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師尊早就預料到了?」
所以叫我去這個危險的歷練。
「師尊,要是我死了呢?」
我的師尊接過落下的葉子:「你不會死,修仙需斬斷一切羈絆,這是你的宿命。」
我走了過去:「師尊,我不信宿命,我只信自己。」
更不信那個東西說的我的結局。
35.
我的心境得到了提升,但我的親生父母不停地糾纏我,我直接砍了男人的一隻手,設下結界,他們一旦踏入就死,才不再糾纏我。
我閉關了幾年,我的修為到了元嬰。
再次出來,門口的雜草長得很高,迎接我的不是同門,反而是臨浮。
他依舊是一襲紅衣,依舊笑得張揚:「想知道這幾年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將臉湊了上來,我點評:「你的臉皮更厚了。」
臨浮黑臉:「果然修道的都不解風情。
「算了,我修魔的大人有大量,我直接告訴你,你的好妹妹前幾個月想獻身給我,沒獻身。又轉頭找了你的師尊,想下世間最毒的藥,結果你閉關後,你的師尊也一併閉關,她灰溜溜地去勾搭其他人。」
「還有上次你丟給你親生父親的留聲石,你父親聽了臉都黑了。愣是沒有對你的好妹妹下手。」
臨浮笑得開懷。
我知道,畢竟好感度擺在那裡。
————
再次見到我的養妹,她依舊嬌俏動人,這一次她的身邊沒有了沈南星。
後來我才知道,沈南星墮了魔。
他對我養妹的依舊是不依不饒的態度。
他幾次將她擄走,而我養妹的愛慕者又幾次將她救出。
她樂在其中。
那個東西見獸潮沒弄死我、親生父母無法傷害我後,急得團團轉。
它冰冷地對我那享樂的養妹說道:【如果你還不儘快將惡毒女配處理掉,大結局就是你死。任務一旦失敗,你的靈魂會被收走。你永遠都復活不了你原世界的身體。】
我的養妹一聽也急了,但無奈沈南星一直阻攔,不肯聽她的去殺我。
這些都是我從臨浮那知道的。
第七日,她受了傷倒在宗門門口。
第十日,傳來沈南星失蹤的消息。
36.
最近我聽到了許多關於我養妹的流言。
我很奇怪,按照我養妹有眾多愛慕者維護,實在不應該。
臨浮仰躺在樹上,眯起眼睛:「我做的。」
他哼完,星眸璀璨:「畢竟她前面騙了我,怎麼說也得收回一些東西。
「話說我也算幫了你,你該怎麼感謝我?」
「你不要再來了。」
臨浮點完頭感覺不對勁,眯起眼睛看著我,問我為什麼。
「我知道你一開始接近她不是因為被吸引。相反,臨浮你大概是想探聽太合宗的事。」
沒想到臨浮聽完惱羞成怒,支支吾吾說:「最開始是這樣,後面就不是……」
我好奇地問道:「那後面是因為什麼?」
臨浮跳下了樹,紅衣被風吹起,身影清瘦如竹,含笑應我:「告訴你幹嘛,不解風情的木頭。」
————
那股力量對我的控制漸漸衰弱,甚至在沈南星失蹤後,對我的控制沒有了。
我能感覺那個東西已經被逼急了,似乎我死對它來說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姐姐。」
我的養妹叫住了我,面色有些憔悴,聲音虛弱,還擠出笑容:「姐姐,你還好吧。」
接著她小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問她為什麼向我道歉。
她說:「它現在去休眠了。」
她看了看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到什麼。
「你能聽到我們的話吧。」
「嗯。」聽到我這樣說,我的養妹毫不意外。
「姐姐能原諒我嗎?」
說著她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地砸在地上。
不可否認,她懂得如何讓別人憐惜。
她睜大眼睛,死死拽住了我的手,她和我說她在那個世界死的時候才十四歲,被系統強制籤訂綁定,如今任務失敗,系統打算將她的靈魂銷毀,打算逃跑。
她跟我說她在原世界的事情,說那個世界有這個世界沒有的東西。
她有一對愛她的父母,還有一個弟弟,還說她是病死的。
她說:「這幾天我一直在和它鬥爭,把它弄成了暫時的休眠。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知道它的弱點。」
我聽到「弱點」兩個字,心一動,看她的神情不似作偽,再結合這幾個月她都沒有作妖,我同意合作。
我的養妹似乎真的洗心革面了,她和方映雪解釋了那次歷練時自己的所作所為。
方映雪聽完沒有什麼反應,大抵早就知道了。
她會每日等在我必經的地方,給我遞一壺酒,摸著臉不好意思地說:「這是我做的。我注意到姐姐喜歡喝酒。」
這壺酒我驗過,沒有毒。
她告訴我系統藏在她的腦子裡,有個陣法能將系統拔出來。
這個陣法很複雜,需要修為高深的修士坐鎮,還需要與劇情相關的女的。
我問為什麼是女的,我的養妹大方地回答:「因為這個系統讓我穿的書都是不正經的書,大概它只能穿進這樣的書,所以必須需要一個與劇情相關的女的來吸引它。」
她將我撲倒:「姐姐是不信任我嗎?」
我也承認,她失落地埋入我的脖頸,氣鼓鼓地說道:「我會讓姐姐信我的。」
37.
為了我的信任,她會陪我去歷練,歷練途中她有無數次對我動手的機會,她都沒有動手,甚至還救過我。
躲著系統後,她一點點展示出自己的性子,她喝完酒會撒潑,巧笑倩兮,一如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我們在後山布置好陣法,坐在陣法的兩頭,她為了讓我信任,坐在陣法最危險的一頭,而我這頭隨時都能脫身。
陣法啟動,她說:「今晚的星星真漂亮,我好久沒有看到這麼好看的星空了。」
她說在他們那個世界燈光太亮,讓人看不到星星,她還說她的世界人人生而平等,就連乞丐都會得到救助,是一個美好的世界。
我想起小時候作為乞丐的經歷,想起和野狗爭奪食物的經歷:「真想去看看。」
她咯咯發笑。
「姐姐想看嗎?我也想回去吶。
「如果有機會,我想帶姐姐去認識我的爸爸媽媽,他們是很好的人。」
我聽著她的話,感覺眼皮越來越重。
我聽到了她的哭聲,她說:「姐姐不要怪我,我只想回去。」
再次醒來時,我困在陣法中。
我對上她眼睛:「你騙我?」
我的養妹笑得悽慘:「我只是想回去。」
有團虛影飄到她的眼前。
【別跟她廢話了。】
我的養妹牢牢抓住了他,眼眸中帶著狠厲:「這次你不能騙我。」
【我騙你幹什麼,掠奪完這個世界女主的氣運,我立馬復活你。如果耽誤我掠奪氣運,你我都討不到好。】
系統冷冰冰的聲音帶著威脅。
「等等,你說她是女主?!」
我的養妹手不由得收緊:「明明你說……」
【是的,我不可能改變天道訂下的女主,所以前幾個世界你穿的都是女配,好在你爭氣,要不然這個世界怎麼會時時偏向你?】
【不說這麼多了,這個世界的女主覺醒了自我意識,幸虧女主善良的本質沒變,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好騙,你別磨磨唧唧的,快點將我放到她的身上。】
【你還想不想回家了?!】
「想。」
這次她沒有猶豫,將虛影放在我的身上。
我看著它,它有些驚奇我竟然醒了,我問它被掠奪了氣運會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沒有了氣運加身,女主自然被天道摒棄,霉運纏身,結局是死亡。】
我轉過頭問她:「你會後悔嗎?」
少女摳著手指,生怕有什麼變故,她說她沒錯,她只是想回家。
38.
我身上散發了點點金色流光湧入上面虛影的體內。
正當它沉浸在氣運中時,我一把抓住了它。
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格外燙手。
【你怎麼能抓住我!?】
我沒回答它,我的手燙得通紅,系統在我手心中掙扎。
金光快速朝系統那涌去。
不一會兒,我變得暗淡無光。
系統開始軟聲勸我不如我們各退一步。
我笑了:「退哪去?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反正沒牽掛,還不如死前拉個墊背的。」
【我沒傷害你身邊的任何人。】
它看著我舉起了太初劍,又從害怕變得得意:【這個世界任何武器都無法傷到我。】
太初劍將虛影的手腳砍去,系統痛得大叫。
「普通武器當然不行,那如果是有劍靈的太初呢。」
雖然不能傷到根本,但皮毛還是有的。
它開始求饒:【我可以將氣運還給你,你放我走吧。】
說完一股腦地將金光還給了我。
我鬆手,系統橫衝直撞。
被我的養妹揪住了尾巴:「你說要帶我回家的。」
【回家?】它氣急敗壞,【你那個世界的身體早已火化了,還想回家!】
系統趁我養妹失神,掙脫開我養妹的手,劃破了虛空,想逃離。
不料撞進了一張大網中。
是師尊的本命陣法。
「手。」
白衣仙人出來了,我舉起手表示沒有任何事情。
他臉色有些冷冷,我看著師尊嚴肅的臉龐,還是拿出了他上次給我的藥胡亂一抹。
也沒再管我的師尊了,我走了過去,看著虛影,系統很狡猾,見無法逃脫又開始對前宿主甜言蜜語。
可惜這次我的養妹像丟了魂,嘴裡不停地說道:「你騙了我。」
系統見事已成定局,它猛然間自爆。
它說:【我不會死,倒是你死了,這個世界我就能出去了。】
我離它最近,它毫無預兆地自爆。
我只感覺我被人猛地一推,再落入了一個有著霜雪味道的懷抱。
那些散落的碎片一片片地消失,一同消失的還有我那和系統簽了契約的養妹。
系統潰散,自然她的靈魂也消失了。
剛剛將我推出去的,是方映雪。
他看上去完好,實則裡面的骨頭都斷裂了,內臟破損嚴重,陷入了昏迷。
宗門長老替他接好了骨,但是內里的傷無論吃多少丹藥都好不了,他們說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古怪的傷人招式,不過大抵是活不成了。
39.
我整頓好所有的東西,剛踏進房門,本來醒不過來的方映雪恰巧這時睜開了眼睛。
他的面色很蒼白,笑著問我:「七七來了。」
他忘記了與我養妹有關的一切事情,自顧自地說:「七七,我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夢中我不停地朝你跑去,總有什麼東西阻攔著我。」
接著他笑了:「幸好我最後掙脫了那個東西,把七七救了下來。
「我還做了另一個夢,我們一起長大,七七被父母找到後過得沒有像在沈府那般不好。七七是個天才,有許多人愛慕七七。裡面的七七笑得很好看。」
他看著我的臉,掙扎著想起來,不過因為身上的傷,還是沒能起來,無奈地說道:「七七一直不說話,大概是不開心了,阿雪再為你編一隻蟈蟈吧。」
他吃力地從儲物袋裡拿出葉子,指骨清瘦。
他編得慢,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水,他編了一半,便要我看。
我用手拿著,他像小時候那般笑得天真,小聲地說了一句:「願七七歲歲平安。」
那隻編了一半了的蟈蟈隨著主人的手一同落入被褥中。
我推開房門,門前樹的葉子黃了打著旋落到我的腳邊,我回頭看向方映雪住的地方。
只覺這短短的一生恍若大夢一場。
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40.
臨浮纏我纏得緊,還大放厥詞說他就要娶我這塊木頭。
「你不願嫁也可以啊,我嫁給你也行。」
臨浮玩世不恭,將我堵在小路上。
我當即抽出太初劍:「我看你是找打。」
臨浮罵罵咧咧:「怎麼才短短百年的時間,你就能和我打成平手了?!」
「你太弱了。」
這一說,把臨浮氣得要死,一氣之下就去閉關了,走時還和我說:「小阿七要等我啊。」
我覺得他傻了。
我也閉關了,都說修真無歲月,臨浮幾次出關找我,我都在閉關。
我出關時,他在閉關。
他閉關時,我就去歷練。
心境逐漸開闊,我的修為從元嬰到化神,再到大乘期。
而我的師尊一直未飛升。
他的渡劫遲遲不來。
我問過其他人,他們都諱莫如深。
我的師尊,他似乎不想見我。
在我第一百次拜訪被拒絕時,我才恍若明白。
我等不及了,乾脆翹了收徒大典,仗著自己的修為高,破開了師尊的結界。
一進去就差點被師尊削腦袋。
白衣仙人擱下筆,隨手將太初喚出。
太初有劍靈,被強制喚醒有些蒙,剛想發火用劍柄哐哐打人,感受到熟悉的靈氣,劍身一愣,轉頭哐哐想砸我。
我收回了太初。
師尊還是老樣子。
聲音冷得像山頂的雪:「雲樂仙子不去收徒,找我是為何事?」
雖然我現在有了自己的名號,但師尊永遠是我師尊。
我乾脆利落地跪下:「師尊, 千歲快樂,長樂未央。」
「徒兒要走了。」
毛筆掉落,發出清脆的聲音,頭上傳來我師尊的聲音, 淡如像耳邊吹過的風:「知道了。」
41.
渡劫期如約而至。
紫色天雷滾滾, 似乎要將我劈成灰。
凡人向仙人的蛻變要經歷九千九百九十道天雷。
不能借住外物, 只能自己熬過去。
另一邊掌門不解地問道:「師伯,你的情劫要走了。
「那你怎麼辦?」
白衣仙人抬頭望向天上的雷,平淡的聲音隨風散去,一如他無數個平淡乏味的百年:「她不是誰的情劫,她只是我的徒弟。」
「那你們豈不是不能相見了。」
白衣仙人轉過身,白衣獵獵:「大概吧。」
————
雷很猛, 仿佛我的骨肉都分離了。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天光乍現,令人神往的仙界打開了通道。
我飛了上去。
沒想到進去後是一片冗長的黑暗。
從四面八方傳來空靈的聲音:「不愧是我的氣運之子。」
「你是天道。」
我篤定道。
「聰明,之前我一直被那個東西矇騙,如果不是你,這個世界最後的結局是消亡。因為你驅逐了外來者,我決定給你一個獎勵。」
「我可以回溯時光,你被外來者攪亂的人生會恢復,那些死去的人也會復活。」
「他們還會死嗎?」
「會的。」
我看向虛空:「那算了。」
早已知道了結局,何必再去經歷。
「那你可以給我一次到別的世界的能力嗎?」
天道說:「可以是可以,就是不能停留太久。不過你為什麼要選擇這個。」
「大概是為了完成一個故人的願望吧。」
我不知道我走後, 天道惆悵地看著我的背影:「我給她定了姻緣, 居然沒成。」
「哎。」天道看了看手中命運的線,振作起來,「還是有戲的。」
番外
男人一下馬車,那個女孩就小跑過去撲到男人懷中,女孩小聲啜泣著問男人:「姐姐回來了,阿爹是不是不要我了?」
「唉好」雖然是一名身份低微的掃把仙, 我不難過,點化我的女仙給予了我莫大的自由。
偌大的仙宮, 我想掃就掃,不想掃就躺著睡覺,我可以號令這座仙宮大大小小的花草精靈。
喀, 和他們一起打撲克、玩鬥地主和五子棋。
這些都是我的主人不知道從哪帶來的。
稀奇又好玩。
說起我的主人,那叫一個瀟洒。
她是天界至高無上的戰神,寡了一千五百年。
天帝愁白了發。
幸好最近飛升了兩個人。
一個飛升到了仙界, 一個飛升到了魔界。
飛升到那個仙人居門前的打破碗碗花說。
見過那個仙人之後再看不上其他仙人了。
我不感興趣,倒是我那瀟洒的主人見到那個仙人, 立馬喊了一句「師尊」。
哦, 原來他們下界是師徒關係。
可惜我那主人不懂仙人眼中的情緒, 一個勁地拽著仙人喝酒。
仙人問她為什麼久還獨身一人。
我那主人喝醉了,舉起太初劍嚷嚷道:「男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我一整個亞麻呆住了,我不知道主人哪學來的這麼多難懂的詞彙。
白衣仙人只是靜靜看著。
接著我主人繼續說:「上岸第一劍, 先斬心上人。」
白衣仙人勾起嘴角,恍若千萬朵桃花次第綻開:「七七會斬我嗎?」
我的主人腦子有些短路:「你是我的師尊,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當然不會斬你。」
好吧, 我看到了白衣仙人危險的眼眸。
唉,我的主人,自求多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