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是個奇葩gay後續完整版

2025-01-0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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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懶得理他。

「高考前一晚親的。」

我猛地停住,想了十幾秒,躺回自己的半邊床,睜眼看著黑黢黢的天花板,怔怔地開口:

「原來你還記得啊……」

我還以為,只有我記得。

23

「看什麼……」賀知州忽然從我後面冒出來,我猛地收起手機,不想讓他看到網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謾罵。

可他還是看到了。

他的神情有幾分不自然,隨即是掩飾不住的慌張:「你,會信嗎?」

我忽然轉身,抱住他:「賀知州,我還沒蠢到從一個陌生人口中了解你。」

賀知州渾身發著抖,我輕拍著他的背,柔聲安慰:「我陪著你,多難都陪著你。」

不出意料,我開車撞人接賀知州的視頻也被放到了網上,標題是:

「頂流男歌手和他肇事逃逸的舔狗」。

有人人肉搜索到了我。

一起被人重新提及的,還有曾經那起「女高中生自殺案」。

輿論的可怕之處在於,無人辨它真假,只要合理,便有人相信。

有人傳是我誘導女學生和自己談戀愛,被校方發現後被調到湖仙鎮任職,而女學生失戀自殺。

有人傳是女學生暗戀我,被我拒絕之後言語侮辱,想不開這才自殺。

「有辱師德」「衣冠禽獸」這樣的詞有一天倒是全用在了我的身上。

「現在他們說我倆蛇鼠一窩,你說這麼多版本,我該信哪一個?」賀知州這時候還有工夫調侃我。

「隨便你信哪一個。」

我有些無語,這種事怎麼到賀知州嘴裡跟什麼光榮一樣。

聽到我的回答,他的臉倏地沉下來。

「想知道?」我忽然看著他發笑。

「告訴你我有什麼好處?」

話剛說完,賀知州忽然靠過來,我被撲倒在沙發上,有些蒙。

他的聲音像是蒙了層霧:「你為什麼辭職?」

「因為我發現自己成了世俗接受不了的那種老師。」

我的臉發熱,別過頭躲避他的直視:「如果,同性戀算違章的話。」

但其實不算。

只是成見是座搬不走的大山。

賀知州忽然坐起來:「這算表白嗎?」

我無辜對上他的視線:「不夠明顯嗎?」

他輕嘖一聲,開始下套:「你有案底怎麼辦?你惡意引導女學生,還肇事逃逸,跟你在一起,我沒安全感。」

我蒙了會兒,知道賀知州故意這麼說,就是想讓我和盤托出。我無奈開口:

「女生寫的情書被校方發現,我被調任,開始有人開她的玩笑,之後那女生受不了輿論壓力自殺了。」

「寫給誰的?」他又靠過來。

我搖頭:「不知道……」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我記得某人給我寫的情書我還留著呢。」

「什麼……我什麼時候寫過……」我的嘴角一抽,猝不及防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幫周瑤寫的那封惡作劇情書。

「不是,你怎麼知道是我寫的?」

「下課時看到了,沒見過你用粉色信紙寫題,多關注了兩眼,沒想到隔天就被人送我手上了。

「不過,秦曉,你是在罵我還是在罵周瑤?」

眼看賀知州越靠越近,我哪還有心思去想那麼久遠的事。

電話在此時響起。

通訊錄顯示「聶女士」。

我挑眉,算起來,也是快一年沒聯繫了ƭū́⁵。

「你出這事怎麼不和我說?你現在在哪兒?」光聽聲音,我就能想像到她雷厲風行的樣子。

我拿起電話走到窗邊,掃了眼下面烏泱泱的記者:「如果是見面,恐怕不太行,我這邊下面全是記者。」

想想湖仙鎮倒是好久沒見這麼多人了。

「你等著,我給他們寄律師函。」

「媽,誇張了啊。」

我扭頭向身後坐在沙發上的賀知州看過去。

如果打官司,就是將他的傷口放在法院的審判台上,一遍又一遍公開處刑。

24

晚上賀知州登錄微博,用自己的號發了一條錄音。

是公司老闆和經紀人密謀在他的酒里下藥的錄音。

那天他湊巧聽到,所以酒會上沒沾一滴酒,結果那些人便言語侮辱他,讓他去給某個投資人彈一曲。

賀知州沒辦法拒絕,只能上去彈了一曲,舞台之下,戲弄的,嘲諷的,喋喋不休。

事實上,他們並沒有聽他的音樂。

下台時,有資方裝模作樣地聽旁邊的小提琴手的演奏,笑著指著那人說:「大差不差。」

又看看賀知州:「要我說,就輸在長相上了。」

還感嘆道:「不過確實,這圈子裡,長相就是比實力要重要。」

「這就是為什麼他只能做小提琴手,你卻可以坐在這裡聽。」說著眼神色眯眯地黏在賀知州的臉上,伸手過去卻撲了空。

賀知州冷臉跨步走過去,砸了小提琴手的琴。

他說:「將音樂演奏給一群聽不懂的人是對音樂的侮辱。」

可是斷章取義,就成了他耍大牌。

賀知州給的證據遠不止於此,還有那時候為了掙錢救奶奶,公司逼他簽的霸王條款。

以及後來他自殺,經紀人對他的威脅。

他一直在想方設法自救,最後沒把事情鬧得難看,不過是想求仁得仁。

可總有人喜歡得寸進尺。

他說他原本打算在沉默中死去,可有人卻為了陪他,選擇一同沉默,哪怕背上莫須有的罪名,哪怕承受陌的生惡意。

像個笨蛋。

微博爆了。

賀知州的指向很明確,因為陪他的人目前只有我。

其實我並不在意他們怎麼說我,假的就是假的,遲早真相會大白。

可是原來賀知州會在意,像我在意他一樣在意。

我放出了那天車載監控拍下的場景,面色蒼白的賀知州被一群人圍堵,相機就那麼一磕一碰地撞在他的身上,他就如同一張薄紙般搖搖欲墜。

網絡上的風向又變了,賀知州退圈是公司和私生粉逼的,而我撞人其實也是救人。

在一切都有利於我們的時候,我出面澄清了當年那位女學生自殺的真相。

零散地有幾個她的朋友出來作證。

那時候,或許表白信是導火索,可真正燒死她的,是人言可畏。

有人造她的黃謠,有人霸凌她,用極盡侮辱的詞彙形容她。

不知檢點,不知羞恥。

可她明明只是有過一份不合時宜的懵懂心動。

當時的校方不想把事鬧大,並沒有追究這些三言兩語,如今舊事重提,才不得不對這些人一一懲戒。

兩年前的公道,在這一刻才全部還清。

25

風波平息,我在湖仙鎮的工作也收了尾,這裡也入了冬,南方的冬天沒那麼冷,也不下雪。

賀知州的生活逐漸趨於健康。

「你好像從來都不好奇,我這些年怎麼過來的?」

他問我時,我正澆著窗台的多肉,陽光斜斜地灑進來,我笑了笑:

「你高興講,我樂意聽,你如果不願意,我沒必要為了自己那點好奇心強迫你。」

「不強迫。」賀知州走到我身邊,抬眸看窗外。

陽光融在他身上,明快而耀眼。

賀知州說他剛去北城那會兒,沒錢給奶奶看病,就在街上賣唱,可還是付不起高額的醫藥費。

後來被公司簽了,他以為會好一些,卻被公司逼著沒日沒夜地寫新歌,跑商演。

奶奶去世時他被公司瞞著讓他去接通告,等他忙完,一切都晚了。

最疼他的奶奶走了,而他最後一面都沒見上。

那天之後,他寫不出好歌了。

依舊是無休止的商演、代言,被人追捧,被人跟蹤,被人討論,什麼都沒意思,偏偏他想離開,卻被一紙合同壓住。

他反抗過,換來的是經紀人的壓迫。

酒會上被人慫恿著去給闊太表演,自己曾經熱愛的音樂被視為取悅資本的手段,而原本以為的夢想被人嘲笑為虛偽。

「我吞過失眠藥,不過沒成功,後來藥被收了,我開始整夜整夜地睡不著,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也不知道前進的動力在哪裡。」

二十幾歲時那個紅遍天的賀知州,遠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樣光鮮。

就連所謂的退圈,也是賀知州用命換來的。

「後來我開始割腕,因為這樣,就不用去握琴給那些人演奏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那天就是忽然覺得,這狗屁日子一天也過不下去了,所以下了點力道。」

對公司而言,賀知州可以受辱,但不可以死,那一次,他差點就死了。

手背一涼,我低頭,水澆到手上去了。

哦,不對,是眼淚。

「行行行,我不講了,你別哭行嗎?大男人哭什麼?」賀知州側頭無奈地看我,手足無措。

「我這不想著,講出來正好讓你心疼心疼我嘛。」他摸著頭,細軟的髮絲在陽光底下顯得光澤感十足。

「現在好了,你說陪著我,不許騙我。」

他笨拙地沖我笑,有些討好,或者說像在哄我。

那一刻我好像看到,陰霾散去,陽光傾瀉而下。

26

年末,我說我要回臨城一趟,賀知州的臉一黑,起身轉頭就往房間裡走。

他不高興得很明顯,但也沒阻止。

我拉住他,摩挲著他腕間的疤,心隱隱作痛,我倆都沉默。

過了會兒,我才鄭重開口:

「我前半部分的人生計劃里沒有你,以至於我一直沒有正視自己對你的感情,現在我確定了,我想讓它名正言順一點。」

「還不夠名正言順?」他皺眉回頭,「親了,睡了,該乾的不該乾的都他媽乾了,還要怎樣?」

「你乖乖的,就一天,我就回來。」我看他態度軟下來,立刻換了語氣哄。

第二天一早驅車回了家,秦海下樓接我。

「爸,我的事……」

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能看到他頭上斑駁的白髮。

「從小到大,我和你媽不是工作就是吵架,總是想著,你懂事不用我們操心,你性子悶,朋友少,不愛講話。可等我發現時,你已經跑到浠城那麼遠的地方了。

「我組建了新的家,你媽那邊也有了新的家庭,所以你才跑那麼遠,我原本想著你和周瑤青梅竹馬,走在一起也算正緣,也讓你有個說話的人,可是後來想想,好像我還是沒問你的意見。

「我這個父親,當得不稱職,你要是真喜歡那人,你們就在一起。我啊,也沒資格有意見。」

我的腳步頓住:「爸,謝謝你。」

秦海回頭:「要進去坐坐不?你阿姨煮了餃子。」

「爸,我媽她……回臨城了。」

他呵呵笑:「行,也難得她忙得還記得自己有個兒子。」

見完秦海,我去臨城古寺見了聶薇。

我和她已經幾年沒見,不過她的變化倒是不大,見我走過來,皺眉:「那小子呢?」

我反應了一會兒,意識到她說的是賀知州, 答:「他沒來。」

「秦曉,眼光不錯,挑了個最帥的。」

寺廟的香火熏得人心裡也暖融融的, 我點頭。

「這小子,我有印象,我記得高中那會兒你們關係就不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

「我……不記得了。」

我吞了口唾沫, 有些心虛,腦海里全是很多年前那個夜晚,賀知州抱坐在沙發, 我不小心吻到他的場景。

好在聶薇也沒看出來, 逛了沒一會兒, 她有電話來了,似乎是有要事, 她提前走了。

臨走前重重地拍了下我的肩, 仰起臉看我:「你倆好好的, 媽媽祝福你們長久幸福。」

「謝謝媽。」

午時的鐘聲敲響, 有僧人敲完鍾從我身邊路過。

來往的信徒里,我獨獨看到有人一身黑衣站在古樹下, 安靜恬然地看著我。

「賀知州,你過來。」

有人聽到名字好奇地看過來,卻沒湊上來,賀知州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停在我面前。

我認真抽出他插在兜里的手,幫他摘掉那隻腕錶, 可怖的疤痕顯露, 賀知州的手一縮,卻被我溫柔地拉住。

我取下腕間那串佛珠,在他的手上繞了兩圈戴上, 剛好蓋住那疤。

「送你的冬至禮物。」

賀知州看著手上的那串珠子,喃聲說:「你就沒什麼和我說的嗎……」

我思考了一會兒,說:

「賀知州, 我今年 27,存款七十萬, 有棟公寓,有輛汽車,父母身體健康,父親從教,母親從律, 離異狀態,但都尊重我, 也會尊重我的喜好。」

「你, 什麼意思?」

「我說,我想和你在一起,是那種成為一家人的在一起,可以嗎?」

「一家人……」賀知州重複著這三個字, 想了一會兒, 抬眼看我,眼眶發紅,抽了一下鼻子, 語氣悶悶的:「我的病好像……還沒好。」

半晌,我輕笑著拉起他的手,跟他往前走。

「你幹嗎……」

「帶你回家治病。」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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