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白花兒後續章節

2025-01-0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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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想越氣。

不能問劉三斤,但牛郎我還是可以問的。

「說吧,選它還是選我。」

「哞~」牛郎朝我打了個響鼻。

果然還是選我。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拍了拍它的腦袋:「真乖,不愧是跟我有過命交情的兄弟,跟別的狗男人就是不一樣。」

牛郎剛「哞」了一聲,我就身後一涼。

「什麼狗男人?」劉三斤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看了看安靜如雞的牛郎,才回頭看我身後的劉三斤。

他一身黑衣束身,身材更是被勾勒得令人遐想。

色字當頭,我嘿嘿一笑:「我說剛剛門口有個男人牽了條狗。」

我看著他的這身裝束,吞了吞口水:「你要走了?」

「嗯。」他看著我,「來跟你說一聲。」

我過去拉住他的衣角:「那到屋裡去說。」

「你認識她多久了?」我軟軟坐起來,幫劉三斤穿上黑衣。

他摟著我的腰,任我胡亂穿衣。

「很久了。」這一次他沒有裝傻。

我沒再說話,他捏了捏我腰間的軟肉:「若是有人向你問起我,你便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他沒頭沒腦說了一句。

我有些賭氣地拉緊他的衣領:「我本來就什麼都不知道。」

他微微蹙了蹙眉:「我不在,你便不要出門了。」

我不懂他為什麼突然這樣,但語氣里的擔憂還是讓我心裡一軟。

「那你帶我一起去吧。」我開始無理取鬧。

他握住我的手,眼睛裡黑得像是暈不開的墨,「我會早點回來。」

20.

劉三斤說話算話。

這次他去了兩天就回來了。

就是回來的時候,還帶了那個女人。

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因為來找我的不是劉三斤而是那個女人。

女人坐在我的屋子裡,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一舉一動都乾淨利落。

「你喜歡他什麼?」她的指腹磨了磨杯沿,沒有抬頭看剛進門的我。

如果這時候我說我喜歡劉三斤的八塊腹肌,會不會顯得我太俗了?

於是我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那你喜歡他什麼?」

女人端著杯子的手輕輕一顫,淡聲道:「我不喜歡他。」

不可能。

但是不得不說,她這個回答的確比我的回答要好。

是個高手。

「離開他。」女人喝了口水,「你已經影響到他了。」

一般這種話在戲本里,都是男人的母親來說的,到了劉三斤這裡,怎麼變成情婦來說了?

我站在門口沒有動,問她:「這話是劉三斤說的嗎?」

只要不是他說的,我都可以不聽。

女人這才抬頭看我,她的模樣還是跟那晚的一樣,一樣令我看一眼就難受。

「他太自負了,不會覺得你在影響他。」

她說這話的時候,就好像全世界只有她是最了解劉三斤的。

的確。

總比我了解得多。

「除非他自己來跟我說,不然我不會主動離開。」

我走進去,在女人面前坐下。

明明心裡已經難受得不行,卻還是跟她說:「我喜歡他,不及你時間長,卻是真心喜歡。」

女人冷笑了一聲。

「真心喜歡,就不要害死他。」

21.

我這個人從來都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關於劉三斤的除外。

那個女人說我如果不離開劉三斤,就會害死他。

我不敢賭,也不想賭。

但是劉三斤簡直是個要人命的妖精。

事後我在他懷裡看著窗外的月亮,嘆了一口氣。

「明日你別來了。」我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說這句話說得艱難。

劉三斤一愣。

屋子裡靜了好一會兒,我才聽他問:「月事來了?」

……

本來我都已經醞釀好的苦情氛圍,一下子就沒了。

我轉過身去,瞬間有點難為情:「不……不是。」

「那是什麼?」劉三斤貼過來。

我感受到了他那八塊腹肌。

一下子給我整不會了。

天地良心。

這樣的美色當頭,到底是什麼樣的菩薩才會抵擋得住啊。

「真心喜歡,就不要害死他。」那個女人的話依舊在我耳邊,像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

我背對著劉三斤,問他:「你其實不是個殺豬的對不對?」

屋子裡又靜了一會兒,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才聽到他淡淡地「嗯」了一聲。

看他沒有繼續要解釋的樣子,我繼續說:「但我就是個寡婦,只能配得上個殺豬的。」

我這話說得夠藝術了吧,既貶低了自己抬高了他,又表明了要分開的意思。

「那你就當我只是個殺豬的。」劉三斤的聲音就在我耳邊。

他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後,點燃了我剛剛滅下去的火。

我嘆了口氣,閉了閉眼。

好吧好吧。

那就再當幾天。

我再多睡幾天。

22.

說好多睡兩天就多睡兩天。

這是最後一天。

我十分賣力,想給劉三斤一個難忘的回憶。

希望他以後在睡別的女人的時候,能想起我來。

最後劉三斤抱著我,笑道:「你真是個妖精。」

「彼此彼此。」我也抱住他,但我笑不出來了。

因為我下面的話句句帶刺,還沒扎到他卻先扎疼了我自己。

我從他的懷裡出來,背對著他:「劉三斤,你明日不要來了。」

劉三斤很顯然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又提這事。

屋子裡靜了一會。

在我正打算說下一句的時候,他輕聲問:「那後天呢?」

這句話說得軟,一點不符合他八塊腹肌的形象。

我突然好難過,但是我強忍下了酸意:「也不要來了。」

「往後都不要來了。」我補充道。

屋子又靜了下來。

劉三斤突然伸手過來將我的身子轉過去,面對他。

他的面上有些無措,像個犯了錯卻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的孩子。

這跟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點也不一樣。

那個女人說得對,我對他真的是影響很大。

「發生了什麼事嗎?」他看著我,仿佛要看進我的心裡去。

我眨了眨眼,搖了搖頭,說出了我想好的說辭:「村東的顧大郎說要娶我,我覺得蠻好。」

這話也不是瞎謅的,顧大郎的確說過這話。

他說是我娘Ṭű̂₄去跟他娘說的,所以他才來提親。

只是我沒有答應。

因為我只想嫁給劉三斤。

聽了我這話劉三斤的眼睛暗了暗:「因為我不能娶你?」

不是。

如果不是因為我會害死他,就算他不能娶我,我也願意跟他睡一輩子。

我搖了搖頭:「我對你有些膩了,想嘗嘗別的男人。」

雖然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苦得要命。

不知道是我演得太像了,還是我之前給他的形象就不好。

他信了,一雙眼睛發紅,看著我惡狠狠地道:「不准始亂終棄!」

看得我心疼。

我輕笑一聲:「我最擅長始亂終棄。」

23.

劉三斤是被我氣走的。

他走了以後,我一宿沒睡。

不僅身邊空了,連心都空了一大塊。

「牛郎,我錯了。」我抱著牛郎的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這滋味太難受了,我再也不阻止你跟隔壁那頭母牛在一起了。」

牛郎任我抱著,我說完一句它叫一聲,好像每一句它都在認真聽一樣。

這讓我大為感動。

「你等著,我明日就去隔壁給你說親!」我哭完後給牛郎為了口牛草。

牛郎沒吃牛草,對我打了個響鼻。

可以看出來它的確是很喜歡隔壁的那頭小母牛了,連牛草都顧不上吃了。

劉三斤很聽話,一連幾天都沒有來找我。

我替牛郎去隔壁王大嬸家說親的時候,王大嬸問我:「劉三斤好幾天沒有開門了,是去哪兒了嗎?」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

不過他總是這樣,有事情要去處理的時候,都會關了門。

過幾天就又會開門了。

但是出乎意外的,又過了幾天劉三斤也沒開門。

會不會是受傷了,沒人照顧?

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夜,我又一次翻上了劉三斤家的牆。

這一次沒有再看到一個女人。

別說女人,連人都沒有一個。

劉三斤走了。

是真的走了。

家裡空空的,所有東西都不在了。

就好像他從來都沒在這間屋子裡住過一樣,憑空消失了。

我原本以為自己已經不是個人了,卻沒想到劉三斤能這麼狗。

我不過是話說得重了一點,大不了大家還能做個朋友。

好歹我陪他睡了這麼久,他居然連跟我道個別都不願意。

當晚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又在牛棚里哭了一晚上。

「別想你的母牛了,劉三斤跑了,我沒有你也要陪我單著!」

我惡從心生,決定讓牛郎跟著我孤獨一輩子。

牛郎看著我臉上的淚,打了個響鼻抗議。

抗議無效。

24.

這次跟上次不一樣。

我沒有再蓬頭垢面,借酒消愁。

因為這一次我知道劉三斤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他就像是我的一場黃粱美夢。

夢醒了,我卻還要繼續活下去。

但是我沒有想到那個女人還會來找我。

她還是那身夜行衣,身段被勾勒得玲瓏有致。

這次她不再是從容地坐在桌子旁,而是站在桌子邊。

見我推門進來,她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我活了十幾載,從沒人給我行過如此大禮,讓我有些驚到了。

等我反應過來,才連忙上前去要拉她起來。

「請姑娘一定要幫忙。」女人跪在地上,任我怎麼拉也拉不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沒說要幫什麼忙,我的心就已經慌亂了起來。

我放開手,故作冷靜道:「什麼話你起來再說。」

女人聽話地一手撐著劍站起來,此時我才聞到了她身上那股濃重的血腥味。

她從懷裡摸出來一樣東西,那東西用布包裹得很嚴實,看不出來是什麼。

「這裡面是主上救命的東西,請你幫我把它帶到主上身邊去。」她將東西雙手奉上。

我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包裹,又看了一眼她:「劉三斤?」

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他不讓我跟你說,但是如今只有你能把這個送過去了。」

她默認了。

我愣愣地接過她手上的包裹,然後她又從懷裡拿了張布出來。

「就是這裡,到時候門口會有人接應你,你便說是山下送藥來的。」她指著布上那處紅點,又補充道,「萬不可耽誤。」

我下意識點了點頭,才抬頭問她:「你怎麼不……」

話還沒說完,她就倒了下去。

……

我認命地把她挪到了床上,灌了點劉三斤用剩下的藥。

最後留了張請她醒來幫忙喂一下牛郎的紙條,就上路了。

不是,就出門了。

25.

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出白雲村。

我曾經想過這一路可能會遇到很多問題,很多危險。

結果一路順暢,啥也沒遇到,不知道是不是我弄花了臉的緣故。

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阻礙,就是我迷路了。

就在山下迷路了。

明明是根據地圖走的,可是怎麼走也上不了山。

就在我急得蹲在地上哭的時候,我身前出現了一個人。

一塊絲帕遞到我的面前。

我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個瘦弱書生。

「姑娘這是作何?」瘦弱書生也在我身邊蹲了下來。

原本這一路我都是很謹慎的,就算走錯路也不敢向別人問路。

可是現在我很害怕。

害怕我身上的東西萬一再晚一會兒,劉三斤就會死。

所以我抽抽搭搭地問他:「你知道這座山怎麼上去嗎?」

書生看著我一會,才又笑道:「這山上豺狼虎豹多,姑娘上山做什麼?」

「我夫君誤入了這座山,如今正等著我救命。」說到這兒,我哭得更狠了。

那個女人告訴我不能耽誤了,這是劉三斤救命的東西。

可是我已經耽誤了許多時間了。

最後書生被我哭得煩了,問我:「你夫君見你這麼哭,還會喜歡你嗎?」

我一愣。

他搖了搖頭,起了身:「隨我來吧。」

然後我就看見他隨意地踢了踢旁邊的一棵樹,一側的灌木便讓出來一條道。

神奇地讓我瞪大了眼睛。

有書生帶路,上山快了許多。

我時不時偷偷瞧一眼被我藏起來的地圖,發現跟書生要走的路竟重合了。

直到走到了地圖上的那處紅點,門口果真有兩個人接應的男人。

以我的經驗來看,那兩個男人也是十分的健壯。

其中一個健壯的男人迎了上來。

「神醫,您終於來了!」

26.

我沒有說出女人交給我的暗語。

因為我被當作書生神醫的丫鬟,一起被迎了進去。

我原以為在半山腰的會是個陰暗崎嶇的山洞,卻沒想到一進去宛如進到了宮殿。

最後神醫推開了一扇門,我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劉三斤。

不過是小半月沒見,他卻好像瘦了一圈。

我撲了過去,酸酸的眼睛裡又續了好多淚。

「他怎麼了?」我回頭看向神醫。

神醫嘆了口氣,朝我伸出手來:「把藥給我。」

我一愣,沒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

「在山下我便聞見了,藥在你身上。」他微微蹙眉,「再晚些,菩薩也救不活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從懷裡掏出那救命的東西給他。

神醫拿了藥便往外走,領路的人回頭看了一眼我。

他正要說話,神醫便道:「想活就閉嘴。」

領路的人連忙閉嘴,和神醫一塊出去了。

劉三斤躺在床上,面上毫無血色。

就算我不懂醫術,也知道他這次比前兩次要傷得厲害得多。

我握住他的手,卻得不到他有力的回握。

為什麼就是短短這半月,他會變成這樣?

早知道是這樣,當時我便不讓他走了。

他乖乖待在白雲村,定是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神醫端著藥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對著劉三斤哭了許久。

神醫把藥遞給我。

我看了看藥,又看了看他。

「他如今喝不進去。」他噘了噘嘴,模樣有些滑稽,我卻瞬間看懂了。

這是我的強項。

27.

劉三斤是在我到這兒的第三天醒過來的。

他醒來的時候我正躺在他身邊睡覺。

因為擔心,所以我睡得很淺。

他一動我便醒了。

「你醒了!」朦朧的睡意一下子沒了。

劉三斤眼中逐漸清明,看到我的時候愣了好一會兒。

「你怎麼在這兒?」他的嗓音沙啞。

我連忙去旁邊的桌子上倒了杯水來,讓他喝下。

等他喝完了,我才說:「那個女人那天突然跑到我家裡來,說你要死了,需要一樣東西才能活。我原本是不想來的,可是人家為了幫你拿到那東西,受了很重的傷沒法來了,我就來了。」

劉三斤半坐起來,放下水杯將我擁入懷裡。

「你一個人來的?ẗŭ̀₋」他看著我。

我不自在地別過頭,淡聲道:「嗯。」

「太危險了,下次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他皺起眉,對我這樣的行為十分不滿意。

我見了便覺得更委屈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死了你就能娶她了,你難道不高興嗎?」我挑開他的衣服,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任我咬完,才捏住我的下巴:「你敢死一個試試。」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劉三斤如此霸氣的樣子,覺得更迷人了,比殺豬時候的樣子迷人多了。

我依舊不知道劉三斤是做什麼的,只是在這裡我遇到的所有人都恭敬地叫他一聲:「主上。」

「他們都是你的手下?」我好奇地看著劉三斤。

我原本想過他會有其他的身份,但也不敢想得太離譜。

誰能想到他會是個擁有成百上千手下的老大呢?

劉三斤看著我,笑著點了點頭。

「那個女人也是?」我繼續問。

劉三斤搖搖頭:「她是我師妹。」

師妹是什麼意思?

妹妹的意思?

原來是妹妹啊。

那我就放心了。

28.

最近我有點飄了。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裡的人突然開始叫我主母。

基本上我讓他們往東,他們不敢往西。

這讓我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

我環住劉三斤的手:「劉三斤,我去把牛郎也接到這裡住好不好?」

劉三斤啞聲道:「這事後面再說。」

那便後面再說吧。

只是第二日丫鬟來收拾房間的時候,我埋在劉三斤懷裡一直不敢抬頭。

我偷偷抬眼看到小丫鬟們的臉和耳都紅透了。

好的。

我再沒臉見人了。

別想什麼住在這兒了,我恨不得搬到地下去住。

神醫來辭行的時候,看了看劉三斤又看了看我,意味深長地道:「身子未大好前,需得節制。」

這句話說得隱晦,但我全聽明白了。

可是並不是我勾引他的!是他自己說要還我欠我那一個多月的!

我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的。

「我要回去了,牛郎在家要想我了。」我開始無理取鬧。

劉三斤摟著我:「不是說要接牛郎過來住嗎?」

這時候倒是可以提了。

我跟他提的時候,他怎麼對我的!

我別過頭:「牛郎有看上的小母牛了,你得把小母牛接過來吧。小母牛是王大嬸家的,王大嬸肯定捨不得,你還得接王大嬸一家。王大嬸的大女兒嫁出去了也時常回家,你還得接大女兒一家,還有……」

等我把白雲村裡的每一家都數了一遍,才看他:「你這裡夠住嗎?」

劉三斤笑著看我,他如今越發愛笑了。

「那我還是陪你回去吧。」

劉三斤向來說話算話。

他當真收拾了東西,跟我回了白雲村。

聽他的意思是,他已經退休了,以後不做主上了,跟我回白雲村殺豬。

我很滿意。

因為我覺得還是殺豬匠跟我Ṱũ₆比較搭。

至於他以前到底是做什麼的,我就算不知道也無所謂了。

29.

我是萬萬沒有想到。

我不過出去了一趟,牛郎就跟隔壁的小母牛好上了。

而罪魁禍首正是站在我面前的這位師妹。

「我看它老是眼巴巴的,實在不忍心。」師妹解釋道。

此時顧大郎登門了。

顧大郎看到我的時候一愣,那表情就好像我不應該出現在我家一樣。

師妹連忙往我身後一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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