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斤擦著手中的殺豬刀,睨了門口的我一眼。
那一眼可謂是魅惑眾生,讓我進門的時候,一腳絆在了門檻上,摔了個美女啃泥。
劉三斤將殺豬刀放在案上,嗤笑了一聲:「倒也不必行此大禮。」
我雙手撐地爬了起來,笑道:「這不是為我們的周公之禮,做個鋪墊?」
話一落,我就看到了劉三斤面上淡淡的桃花色。
這樣我就更來勁兒了。
我走到他跟前,伸出我的纖纖玉指隔著衣服點在他的胸膛上:「你不會不認吧?」
手感不錯。
再抬頭看他時,那桃花色已經染上了他的耳尖,與他往日的形象判若兩人。
「還是……」我手指在他胸膛上繞了一圈,「你不會不行吧?」
我的話音剛落,手指就被他握在了手中。
果然,男人是不能說不行的。
被我一激,劉三斤果真就帶我進了屋。
他抬手一揮,門窗都被風迅速合上。
折騰了一夜,我才沉沉睡了過去。
「我向來說話算數。」睡過去之前,劉三斤的聲音響在身側。
9.
我是被豬叫聲吵醒的。
怎麼說呢?
這種感覺還挺奇特的,今天回去一定要誇誇牛郎,它就從來沒有吵醒過我。
我將衣服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正要出門就聽到了屋外的聲音。
「三斤啊,上次嬸兒跟你說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王嬸的聲音,她長了一張白雲村裡最大的嘴巴。
我今天只要這副模樣出了這扇門,那不出今天,白雲村男女老少就都會知道我把劉三斤Ţû₁睡了。
有時候,輿論還是很可怕的。
我又回到了屋子裡,決定等著王嬸走了我再出去。
等我把衣服穿戴整齊,頭髮理好,王嬸終於在劉三斤的沉默中離開了。
我高興地走到門口,手剛剛放在門框上。
「三斤啊,上次我跟你說的我二姐家的閨女,你看?」
劉嬸的聲音響了起來。
現在來找劉三斤說媒的人也排起隊來了?
就在我準備轉身回床上的時候,又聽到有人說:「聽說白寡婦來你這兒來得很勤,莫不是也對你有意思?」
好端端的,怎麼說起我來了。
我趴在門上,仔細聽。
「三斤啊,你不要看她一副皮囊好看,她沒嫁人之前就不檢點。」又有人說了一句。
我沒有不檢點,不過是那些男人吃不上天鵝肉,就給我安的罪名。
但是沒人信我,連我爹也不信我,所以我才會那麼輕易讓秦寺搶了去。
讓我回過神來的是刀狠狠落在案上的聲音。
一直沒有說話的劉三斤說話了,他說:「哦?怎麼不檢點法?」
一群人嘰嘰喳喳。
最後劉三斤輕笑一聲,刀又一下落到案上。
「她還是個寡婦。」不知道誰不甘心。
「寡婦又怎麼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院子裡靜了下來。
我只能聽到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以及腦子裡劉三斤那句「寡婦又怎麼樣」。
但是等劉三斤推門進來的時候,我一溜煙跑了出去。
「你懂什麼?這不叫落荒而逃。」我坐在牛郎身邊,替自己辯解,「我就是餓了。累了一個晚上,又餓了一個上午,就是十個你我都吃得下。」
牛郎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我想跟它講講昨晚的經歷,但是看著它那雙純潔乾淨的眼睛,我咬下一口燒餅,嘆了一口氣。
「算了,你別聽了,少兒不宜。」
自己找的男人,自己哭著也要睡下去。
於是當晚,我帶著嘴角的眼淚,又去了劉三斤的家裡。
10.
我看著劉三斤的八塊腹肌,覺得自己真的是賺翻了。
買藥不過用了十文錢,這十文錢進城,連城裡最差的男妓館的門都進不去。
就算進去了,也不會有劉三斤這般姿色的男妓。
「嗯?」劉三斤在我身側,上調了音調。
我回過神來,才想起來他剛剛好像跟我說了句什麼,而我一個字都沒聽見。
「什麼?」我理直氣壯地問。
劉三斤微微皺了皺眉:「明日你不要來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一二三四五……十五。
他居然跟我說了十五個字,這是他對我說的字最多的一句話。
我驚喜之餘,鐵面無私道:「不行。說好的半月,差一天、一個時辰、一刻鐘,都算不得半個月的。」
劉三斤的眼角抽了抽。
就在他的臉全黑下來的時候,我補充道:「少一天還十天。」
那張原本要黑的臉,一下子全紅了。
「十天?你比村西那個當鋪老頭還黑心。」劉三斤瞪著我。
我笑著貼過去:「那是我老爹,他時常說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轉過身去,不再看我:「我從未見過你這般厚顏無恥的女人。」
我撲到他身上,沖他眨了眨眼:「我也從未見過你這般俊俏還活好的郎君。」
手指輕輕從他的額頭劃到他高挺的鼻樑上。
明明剛來了一次,現在還是饞得要命。
劉三斤捉住我亂動的手,嘆了口氣:「明日我有正事。」
殺豬不就是他的正事?
他哪天沒有正事?
「你是不是不行了?」我湊到他耳邊,「這才幾天呀?」
很顯然,他十分行。
這一次完事後,他微微開了床邊的窗。
月色灑下來,他問我:「你以前也是這般?」
我累得不想再說話,敷衍道:「哪般?」
接下來劉三斤還說了什麼,我一個字也沒聽清,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11.
劉三斤的正事不是殺豬。
因為我醒來後,發現他已經不在家裡了。
我出門的時候還發現了門口寫了「歇業」的招牌。
但是劉三斤撒謊了。
「三天了。」我越想越氣,把牛草扔到牛郎跟前,「你說他是不是跑了?」
牛郎看著跟前的草,努了努嘴。
「你倒是說啊!」我現在看著牛郎都覺得很氣,「你是不是跟他是一夥的?你姓牛,他姓劉!你們不是一個姓啊,你不要搞錯了!他當時可是想宰了你!要不是我,你就跟他手下的豬一樣了!」
牛郎聽完我說的話,很感激地朝我打了個響鼻。
我很受用,撿了牛草遞到它嘴邊。
「不行,我晚上要去看一眼,他有沒有把家裡值錢的東西帶走。」我拍了拍手上的草屑。
牛郎眨了眨眼睛:「哞~」
看來它很支持我。
於是當晚我就去了劉三斤家裡。
就在我翻箱倒櫃的時候,一把劍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連忙舉起雙手:「哥,哥,這就是個誤會!」
真的是誤會。
就在我要進一步解釋的時候,那把劍哐當一下,落到了地上,然後是重物落到地上的聲音。
一下子給我整不會了。
「哥?劉哥?」我試著叫了兩聲,回過頭去,果然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劉三斤。
我有些認命地走過去:「你就不能倒到床上去嗎?」
等我把他拖到床上,再換了一身衣服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
好在上次家裡還剩了一些藥材。
拿了藥材路過牛棚的時候,牛郎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我。
我也看著它,此時是十分的苦惱。
「你也不能短短几天就兩次大出血啊。」我看了看手中的藥材殘渣,陷入沉思。
12.
老郎中看著我手中的藥材,陷入了沉思。
就在我思考不付錢就跑,是會被打還是會被送官的時候,老郎中才開口:「昨日城裡發生了一樁天大的命案。」
這句話來得沒頭沒腦。
「聽說刺客也受了極嚴重的傷。」老郎中ẗŭ̀ₒ看著我,語氣認真。
這話我若是再聽不出來他什麼意思,我便比牛郎還傻了。
我皮笑肉不笑道:「是嗎?城裡離我們遠著呢,礙不著我們的事。」
最後老郎中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給我算了錢。
「如果不是你爹跟我交好,這些藥我是不敢給你的。」他一邊收錢一邊嘮叨。
我笑著點頭。
臨走的時候,他說:「你家的牛,下次我可不治了。」
他肯定知道了。
我越想越怕,抱著藥材往劉三斤家裡趕。
其實從我第一次在劉三斤家裡發現他殺人開始,就就察覺出他不對勁兒,但是我一心只饞他的身子,從沒考慮過他的身份。
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
我剛把熬好的藥端到劉三斤床前,他就醒了。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藥碗。
「劉哥,該喝藥了。」
這句話一出,我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兒,這句話好像不能亂用的樣子。
但是劉三斤絲毫沒覺得哪兒不對勁,接過我碗里的藥一口飲盡。
如果這碗里是毒藥,那以他這爽快的動作,應該已經沒得救了。
他能遇到我,真是他十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13.
官兵闖進劉三斤家裡的時候,我正半露香肩,軟軟地趴在劉三斤身上。
我驚叫了一聲,一下躺到床上,拉上被子。
一時間門口的人亂成了一鍋粥。
「白花兒,你你你……你要不要臉?」一個還算有點眼熟的姑娘在官兵身後,漲紅了臉。
她只看到這場景就氣成這樣。
若是她知道我跟劉三斤夜夜快活,豈不是能把房頂拆了?
我從被子裡探出頭來,沖她眨了眨眼睛:「不要,你要臉所以床上不是你。」
那姑娘的臉快紅得發黑了。
劉三斤在我身側,輕笑了一聲。
我驚了。
他居然會笑。
我還沒回過頭,他就伸手用被子把我裹了個嚴實。
「不知官爺這是為何?」他的聲音帶著笑,聽起來十分悅耳,絲毫聽不出他還帶著重傷。
或許幾位官爺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再加上我面若桃花、膚如白雪,一時看得有些呆了,聽到劉三斤發問,臉上極快閃過一絲尷尬。
「上邊說有刺客刺殺了貴人後往白雲村的方向跑了,我等來查看一番。」其中一個官爺打破尷尬。
劉三斤環顧了一下他一眼就能看全的屋子,才淡淡問:「你們查看吧。」
官爺們此時也覺得十分尷尬,象徵性地翻了翻屋子裡的柜子,就趕緊撤了出去,還很貼心地替我們關上了門。
「我就說那個白花兒不是個乾淨東西!你看看這青天白日的……」不知道是誰的聲音響在門外。
我剛揚起的嘴角,一下子就垮下去了。
劉三斤突然伸出手來捂住了我的耳朵,迫使我回頭看向他。
他微微皺眉,應該也聽到了外面的那些話。
等他放開手,外面已經靜得沒人聲了。
他溫柔得跟那天說「寡婦又怎麼樣」一樣。
我十分感動正要開口說話,就聽見他說:「起來,壓到我傷口了。」
……
14.
我睡了劉三斤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村子。
走在村子裡,隨處可見有人對我指指點點。
但我都當沒有看見。
「抱歉。」劉三斤接過我遞過去的藥,他的眼睛裡終於不再是冷冰冰的了。
我順勢坐到他的床上:「要不你娶我吧?」
原本我只是饞他的身子,從未想過要有一個名分。
可是女人,總是越來越貪心的。
我已經貪心到想進他心裡了。
劉三斤看著我,過了一會兒什麼也沒說,一口將碗中的藥喝了個乾淨。
他不願意。
因為我是個寡婦。
沒有誰會願意娶一個寡婦。
我連忙笑道:「我就是開個玩笑,說不定哪天我就把你睡膩了。」
劉三斤又抬頭看我,眼裡有我看不懂的東西。
「但是你這次用的藥材可比之前多啊,這次至少得一個月,再加上你缺了三天。」我掰了掰手指,「你欠我兩個月零十天了。」
這次出乎我意外的,他沒有反駁。
他將藥碗放在一旁的台子上,輕聲道:「好。」
這個好讓我有點不知所措,我都已經想好他罵我黑心,然後我據理力爭了。
現在這樣好像沒有一點意思了。
早知道我就該說一年。
「你是幹什麼的?」我掃了一眼他的傷,覺得我好像對他一點都不了解。
劉三斤垂眼:「殺豬的。」
「殺豬前呢?」
他抬頭看我:「你該回去了。」
要是以前,我一定厚臉皮地說不要,然後賴在這兒等他把我扔出去。
但是今天不一樣,哪裡不一樣我也不知道。
我扯了扯嘴角從床上站起來:「哦對,牛郎還沒喂呢。」
15.
當晚我就坐在牛郎身邊哭了一個時辰。
「你說他是不是個畜生?」我看著牛郎,「我長得跟花兒一樣,難道配不上他嗎?他嘴上說得好聽,還不是嫌我是個寡婦!」
牛郎也看著我,閃了閃它的眼睛:「哞~」
我擦了擦淚,把牛草喂到牛郎嘴邊:「嗚嗚嗚,還是你好,你不是個畜生。」
牛郎覺得自己被誇了,嚼著牛草都要對我打個響鼻。
「都是我的錯,走腎的事非要走心。」我繼續念叨,「但是他活太好了,嗚嗚嗚嗚!」
人也好,再也不會有人說出「寡婦又怎麼樣」這樣的話了。
最後等牛郎吃完了牛草,我又哭了一會兒才回房睡覺。
其實劉三斤不娶我在我意料之中,本來就是我趁火打劫,乘虛而入要睡他。
但是我就是很難過,難過到一連好幾天都沒去過他家了。
可是不去他家也很難過,不知道他吃沒吃,睡沒睡,傷好了沒有。
「你又讓我翻牆?」我驚訝地看著牛郎,「這不好吧!」
牛郎嚼了嚼嘴裡的牛草,看著我。
我從它的眼中看到了堅定。
「行吧行吧,看在你們都姓劉的份上,我再聽你一次。」我把手中的牛草扔到它的腳邊,拍了拍手中的草屑轉身就走。
牛郎在我身邊興奮地打了個響鼻。
真是我的好牛!
當我剛翻過牆,看到劉三斤對面的女人時,我就想回去把牛郎暴揍一頓。
那個女人穿著一身黑衣,身段極好。
不是白雲村裡的人。
原本在說話的她突然回頭看向我。
和她的目光一起飛過來的,還有一個飛鏢。
眼見飛鏢越來越近,我一雙腿卻一點都動不了。
突然劉三斤扔了個什麼東西出來,一下就打掉了到我眼前的飛鏢。
我在腿軟倒下去之前,聽見他清清冷冷的聲音說:「是我的人。」
16.
劉三斤說漏了,應該是睡他的人。
我想了想,他之所以沒這樣說,可能是不想讓眼前的女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女人濃眉烈唇,是與我完全不同的模樣。
原來劉三斤喜歡這樣的。
「你來做什麼?」劉三斤走到我跟前,一雙眉輕輕蹙了蹙。
他很久沒對我做過這樣的表情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
我一時間就覺得自己像是個插足別人的第三者。
「我走錯了。」我從地上爬起來,強笑著回答。
劉三斤眼角抽了抽,看了看我身後的那堵牆。
好像的確不像是會走錯的樣子哈。
我咧開嘴笑起來:「夢遊……是夢遊……你們繼續……」
然後我轉身想要再從牆上爬出去,卻一陣手忙腳亂後,也沒有爬上去。
劉三斤在我身後嘆了口氣,輕輕叫我:「白花兒。」
他從沒叫過我的名字,這是頭一次,卻是在我如此狼狽不堪的時候。
我深吸一口氣,笑著回頭看著他:「牆太高了,我還是走門吧。」
說完不等劉三斤再說話,就從正門跑了出去。
一路跑回了家。
是的。
我又在牛棚哭了一宿。
「你也是個畜生。」我抹了抹臉上的淚,沖牛郎哭道,「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出這樣的丑!」
牛郎眨了眨眼睛。
我見它這樣,哭得更大聲了。
「他有別的女人了。」我越說越哭,越哭越說,「他簡直是個不要臉的負心漢,嗚嗚嗚嗚。」
哭了多久我忘了。
牛郎應該也不記得。
因為最後它睡了,我也睡了。
我在牛棚醒來的時候腰酸背痛的,牛郎已經在一旁吃著牛草了。
「真是難為你了,每天睡在這兒。」我捏著腰,決定再到床上哭一會兒。
17.
我在家裡萎靡不振了好幾日。
每日蓬頭垢面,連牛郎每次見到去給它喂牛草的我都會嚇了一跳。
那是因為我的確沒想到劉三斤會到我家裡來。
按照劇情發展,應該是那個女人夜夜都去他的床上,對他說:「還是你的活兒好。」
他哪兒還有空來理我這個小寡婦。
這天我剛喂完牛郎,從樹下挖了點酒出來,準備來個借酒消愁,帶著泥巴的手剛推開房門,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人。
抱在手上的酒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
劉三斤看了看我亂糟糟的頭髮,又看了看我懷裡的酒。
「你別看!」我反應過來叫了一聲,連忙出了門將房門關上。
我這副樣子,連牛郎都忍不住嫌棄,更何況劉三斤呢。
我將酒輕輕放在門外,趕緊跑到院子裡的水井旁邊簡單梳洗了一番。
明明我心裡是有些怨他的,可此時又怕我動作慢了他就走了。
幸好等我再回去的時候他還坐在床上。
我抱著酒走進去,故作冷靜道:「你來做什麼?」
劉三斤坐在床上,一雙眼睛裡黑幽幽的:「我來還你那兩個月零十天。」
按理來說,聽到這句話我應該很開心,然後立馬撲向他,跟他共赴雲雨。
但是我沒有。
我突然覺得很難過。
他那麼急著來要還我那兩個月零十天,肯定是想早點跟我撇清關係,然後跟那個女人雙宿雙飛。
想到這裡,我居然心酸到流了淚。
劉三斤伸手將我拉進他的懷裡,抬手擦了我臉上的淚:「你哭什麼?」
他的聲音有些低。
我別過臉去:「這酒太辣了,熏眼睛。」
劉三斤將我懷裡的酒抽出來,放在一旁的矮桌上。
我又伸手拿過來抱在懷裡。
這樣反覆了幾次,他才嘆了口氣:「別鬧了。」
18.
我的確沒有鬧了,因為沒有什麼事情是八塊腹肌解決不了的。
劉三斤的八塊腹肌是治癒神器。
但是想到那個女人我還是高興不起來。
「你也是這樣對她的?」我抬手環住他的脖子,語氣裡帶著說不出來的酸。
劉三斤看著我:「她?」
他還跟我在這兒裝傻。
又或許他其實有過很多女人,他並不知道我指的誰。
畢竟我除了知道他有八塊腹肌,,其他的幾乎一無所知。
「那個黑衣女人。」我好心提醒一下。
過了一會,劉三斤輕笑了一聲。
「你瞎吃什麼醋?」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無限情慾。
是的,我只是一個被人云亦云的寡婦,的確不該瞎吃醋。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和他在一起會是這樣一件讓我委屈到想哭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當事人並不這樣覺得。
當事人躺在我的身邊:「過兩天我還得出去一趟。」
他說這句話,就好像丈夫在跟妻子報備行程。
我回頭瞪他。
他笑著捂上我的眼睛:「按照慣例,差一日抵十日。」
如果要是往常,他這樣主動我一定高興得要死,但是今日我總覺得他不對勁兒。
他肯定是要去找他的那個情婦。
可是我並沒有什麼身份去質問他。
因為我也只是他的一個情婦,而且還是一個寡婦。
於是我惡狠狠道:「漲價了,差一日抵一個月。」
原本我已經想到他會罵我黑心了,卻聽到他帶笑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好。」
自從那個女人出現後,他好像更愛笑了。
19.
牛郎最近好像不對勁兒。
它開始食欲不振,時常盯著門外。
我將牛草喂到它嘴邊,它都一副要吃不吃的死樣子。
直到我看見隔壁的王大嬸牽著她新買的那頭小母牛從我門前路過,牛郎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一下。
「果然,你們都是一路貨色!」我狠狠地將牛草扔到地上。
劉三斤有別的女人就算了,牛郎這個狗東西居然也有別的母牛了!
「虧我一天好吃好喝伺候你。」我咬牙切齒,「你居然在我失戀的時候,只想著自己的小母牛!」
牛郎衝著我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