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難言的驚懼湧上眾人心頭。
「節目組這照片也太真了點吧?」張遠之倒抽一口冷氣。
年紀最小,也最愛刺激的路允笑嘻嘻:「遠之哥,這種才好玩兒。」
我默默看著上面不知掛著多少只鬼的牆,認同地點頭,確實挺好玩的。
刺激。
「啊——」就在這時候,一陣略急促的尖叫聲響起,是白思思。
眾人看過去,發現她捂著眼睛,往後退了兩步,聲音顫抖著:「那張照片上的人動了。」
她眼睜睜看著那張照片上方,七竅流血的人咧嘴沖她笑了一下,張大的嘴巴裡面還可以看見紅到發黑的血。
3
「思思姐,你看錯了吧,照片上的人怎麼可能會動呢?」路允問。
李鈺也開口安慰了一句:「思思,你要是害怕就躲我們身後。」
這個綜藝也算是影后參加的第一個綜藝。
她和趙宴雖然都是圈內的大人物,但在流量方面,趙宴當之無愧。
這會兒,就連她也得靠綜藝來拉點人氣,塑造一個沉穩貼心的姐姐形象,是她目前的需求。
白思思好不容易睜眼抬頭看,發現那張照片其實和自己一開始看到的一樣。
仿佛她剛剛看見上面的人笑,只是一場錯覺。
「這上面的線索說,陽紅村的村長是陽紅村裡的萬事通,線索應該在村長家裡。」
路允說著,他顯然是很有經驗,看來平時沒少玩。
我在後面眨了眨眼睛,恰巧和方才嚇唬白思思的七竅流血鬼對上了視線。
他就像是對待白思思一樣,衝著我緩緩咧開了血盆大嘴。
等著我一驚一乍。
但我沒能如他的願,而是一動不動盯著他看。
最後我發現,這鬼也就只有這一招能嚇唬人,於是失望地移開視線。
這當鬼也沒當明白呢。
密室逃脫說到底也就是一個遊戲,現在對我們六個人來說,就是和人玩還是和鬼玩的區別。
問題不大。
其他人覺得路允的分析有道理,加上牆上的信息不止一次提到了村長家,所以他們也認為,線索指向的下一個場景就是村長家。
「可是前面這麼多個房間,究竟哪個才是村長家啊?」張遠之發問。
節目組搭的這個密室並不算大,但在外面看和在裡面是完全不同的感受,置身其中,便感覺眼前有種看不見盡頭的錯覺。
「村長家的門口應該會有標識吧。」路允說著,第一個往前走。
在這種氛圍渲染之下,其他人生怕自己落後。
我倒是不著急,慢悠悠跟在後面。
誰知前面的人似乎故意放慢了腳步,轉過身來低聲說了句:「跟緊。」
「?」
別的不說,趙宴是整個節目的收視率保障,他一個小小的舉動都會被別人放大。
我猛然瞪大眼睛,身體誠實往後退了一步,嘴上更是十二分客氣:
「宴哥,您別管我,我膽子大,就喜歡站後面。」
趙宴一頓,片刻後似乎在昏暗中輕笑一聲。
「行。」
直播間已經開始應激了:
【我就說顧淼淼是故意走後面的,宴哥你醒醒啊,她是個綠茶,你這麼大人了還沒張遠之眼神好呢!】
【宴哥這個人就是紳士啊,上個節目碰上吸血的居然還能這樣心平氣和……】
【顧淼淼怎麼還沒滾出娛樂圈?】
【窩草節目組這一期的恐怖值拉滿,中式恐怖 yyds!】
【……】
有路允在前面帶路,很快就找到了村長家裡。
路允伸手一推,正想要進去,趙宴忽然上前一步道:「小允,我先進去看看吧。」
說著自己先踏了出去。
說是村長家,實際上不過是個房間,但場景格外逼真。
裡面各種鍋碗瓢盆和土炕,還有些充滿著年代感的衣服,桌上還放著村長一家的全家福。
照片上坐在中間的村長咧嘴笑著。
可奇怪的是,一家人的合照上竟然有人笑有人黑臉,無一例外的是,上面的人臉都是說不出的慘白。
照片上還有一個穿著紅色嫁衣的新娘子,她旁邊站著一個年輕人,看樣子兩人應該是村長的兒子兒媳。
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大概是村長兒子結婚當天。
逼真又詭異。
外面盯著鏡頭看的導演,已經在喊今晚道具組加雞腿了。
「節目組這次的道具也太專業了點吧,這麼看還真有點像是以前那種村子裡面的樣子。」張遠之笑了一聲。
他一笑,現場的氛圍活絡了一些。
李鈺也笑著道:「節目組也正是的,這次的場景布置得這麼嚇人,也不為我這種中年人考慮一下。」
白思思在這時候開口:「鈺姐開什麼玩笑,您跟我之前在電視上第一次見長得一模一樣,甚至更漂亮了,不信您問問宴哥他們。」
趙宴被 cue,隨後笑著說:「鈺姐還很年輕,感覺下次合作可以演我妹妹。」
什麼叫高情商答話。
我見識了。
活該他火。
我盲猜一個#趙宴高情商#很快也能蹭上熱搜。
他們談笑間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在場還有一個我,拍攝綜藝還有一種最常見的孤立形式。
反正後續節目組還會剪輯,只要不搭話,沒什麼出彩的鏡頭,自然就會被剪掉。
就在這時候,「砰」的一聲,門口傳來巨響,一道人影站在門後。
眾人定睛一看,發現來人竟然就是照片上的村長本人。
微弱的光線下,村長本人身體微微發胖,臉色白得像紙,臉上的溝壑明顯,眼角的皺紋格外多,印堂略發黑。
這樣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嚇了所有人一跳,包括直播間裡面的觀眾。
4
彈幕里:
【我去,這個 NPC 也太嚇人了吧?】
【厄運退散厄運退散……】
【這一期真的有點東西,光是直播都這麼嚇人。】
【這個村長的妝化得也太帶感了,上班摸魚的我一激靈差點在辦公室尖叫。】
【媽媽我害怕嗚嗚嗚……】
【彈幕:別拿我擋,我也Ţŭ̀⁷害怕啊啊啊啊!】
【……】
我眯著眼睛看著進來的「人」,眸光微閃,還沒等我們有人開口,他的目光就掃過我們每一個人,忽然道:「你們就是今天來的遊客?」
聲音里都透著一股陰寒,被他盯著看的每一個人都有股冷風入體的感覺。
大概除了趙宴吧。
我確認過了,他確實是那種難得一見的陽氣十足的體質,這樣的人倒是受一部分鬼的青睞,但又有一部分鬼將其當作是天敵。
這點陰風對他來說,造不成什麼嚴重的影響。
趙宴開口:「是的,我們是今天的遊客。」
村長看了他一眼,皺眉,顯然趙宴雖然長了一張人神共憤的臉,卻不討眼前 NPC 的喜歡。
頭頂的燈光忽然閃爍了一下,那道虛無又陰森的女聲再度響起:
「今天是陽紅村村長兒子的大喜之日,村長將邀請六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喝喜酒。」
喝喜酒?
這是什麼走向?
不是說陽紅村的人都死了嗎?
就算開席也不應該是喜席啊。
村長卻忽然咧嘴笑了聲:「你們等等。」
之後門關上,人影消失。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張遠之愣神,「不是說人都死了嗎,怎麼會有 NPC?」
路允忽然喊了一聲,他腦子轉得快:「我知道了,陽紅村的村民五十年前死光了,但是我們現在遇上了村長,還有他家辦喜酒,說明我們穿越道了五十年前。」
穿越本?
趙宴從善如流接下去:「那我們的任務逃出陽紅村,準確來說應該是找機會穿越回五十年後。」
這麼一通分析,觀眾的腦子又不夠用了:
【什麼意思?這他媽還有穿越元素?】
【這才剛開始我怎麼就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怎麼就穿越了?】
【允崽媽媽親親 mua!】
【顧淼淼干杵在那裡是什麼意思啊,不會玩什麼擺爛鹹魚套路吧?】
【……】
不管怎麼說,以大家現在得到的線索,加上陰間配樂的襯托,我看見旁邊幾個人臉色都有點發白,除了路允這個自詡是追求刺激的少年。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有點想笑,也笑出聲了。
「顧淼淼,你笑什麼?」張遠之不悅地看著我。
我滿臉真誠:「沒有,就是覺得這個密室逃脫很有意思。」
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一絲恐懼,甚至說得上雲淡風輕。
張遠之被我這模樣唬住,一時間說不出什麼話來,乾巴巴來了句:「覺得有意思就幫忙想辦法出去。」
我沒忍住又挑了眉,出去倒是簡單,就是人太多了,處理起來有點麻煩。
不過眼下,我還是指了一下桌上的照片,道:
「大喜的日子,新娘子怎麼這副死了老公的表情?」
聽我這麼一說,所有人才認真打量起照片上人的表情,確實,新娘的表情格外牽強。
「會不會是新娘不喜歡新郎?」白思思猜測道。
那當然是了。
這時候鏡頭也給到了照片。
外面的導演有些納悶,於是問了句旁邊的副導演:「咱安排的道具裡面有這些嗎?」
副導演:「應該有吧,不然哪來的?」
「砰」的又是一聲,門再次被打開,還是剛才看著陰鬱至極的村長,他張口,露出了一嘴黃牙。
「你們,」村長說著一頓,「要留下一個人來給我當兒媳婦?」
什麼玩意?
眾人一聽便愣了,還有單人任務?
在場三位女士,李鈺咖位比較高,但看著膽子不算大,這種時候除非是她主動,不然推她出去,節目組和他們幾個都得倒霉。
白思思忽然開口:「淼淼,你看你膽子比較大,你去執行這個單人任務可不可以?」
張遠之一聽立刻附和:「對啊顧淼淼,要不你跟著村長走,我們幾個等下救你出來?」
路允也跟著湊了一下熱鬧:「淼淼姐你行不行,不行的話我男扮女裝也成?」
我和路允倒是沒什麼交集,他看著心思也單純些,沒聽出剛才那兩人的情緒。
甚至還嘀咕了一句:「這村長怎麼就光娶兒媳婦啊,他沒女兒嗎?我還能當上門女婿呢。」
彈幕里的媽粉直呼:「天要下雨,兒要嫁人」。
我笑了聲,正想說句什麼,結果那村長的目光在我臉上打量片刻,忽然說指著我說:
「她不行,一股狐媚子勁兒,一看就水性楊花,我兒子才不娶這種女人。」
「?」
你一個鬼還人身攻擊?
你死定了!
5
直播里的觀眾樂了:
【喲,這 NPC 的眼神好使,知道什麼樣的女人不能要。】
【笑死了,路允好像還很遺憾自己不是女的哈哈哈哈……】
【這是節目組安排的劇情和台詞嗎?咋感覺怪不尊重女性的。】
【別的不說,顧淼淼這個面相,確實不太正經。】
【顧淼淼活該活該活該……】
【顧淼淼滾出娛樂圈!】
【……】
村長那句話讓眾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我臉上,別的不說,爹媽給的這張臉,我沒什麼好嫌棄的。
就在這時候,村長用他那粗糙的手指一指,指向了白思思,「就她了,屁股大,一看就好生養。」
白思思臉上的表情僵住:「……」
大概熱搜話題又得加一個#白思思 好生養#了。
在場一片寂靜裡面,我不太厚道「撲哧」了一聲,白思思大概是有些難堪,一下子瞪我:「顧淼淼,你笑什麼?」
「人家誇你身材好呢,我也這麼覺得。」我的語氣大概格外真誠,給白思思整不會了。
村長可不管我們在說什麼,陰森森看著白思思,幽幽問了一句:「你不願意嫁給我兒子嗎?」
那眼神直接將白思思嚇得臉色慘白,她伸手揪了一下旁邊趙宴的袖子:「我、我害怕。」
這個小動作,根本逃不過直播間眾多觀眾的眼睛。
趙宴的部分粉絲已經開始應激了,白思思畢竟不是我,她好歹是流量小花,有粉絲基礎的。
她的粉絲在直播間裡表明,自己家思思只是太害怕了,還有一部分不知道是不是路人的嗑起了 cp。
只是直播畫面里,趙宴幾乎是下一秒就側身,巧妙地將白思思的手甩掉了,但他的動作並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我緩緩看向門外,問:「你兒媳婦不就在那嗎?」
隨著我的目光,眾人的目光,包括鏡頭都往門口的方向轉。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雙繡著金絲鴛鴦的紅鞋。
慢慢往上,是一雙慘白的腳踝,大紅秀禾服,同樣慘白的臉頰,但這位新娘臉上塗著濃艷的紅唇,雙目無神。
頭頂陰間配樂依舊,新娘出場足夠驚艷,心肌梗塞般的驚艷。
她沒什麼表情,也不開口說話,杵在那裡,像是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呆滯中透著詭異。
但旁邊幾個人結結實實被嚇了一大跳。
直播間:
【淦,這新娘也太嚇人了啊啊啊啊張遠之保護我!!】
【老子就說中式恐怖就是墜 diao 的!】
【我的媽這新娘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窩草只有我發現別人都被嚇一跳,只有顧淼淼在笑嗎?她膽子是不是太大了點?】
【有一說一,顧淼淼真的心理素質沒得說,今天被人罵成篩子還能若無其事上綜藝……】
【無意冒犯,厄運退散。】
【……】
此時此刻,外面的導演又陷入了沉思:「我有安排這個 NPC 嗎?」
旁邊一陣風吹來,原本還明亮的天忽然間有些灰濛濛,幾個工作人員默默攏了一下雙臂。
這大夏天的,室外怎麼就涼颼颼的?
密室里,村長也緩緩回頭盯著穿著紅嫁衣的女人看,隨後又轉過身來,理直氣壯道:
「我有兩個兒子,這個當我二兒媳婦。」
「……」
我單走一個 6。
白思思到底膽子小,她還覺得這是節目組的安排,正在心裡說服自己,要不就做了這個單人任務。
只是節目組安排的這些 NPC 格外滲人。
正當她戰戰兢兢往前走時,我突然來了句:
「村長,既然今日是你長子長媳的大喜之日,哪有同時辦兩個兒子喜事的道理,要不我們先喝了喜酒,再商量你二兒子的婚事?」
我和白思思倒沒有什麼大矛盾,就是被她的團隊發過幾次黑料的通稿而已。
娛樂圈有個詞彙叫「防爆」,我剛出道的時候,我那事業心爆棚的經紀人簽我的時候誇下海口,說我就憑這張臉,不出三年必定躋身一線。
後來我確實憑著這張臉被某個製片人看上了,他說只要我好好跟著他,資源不會少,我這暴脾氣,將人揍一頓之後揚長而去。
問題緊接著就來了。
先是已經參加的節目播出鏡頭被剪,台詞亂剪。
再是我的各種似是而非的「黑料」被放出,當時也是鬧了個腥風血雨。
對比起來,白思思團隊做的並不算什麼。
白思思大概還覺得我是故意想在鏡頭前面表現,咬咬牙說:「不用了,單人任務而已,我覺得自己可以。」
單人任務也就意味著單獨的鏡頭,她的流量不算差,想在這檔綜藝上吸點路人粉。
我根本不想管她,但如果讓他被單獨帶走,到時候沾染了太多鬼氣或者被嚇瘋,出了什麼意外,那就是一件大麻煩。
我眯著眼睛:「既然是單人任務,遲點執行也是執行,不如先去酒席上找找線索。」
村長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眼珠子似乎轉了一下,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半晌,他那蒼白到泛紫的嘴唇動了動:「好,先喝喜酒。」
6
誰都沒想到,這密室裡面竟然還真的有喜席的場景。
由 NPC 在前面帶路,我們幾個慢慢跟在後面。
這段路實在是有些說不出的漫長,通道窄些,只容一人通過,於是我們也就按照順序往前走。
光線也更加幽暗些,除了一點微弱的光可以看到前面的路,幾乎什麼也看不見。
走著走著,我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喊了我的名字:「顧淼淼。」
是趙宴。
他的聲音,一向是極其具有辨識度的。
我下意識回了一聲:「嗯?」
「你在哪裡?」趙宴問。
在趙宴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時,前面的四個人也停了下來。
路允的聲音傳來:「怎麼了宴哥?」
我也順便回了趙宴的話:「我在你前面。」
剛剛從村長家裡走出來時,趙宴照例發揮紳士作風,讓其他人走前面,他一個人走最後。
「那我後面的是誰?」趙宴的聲音依舊沉穩,但說出來ťṻₗ的話卻嚇人。
「宴哥,你後面多了個人?」路允興奮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這麼刺激?」
李鈺的聲音也在前面:「要不咱報個數吧?」
「也行。」路允在前面來了個 1。
緊接著是張遠之、李鈺、白思思的報數,到我時,我報了個 5,之後趙宴的 6 也接著響起來。
片刻,趙宴身後,一道微弱的女聲響起:「7。」
前面四個人被齊齊嚇了一跳,往後看的話光線幽暗,趙宴這個人又足夠高,擋住了視線。
我轉身往趙宴身後看了一眼,視線里,一道嬌小的身影出現,光著腳,往上看,同樣是一張慘白的臉,披頭散髮的年輕女人。
和方才一身紅嫁衣的新娘不同,眼前的女鬼一身白,脖子處有一圈紅痕,身前掛著一根粗麻繩。
這是勒死鬼。
趙宴正想轉身,我下意識拉住了他:「別轉頭。」
說著我將他往前面一拉,換了位置,「你走前面吧。」
趙宴陽氣重,女鬼就算想纏也難,但他到底是個普通人。
「宴哥,後面怎麼了?」路允的聲音再度傳來,「要不要和我換個位置?」
趙宴不知在想什麼,語氣里似乎有笑意:「不用了,後面有個 NPC 跟著,我挺安全的。」
我覺得沒什麼毛病。
但是我忘了,其他人也許因為光線問題看不清情況,但是節目組的鏡頭還在工作,它將我和趙宴的動作和表情,都原原本本呈現在直播間裡。
【……所以這個男人他是在笑嗎?】
【三年了,少爺終於又笑了。】
【人家白思思剛抓他袖子,他一下子就甩開了,顧淼淼剛抓的是不是他的手?】
【宴哥你糊塗啊!】
【哇趣這麼看顧淼淼好寵,她竟然還擔心 NPC 嚇到趙宴不讓他轉頭?女友力 max。】
【你們關注點是不是有點問題,沒人看見那個白衣 NPC 多嚇人嗎,媽媽保護我嗚嗚嗚……】
【……】
原本鬼怪這一類的東西,根本不會讓普通人看見自己,鏡頭自然也記錄不了。
但是不湊巧,我算了一下,發現五十年前的今日,就是陽紅村眾多村民命喪之時。
所以今天此地陰氣特別重,濃重到連鏡頭都能將鬼拍下來。
全國觀眾大概也沒想到,他們現在看到的 NPC,沒一個是活的。
外面的節目組根據地,導演已經抓狂了:
「這怎麼又出來了一個 NPC?是誰安排的,哪個人背著我亂來?」
旁邊工作人員不敢答話,抬頭看了眼天,這天越來越黑了,可事實上現在才中午十二點。
加上正在拍攝恐怖綜藝,有些人難免心裡毛毛的。
我這會兒身後跟著個沒什麼威脅力的小鬼,極力忽視眼前幽暗中一雙雙覬覦的眼睛。
這個地方怨氣和惡氣沖天,也不知節目組到底多倒霉才找上這裡。
前面正在走路的路允忽然問了一句:「節目組搭的這個密室有這麼大的嗎,我怎麼感覺我們走了很久?」
後面的張遠之也附和了一句:「就是啊,這都快走十分鐘了吧?」
他還沒意識到什麼,揚聲問起前面不遠不近走著的村長:「村長,還沒到辦酒席的地方嗎?」
說著,他又意識到了什麼,問:「村長,為啥酒席不在你自己家辦啊?」
這句話問出,所有人愣了一下。
前面的村長這時候緩緩回頭,盯著他們詭異笑了下:「分家了,我兒子住前面。」
然後緊接著,我們走的這條路,慢慢變得寬敞起來。
直到腳底沾上了泥土,前面的路允陡然停住腳步,聲音顫了一下:「我怎麼覺得不太對勁?」
他一停,其他人也跟著停住腳步,我身後的女鬼沒剎住車,一下子撞我背上。
我轉過身,將呆呆的女鬼扶好,順便將她頭髮上不知道哪裡沾的枯草拿掉。
女鬼茫然抬頭看我,然後又往前走一步,大概是我身上陰氣重,她企圖和我貼貼。
我拒絕了。
路允身後的人慢慢往前看,發現前面竟然真的出現了一道門,掛著紅彤彤的燈籠,貼著紅對聯,透著一股淡淡的腐朽的味道。
最離譜的當然是,門裡面擺了十幾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都坐滿了人,如果那是人的話。
「正常密室會有這麼多 NPC 嗎?」李鈺這位向來端莊穩重的影后,此刻也忍不住顫抖著問道。
路允同樣顫抖著聲音:「姐,我沒見過。」
他們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密室的邪門。
7
照節目組搭建的這個密室,不可能悄無聲息往裡面塞這麼多人,也不可能這樣突然就出現吧?
而且看他們的眼神,這哪像是正常 NPC 啊?
國內演員要是有這演技,恐怖電影就不會老被噴是爛片了。
「鬼啊——」
終於,我看到前面幾個跟在村長後面的人迅速往後跑。
我原本站在最後,結果他們一個個往後,只有我前面的趙宴沒動。
結果我身後的女鬼,就這樣猝不及防暴露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
「顧淼淼,你你你背後……」
「有鬼啊!」
「導演,我們要出去!」
他們在鏡頭可以拍到的地方大聲呼喊,張遠之拿出節目組一開始給的對講機大聲呼喊,結果沒有任何迴音。
那個對講機,根據節目組的規定,可以在眾人找不到線索的時候,請求一次節目組的線索提示。
但現在,對講機那邊沒有人回應。
別說他們,外面的節目組也要瘋掉了。
在看到坐得密密麻麻的十幾桌 NPC 後,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就意識到問題了。
幹這一行的,多少會有點迷信,但誰本質上不還是個信奉科學的社會主義接班人?
導演當機立斷:「把直播給關了。」
那頭接到指令的工作人員半分鐘後欲哭無淚:「導演,直播那邊關不了。」
整個節目組亂成一鍋粥,導演一想到裡面幾個人的身份,當即咬牙報警,結果現在就連報警電話也打不出去了。
完蛋。
我看著對面虎視眈眈的惡鬼和前面還杵著沒動的趙宴,想將他拉回到自己身後,結果伸手,拉不動?
趙宴回頭:「做什麼?」
我默默縮回手,「我現在喜歡站前面。」
趙宴:「……」
他不知道在想什麼,還真聽話地往後退了一步,不過沒站到我身後,而是和我並列。
頭頂的陰間配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對面的村長終於露出了真面目。
他嘿嘿笑了聲:「你們留下來吧,我們這裡已經好久沒有來過這麼多活人了。」
身後又是幾道尖叫聲。
白思思幾個人拚命往後面跑去,大概是想跑到進來時的門口逃出去。
可他們絲毫沒有意識到,這裡已經不是一個密室了,放眼望去,周圍空曠荒涼,儼然是個村子。
我意識到,這裡的鬼比想像中還要猛。
直播已經炸了,一波接著一波的觀眾湧進來,吱吱喳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劇情發展到這裡,已經脫離了節目組安排的劇本。
我原本還想說句什麼,結果那個鬼村長忽然用他那指甲發黃的手指著我:
「你要是願意給我當小老婆,我就饒你一命。」
「?」
捏馬,剛剛還汙衊老娘水性楊花,原來是想著自己養小老婆。
掛牆上幾十年了還不老實是吧?
拳頭硬了。
但我知道自己被盯上不僅僅是因為這張臉,我生來受百鬼覬覦,後來還是太爺爺守著才安穩長大,這個村長大概是盯上了我的體質。
惡鬼的威壓襲來,我身後的女鬼也跟著瑟瑟發抖。
我多少有點恨鐵不成鋼:「你怕他什麼,怪不得是個膽小鬼。」
膽小鬼:依舊瑟瑟發抖。
「顧淼淼,要不你跟他談談條件,看能不能放我們出去?」白思思的聲音傳來,她躲在張遠之身後。
他們往後跑了不久,被鬼製造出來的各種動靜嚇了回來。
空氣中響徹著陰森森的惡鬼笑聲。
前面的惡鬼聽到了白思思的話,忽然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來:
「只要你們有一個人願意留下來,我就放其他人出去。」
這些人根本沒和鬼打過交道,尤其是這種身上充滿業障的鬼。
滿嘴謊言。
半個字都信不得。
「顧淼淼,你要不就答應他吧?」白思思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忽然笑了聲,抬眸看了眼鏡頭的方向,這群鬼將整個密室籠罩住,切斷了通訊,卻唯獨保留了各種攝像頭。
但其他人應該以為攝像頭已經沒了。
也就是說,他們如今的表現,都是最真實的自己。
生死關頭,裝什麼裝呢。
「憑什麼是我?」我慢慢反問,「他說的是留下一個人,可沒有指名道姓說是誰,你也可以的呀,實在不行,我們抽籤?」
這句話說出,我的目光掃過幾人,只見他們臉色都出奇一致地白。
生死關頭,很多反應可以理解。
只是白思思聽到我的話後,情緒已經臨近崩潰,大聲哭喊著:
「這裡就你最糊,那個鬼都說讓你當他小老婆,不是你是誰?」
張遠之也開口搭腔:「對,我不能死,我還有很多粉絲呢,事業才剛剛開始,顧淼淼你這種綠茶就是該死!」
我茶誰了?
我扯了一下嘴角:「白思思,他剛剛還說讓你當他的兒媳婦呢,怎麼,我糊我就該死?」
「我留下來吧。」身旁的男人忽然開口。
其他人一愣。
我轉頭看去,趙宴同樣保持著冷淡,他似乎也沒有很怕,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跟前惡鬼看著我們內訌,笑容咧得越來越開,結果趙宴來了這麼一句。
村長看著眼前陽氣旺盛的男人,眼前閃過嫌棄。
8
「趙宴!」李鈺這時候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喊了一聲。
作為和趙宴關係還可以的同行,李鈺對趙宴的家境是有所了解的,說不定這會兒家人已經在外面想辦法救他出去了。
若是趙宴在這裡出了什麼意外,就算他們有命從這裡出去,也得倒大霉。
這時候,原本坐在座位上的其他鬼忽然站到了村長身後,其中包括了新郎和新娘。
我看到那個新娘的腳踝上鎖著鎖鏈。
眼睛上流著血淚。
這些鬼各有各的恐怖。
有的大概是斷頭死的,抱著自己的頭在哪裡嘻嘻笑。
我身邊的人嚇得說不出話來,別人就算了,跟著我的白衣女鬼也怕得要命。
「……」
「我改變主意了,你們都要留下來。」村長指著我們,幽幽來了這一句。
「啊——」
尖叫聲四起,身邊的人四處跑ṭűₓ,我也順便跑了起來。
但說到底,人怎麼跑得過鬼呢?
這個五十年前的村子裡,幾乎每一處都透著幽暗與陰森。
我四處觀察著,片刻後耳邊響起一陣鬼的笑聲,尖細又煩人。
我沒忍住,閉眼一拳捶了出去。
笑聲戛然而止。
我甩了甩手,語氣里透著不耐煩,但聲音絕對比他們的更陰森:
「本來上班就煩,今天剛好沒帶道具,你們就忍忍吧。」
鬼還愣著,下一刻,我探手過去,又一拳揮了出去,用力過猛,連他的頭也打掉了。
「咕嚕」一下滾到我腳邊。
我沒有誠意地說了一句:「抱歉,不小心將你的頭打掉了。」
接著彎腰,撿起地上的頭,而後在鬼頭驚恐的目光下輕聲道:
「你是陽紅村的村民?看來生前殺了不少人,業障這麼重,十八層地獄比較適合你。」
餘光瞥見另一隻鬼沖我的方向過來,我下意識就將手裡的鬼頭踹了出去,結果不小心用力過猛,那隻鬼灰飛煙滅了。
「……」
我甩甩手,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久沒有動手了,竟然連這點力道都沒控制住。
直播畫面里似乎陷入了一瞬間的呆滯,每一個鏡頭的畫面都呈現在網絡上,追隨著我們幾個活人的畫面。
我的鏡頭裡,突然一句「臥槽」發了出來,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這是顧淼淼?】
【鬼是真的肉體能打到的嗎?】
【那當然是不能啊,沒看到剛剛張遠之想反抗,連鬼都碰不著嗎?】
【這還不明顯嗎,顧淼淼分明不是什麼普通人啊!】
【我去一拳連鬼頭都給你打掉,這是什麼暴力女明星啊啊啊啊,她好帥!】
【媽的好可怕,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節目組呢?這是什麼情況,官方號壓根不回應,裝死?】
【小道消息,節目組也失聯了……】
動靜太大,驚動了不少人。
網上發酵到什麼程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眼前的惡鬼煩人。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一點法寶沒帶,這會兒碰上找死的,我只有頭疼。
這一處,早在幾十年前就成了鬼窩,經年累月,如今養出了不少厲鬼。
我收拾了幾個沒什麼思考能力的惡鬼,隨後往前找走散的其他人。
第一個找到的是趙宴,他身上的衣物有些凌亂,但大體沒什麼問題,我扶起他。
「你沒事吧?」
趙宴轉頭看我:「沒事,你呢,有沒有受傷?」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總覺得趙宴對我全須全尾站在他面前沒感到驚訝。
這位影帝和我並沒有什麼交集ṭū⁴,但剛才相處下來,起碼教養很好。
我搖頭後,眼前的人忽然開口:「對了,前天晚上的事,還沒謝過你呢。」
我愣了一下,前天晚上,就是酒店緋聞那一茬。
當然沒人會覺得我和趙宴有什麼關係,網上的人應該只是猜測我想勾引趙宴而已。
這會兒趙宴提起來,我還沒反應過來。
他說:「我從小就總碰上離奇的事,前天晚上在酒店也碰上了,後來突然就沒了,原來是你幫忙。」
我倒是沒否認,低聲道:「沒事,我也不知道裡面住的人是誰。」
眼看著周圍鬼太多,我得趕緊找到其他人,趙宴雖然陽氣重,但到底還只是一個普通人。
我將手上戴了二十幾年的手串摘了下來,二話不說套趙宴身上:「借你的,出去還我。」
「好的,謝謝。」依舊是有禮貌的影帝。
我們倆打啞謎,直播間又陷入了呆滯:
【簡單理解:沒有緋聞,顧淼淼那天晚上在宴哥門口晃悠是在做法?】
【我說哪有女明星在人家門口手舞足蹈的。】
【所以,罵錯人了?】
【淼姐我錯了嗚嗚嗚……】
【話說這兩人同框還挺般配?】
我和趙宴尋著聲音將路允也找了回來,他正被幾個女鬼纏著,和別人的畫風格外不同。
我好不容易將人給拉回來,少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躲在趙宴身後:「宴哥,她們扒拉我褲子。」
有點好笑。
我沒忍住笑出聲:「因為你還是童子之身,破了你的童子身能夠讓鬼力大增。」
路允:「……」
他像個小媳婦一樣,委委屈屈躲趙宴身後去了。
但我很快發現,那些女鬼看趙宴的目光也充滿著貪婪,但礙於他身上有我的手串,近不得身。
我眉一挑:「你也童子身啊?」
趙宴:「……」
9
彈幕:
【謝謝淼姐,我現在知道了,我宴哥還是Ṫùₑ個守身如玉的好男人。】
【謝謝淼姐……】
【宴哥今年二十七了吧,這把年紀還是童子身會不會……】
【樓上閉嘴,我不聽!】
【喂,你們關注點偏哪去了?現在是他們生死未卜啊!】
【……】
我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李鈺和張遠之找了回來,經過這一路,我收穫了一個腦殘粉。
路允眼睛亮亮地盯著我,我在這頭揍鬼,他在後頭給我加油打氣。
「淼淼姐加油!揍他揍他,看後面!左勾拳右勾拳,掃堂腿……」
我:「……」
行叭。
最後終於找到了白思思,她被兩隻鬼追逐著,這些鬼多少有點惡趣味,就是戲弄她。
「思思,這邊!」李鈺看著揪心,開口喊了一聲。
白思思看到這邊幾個人時,飛快跑了過來,身後的鬼見狀也不再開玩笑,直接衝著她來。
我上前一步,等著揍鬼。
結果白思思衝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把就將我給撞開。
撞我就算了,還順手將我往後面甩了一下。
我:「?」
眼看著那兩隻鬼就到我跟前了,我正想動手,結果腳下的位置不太對,我愣了一下,結果下一刻,腳下一空。
我罵天罵地的心思都出來了。
我摔下去了。
下面是個類似於地牢的地方,摔下去前我還聽見他們的驚呼聲,摔下去後,那些聲音忽然就被隔絕了。
但我其實不是很擔心上面的人,剛好畫了個陣,只要他們乖乖待在陣裡面,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事。
這什麼鬼地方?
我剛站起來,就被這裡濃重的鬼氣冷得打了個寒顫,隨後恰好就和被關在這裡的幾個厲鬼對上了目光,其實就是幾坨黑乎乎,甚至看不出人形的東西。
敵不動我不動。
於是我對著它們露出了一個自認和善的笑容。
但我忘了,此時此刻我身上還沾染著方才幹掉的惡鬼的氣息,說得通俗一點,我還帶著殺氣。
幾個厲鬼對著我露出了驚恐的目光。
雖然我不確定那幾個紅點點是不是它們的眼睛。
連個人樣都沒有,這是混得多慘吶。
它們在瑟瑟發抖,我在猶豫片刻後慢慢走近,隨後蹲了下來,問:
「你們該不會就是傳聞中屠了一條村的強盜吧?」
我看見幾團黑霧上下晃動。
看來是了。
難怪業障比外面那一村的鬼只深不淺。
我笑得更人畜無害了:「要不要給我說說五十年前都發生了什麼?」
「……」
通鬼語是玄門中人的基本素養,我算半個玄門中人,自然也懂一些。
我蹲著聽了半天,順便關懷了一下它們這幾十年的鬼生,就像是村口聊八卦的大媽一樣。
幾個厲鬼不敢反抗我,問什麼說什麼。
我大概拼湊起了一點故事,然後笑眯眯問:「給你們個機會,要不要出去?」
它們拚命搖頭。
一點也沒有幾十年前屠村時該有的拽樣。
我依舊笑眯眯:「由不得你們說不。」
這裡是個地窖,一個被鬼氣籠罩的地窖,與外世隔絕。
我一道符篆就破了。
再爬上去的時候,畫面很精彩,五個人被困在一個小小的陣法裡面不敢動,哭聲和尖叫聲混在一起。
好不熱鬧。
另一邊,整個村子的鬼都來了,只是我放眼看過去,大部分還都是男鬼。
後面跟著一些女鬼,包括剛才身穿紅嫁衣的新娘,以及看著不太聰明的白衣女鬼。
她們腳踝處都戴著鎖鏈。
而那些厲鬼在不斷與我設下的陣法較量,陣法已經搖搖欲墜。
我的出現還算突兀,那邊看到我全須全尾活著的幾人,立刻激動起來。
「顧淼淼,你還活著!」
「淼淼姐救命啊!」
「……」
我覺得有點吵,但還是先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枯草,拎著幾隻打包上來的厲鬼,一放。
「行吧,都幾十年前的骨頭了,現在非要上來折騰一番,趕緊的,我著急下班。」
我很急,再磨蹭下去就真的天黑了。
前面的鬼村長看見我出現,眯了一下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你有點本事又如何,區區一個女人。」
都死幾十年了還看不起女人?
我扯了一下嘴角,隨後在眾目睽睽下往前走了兩步,隨後腳一動,瞬間移動到村長面前,舉起拳頭揮下去,一拳將他的牙打掉了。
「女人怎麼了?你是你爸一個人生的?」
我捏著他的脖子,指著後面那群被鐵鏈鎖著的女人:
「你們村以前拐賣了這麼多人,下輩子連畜生道都輪不到你們。」
說著,我又是一拳走下去。
陰森至極的村長在我手下,不過是個打不能還手的窩囊廢。
陽紅村,五十年前是靠買賣人口為生的村子,拐的、買的、賣的、殺的,數不勝數。
罪孽一代代傳下累積,在村長這一代將氣運耗盡。
於是村長兒子娶一個買來的女大學生那日,恰巧幾個亡命之徒上門,和村裡人起了衝突,之後竟然殺了全村的人。
他們當時手裡拿著槍,殺人後竟然有恃無恐地在村子裡待了幾天,剛好待到了第七天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