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
沈學長看似清冷,實則不然,談起戀愛比誰都粘人,占有欲更是強得爆表。
只要我跟異性有一點接觸,他就會生氣。
我覺得是自己的錯,自然會去哄他。
每次都被折騰得要命。
於是自覺減少與異性接觸,保持距離。
但事情發展越來越不可控。
只要我待在有異性的場合,指除正常上課外的其他娛樂活動,例如朋友組織的聚會,沈霧都會生氣。
他希望我的世界跟他的世界一樣,只有對方。
可這是不可能的,我生活在社會裡,註定會有正常的社交,有些交流是避免不了的。
沈霧翻來覆去地查我的手機。
「這是誰?」
「問作業為什麼要特意問你?」
「別人要你微信就給?」
「不通過也不行。」
「你考慮別人尷不尷尬,怎麼不考慮我的感受?」
「明吟,刪掉他們。」
「……」
一開始哄他,我心甘情願,只覺得是甜蜜的負擔。
畢竟我是真的很喜歡他。
他也是因為太喜歡我才會這樣。
可是漸漸的,我覺得好累,好疲憊。
最後的衝突爆發在,我發現他將我手機里所有異性的聯繫方式刪除。
我很命苦:「哥,我兩個小表弟你也給我刪了?」
「……」
「你真是瘋了,你就是個瘋子!精神病!」
他俯身吻我的唇:「寶寶,你只要有我一個就夠了。」
我推開他,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然後提了分手。
這回就算他頂著那張很爽的臉,喊我多少句寶寶,我都不會原諒他了。
11
沈霧與我戀愛時,總想帶我回家,也總提未來結婚的事。
我都敷衍著過去。
他也不多說,我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反正他不會放我走。
可他沒想到,這麼愛他的我有一天會忍受不了他。
我不哄他了。
還在分手半年後,跟他的弟弟在一起了。
其實真是意外,是沈時頌追的我,我並不覺得他們長得像,也就不存在什麼替身文學,更不存在我故意氣沈霧。
沈霧性子冷,喜歡獨處,沒什麼朋友,所以估計不知道帖子的事鬧得沸沸揚揚。
由於他以前拒絕追求者時太過於冷漠無情,部分人心有芥蒂。
那個帖子底下被刷了一百條【樓主你前女友不要你咯。】
又被刷了兩百條【祝你前女友和弟弟 99。】
又被刷了三百條【沒有不抵制小三的義務!】
沈霧才把帖子刪了。
如今他站在我和沈時頌面前,沒有絲毫心虛,只有對我的不滿。
「明吟,原來你會哄人。」
「……」
媽的,我以前哄他哄得還不夠多嗎?
比起他,沈時頌簡直乖得不得了,幾乎不會無理取鬧,更不會過多干涉我的社交。
談戀愛果然就要談乖弟弟!
沈時頌攬住我的肩膀,眼角帶著笑意。
「哥,聽見了嗎?」
「你只是過去式。」
「生活得朝前看啊,你說是吧。」
沈霧緩步走近,只看著我一個人。
對視半晌,他忽然開口。
「明吟,如果我改呢?」
「你還喜歡我的,對不對?你生氣的那些點我全都改掉了。」
「……」
沈時頌不可置信:「你特麼當著我的面挖牆腳?」
「我在跟她講話。」
我整個人已經石化。
這還是那朵高嶺之花沈霧嗎?
道德呢?三觀呢?
再怎麼樣也不能當著沈時頌的面說啊,感覺他都要被氣死了……
12
沈時頌給了沈霧一拳。
沈霧沒還手,嘴角微腫,偏執地繼續看我。
「明吟,你以前說過怎麼樣都不會拋下我。」
「你說你這輩子最喜歡我了。」
「……」
戀愛時當然會這樣說,這樣說才好聽。
我總不能說「寶寶我跟你談的時候最喜歡你哦以後就不一定啦」。
沈時頌罵了句髒話,又想給他哥一拳,但是被沈霧推開。
而後沈霧扣住我的下巴就想親上來。
我奮力推開他。
媽的,沈霧肯定是雙重人格!精神病擠號了!
沈時頌真快瘋了,又是一拳砸過去:「我去你大爺的!」
沈霧終於還手,回了沈時頌一拳,語氣又冷又諷刺:「你他媽就是什麼好東西?」
「明知道她是我的,還要去勾引她,你敢說你不是刻意接近她?」
我聽愣了,什麼意思?
沈時頌不是從帖子才知道我是他哥前女友嗎?
我們兩個人都是在沈霧發帖後,才清楚對方和沈霧的關係。
可沈霧這話明顯就是指——沈時頌對我撒謊了。
一切都是他蓄謀已久。
此刻場面極其混亂,這倆人你一拳我一拳地打得不亦樂乎。
但我還沒來得及大喊「住手!你們不要再打了啦!」,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其中一人眼尖注意到了來人,瞬間收手並提醒對方。
然後兩個人憤怒得要死的表情就恢復如常。
他們非常自然且迅速地整理儀容儀表。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高中生被學生會抓到了。
13
沈夫人笑盈盈地快步走來,看都沒看自己兩個兒子,徑直過來拉著我的手。
「小吟喜歡什麼花?你看這些都是我的寶貝。」
她領我賞花。
看著看著,她忽然回頭。
沈霧和沈時頌正在試圖用眼神殺死對方。
一下沒藏住,兩個人都飛快移開視線。
沈夫人欣慰地對我說:「哎呀,他們從小關係就好。」
我點頭:「是啊,看出來了……」
——個屁。
「雖然差了兩歲,但興趣愛好都很相似哦。」
我再點頭:「那真是好兄弟。」
——難怪能喜歡上同一個人。
「兩個人小時候長得可像了,越大越長變了,唉。」
這回我是發自內心感嘆:「唉!」
兩人但凡長得像點,就沒今天這回事。
沈時頌笑得像乖寶寶,湊上來:「媽,我從小就比哥帥好不好?」
沈霧第一次不樂意了,語氣涼颼颼:「學校校草是誰來著?」
「我要是早兩年上學,會輪得到你?」
「也沒見你把我擠下來。」
「……」
原來學神吵架也這麼小學生,還第一次承認了從不提起的名號。
沈時頌永遠吵不過哥哥,但是沒關係,下一秒他就委屈地抱住我蹭蹭。
沈霧:「……」
14
從沈家離開,沈時頌將車開回家。
回到家後,他小心翼翼地看我:「姐姐……」
我沒說話,甩開他的手。
沈時頌立刻慌亂起來:「對不起,姐姐,你別生氣好不好?」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你哥的前女友。」
他艱澀地點了點頭:「是。」
我冷笑一聲:「你追我,是因為他?」
「不是!當然不是!怎麼可能!」
我坐在沙發上,沈時頌單膝跪在我面前,表情殷切,生怕我誤會。
「姐姐,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很喜歡很喜歡。」
「那你為什麼瞞著我?」
他神色複雜,垂下眼眸:「我,我怕你介意,我怕你覺得我別有用心……」
「但我沒辦法控制自己對你的感情,就算知道你是沈霧的前女友,我還是很想靠近你……」
我有點無奈:「可你讓我從別人口中聽見這話,我就不介意嗎?」
「我就知道!對姐姐來說,我哥就是別人!」
「……」
沈時頌是會抓重點的。
見我對他露出死亡微笑,他立刻祈求地望著我。
「求姐姐了,原諒我這次好不好?我再也不會瞞著你任何事情。」
沈時頌可憐兮兮地湊上來吻我的唇角,卻又吃痛叫出聲:「嘶——」
他的嘴角有些紅腫,是被沈霧打的。
他被痛出生理性眼淚,眼圈紅紅的,偏偏又委屈地緊盯我,晶瑩的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
我只挺住了三秒,就站起身。
「我去拿醫藥箱。」
手腕卻被抓住,沈時頌用了些力,我一下跌坐在他腿上,被掐住了腰。
他吻下來,含糊不清地說:
「姐姐親親我就不痛了。」
「姐姐,張嘴。」
「你掙扎的話,我傷口會更疼……」
「……」
可惡,好濃的茶香味。
15
世界是一個巨大的朋友圈。
我的好朋友顧苒跟沈時頌的遠方表弟戀愛了。
這對小情侶組織了一場登山露營活動,叫了幾個共同朋友。
我和沈時頌欣然答應下來。
集合出發那天,才發現不對勁。
……為什麼沈霧也在?
顧苒跟我一樣大驚失色,把我扯到一邊,雙手合十道歉。
「寶寶,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沈霧也會來……」
她使眼色讓男友叫過來,詢問一番才知道,是沈霧看見他發的朋友圈,主動說要來的。
朋友圈發了這次登山小組的群聊截圖,有我的發言。
「我和大表哥平常沒什麼聯繫,他這次說要來我也挺奇怪的,但是他人很好的,只是看著冷,你們不用擔心。」
我笑得很命苦,想說其實我跟沈霧比你跟沈霧還熟。
一行七個人,三對情侶。
是的,多出來的那個是沈霧。
他倒是泰然自若,一身黑色衝鋒衣,眉眼清俊,帥得很直接。
巧的是,沈時頌也穿了黑色衝鋒衣。
這回兩人站一起,還挺像的。
都是一米八七的高個子,格外吸睛,在露營區頻頻有女生往這邊張望。
顧苒湊到我耳邊:「你艷福不淺。」
「他們,那方面,像嗎?」
「……」
瞬間,腦海里就湧現許多不能播的畫面。
我的耳根發燙。
顧苒還在擠眉弄眼:「如果兩個人同——」
沒等她說完,我看見沈時頌往這邊走,趕緊捂住她的嘴。
「需要打碼的問題自己私下搜。」
沈時頌將烤好的串串遞給我:「在聊什麼?」
「聊需要打碼的事。」
顧苒丟下一句,火速跑走。
沈時頌有點好奇:「打什麼馬?」
我立刻轉移話題,誇他烤得真好吃。
「那我再去拿一點。」
他笑著摸摸我的頭,又往烤架那邊走。
我一邊吃,一邊無聊地張望,一不小心就跟一個人對視上。
心跳都被嚇得漏了一拍。
因為沈霧的視線太直白,偏偏又在遠處,直直地盯著我,像極了藏在暗處虎視眈眈的猛獸。
此刻,另外兩對情侶黏在一起你儂我儂,只有沈霧一個人孤孤單單。
我知道他不在乎,但我不理解他為什麼要跟過來,自討苦吃。
有兩個女生挽著手出現在他身邊,舉著手機說著什麼。
這一幕連我都覺得熟悉,沈霧自然也是,連視線都沒分給她們半分,薄唇吐出兩個字。
但兩個女生鍥而不捨,又說了些什麼。
沈霧終於捨得移開視線。
而後不知道他說了什麼,那兩個女生竟然往我這邊看,臉上還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
隔著距離,我都能看見她們眼睛瞪大了一圈。
……很好,把我的好奇心勾起來了。
沈霧這個精神病最好別口出狂言。
16
幸好,到晚上大家一起玩完遊戲,表面氣氛都很和諧,沒有出岔子。
我和沈時頌進帳篷不久,有人慌忙跑過來,說同行的兩個女孩去拍照,但現在失聯了。
沈時頌穿好衣服就跟著那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