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淵完整章節

2025-01-1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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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了霍臣淵十年「叔叔」。

也在心裡愛了他十年。

可我越靠近。

他就越遠離。

我意外被下藥後。

一夜糜亂。

醒來。

霍臣淵神色冷然:「小澤,我們別再見面了。」

他將我轉去別的經紀公司。

對我每日發出的簡訊視而不見。

可等我終於安靜。

他卻回復了:【果然是小孩心性,以後都不要再發了。】

不會再發了。

我的魂體看向一旁奄奄一息的自己。

因為。

我就快死了。

1

靈魂離體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

殘破不堪,奄奄一息。

幾分鐘前。

我在拍攝一段武戲的時候,身上的威亞突然斷裂。

我從十幾米高的山體上滾落下來,當即沒有了意識。

此刻我一襲白衣側躺在地上。

身下的血跡像慘烈的背景,緩緩暈開。

我抬頭,沒看見救援人員的身影。

魂體沿著滾落的痕跡飄浮上去。

看見我的助理正拿著手機準備撥號,卻被導演一把摁住。

「電影就快殺青了!不能打急救!」

「許澤說不定沒啥事,我們先去看看,要是被媒體曝光劇組出事,我們就全完了!」

導演惡狠狠威脅道:「把許澤的手機也交出來!敢打電話,就把你也扔下山!」

助理王勵嚇哭了:「那至少給我們雷總打個電話吧?實在不行,也要給霍總說一下啊,他是小澤的監護人。」

「又不是親兒子,都二十四歲了還監護個屁!」

導演一把搶過王勵的手機:「霍總真在乎許澤,能讓他改簽你們公司?!這不明擺著不想管他了麼!」

我飄浮在一旁,不自覺握緊拳頭。

即使這種話聽了很多次,心裡還是會覺得針扎一樣疼。

導演在王勵身上翻到我的手機,看通信記錄,嗤笑道:

「你看,許澤今年打的一百多通電話,霍總可是一個都沒接。」

「幾百條信息,霍總也一條沒回復。」

說完,他將我的手機狠狠砸在地上。

「我看啊,許澤就算是真死了,霍臣淵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說不定,他還會慶幸自己甩掉了個拖油瓶。」

胸腔里一陣刺痛。

我輕輕皺眉,把拳頭握得更緊。

我死了。

霍臣淵真的會開心嗎?

我低頭看向地上的手機。

破碎成蛛網的螢幕上,是我跟霍臣淵的簡訊頁面。

【霍叔叔,五一勞動節快樂!工作不可以太辛苦,要注意身體哦!】

【霍叔叔,端午節快樂!一定要吃甜甜的粽子啊!】

【霍叔叔,六一快樂!工作很累吧?注意休息!】

……

【霍叔叔,新年快樂!「我很想念您!」】

我輕輕地笑了下。

當時沒覺得。

現在看來。

自己就像個熱情的公眾號一樣。

找著蹩腳的理由發送問候簡訊。

傻傻地演著獨角戲,樂此不疲。

劇組人員找來隨行的醫生,亂糟糟一團向山下走。

山體陡峭,他們只得繞路。

我蹲在手機旁,呆呆地看著他們穿身而過。

忽然,手機悶聲振動了一下。

我垂頭看。

發現是自己定的提醒。

提醒我在早上八點前給霍臣淵發祝福信息。

今天,是他的生日。

我用半透明的手指戳向手機。

沒用。

能當面跟他說一句生日快樂就好了。

我這樣想著。

身體猛地騰空飛起來。

一眨眼,竟真的來到了霍臣淵面前。

2

第一次見到霍臣淵,是在十年前的一次家宴上。

彼時我父母健在。

許家也還是海城有名的富商巨賈。

霍臣淵作為海城首富之子和父親的摯友,應邀來到我家。

他有四分之一的歐洲血統。

身形高大挺拔,氣質儒雅。

巴洛克水晶吊燈為他披上一層柔和的暖光。

俊美到猶如古希臘雕塑中的神祇。

我被懾住。

躲在角落隔著人潮看他。

再見面,是在冰冷森然的醫院。

我隻身坐在太平間門外的長椅上。

門裡,是破產後跳樓自殺的父母。

霍臣淵在深夜趕來,握住我顫抖的手。

「別怕,小澤。」

「以後我會照顧你。」

一個眉眼如此深邃鋒利的人,對我說話卻極盡溫柔。

霍臣淵替我父母還了巨債,帶我回家。

他的父母不滿意他未婚就收養我,撂狠話要跟他斷絕關係。

霍父:「十四歲的男孩,不是阿貓阿狗!你怎麼能說養就養?!」

霍母:「你二十六了,以後帶著個半大的拖油瓶,還有哪家千金願意嫁你?!」

「你要養他,就滾出霍家!」

我垂頭站在大廳中央。

像一個明晃晃的錯誤。

霍臣淵卻什麼也沒說,牽著我穩步走出家門。

我掙脫他的手,小聲說:「你可以把我放在福利院。」

沒必要為了我,付出那麼多。

他垂眸看我,認真地道:「我跟你爸爸承諾過會照顧你,絕不會食言。」

原來,只是因為父母託孤啊。

霍臣淵早已經營了自己的產業。

他帶著我脫離父母控制,三年間就把自己的經紀公司做到了行業頂尖。

十年里。

我一邊努力學習,一邊竭力掩藏自己對他的心思。

我很聽他的話。

僅有的一次叛逆,是霍臣淵要送我出國讀書。

我把留學申請還給他:「我要當藝人,就在你的公司。」

本以為霍臣淵會大發雷霆,斥責我不懂事、異想天開。

但他沒有。

霍臣淵只是沉默了幾秒,

淡淡道:「我尊重你的決定。」

我愣在當場。

心裡突然空落落的。

其實我倒期待他會狠狠訓斥我。

因為那代表他在乎。

放縱,也許是因為我對他來說,真的不重要吧。

後來我如願進了霍臣淵的經紀公司,成為一名演員。

霍臣淵沒公開我們的領養關係。

他公事公辦道:「想干出點名堂,自己闖。」

於是我咬著牙吃苦,從新人演員干到三線男二。

唯一一次向霍臣淵求救,是因為在酒局上被下藥。

我被他抱回家,在濕漉漉的浴室里不停喚他:「霍叔叔……」

「霍叔叔……我好熱……」

「霍叔叔……我好疼……」

「霍叔叔……我好喜歡你……」

……

幾句話顛來倒去地說。

最後變成支離破碎的嗚咽。

恍惚間,霍臣淵在粗重的喘息里喟嘆:「小澤,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一夜之間,十年心思暴露無遺。

醒來,我用被子遮住身上的猩紅痕跡。

天真地以為自己終於完全屬於他了。

卻聽見他說:「昨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霍臣淵衣冠楚楚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指尖灰白的煙圈升騰,模糊了他的神色。

「我們,不可能。」

心像踏空了一步。

我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身上密密匝匝的疼痛沿著神經一齊湧向胸口。

「為什麼?」我啞嗓問。

霍臣淵嗓音沉得瘮人:「我是你叔叔,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仿佛被一把丟進深海。

一顆心在窒息感中掙扎。

下沉中,我聽見他繼續道:「明天我會把你轉到雷總的經紀公司,他跟我熟識,不會虧待你。」

「小澤,」霍臣淵起身離開,背對我站在幽暗的玄關,「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黑暗的海水傾覆,將我重重拍進深海。

我停止掙扎,閉上眼。

在關門聲響起的前一秒,輕聲說:「好。」

3

我的魂體就飄在霍臣淵面前,他卻看不見。

或者,他也並沒想再看見我。

「霍總?」

辦公室里,秘書拿著文件輕聲叫他。

霍臣淵向來嚴謹,是個工作狂。

居然會在工作時走神?

他眨了下眼,回神道:「繼續。」

霍臣淵語氣嚴肅,眼神卻不經意地掃過桌上的手機。

他會是,在等我的信息嗎?

我自嘲地笑了笑。

怎麼可能呢?

如果期待我的信息,又怎麼會一條都不回復呢?

難道,是有了喜歡的人?

我淺淺嘆了口氣,想:有了也不奇怪。

霍叔叔英俊多金,又溫柔善良。

他理應擁有最完美的愛情,而不是背負被養子玷污的名聲。

我每天都在後悔。

如果那天我小心一點,沒有被下藥。

我們就不會發生關係。

那樣,我就可以一直留在他身邊。

跟他保持正常的、不被人詬病的清白關係。

我慶幸那晚的事沒被任何人發現。

然後告訴自己。

普通的問候電話和簡訊,並不會引起別人注意。

如果有人問起。

也只是一個遺孤,對恩人的禮貌關心罷了。

這是我對愛意,最安全的隱蔽。

我會一輩子都乖乖地,毫不越軌。

當霍臣淵第三次忍不住瞥向手機時,他終於打斷了秘書的彙報:「你先出去吧。」

「好的,霍總。」

門合上的瞬間,桌上的手機螢幕亮了。

霍臣淵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

拿起手機。

眸子被照亮的瞬間,我看見他唇角的笑意霎時消散。

手機被重重放回桌上。

我湊過去。

看見手機上的信息頁面。

最新一條,是銀行發來的生日祝福簡訊。

我疑惑地看向霍臣淵,一條垃圾簡訊,就能讓他這麼生氣?

我覺得好奇。

飄到霍臣淵面前,第一次近距離看他的臉。

濃眉深眼。

鼻樑挺拔。

我想逗逗他。

偷偷沖他濃密的睫毛吹氣。

霍臣淵似有所感。

閉眼後又睜開。

眼底驀地生出一條蜿蜒的血絲。

我問:「工作很辛苦嗎?」

為什麼,你看起來那麼疲憊?

霍臣淵自然沒回答我。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

霍臣淵頓了一下,說:「哪位?」

門外惡作劇似的,很安靜。

霍臣淵皺眉,快步走過去開門:「小澤,我說過——」

「Surprise!」

一道爽朗的女聲從大捧的花束後綻開。

她側頭露出臉,是蔣茵。

霍臣淵父母為他定下的聯姻對象。

他剛才,是以為我在門外嗎?

怎麼可能呢?

因為他說過,不可以在工作時間去公司找他。

我就乖乖聽話,有次高燒 40 度被劇組送去醫院,都沒打攪他。

怎麼可能來公司找他呢?

而且,我已經快死了啊。

「怎麼樣?未婚夫,」蔣茵進門,大剌剌坐在沙發上,「驚喜嗎?」

霍臣淵愣了一瞬。

無奈地嘆了口氣:「蔣小姐,我那天已經說得很清楚,我需要時間——」

「6 年前你就說要時間,拖到現在你還不肯娶我!」

蔣茵一把將花束摔在地上:「你明天必須跟我領證!否則蔣家就從霍氏企業撤資!」

「那就撤資吧,」霍臣淵狠狠閉眼,一字一句道,「我這輩子都不會結婚。」

我猛地看向霍臣淵,吃驚到微張著嘴。

不會結婚?!

可 6 年前霍母來找我時,明確地說:「你霍叔叔很快就會跟蔣家千金聯姻,你下個月滿了 18 就搬出去,再也不要跟霍家來往。」

我不想耽誤霍家的生意,更不願阻礙霍臣淵的幸福。

於是我在 18 歲生日後的第二天,偷偷離開了。

4

不出 12 個小時,我就被一群黑衣人在車站堵住了。

霍臣淵疾步走在最後面,滿身戾氣。

他一把揪住我的頭髮。

另一隻手高高揚起。

我閉著眼,沒等來巴掌呼在臉上的疼。

霍臣淵狠狠揉了把我的腦袋,鬆開我。

他雙手顫抖,幾次沒將打火機點燃。

最後他將香煙碾碎。

冷聲道:「再跑,我打斷你的腿。」

後來我問霍臣淵:「你結婚了,我還能繼續留下來嗎?」

他聞言一頓,沉吟數秒後道:「我暫時不會結婚。」

所以,只是暫時。

但現在,霍臣淵卻說他不會結婚。

「這輩子都不結婚?」蔣茵雙手環胸,冷笑道,「讓我猜猜。」

「你不會,是為了你那個假兒子吧?」

她緊盯著霍臣淵,語氣晦澀:「你們其實根本不是普通的養父子。」

「他愛你,你也愛他,對嗎?」

霍臣淵眸光一暗。

指尖的煙蒂明滅:「不,他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罷了。」

因為不懂事,所以不愛我嗎?

可我明明已經 24 歲,不是孩子了。

「不懂事?我倒覺得他比我們都懂得愛人。」

蔣茵不緊不慢地道:「那小傢伙很笨拙,跟你在一起有時候會顯得不知所措,但他眼睛裡全是你。」

「那傻小子收藏了很多你的東西,還在網上懟那些黑你的人,你知道嗎?」

她到底還是跟他說了。

兩年前霍臣淵被曝雪藏偶像派男演員,被對方粉絲 P 遺照,全網黑。

蔣茵發現有人一直在網上維護霍臣淵,以為是他的情人,就找人查到了 IP 地址。

她趁著霍臣淵出差,帶人將我們的家翻了個底朝天。

發現了我列印出的,所有關於霍臣淵的雜誌、網頁和視頻截圖。

跟這些一起放在衣櫃最裡層的,還有霍臣淵的一枚袖扣。

暗戀的小心思被公布。

我飄在空中,想往牆上撞。

蔣茵對霍臣淵嘲諷道:「你不必怕我知道,蔣家要的是霍家的聲望,我要的,是面子。畢竟跟你這樣的男人結婚,就夠我在那群蠢千金堆里嘚瑟一輩子了。」

「所以,你不愛我,我也不會愛你。」

「如果我愛你,我就會像你那個純情的養子一樣,給你關心、尊重、讓步。」

她踱步到呆立著的霍臣淵面前,仰臉道:「跟他相比,你簡直慫透了!」

從沒人敢這麼說他。

但霍臣淵居然沒生氣。

被蔣茵發現秘密的時候,她屏退了所有人。

震驚後笑道:「你小子……挺勇敢啊!」

也許吧。

如果愛一個人很深很深、堅持很久很久,也算勇敢的話。

我懇請蔣茵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她說:「看在你長得實在好看的份上,姐姐暫時答應你。」

「不過我們這種人,比普通人更怕一無所有。所以我們需要靠婚姻捆牢利益。」

「霍臣淵,可能給不了你太多。」

我搖頭:「沒關係的。」

他已經給我很多了。

一個家,一個未來。

足夠我支撐往後得不到回應的日子。

蔣茵戴上墨鏡往門口走,回頭說:「霍臣淵,你被你家小孩兒慣壞了。」

「等人家追累了,遠走高飛了,你可別哭。」

「不會。」霍臣淵脫口而出。

看蔣茵甩門離開,很想追問。

霍臣淵,是篤定我不會累,不會遠走高飛?

還是不會因為我而哭?

或許都有吧。

電腦郵箱驀地傳出收件提醒,霍臣淵反常地沒有第一時間接收。

他疲憊得蹙眉,雙手撐著桌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先一步飄到電腦前,卻看見郵件的發件人,是我的名字。

5

霍臣淵克制地、淺淺地嘆了口氣。

才終於看向電腦螢幕。

我的名字印在他的眸子裡,像一個跳躍的光點。

霍臣淵猛地睜大眼,迅速點開郵件。

一簇簇煙花在他瑩亮的眼眸中綻開。

郵件里,是我定時發送的線條動畫。

一隻甩著耳朵的線條小狗,在煙花下咧著嘴笑。

視頻背景音響起: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

是我自己鋼琴伴奏,為他唱的生日歌。

霍臣淵一眨不眨地看著螢幕,啞然失笑:「幼稚。」

我忍不住嘟囔:「嫌我幼稚,那你怎麼看了三遍還不關掉啊。」

視頻仍在循環播放。

霍臣淵卻瞥了眼手機,像是不習慣它的安靜。

那首生日歌播到我自己都聽膩的時候,霍臣淵終於拿起手機。

螢幕上的撥號頁面,是我的電話。

號碼下一長串的紅色數字,是我被拒接的日期和時間。

那段時間我剛轉到新的經紀公司,才搬出來住。

我像往常一樣,估算著他不太忙的時間點,想把新生活里的所有事都告訴他。

「新房子有大露台和落地窗,我很喜歡。」

「公司的福利很好,居然會把空運的時蔬和水果送到家裡,還有送到劇組的營養加餐!」

「今天我接了新戲,是一部武俠電影。」

「新戲不讓用替身,我要提前進組訓練啦!」

……

我把想說的話整理好,鼓足勇氣撥出電話,卻總是聽到忙音。

也許是他太忙了。

我勸慰自己。

失落幾天後,才戰戰兢兢發消息給他:

【你拉黑我了嗎?】

沒回信。

但信息下跳出的「已讀」兩個字,就瞬間將我的陰霾吹散。

於是我又像只快樂小狗似的。

睜著圓圓的眼睛,興奮又小心地給他發去信息。

只不過,霍臣淵一條也沒回。

電腦前,霍臣淵的手指懸在我的名字上,始終沒有點下去。

他放下手機的那瞬間,我忽然感到一陣劇痛。

這股劇痛變成巨大的漩渦,將我抽離霍臣淵的身邊。

再睜眼,身邊圍著一圈人。

劇組醫生雙手摁在我的腰間,滿頭大汗地對導演說:「必須趕快送他去醫院,傷口的血根本止不住!」

原來,我又回到了身體里。

那股劇痛,是醫生在為我壓迫止血。

導演眼神閃爍,含糊道:「都已經把他弄上山了,我看你這麼按壓一會兒,說不定很快就止住了。」

醫生破口大罵:「你有沒有人性?這樣會害死他的!」

導演反駁道:「你別胡說啊!他是自己摔下去的,而且我已經找車來接他了!」

……

喋喋不休的爭吵里,我仿佛又回到十年前,在太平間門外的那個夜晚。

那時候,我同樣無措又孤單。

但好在霍臣淵出現了。

這一次,霍臣淵還會出現嗎……

意識昏沉,靈魂再次飄浮起來時,我聽見手機的消息提醒。

破碎的螢幕上,跳出霍臣淵的名字。

6

霍臣淵終於給我發消息了。

可我卻點不開。

急得團團轉時,助理王勵趁導演不注意撿起我的手機。

我飄到他身後,看見簡訊頁面上,左邊末尾的唯一一句回應:

【堅持不住了?果然是小孩心性,以後都不要再發了。】

字裡行間,仿佛能看見霍臣淵冷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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