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價碼完整後續

2025-12-0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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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身,對上他深邃的眼眸,笑了笑,語氣帶著點自嘲:「那時候還不懂得利用資源。」

他沒接話,只是看著我笑了笑。

晚餐很簡單,三菜一湯,都是家常口味。

19

飯後,我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陸沉,」我把水杯遞給他。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每次都願意幫我?」

他晃著手中的水杯,沒有看我。

「大概是因為,」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種罕見的溫和,「我看著你,就像看著一棵自己長出來的樹。」

我微微一怔。

他繼續緩緩說道:「看著你迎著風雨,一點點長得筆直,變得枝繁葉茂。」

「我不想看到有人……或者有什麼事,輕易把你折斷了。」

客廳里有些安靜。

我握著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緊。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他知道我的掙扎,我的驕傲,我的不堪一擊和強裝堅強。

良久,我才輕聲開口,聲音裡帶著莫名的哽咽:

「陸沉,謝謝你……」

我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試圖讓語氣輕鬆一些:「不過你放心,我這棵樹根系扎得深,一般的風雨,折不斷。」

他轉過頭,看向我,唇角有淡淡的弧度。

「嗯,不客氣。」

20

上午十點,蘇晴準時來了。

他倆都很守時,難怪是情侶。

她看起來好多了,面色紅潤,眼神也定了。

愛意大概真是這世間最好的養料。

我讓她坐在我對面,給了她兩個選擇:

「第一,我朋友的公司缺一個行政助理,工作簡單,環境單純,朝九晚五。」

「第二,跟我。從項目助理做起,會很累,要學的東西很多,可能會經常挨罵。但能學到真東西,成長得快。」

蘇晴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她抬起頭:

「沈小姐,我選第二條路。我不怕累,也不怕挨罵。」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行。」我按下內線電話,「小張,進來一下。帶蘇晴去辦入職手續,暫時掛在你那邊做項目助理,你來帶。」

21

接下來的幾天,公司里多了兩個格外努力的身影。

我偶爾從辦公室出來,總能看見林嶼要麼對著電腦螢幕凝神思考,手指飛快移動;

要麼就對著列印出來的草圖寫寫畫畫,旁邊堆著厚厚的建築規範手冊。

他專注的時候,眉頭會微微蹙起,那股清澈的傻氣被一種沉靜的專業氣質所取代。

不得不承認,認真的男人,確實有幾分魅力。

蘇晴則跟著小張,像個拚命汲取水分的小海綿。

她基礎薄弱,但不懂就問,跑腿打雜也毫無怨言。

我幾次路過項目組的辦公區,都看到她在認真核對數據,或者虛心向同事請教。

她身上那股怯懦的氣息正在慢慢褪去,眼神里開始有了光。

周五下午,我把林嶼叫進辦公室。

「雲階的方案,怎麼樣了?」

「主體結構和效果圖基本完成了,還在細化內部功能和部分節點的計算。」

他回答得很謹慎,但眼神里透著自信。

我把電腦螢幕轉向他,「城投的項目,下周三初選彙報。」

他眼神里那股屬於年輕人的、不服輸的銳氣又浮現出來:「我明白,您放心。」

「出去吧。周末好好休息,下周一我要看最終版。」

他離開後,我收到了一條簡訊。

「沈小姐,我是蘇晴。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努力,絕不辜負您和林嶼。」

我看著螢幕暗下去,沒有回覆。

有些路,必須她親自去走,腳步才會堅實。

22

周末,難得清閒。

我在家看了會兒書,卻總覺得房子裡過於安靜。

以前習慣了這種安靜,現在卻莫名覺得……有點空。

這感覺陌生而危險,我打算開車出去轉轉。

開到公司附近時,遠遠地,我看到林嶼和蘇晴並肩從寫字樓里走出來。

兩人手裡都抱著資料,一邊走一邊討論著什麼。

蘇晴說著說著,忽然跳了一下,伸手去夠林嶼手裡的文件夾,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

林嶼無奈地把文件夾舉高,低頭看著她,眼神里是毫無保留的溫柔和縱容。

他們真的像是校園裡最常見的那種,一起泡完圖書館、爭論著課題回宿舍的普通情侶。

我心裡那塊硬邦邦的地方,仿佛被這夕陽烤得微微發軟。

我沒打擾他們,調轉車頭離開了。

23

周一,林嶼準時把最終方案發到了我郵箱。

我仔細看了一遍,比我想像的還要出色。

我直接把方案轉發給了陸沉:「看看這個,城投項目用。」

陸沉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

「這方案……是那個叫林嶼的男孩做的?」

「嗯。」

「有點意思,概念很抓人。」陸沉頓了頓,「你這次,撿到寶了。」

「難得陸總誇獎。」我心裡莫名有幾分與有榮焉。

周三,城投項目初選彙報。

好巧不巧,在電梯口,迎面撞上了江原和他的團隊。

江原看到我,眼神複雜。

在看到跟在我身後、抱著資料一臉鎮定的林嶼時,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小璃,」他聲音壓低,「這是你說的那個毛頭小子嗎?」

我還沒開口,林嶼卻上前半步,不著痕跡地擋在了我側前方。

他個子比江原還略高一點。

雖然衣著樸素,但眼神平靜地迎上江原的視線,沒有絲毫退縮。

「您好,我是來參加項目彙報的設計師,林嶼。」他聲音清晰,不卑不亢。

江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下頜線驟然繃緊。

我輕輕拉開林嶼,對江原露出一個標準的商務微笑:

「江總,招標會場,各憑本事。請吧。」

彙報過程很順利。

我們的方案以獨特的概念和充滿未來感的設計,給評委留下了深刻印象。

雖然江原公司的方案老練成熟,但在創新性上明顯遜色一籌。

結果毫無懸念,我們成功進入了下一輪。

走出會議室時,江原在走廊盡頭等我。

「小璃,你一定要用這種方式跟我作對嗎?」他臉上是痛苦和不解,「你就這麼恨我?」

我看著他那張曾經讓我痴迷,如今卻只覺得疲憊的臉。

「江原,」我平靜地開口,「你搞錯了。」

「我不是在跟你作對,我只是在做我認為對的事,在走我自己的路。」

24

自從城投項目初選彙報後,江原的糾纏變本加厲。

電話、簡訊,甚至在公司和公寓樓下堵我。

他似乎固執地認為,我所有的舉動都只是為了報復他。

終於,在一個加班後的深夜,他的黑色賓利再次橫在我公司樓下。

我懶得繞開,直接走過去,敲了敲他的車窗。

車窗降下,他臉上帶著疲憊和一種勢在必得的複雜情緒。

「小璃,我們談談。」

「上車,或者找個地方。我們之間,需要一次徹底的溝通。」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無比厭倦。

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該結束了。

「不用找地方。」我站在夜風裡,聲音平靜得可怕,「就在這裡,給你五分鐘。」

他推門下車,站在我面前,試圖用身高給我壓迫感。

「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是,三年前我不該用你的創意!但我當時沒有選擇!公司面臨危機,那個方案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後來找過你,我想補償你,是你自己消失了!」

他語氣激動,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為了一個創意,你要恨我到現在?甚至不惜找一個那樣的窮小子來羞辱我?」

夜風吹得我有些冷,我抱緊了手臂,看著他因為激動而微微扭曲的英俊面孔,心裡只剩下一片荒蕪。

「一個創意?」我輕輕重複,然後笑了。

笑聲在空曠的街頭顯得格外淒涼,「江原,直到現在,你都以為,我恨你,只是因為那個『水晶殿堂』的設計方案?」

他愣住了,眉頭緊鎖:「不然呢?」

我上前一步,仰頭看著他,如果目光真的能變成針就好了。

「你還記不記得,」我的聲音在夜風中飄散,「我交最終方案給你的前一天,跟你說過,我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

江原眼神里閃過一絲茫然,隨即是努力回憶的煩躁:「那麼久的事了,誰還記得!大概……是什麼靈感迸發之類的吧?」

我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沉了下去,也冷到了極致。

原來,他根本不記得。

他根本不知道,在他眼裡不值一提的「那天」,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25

「我告訴你,江原。」我的聲音很輕,卻每個字都像冰錐,砸在寂靜的夜裡,「那天我要告訴你的好消息是——我懷孕了。」

江原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懷孕了。兩個月。」

我看著他臉上血色一點點褪去,繼續用那種沒有起伏的聲調說下去:

「就在你拿著我的方案,在發布會上風光無限,而我被當成抄襲者千夫所指的那天晚上,我神情恍惚,出了車禍。」

我抬起手,輕輕指了指自己的小腹。

「孩子,沒保住。」

一陣夜風吹過,捲起地上的落葉,那沙沙的聲響,像極了當年手術器械冰冷的碰撞聲。

江原踉蹌著後退了一步,撞在自己的車頭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眼神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震驚、恐慌和恐懼。

「不……不可能……你騙我……」他喃喃自語,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

「我騙你?」我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我在醫院躺了整整一個月。」

「你母親來看過我。」

「優雅地給了我一張支票,說這是補償我『失去的東西』,讓我識相點,離開你,離開這座城市。」

我逼近他,看著他慘白的臉,一字一句,清晰地問道:

「現在,你還覺得,我恨你,只是因為一個創意嗎?」

江原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緩緩滑坐在地上,雙手插進頭髮里,發出野獸般痛苦的嗚咽。

他肩膀劇烈地抖動著,這個一向體面、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徹底崩潰了。

「我不知道……小璃,我真的不知道……」

他抬起頭,臉上全是淚水和悔恨,「如果我知道……我絕對不會……」

「你不知道?」我打斷他,聲音終於帶上了一絲壓抑不住的顫抖。

「因為你從來就沒有真正關心過我在想什麼,我想要什麼!」

「你的世界裡只有你的公司,你的家族,你的利益!」

「就連現在,你糾纏我,也只不過是因為你的自尊心受不了,因為你發現我不再圍著你轉了!」

我深吸一口氣,將眼眶裡那點不爭氣的眼淚逼了回去。

「江原,我們之間,早在三年前,就連同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一起死了。」

他癱坐在那裡,失魂落魄,像一堆被雨打濕的垃圾。

我看著他,心裡卻沒有任何快感,只有一片經歷過巨大毀滅後的死寂般的平靜。

我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準備離開。

忽然,我想起什麼,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拋下一句:

「對了,忘了恭喜你。」

「聽說你要結婚了,江太太是位名門閨秀。祝你……婚姻美滿。」

身後傳來他壓抑不住的、絕望的痛哭聲。

而我,挺直了背脊,走進濃重的夜色里。

這一次,身後的哭聲和整個沉重的過去,都再也追不上我了。

26

夜風帶著涼意,吹在臉上,卻讓我有種異樣的清醒。

剛才面對江原時強撐的冷靜漸漸褪去,一種巨大的疲憊感從心底漫上來,手腳都有些發軟。

我閉上眼睛,試圖平復那過於劇烈的心跳和翻湧的情緒。

就在整個世界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聲時,手機伴隨著震動,聲音在昏暗的車內格外清晰。

螢幕上跳動著兩個字:陸沉。

我盯著那個名字看了幾秒,深吸一口氣,才拿起來接通,聲音刻意放得平穩:「喂?」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隨即傳來他低沉平穩的嗓音,莫名讓人安心:「還在外面?」

「……嗯,剛處理完一點事。」我儘量讓語氣聽起來輕鬆。

「陸沉,」我輕聲叫他的名字,聲音裡帶著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依賴,「我剛才……見到江原了。」

他頓了頓,問道:「需要我過來嗎?」

這句簡單的問話,讓我鼻尖猛地一酸,剛才強壓下去的所有委屈和酸楚,幾乎要衝破堤防。

我用力抿住嘴唇,將喉嚨口的哽咽咽了回去。

「不用。」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已經解決了。」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他似乎在那頭輕輕嘆了口氣,很輕,幾乎聽不見。

他沒有追問,只是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在原地等著,我馬上過來。」

我看著車窗外來往的車流,霓虹燈光在濕潤的眼眶裡暈染開一片模糊的光暈。

「好。」

27

那晚之後,江原徹底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了。

他的車再也沒出現在我樓下。

這場持續了三年的高燒終於褪去,留下的是病癒後虛弱的身體,但也意外乾淨。

我沒有覺得解脫,也沒有覺得暢快。

像是跑完了一場沒有盡頭的馬拉松,終於衝過終點線後,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破天荒地請了三天假,沒有去公司。

手機關機,拉上所有的窗簾,在黑暗的臥室里昏睡。

沒有夢,沒有思考,只有一片虛無的空白。

醒來時,是凌晨四點。喉嚨乾得發疼,胃裡空空蕩蕩。

我爬起來,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大杯冷水,一口氣喝下去。

冰涼的液體划過喉嚨,讓我終於有了一種「還活著」的真實感。

我拉開客廳的窗簾,外面天色將明未明,城市籠罩在一片深藍色的寂靜里。

看著那片靜謐的天空,我忽然想起林嶼畫的那張「雲階」。

那些流動的、充滿生命力的線條,仿佛在黑暗中指引著某種方向。

我打開手機,果然有幾十個未接來電和一堆工作消息。

點開林嶼的信息,是他昨天下午發來的,問我是否需要修改方案。

我盯著螢幕看了幾秒,然後打字:

「方案不用改了,準備下一輪彙報。」

發送。

幾乎是立刻,對話框頂上出現了「對方正在輸入……」。

過了快一分鐘,他的回覆才過來,只有簡單的兩個字:

「好的。」

28

我重新回到公司,生活仿佛回到了正軌,但某些東西確實不一樣了。

我不再迴避關於「孩子」和「過去」的記憶。

我開始能平靜地想起,得知懷孕時那份隱秘的喜悅,以及失去時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它們不再是不能觸碰的禁區,而是變成了我生命歷程中一道已經癒合的傷疤。

我對林嶼和蘇晴也有了些微妙的不同。

我開始真正把他們當作某種意義上的「自己人」。

我會更直接地指出林嶼設計中的問題,也會在他做出亮眼表現時毫不吝嗇地肯定。

我讓小張給蘇晴安排更有挑戰性的工作,在她搞砸時嚴厲批評,在她進步時點頭。

他們似乎也察覺到了這種變化。

林嶼在我面前漸漸不再那麼拘謹, 偶爾甚至會就設計理念和我爭論幾句。

蘇晴則變得更加大膽, 開始敢於在項目討論中提出自己的看法。

有次我去茶水間沖咖啡, 路過時,聽見蘇晴小聲對林嶼說:

「覺得沈總最近……好像沒那麼冷了。」

林嶼「嗯」了一聲,聲音裡帶著一種篤定:「她本來就不冷。」

我端著咖啡, 默默走開了。

城投項目的第二輪彙報,我們毫無懸念地勝出了。

林嶼的「雲階」方案, 以獨特的創意和紮實的深化設計,打動了所有評委。

宣布結果的那一刻,我看到林嶼緊緊攥住了拳頭, 眼角有些發紅。

蘇晴在一旁,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我站在他們⾝邊,⼼里湧起的,是⼀種「欣慰」的情緒。

慶功宴上,⼤家都很興奮。

林嶼被同事們圍著敬酒, 他臉漲得通紅,卻始終禮貌地應對著。

蘇晴則跟在小張身邊, 乖巧地學著如何在這種場合待⼈接物。

我坐在⻆落的卡座⾥,看著這熱鬧的一幕, 恍如隔世。

陸沉不知何時坐到了我對面, 遞給我⼀杯溫⽔。

「看你這樣⼦,終於把背了幾年的⽯頭卸下來了。」

我接過⽔杯, 笑了笑, 沒說話。

「這兩個孩⼦, 不錯。」他看著⼈群中的林嶼和蘇晴,語⽓帶著讚賞, 「你眼光很好。」

「不是我眼光好,」我搖搖頭, 看著那兩張充滿希望的臉, 「是他們自己, 值得。」

慶功宴散場時,已是深夜。林嶼和蘇晴走過來。

「沈總, 謝謝你。」林嶼看著我, 眼神明亮。

蘇晴也用力點頭:「沈總,謝謝你給我們機會。」

我看著他們,忽然開口:

「以後, 沒外人的時候, 都叫姐姐吧。」

兩人都愣住了, 隨即,眼⾥露出光芒。

「好的, 姐姐!」他們異口同聲。

看著他們打車離開,我獨⾃站在夜晚的街頭。

晚風吹來,帶著春天的暖意。

15

手機震動了⼀下,是陸沉發來的消息。

「下周有個去⻨城的學術交流和項⽬考察, ⼀個⽉。有沒有興趣⼀起去?」

我抬起頭,望向這座城市璀璨的燈火。

它們曾經讓我覺得冰冷⽽疏離, 如今再看, 卻看到了其中閃爍的、⽆數的可能性。

我的世界,正在廢墟之上, 悄然建立。

我拿起手機,回復陸沉:

「好。」

是時候,走出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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