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漫不經心的眾人被聲音吸引,抬頭一看,都愣住了……
無數的靈劍輕快地向著我這邊飛行而來,嗡嗡作響的劍鳴透露著歡愉。
我閉上眼開始用靈識溝通靈劍……
外圍的修士看著滿天靈劍,一股寒意直衝天靈蓋,想要御靈護體或者直接轉身逃跑。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我操控著靈劍將想要逃跑的人穿胸而過。
靈劍帶著鮮血如同細雨般沖向地面的眾人……
溫衡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愣愣地看著滿天的靈劍,神情複雜,他知道我天賦高,只是不知道我的天賦如此之高,竟能御萬劍……
「嚴皎,請諸位前輩上路!」我緩緩落於地面,冷冷地說道。
正在陣中的修士們發現靈劍雨後,驚懼不已,回過神後不再護陣,被死亡的陰影籠罩,轉身便想跑。
「溫衡你自己封印吧,老夫不要這氣運了!」
「對對,我不要了!我要回宗門!」
我冷冷一笑,現在想走怕是晚了。
無數靈劍呼嘯而過,嗡嗡劍鳴夾雜著修士們的哀號聲……
幾息過後,在場只剩下我跟溫衡站著了。
溫衡蒼白著臉,強裝鎮定地笑著喊我:「阿皎……師尊錯了。」
而我回應他的則是穿膛而過的竹寒劍。
我靠近溫衡,將他踢倒在地。
「將妖丹還我。」我居高臨下地用劍指著他。
溫衡咬牙,將懷中的半顆妖丹放在一旁。
我收起妖丹後,在溫衡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毫不手軟地一劍扎破他的丹田。
我轉身靠近拘神陣,看著在其中怒吼掙扎的白凜,心中發酸。
「白凜,等一下,我來幫你。」我輕聲安撫陣中的白凜。
忍著腹部不斷加劇的疼痛,我冒著冷汗操控靈劍不斷砍向那些枷鎖。
可是速度還是很慢,我又一次割傷了我的手臂,想要依靠自己的血液破除拘神陣。
而身後還未死去的溫衡,聲音虛弱地想要阻止我。
「他已經完全入魔了,只能封印,不能放他出來!
「到時候不僅僅是我們會死,整個南洲都會遭殃,嚴皎,你不能放!」
「與我何干?」我回頭冷漠地看著他說道。
真是笑話,這一切難道不是他造成的嗎?
活著的時候想著自己,臨死之際就開始念著蒼生了?
而我也沒那麼偉大,我只要我的白凜。
溫衡見我不聽勸,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你若是聽話點,當初我就不會那樣……」
我並不給他這個機會,怒而轉身,直接操控萬把靈劍,直接沖向溫衡,將他活生生釘死!
而我看著一直衝我怒吼的白虎,難受極了,親手上手去砍那些該死黑紅枷鎖。
「凶死了……你明明說過以後不凶我的。」我帶著哭腔看著白凜說道。
好在這些枷鎖已經被靈劍砍斷了大半,我也沒有靈力再支撐這些靈劍了,剩下一半只能靠白凜自己。
靈劍紛紛落地。
我扶著腰,走進陣中,想要去抱抱我的大貓。
可是白凜直接一爪向我揮來,幸好竹寒及時擋住了。
我也不慎跌倒,腹中越發疼痛……
可我還是忍著痛站了起來走向白凜。
「白凜!」我紅著眼睛凶他,「你個混蛋能不能看清楚我是誰!」
「嗷!!」白凜的虎目中閃過掙扎,大爪子捂著腦袋,痛苦的趴在地上低吼著。
我像第一次見面那樣,跌跌撞撞地走向他。
看見我靠近,白凜迷茫地看著我,隨後又神情猙獰地對我齜牙:「嗚……」
肚子裡的孩子越動越厲害,我疼得又跌倒在白凜面前,腹部強烈抽搐,身下像是有液體流出……
我緩緩回頭看向裙下,鮮血慢慢染紅擴大……
我捂著腹部,痛得直冒冷汗,我害怕地看向白凜:「白凜……我……我好像要生了。」
白凜看見我的鮮血後,腦袋發昏,拚命掙扎著半邊枷鎖。
拘神陣破裂而開,化成靈氣消散而去。
大白虎踉踉蹌蹌地靠近我,那雙虎目里的黑,褪去了大半,搖了搖大腦袋,神情掙扎地痛苦低吼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變回了金瞳。
白凜清醒了,下一秒立馬化成人形,驚慌失措地抱住了我:「阿皎!」
「白凜……真的好痛。」我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哭了出來。
「阿皎別怕,吾在,是不是很痛,吾帶你回去。」白凜神情緊張又自責地檢查著我的狀況,抖著手,小心翼翼地將我抱起。
我緊緊攥著白凜的衣領,滿臉細汗,咬緊了下唇抵禦一陣陣的痛感。
眼看著我就要生了,白凜手足無措,但帶我回去的話,又需要一段時間,這裡又不適合我生產。
白凜看向地下的殘陣。
這才想起來,混沌崖入口就在不遠處。
23.
白凜慌張地抱著我先回到了混沌崖的山洞裡。
至少那邊沒有人,不怕有殘餘的敵人偷襲。
他從儲物戒中取出乾淨衣物被褥鋪在地上,緩緩將我放置在上面,替我查看情況。
我被孩子折磨得冷汗直流,白凜心疼得臉色發青。
他將我抱在懷裡小心翼翼地替我揉腰,度給我妖力想替我緩解疼痛。
「別咬自己,咬著吾的手,慢慢用力。」白凜怕我咬傷舌頭,立馬將手放在我的嘴邊。
「我不想生了……」我痛到雙眼發黑,哽咽著抓著白凜的衣領。
「好,以後都不生了。」白凜懊惱得也紅了眼眶,小心翼翼地揉著我的肚子。
因為是早產,小虎崽子似乎不想出來一樣。
磨磨蹭蹭許久都不曾下來。
把白凜急得渾身都在發抖,只能緩緩替我推著肚子。
我疼了一整夜這才在凌晨之際將孩子生下,生完我來不及看孩子就昏睡過去。
獨留白凜手忙腳亂地替我清理身體污穢,還有一個在亂哭的孩子。
等我醒來時,白凜滿眼血絲地護著我,我正披著白凜的外袍。
「孩子呢。」我看著一臉驚喜的白凜問道。
白凜聽後,小心翼翼地掀開外袍,我們倆中間躺在一個小小糯糯的小寶寶。
我心軟不已,將小崽子擁入懷中親昵。
「白凜,是男孩女孩?」我問白凜。
白凜哽住了,他只顧著先弄我了,哪裡會刻意去看孩子,見孩子沒事就包起來了。
白凜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吾忘記看了。」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掀開了崽子身上的布,隨後又蓋了回去。
有雀雀,是兒子。
「嘖,男孩啊,那……男孩也行。」白凜聽了後點了點頭,糾結了一會兒就接受了,又開始關注我的身體。
一直在問我還痛不痛,愧疚得一直親我舔我,還會變化原形給我當坐墊。
我皺著眉推開一直給我理毛的白凜,有點不習慣他的黏人。
白凜怕我身子沒好會痛,所以沒敢移動我,而是火速回到妖荒山將家居跟食物打包來混沌崖。
一個山洞愣是被他整理得像個小家。
我傻傻地看著大張旗鼓的白凜,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這樣我在混沌崖坐完了月子。
崽子也大了一些,平時白凜嫌我老抱著他,一喂完奶他就伸手將崽子變回了原形,讓崽子自己在床上蹬腿 ,哼哧哼哧地吃力亂爬。
我看著黑色金紋的小虎崽子陷入沉思……
「白凜,我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吧?」我不確定地問。
「你倒是想。」白凜瞥了我一眼,「孩子是在我入魔時候有的,所以黑了,長大有妖丹後,魔氣自然會褪去。」
我扯了扯嘴角,略顯無語。
後來,等崽子又大了一些後,白凜還是死活不肯走。
我不明所以,環境簡陋的破山洞哪裡好,於是我強迫他帶我回妖荒山。
後來我才知道,他為什麼不想帶我出去。
因為我在混沌崖的時候,竹寒和那些靈劍找不到我,還在當初的陣里盤旋著。
但我一出去,那些靈劍就跟找到了親媽一樣,嘰嘰喳喳地飛來了。
原先,我只需要保養竹寒一把劍。
現在,不僅多養了個孩子,平日裡我一閒下來就得給這些劍擦擦身子,摸摸劍脊。
而白凜就抱著軟乎乎的黑崽子,陰沉沉地站在我身後看我逗劍,牙齒咬得嘎吱響。
生氣,但他不說,格外有骨氣,白凜在等我自己發現他生氣,然後去哄他。
可惜,我只顧著孩子跟劍了,壓根沒發現他不高興。
後來某天,白凜不喜歡靈劍爭寵,也不喜歡孩子移走我的注意力,他在宮殿門口設了陣法,然後把黑崽子也往門口一放,讓竹寒和其他靈劍來看孩子。
孩子與劍都進不來,只能在門口嚶嚶嚶的。
關門後,白凜火速化成原形,在我面前蹲下。
「阿皎,要不要……摸摸吾的尾巴?」
高大的白虎靠近我,扭扭捏捏地將尾巴遞到我的手心。
我驚奇了一下,問他:「你不是不愛給我摸尾巴嗎?」
「現在可以。」白凜貼近我,金眸期待地看我,完全沒有平時的高傲。
我開心地撲向他的白肚皮亂摸,隨口問了一句:「為何。」
白凜舔了舔白爪子,金瞳溫柔地看著我說,「摸尾代表求歡,你摸了幾次,就代表你求了吾幾次。」
我面無表情地爬起,準備出去。
金白相間的長尾直接圈住我的腰往他懷裡卷。
「阿皎……」白凜輕吻我的後脖頸,溫柔地喚著我,」現在後悔晚了。」
「不要原形!不咬脖子!」我掙扎著,到最後只能無力妥協,這是我最後的倔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