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沉煙後續章節

2025-01-0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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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突然明白過來,我是他光明正大娶過來的,如果他真的想背上殺妻的罪名,又何必大費周章娶我?

所以,他只是在嚇我。

於是,我不知死活的用手反握了他的手一下。

「嫁都嫁了,不回去。」

我將他的手握地緊緊的,抬眸看他:「以後你是我的家。」

他的瞳孔驟然睜大。

那雙常年冰封的眸子裡居然增添了幾分光彩,但只是一瞬間,那份光彩就消失不見了。



我以為這次事後,我能安安穩穩地睡上幾天。

畢竟曹雲州是個有權有勢的太監,有權有勢的人應當都非常忙,忙到漸漸忘了我的存在最好。

但我萬萬沒想到,我連一晚上都沒睡好。

第二天我是被敲門聲震醒的。

我甚至懷疑曹雲州昨日沒殺我,只是因為他不想給我個痛快,而是想將我慢慢折磨死。

下人們進來,向我通報說曹雲州今日想畫一張美人圖,缺個美人,所以要我過去一趟。

等我為了他的Ŧú₍大作撲粉描眉,一番收拾完畢,便去了他的書房。

結果發現那張桌上,有筆,有墨,有硯台,卻單單沒有紙。

不是要畫美人圖麼?美人都來了,你卻連張紙都沒有?

這就是對待美人的態度?

我秀眉一皺,敢怒,但是不敢言。

曹雲州長身立於桌前,眉眼冷淡,拒人千里之外,偏偏嘴上還帶著不合時宜的笑。

他用筆輕輕沾了沾硯台里的墨汁:「所謂美人圖,不是圖中是美人,而是以美人為圖紙作畫。」

以...以美人為圖紙作畫。

就是把我當成紙?

他抬起了手中的筆,眼睫向上一掀,望著我:「衣服,等什麼呢?」



我一時呆住了。

但轉念一想,竟然有些理解他。

雖然曹雲州容貌,錢財,權勢都有了,但他身體殘缺啊,本人的內心肯定也是扭曲的,扭曲的人想出這種扭曲的法子,也屬正常。

我甚至還對他產生了一絲絲的同情。

脫衣服……畢竟也就只能看看,真的要醬醬釀釀的話倒不是難為我,主要是難為他。

嫁都嫁了!

於是我伸手要去解衣帶。

眼前的人卻將手中的畫筆一放,挑了挑眉毛看我:「怕了?」

我沒......

「怕就說怕。」他笑意加深。

為了讓他知道我根本沒在怕,我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他又說:「若是害怕,明日贈你休書,你便可回家。」

他什麼毛病?沒看到我衣服都快甩到他臉上了麼?

哦我明白了。

從要我彈琴,到現在畫什麼美人圖,他三句不離讓我回家的事。

感情他搞這一出,就是為了讓我回家,最好還是我心甘情願的回。

我偏不如他的意。

於是我兩手一伸,沖他揚了揚頭:「我不怕,還要夫君幫我。」

我眼睜睜看著曹雲州的手顫了一下。

十一

好像凋零的落花,紛紛墜落在地上。

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就剩一件肚兜了。

還是紅色的。

曹雲州的皮膚很白,唇色緋紅,眼裡黑沉沉的不見底。

他冰涼的手指划過我的脊背,「這張紙生的柔滑細嫩,真怕把它弄碎。」

我感覺到身後的衣帶開了,身上肚兜強撐著堪堪要掉下去。

我一時羞赧,竟直接上前抱住了曹雲州。

他的身子一顫。

但馬上他又拿起了筆,順手將最後的屏障扯了下去。

「夫人,我們開始吧。」

十二

我感覺到冰涼的筆尖在我的肌膚上滑動,墨汁帶著涼意一點點滲透進我的皮膚。

曹雲州扶著我的腰作畫,我身子一抖,身上的筆觸似乎歪了。

頭頂傳來曹雲州不悅的吸氣聲。

我一時緊張,攥住了他腿上的衣服。

「畫成了。」

頭頂傳來曹雲州滿意的笑聲。他拿了一面銅鏡,讓我能看清背上的圖案。

那是一幅桃花柳燕圖,柳枝纖細,桃花是淡淡的粉,春燕自桃花枝頭飛過。

曹雲州的手仍愛憐地輕觸背上的桃瓣,邊撫邊說:「下次給夫君畫正面可好?花芯便有現成的了。」

他稍微向我靠近了些,壓低了聲音:「你說是吧,夫人?」

我沒吭聲,臉上熱的發燙,將頭埋在他腿間。

本以為畫也畫了,這次應該算了了。

誰知曹雲州的手仍沒離開我的身體,反而愈加憐愛:「夫人,我打算將這幅畫裱在書房。」

裱......裱起來?

那是我的背啊!怎麼裱起來?還要掛在書房?

難道是......

我猛地抬頭望了曹雲州一眼,發現他也在曖昧不明的望著我。

我心中陡然升起一陣寒意。

十三

身下的腿正在抖動。

原來是曹雲州在用力憋笑。

很好笑麼?

他摸了摸我的頭,溫聲道:「夫人莫怕,夫君與你說笑呢。」

說笑?這人整天陰晴不定的,誰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趴在他身上不肯起來,也不願起來。

不想被看到,不想再被羞辱,也不想被他這些無聊的笑話打擾。

結果曹雲州想要將我從他身上抬起來,但好像察覺到了什麼。

他身子一僵,隨後伸手在我臉上觸了一下,又像是被燙著一般,馬上離開。

「哭了?」

原來我的眼淚竟然不由自主地流下來了,我竟然沒發覺。

我沒對他的話做出反應。

只是感到身旁逐漸陰冷了起來,好像某個人一直用眼睛盯著我看。

我仍低著頭,看不見他的眼睛,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什麼樣的神態。

頭頂漸漸傳來了力道,是曹雲州一寸一寸在撫摸我的發頂。

很輕柔。

他的聲音清冷如玉:「夫人此刻應該明白,我不是什麼好人。」

「勸夫人一句,早日回家。」

接著他起身離去。

我身子軟綿綿的,堪堪就要倒下,只能強撐著地面。

這還用他說?

這次我一定要回家!

砸鍋賣鐵,魚死網破也要回家!

在這兒,曹雲州這人想一出是一出,喜怒不定,在他身邊,生命不斷受到威脅。還經常有些奇怪的點子來折磨你,哪個人受的了?

為了餘生過得舒服點兒,哪怕回了家,我爹皮鞭抽上我三天三夜,我也要回去。

回去後,我立馬收拾東西,為了能儘快,我只帶上了幾件首飾,一些細軟。

我背著包袱敲響曹雲州的房門,打算向他討要休書。

結果我敲了半天都沒人應。

我試探著推開了他的房門,結果剛走進去,就聽見了一聲冰冷的回應:「出去。」

是曹雲州。

但為什麼聽起來很奇怪?好像還有點抖。

他好像控制不好自己的聲音。

我再往前走了幾步,發現他正裹著被,蜷縮在床上,臉上顯出一種病態的白。

他額上滿是冷汗,烏髮貼在額角,嘴唇也失去血色。

他怎麼了?

「督主你怎麼了?」我上前問他,手貼上他的額頭。

滾燙滾燙的。

發燒了?

他終於抬眼看我:「休書在桌上,拿上,然後滾。」

素以溫潤有禮著稱的曹督主居然用了滾這個字眼。

他眼底黑壓壓的,像是經年不散的烏雲。

我順從地走了出去,還替他將房門關好。

臨走前還是回頭看了一眼,他那常年陰鬱的眸子,此刻竟然全暗了下去。

十四

沒過多久,房門又被我一腳踹開。

我抱著自己的棉被,呼哧呼哧沖他的床邊跑了過去。

床上的人眼中滿是詫異:「不是叫你走,你怎麼又......」

我將被子小心替他蓋好,被角都塞好:「督主,我先不走,等你好了我再......」

床上的人目光漸漸柔和了下來。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隻手一把抓住,整個人也被帶進了被子裡。

現在整個人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我為什麼不聽話地拿了休書就走呢?

為什麼要回來呢?

對敵人的軟弱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我現在整個人都被攬在曹雲州懷裡,他的呼吸從我的額角噴過。

我整個身體蜷縮起來,喘氣都是小心翼翼的。

還好他生病了,好像不怎麼清醒。

不然我真怕他把我一把摔下床。

畢竟曹雲州的腦子,正常人想像不到。

一個姿勢保持時間太久了,我覺得身體有些麻,於是想伸展一下手腳。

但還沒伸展開呢,周身一緊,曹雲州將我抱得更緊了。

救命!

救大命!

現在就是怕死,非常的怕死。

感覺自己好像被一條巨蟒纏住,頃刻間便會被要了小命。

我周身都被曹雲州的氣息圍繞,鼻尖抵在他的胸口上,輕輕嗅了一口。

好像有......青草香?

好像還有種淡淡的奶味兒。

怎麼回事?鼎鼎大名的曹督主,身上不應該都是血腥味兒麼?

我正想著,感覺繞在自己身上的大手沿著我的脊背上下蹭了蹭。

頭頂傳來曹雲州的聲音:「你好暖啊,小火爐.......」

十五

迷濛間,我看見了曹雲州。

他的臉就近在咫尺。

睫毛根根分明而上翹,眼型細長飽滿,唇色粉嫩的就像是花瓣一樣。

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呢。

我怎麼會離曹雲州這麼近呢?

是做夢麼?

一定是做夢。

我把臉湊過去,對著他的臉蹭了蹭:「督主,一定要快點兒好起來啊。」

眼前的人眸子很亮,像是寂夜中的冷星。

這個夢為什麼感覺這麼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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