,又被那姓沈的迷惑,日日惶惶不安,於是忍不住一再試探……」

他頓了頓,手上的動作漸漸停了。

聲音有些發顫。

「阿黎,我錯了。

「明明是我哄騙你在先,那日卻只顧自己逃,甚至還質疑你。

「李三郎說得不錯,考慮那麼多做什麼?感激也好,其他什麼都好,我應該牢牢抓住你,將你綁在身邊……

「阿黎,你喚我夫君,說要嫁給我的那些話,還作數嗎?」

謝咎言語中的忐忑和小心翼翼,一如既往。

我其實有很多話想說的。

我想說,明明他父皇對他不喜,否則去歲薨逝,也不會特意留了聖旨,削了他母族鎮國公府的大半軍權。

想說,我對沈問安其實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喜歡。

還想說他沒錯。

錯的是我。

失憶一事是我隱瞞,也不該讓他一味地等。

甚至想告訴他,若下次再遭遇這般情況,不要追來。

我不願看他受傷。

我有腳,會自己走回來。

但我心跳得厲害。

胸口處也酸脹發軟。

對上他忐忑不安的視線,更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心念微動。

等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吻住他了。

許久,才退開。

在他錯愕震驚的表情中,緩緩開口。

「謝咎,我們成親吧。

「不是因為感激,只是因為我喜歡你,想嫁給你而已……」

19

這一次,謝咎沒逃。

他緊緊盯著我,眼眶微紅。

「好。」

……

遲來三年的婚禮,在謝府中如火如荼地籌備著。

婚期定在三月後的四月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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