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不動心呢,六年的耳鬢廝磨,肌膚相親,怎麼可能不動心。
沈宴的眼睛亮了亮。
我嘆息了聲
:「可是你親手把我推走的,沈宴,你不記得了?
「你在我每次要動心的時候,都選擇了連笙。」
我苦笑:「是你把我推走的啊。是你不斷提醒我,祁連從不會這樣對我,你替代不了祁連。」
沈宴眼裡的光黯淡下來。
他還是掙扎著說:「我能改的,洛寧,我改......」
我搖頭打斷他:「沈宴,你並不愛我。你衹是不接受有人不愛你。以前是連笙,現在是我。」
我指指自己的心口:「可我不能再跟你糾纏了。這裡現在裝的是我老公,已經沒有你容身之地了。」
沈宴眼裡僅賸的光,驟然熄滅。
我沒再說什麼,衹是繞過他,回家。
走到樓門口,我突然發現祁連靜靜站在那裡,不知醒來多久了。
我頓時慌了:「你都聽見了......」
「那你怎麼說的?」我驚訝地擡頭問。
「我把他接我回來,給我治療的錢雙倍還給了他。順便送他張結婚請柬。」
「啊這......」
我說不出話來了。
我說沈宴是怎麼找到我們結婚酒店的。
祁連他,是懂殺人誅心的。
11
沈宴什麼時候走的我不知道。
我也無暇關心。
我忙著準備跟祁連的蜜月。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我和祁連到了一個海島度蜜月。
藍天白雲碧海金沙,微風習習吹來,我和祁連愜意地眯上眼,在海邊沐浴陽光,一直到晚上,回到海邊的木屋。
這木屋,我幾年前就跟沈宴說想住了,一直沒時間。
後來祁連聽我說,立馬定了房間,決定蜜月帶我來。
我站在木屋的窗前想看夜晚的大海,卻發現隔壁木屋前,有個熟悉的身影,坐在沙灘上喝啤酒。
他形單影隻,身邊全是空瓶子。
我抿了抿嘴,關上了窗戶,還沒來得及拉窗簾,祁連過來抱著我擁吻。
我眼角餘光瞥到沙灘上,沈宴孤零零的身影,不停地仰頭喝酒,而我被祁連抱去臥室......
清晨我起來喝水,一眼瞟過去,驚訝地發現沈宴還在沙灘,一動不動。
我嚇了一跳,連忙跑出去,蹲下試他的呼吸。
還好,有氣。
我拍了拍胸口,剛想離開,沈宴一把抓住我,睜開了眼睛。
曾經意氣風發的那雙眼睛,現在醉意朦朧,悲傷無助,在清晨的陽光下靜靜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抽出手,站起身:「我結婚了,沈宴。」
沈宴醉得厲害,似哭似笑,聲音夾雜在漲潮的海浪聲中:「可我他媽放不下你,洛寧。
「不是你說的求而不得,是愛而不自知。洛寧,老婆,再給我個機會,行嗎?我這輩子都不敢不珍惜了!」
我頓住了腳步,又走了回去。
總這麼糾纏,不是個辦法。
索性讓他徹底死了心。
我走回去似乎給了沈宴希望,他充滿希冀地看著我。
而我低頭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沉默地放在他眼前。
那是一張驗孕棒的照片,兩條槓。
「我懷孕了,沈宴。」
沈宴呆住了。
過了幾秒,他用力推開手機,仿彿推開毒蛇,一眼都不願再看。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站起身,頫視著他,將他當初分手的話,原封不動還回來:「喒倆走到頭了。」
說完,我走回木屋。
身後一片死寂。
12
後來,我徹底遺忘了沈宴。
我和祁連小日子過得熱熱鬧鬧,把之前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
十個月後,我懷孕,生女。
孩子百歲宴,祁連抱著女兒到處顯擺,笑得合不攏嘴。
我坐在一邊,看著祁連和女兒,心裡暖洋洋的。
宴會廳的服務員跑過來,送來一個精美的禮盒:「您好,這是剛有位男士托我送來的。」
一件是金燦燦的金鎖。
還有一件,是一顆碩大的鴿子蛋戒指。
那戒指我很眼熟。
趙寧湊過來一看,驚呼起來:「這不是你結婚時候沈宴給你那戒指嗎?他讓我轉交,你不要我又還給他那個?」
我呆住了,不知說什麼好。
過了一會兒反應
過來,我抱起禮盒追了出去。
可還是慢了一步,看見沈宴頎長瘦削的背影,上了熟悉的跑車,發動機轟鳴著離開。
趙寧陪我追出來,感嘆了一聲:「如果他早這樣,你倆也不會......」
我搖了搖頭,笑了笑:「想什麼呢,哪有那麼多如果啊。」
錯過就是錯過了。
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藥。
我回到宴會廳,看著我的丈夫和女兒,倍感珍惜。
祁連過來抱著我問:「是我臉上有東西嗎?你怎麼老盯著我看?」
我搖了搖頭,靠進他懷裡:「我是在慶幸,我沒有錯過你。」
沒有錯過,我真正的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