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兒子管教嚴厲,求他上進,養女卻說。
「媽媽只是把我們當成炫耀給別人看的工具,根本不愛我們。」
「哥哥,我知道你不愛學習追求自由,你去吧!家裡的一切都交給我。」
就這樣,養女繼承了家裡的一切。
兒子卻在去機場的路上被車撞死。
再睜眼,我也聽到了兒子的心聲。
……
1
「你的心裡就只有成績!成績不好就不配當你兒子了是嗎!」
兒子赤紅著雙眼看我,眼裡充滿了怒火。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身後的養女又走上前兩步。
「媽媽,你別怪哥哥,他其實是……」
「不用跟她說這麼多,反正在這種人眼裡,我沒把測驗考好就已經是死罪了!」不等她說完,兒子就反手把人攔了回去,冷冷說著刺傷我的話。
【就算告訴她,我是看到妹妹暈倒了,急著送她去醫務室才沒考好的又有什麼用?】
【這個女人看中成績高於一切,根本不會聽!】
兒子明明沒再說話,我卻還是聽到了他的聲音。
原來是這樣……
這是兒子高考前至關重要的一次測驗,此前我請輔導老師給他補習鞏固了兩三個月,只想看到一個好結果。
兒子卻考砸了,上輩子我因此怒火中燒,質問過後看他不肯認錯,反而越發囂張,一起之下砸了他心愛的航模收藏。
之後我們母子關係越發僵硬,我越是逼他學習,他就越是叛逆,最後乾脆收拾行李離家出走,卻在去機場的路上被撞死。
我傷心欲絕,養女佯裝孝順陪在我身邊,暗地裡卻一直給我喂食影響精神的藥物,等到大學畢業繼承了我的財產後,一舉把我送進精神病院。
死過一次我才知道,原來她能聽到兒子的心聲,知道兒子面上的開心都是裝出來的。
其實心裡一直因為我給他施加的壓力,而喘不過氣。
她故意挑唆,表面鼓勵兒子追求自己的夢想,實則是想讓我看到他的叛逆,加劇我們之間的爭吵。
等我們順利決裂了,好繼承我手裡的財產。
小小年紀,真是好算計啊。
我回過神,看著站在兒子身後佯裝乖巧的女兒,面色極冷。
既然重來一次……
我絕不會再走上輩子的老路。
看我瞪著養女,兒子越發覺得我不可理喻。
「怎麼?難道妹妹幫我說兩句話,也要被你遷怒嗎!」
我這個傻兒子,脾氣雖然倔,對這個妹妹卻極好。
不然,也不會幾次三番被她利用,最後還被她安排的貨車撞死在離家的路上……
這些,都是上輩子將死時,養女親口告訴我的。
還有這次測驗,也是因為她裝暈,才害兒子考砸了。
我嘆了口氣,表情依舊嚴肅,語氣卻柔和下來。
「馬上就要高考了,我早就說過,每一次測驗對你都至關重要。」
「考砸了我可以不計較,可你總要跟我解釋清楚,為什麼考到一半逃課了?」
「你平時有自己的想法,什麼都不願意和媽媽說,媽媽也會擔心你。」
看我態度軟化,兒子有些驚訝。
心裡也隱隱後悔,他剛才是不是太過分了……
正當他猶豫,要不要說出來時,養女主動站出來。
「媽媽,您別怪哥哥。」
「都是我不好,在考試的時候暈過去了,哥哥擔心我,來送我去醫務室,才耽誤了考試……」
2
「既然這樣,你一開始為什麼不說?」
「我……」兒子表情有些窘迫。
我知道,他就是故意和我置氣,才不解釋的。
上輩子的我何曾不是這樣?
憋著一股氣和他較勁,結果到頭來兩敗俱傷,誰也沒落得好。
卻被白眼狼占盡了便宜。
這輩子,我們母子都應該學會好好溝通。
「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你要記得和我說清楚。」
我教育他,又問,「難道在你眼裡,媽媽就這麼不講理,會不分青紅皂白地責怪你?」
「……也不是。」
兒子越發不好意思,紅著臉把頭低了下去。
我又教育了他幾句,直到他點頭保證,下次有話會好好說。
「這次測驗就算了,下次模考要好好考,知道了嗎?」
我囑咐他。
兒子一直覺得,我只看重成績,卻不關心他。
此時聽著,表面雖然點頭了,臉色卻還是沉了沉。
「能考好的話,這就是你的獎勵。」
我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張票。
是他一直喜歡的航模展。
這本應是上輩子他測驗考好的獎勵,卻因誤會,最後也沒送出去。
兒子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拿到手看了半響,還是不可置信地問我:「真的?」
「票都在你手裡了,我還會騙你嗎?」
「謝謝媽!」
兒子激動地上來抱住我。
我也笑著拍了拍他的背。
我們母子的關係,已經很久沒這麼平和過了。
我和他其樂融融,只有養女站在旁邊,表面高興,暗地裡卻牙都已經快咬碎了。
晚上,我切了水果,送去書房給兒子。
剛打開門,就見他把什麼東西往書本里藏了藏。
我不動聲色,把水果送到他面前。
「要是複習累了,就休息一會。」
兒子笑著點頭。
等我走出房間,卻聽到他的心聲。
【好不容易才跟媽和好了點,要不這次周末的比賽,還是不去了吧?】
剛說完,就見客廳沙發上的養女臉上有些緊張。
顯然,她也聽到了。
我只當沒看到,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是周末,但公司臨時有事,我出去了一趟。
我走後沒多久,養女就進書房找資料,佯裝「不經意」發現了兒子藏起來的比賽通知。
她拿著通知去找兒子。
「哥哥,你報名了這個航模比賽嗎?好厲害!」
「我聽說,他們對報名人員的篩選很嚴格的……」
兒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遺憾:「隨手報的而已,明天媽說有事帶我出去,所以還是不參加了。」
「那也太可惜了!」
養女故作惋惜,心疼地看他:「媽媽帶你出去,應該也不是什麼重要事吧?」
「而且媽媽一直覺得你玩航模是不思進取,如果這次能在比賽里獲勝,一定能讓媽媽刮目相看的!」
兒子低頭看著參賽通知,有些動搖了。
「哥哥你就去吧,媽媽那邊,我幫你說清楚。」養女還在勸他。
兒子猶豫再三,還是點了點頭。
公司里,我透過監控看著兒子滿臉感激同妹妹道謝的模樣,嘆了口氣。
我那清澈愚蠢的傻兒子啊。
3
之所以讓他同我一起出去,是要見見公司多年的元老,也是他爸當年的好友們。
而這件事,很早之前我就同養女提過。
第二天,兒子收拾好了東西,趁著我還在房間裡,準備去參賽。
他站在客廳中,猶豫再三,還是想上樓找我。
「要不,還是跟媽說一聲吧……」
「要是跟媽媽說了,她就不讓你去了!」
養女卻激動地攔住他,又連聲安撫。
「我會幫你和媽媽解釋的,哥哥快去吧。」
兒子向來信任她,便點點頭,還是走了。
等我從房裡出來,兒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環顧四周一圈,故作不解:「小辰呢?」
「哥哥去參加比賽了。」
幾分鐘前還說要幫忙解釋的養女,此時卻一本正經地扭曲事實。
「媽媽您別怪他,哥哥只是想追求自己的夢想!」
「您知道的,哥哥最喜歡航模,對於他來說,除了航模之外的一切都不重要……」
上輩子她也是這麼說,我聽完後氣急攻心,直接帶著養女去了聚會。
如此重要的場合,帶她去就等於變相承認了,我將她視作日後的繼承人。
此時,養女說完,正滿臉期盼地看著我。
我故作冷臉,「他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媽媽您別生氣,哥哥只是太看重這次比賽了,才忽略了您精心準備的聚會……」
養女表面安慰實則拱火。
「這個逆子!」
我罵罵咧咧,卻隻字不提要帶她去,反而氣沖沖回了房。
過了半響,大約實在沒看到我改變主意,養女上前來敲響了門。
「媽媽,今天的聚會那麼重要,要不讓我先跟您去吧?」
「到時候,再和叔叔伯伯們解釋,哥哥有事好了……」
上輩子她的確「解釋」了。
在一眾人面前,把我兒子「解釋」十足頑劣又叛逆,來襯托她的乖巧懂事。
「不用了,我今天就在家裡,等著這個逆子回來,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我冷笑。
兒子的比賽一直到傍晚,才回來。
養女提前守在門口,將他攔在外面。
「哥哥先別進去,媽媽正生氣呢……」
兒子因為拿到獎盃的喜悅沖淡了些。
「你幫我告訴她了嗎?她怎麼說的?」
「我說了,可媽媽說你這些比賽都是浪費時間,說你不思進取……」養女故作低落。
兒子一聽更為惱火。
「不如一會回去後,哥哥你先回房間,我會去和媽媽說情的。」養女勸他。
「不用了!」
兒子心中也有氣,破罐子破摔道。
「她愛怎麼說怎麼說,反正她這種人,這輩子也不會理解我!」
說完,怒氣沖沖地進屋。
我就在客廳里等他。
看他一進門就滿臉怒火,不難猜測,剛在外面被上了眼藥。
「站住。」
他越過我想走,卻被我開聲叫住。
「今天去哪兒了?」
兒子停下腳步,氣惱地回頭看我。
「去比賽了。」
「那你還記不記得,我讓你把今天的時間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