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好溫暖,我想一直牽。】
【怎麼才能讓她知道,我多喜歡她啊。】
我頓了一下,拉緊了他的手。
「你烤的兔子很香,味道特別好,我很喜歡!」
謝扶舟沒有說話,我聽見他震耳欲聾的心跳。
【啊……她在誇我,我要暈倒了。】
無人前來的山巔,我掐起法訣燃起一堆火,然後從懷裡掏出兩個紅薯扔進去。
香味漸漸瀰漫,我扒開火堆,將烤紅薯遞給謝扶舟。
「投桃報李,你嘗嘗我的紅薯吧。」
紅薯的糖霜烤得溢出來了,剝開皮金燦燦的還冒著熱氣,香甜的味道直往鼻子裡鑽。
他立刻低頭啃了一口,被燙了一下,又接著啃。
「好吃。」
想到之前偷聽到的對話,他先前過的是和野狗搶食的日子,被人當賤奴看待,後來逃離了宗門。
【她烤的紅薯和她一樣甜。】
【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香的東西。】
【她在我身邊坐著就很美好,好想讓時間停在此刻。】
火光昏紅,映著他悲戚的獨白。
我靜靜凝視著他,內心酸澀不堪。
7
夜風拂開了謝扶舟的袖子,他精緻的腕骨上是一道還在滲血的傷痕,是先前被劍氣所傷。
我立刻掏出宗門先前獎勵的靈藥,用指腹輕輕給他塗上。
謝扶舟仿佛被誰點了穴,動也不敢動,不敢轉頭看我。
【她只對我一個人這樣就好了。】
心裡這麼想,他卻紅著耳尖,兩頰微紅。
「男女授受不親,你……你以後不要隨便親其他人。」
我偏頭盯著他,促狹地彎了眼睛。
「那你呢,也不可以親嗎?」
哼,是誰當時在內心說想和我一直親親的!
謝扶舟攥了攥手指,害羞地低頭。
「我可以親,但你不可以再親其他人了。」
對著這張俊氣的臉,我很難不心跳加快。
「我親不親別人,和你有什麼相干?」
我剛說出口,他痛苦地眉頭一簇,捂住心口一副掙扎的樣子。
雙目赤紅,魔紋漸漸浮現,絲絲縷縷的魔氣溢出了些。
好像是形成了條件反射,我看見魔紋就自動捧住他的臉。
等回過神的時候,唇已經緊緊貼上去了。
吻淹沒了橫衝直撞的魔氣。
他抬手抵住我的後腦,滾燙的唇將我覆蓋,唇齒交纏,氣息滾燙。
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一點點扣住我的手指,直至十指相扣。
我被親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魔氣消散,謝扶舟把我一縷凌亂的髮絲理了回去。
看似一副冷靜的樣子,臉卻紅透了。
「你親了我,就要對我負責,我是你的了。」
他心裡卻在回答剛剛那句話。
【我就是管得著。】
【她是我的。】
【以後我要天天親她,讓她再也沒空去親別人。】
我聽得咬牙切齒,但是心又軟軟的。
「你先告訴我,身上的魔氣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扶舟頓時委屈地垂下眼睫,而後忽閃忽閃地靠近我。
「我也不知道,但是一被你親,我就可以控制住魔氣了。」
他不敢說後半句,只敢在心裡問。
【所以可以再和我親親嗎?】
誰懂,我根本無法抵抗這種心動。
捧住他當即啵啵啵了幾下,親得他嘴角輕勾。
劇情里謝扶舟只是曇花一現的反派,自小流浪,叛出山門,在和男主沈逍的決鬥中死於非命。
關於他過往的一切都沒有著墨,我卻很想知道。
謝扶舟並不打算隱瞞什麼,他悄悄把手指貼過來靠近我的指尖:
「我十二歲那年測靈根,被他們發現了天生劍骨。」
「後來他們往我身上用了無數種藥,施了無數次刑罰,以此激發劍骨的最大靈力,想硬生生從我身上把它剝離出來。」
我回握住他的手指,力道一緊。
他朝我微笑,仿佛在說別人的事。
「不知道多少次失敗後,他們將我關進了妖塔,那裡鎖著最兇惡的魔物,三天後,我活了下來。但那隻魔物在我身體內留下了魔氣,雖被劍骨壓制,偶爾也會失控,一直到你出現前,我都毫無辦法。」
謝扶舟說得很輕描淡寫,但想來事實只會更加殘忍。
我閉了閉眼,一路疼到心底,想到那天初見我曾隔著破爛衣衫看見了他背上的舊疤痕。
觸目驚心的一道,像被野獸撕咬所致。
於是隔著衣裳撫上他後背,輕輕滑動。
「當年,是不是很疼?」
悲傷從眉眼、嘴角,絲絲縷縷流露出來,但他卻朝我笑。
「我有天生劍骨啊,怎麼可能會疼。」
他的心告訴我。
【很疼,但我不想說出來讓她可憐我。】
【我怕她會流眼淚,她的眼淚比劍還要厲害。】
昨晚和謝扶舟在山頂吹了大半夜風,談戀愛果然累人。
我萎靡地頂著兩個黑眼圈出門練習劍法,迎面撞上了沈逍。
他仍是一身黑衣,皺眉打量我許久。
「你空手來的?給我燉的湯呢?」
要不然怎麼說原劇情的許溪是進了辛者庫呢。
這些人都講究辟穀了,她還每天雷打不動研究些仙草靈丹,天不亮就起來燉煮幾個時辰,巴巴地給沈逍送去。
我對沈逍真的是懶得搭理,翻著白眼兩手一攤。
「什麼湯不湯的,想喝去馬廄接。」
嘻嘻,早知道做一碗加點馬尿給他了。
沈逍沒聽清楚我這句話,他有自己的世界,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看著我的衣裳。
「怎麼又穿淺碧色的衣裳,我都說了不適合你,下次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穿其他顏色了。」
煩,真的好煩!
聽多了謝扶舟滿心誇我的話,再聽這些真是宛如狗屁,不堪入耳!
我就說早上滿柜子都是除了白就是黑的衣裳,翻到底才發現這件淺碧色的衣裳。
我就穿!我就穿!
我當即給了他一巴掌。
「我皮膚白咋不能穿,比不得你,知道的穿了花衣衫,不知道以為兵馬俑魂穿。」
「謝謝你的土,我家又多了兩畝田。」
「丑得像大糞,蛤蟆見了你都得做噩夢,你爸見你都得一大蹦。」
沈逍被我優美的精神狀態震撼了一下,趁他沒反應過來,我掏了掏耳朵,迅速御劍起飛。
虧小師妹這個大喇叭的福,山門的姐姐妹妹都知道我和沈逍掰了,理由還是沈逍太細狗。
小師妹,你真是大功臣!
但快樂不過兩秒,沈逍已經從後面追了過來,惱羞成怒地拽我。
「許溪,你最近是怎麼回事?」
我不想和他拉拉扯扯,厭煩地抽出衣角。
「能怎麼回事,戀愛腦痊癒了唄,以後少來煩我哈,出去也別說我們認識。」
我覺得許溪有點可憐。
滿櫃黑白衣裳下壓的那一抹淺碧色,她沒再穿,也沒有丟掉。
有沒有哪一刻,她也曾覺醒過,但終究沒有力量去掙脫?
只是我來了,就絕不會走上她的結局。
沈逍還在窮追不捨,我想讓他別再糾纏,於是雙手結印,幾道金光朝他抽過去。
同是金丹期,我只是個初期,沈逍卻要突破了。
他閃身避過,臉色發青,怒極反笑。
「你是不是瘋了?」
下一瞬,沈逍殺意陡增,動了真格,飛身拔劍朝我攻過來。
我來的這兩天重溫了一些招式,但還沒適應完全,根本打不過他招招想要取我命的打法。
只扛了幾招,就被他從劍上打落,直直跌落腳下的萬丈深淵。
我掉下去的那一瞬,沈逍的臉上透出幾分慌亂,唯獨沒有來救我的想法。
急速地下墜,我失聲尖叫,耳邊風颳得臉疼。
我閉上眼還在想摔死了估計也回不去了,一隻手撈住了我的腰。
謝扶舟額頭上全是汗,骨節因為過度用力泛起了白。
他下顎緊繃,顫抖著嘴唇。
「別怕,我抓住你了。」
我被他大力地抱進懷裡,仿佛沁入骨血。
【差點要被你嚇死。】
眼淚簌簌而下,我緊緊回抱他,心在狂跳,不是恐懼,也不是驚惶。
是因為悸動。
這個傻子,他跟著跳下來了。
9
我和謝扶舟墜落的深淵,其實是師祖留下的一處秘境,只因太過危險,變成了不許進入的禁地。
我們在這裡落腳了十天。
期間我溫習劍法,適應後進一步修煉。
被沈逍打敗的滋味很不好受。
好在我還有個耐心的幫手——謝扶舟教了我許多。
但是學他的獨門絕技是有代價的,每練一招都要親他一下。
親完他後還會聽到心聲:
【哼哼,愛死我了吧。】
我沉迷修煉,完全沒有覺察到他的異常。
直到第十一天,我被沖天的魔氣驚醒。
謝扶舟倒在一旁,鮮紅如血的魔紋出現在額間,濃烈的魔氣纏繞著他。
「別……別靠近我。」
不知是不是受到秘境的影響。
這次魔氣來勢洶洶,甚至他的手指也不成人形,指尖是黑而尖的利爪。
雙眼猩紅,層層疊疊的魔紋宛如有生命的藤蔓,幾乎延伸了半張臉,他卻還在努力朝我擠出笑容。
「你先走吧,我會去找你的。」
他的心聲比之前也弱了好多。
【我的意識在一點點被蠶食。】
【這次好像要完蛋了。】
【一瞬之間,失去意識的我就會對她出手,我會殺了她。】
【我寧願去死也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在廢什麼話?
我有點咬牙切齒了。
他不會真是個傻子吧,這種時候居然想著讓我離開他。
我乖順地後退了兩步,然後在他放鬆下來的眼神中猛然掉頭、助跑,在他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猛地衝過去把他撞倒在地。
狠狠把人壓在身下,開始瘋狂親他。
我狂亂地吻住他的唇,吞噬、啃咬、直到氣喘吁吁也不放開。
如蘭如麝的氣息,好親的唇,他清瘦有力的手指,一切都讓我沉溺其中,頭腦昏沉,不知天地為何物。
如果說第一次親他只是為了卡 bug。
現在的我就是完全喪失了理智,仿佛一個餓了幾年,狂熱地親謝扶舟的嘴。
魔氣減淡,但還沒有完全消失。
不夠,看來親得還是不夠!
突然的,謝扶舟扶住我肩背的手一僵。
我以為他要亂動,伸手拽住了他衣領。
「還是不行嗎?那不然我們試試別的?」
他紅著臉將我的臉摁在胸膛前。
「我們還沒有結為道侶,不可以的哦。」
什麼,他是在婉拒我嗎?
可是我說的試試不是要和他雙修的意思啊!
原書里沈逍拿到謝扶舟的劍骨後,也時常被殘餘的魔氣侵擾。
後來許溪的骨血和靈劍相融後,他才徹底恢復。
我是想問問他要不要喝點我的血試試啊!
他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
還拒絕我!!!
那邊謝扶舟的臉還在持續發紅,他又在想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想和我雙修,她是不是超喜歡我的。】
【喜歡!她一定喜歡我!好期待和她結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