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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1-1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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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我的婚戒,一曏驕縱的沈家少爺崩潰了。

他笑得很勉強:「洛寧,是你自己摘還是我給你摘?」

他聲音在發抖:「你想要戒指我給你買,把這衹扔了,求你了。」

1

我結婚沒請多少人,就十幾個親朋一起吃了一頓飯。

老公疼我,全程都沒讓我累著,自己招待賓客,讓我和閨蜜聊天。

閨蜜趙寧看我結婚,很是感慨:「我以為你會等沈宴一輩子的。」

我低頭笑了笑:「我也以為是。」

她說:「沈宴知道你結婚嗎?」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

她頓了頓:「我聽說沈宴昨晚發瘋一樣訂票,連夜從美國飛回來。」

我沒說話。

這麼著急,可能是因為他的白月光又跑了吧。

一如當初,她跟沈宴生氣,跑到美國去,沈宴當著我的面訂機票,要追去找她。

我那時候來大姨媽,裹著被子都覺得冷。

我發著抖坐在他面前,看他脩長的手指毫不猶豫地在手機上一點,定了當晚的機票。

我咬了咬牙,還是想挽留他:「沈宴,能不走嗎?」

沈宴一雙幽亮的眸子看著我,笑得漫不經心:「你乖乖待在家,我買禮物回來給你。」

他擡起我的下巴,輕啄我的唇,替我裹好被子:「想要項鍊還是手鐲?」

我沒說話。

沈宴喜歡送人首飾,送過我好多好多,但沒有一枚戒指。

他送給連笙的禮物不多,但每次都是戒指。

我深吸了口氣,看著他清瘦英俊的臉,冷白的皮膚,還是想挽留:「真的不能不走嗎?」

沈宴是我主動追回來的。

他衹有一個條件,關係不能公開,尤其是在連笙面前。

說白了我就是個備胎。

我根本沒有立場阻止他。

即使他和我已經同居,還帶我參加過家庭聚會。

沈宴見我不再多話,笑著親了親我的額頭:「乖,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我低下頭:「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站起身慢條斯理系著襯衣扣子:「幾天吧。」

當時他大概沒料到,這次他的白月光不是去國外散心,是去遊學,以致他也陪著待了一年。

我看著沈宴離開時高大挺拔的背影,嘆了口氣。

似乎是感覺到我不快,沈宴回過頭來:「出國前你想想有什麼能讓我做的,我全力滿足。」

我看著他的臉,想了想:「能不能幫我打聽個人,叫祁連,是個戰地記者。」

沈宴的臉沉下來:「和你什麼關係?說不清楚不幫忙。」

我抿了抿唇:「我哥哥。姑姑家的。」

沈宴表情舒緩了下,點了點頭:「等我消息。」

他轉身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從錢包里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里是一個清瘦英俊的男人,和沈宴很相似。

我摩挲著照片。

沈宴真是個健忘的人啊。

我跟他說過,我在孤兒院長大,哪來的姑姑。

我還說過,孤兒院裡有個哥哥一直照顧我,我們一起長大。

可他聽過就忘了。

2

沈宴真的很愛連笙。

哪怕連笙這麼多年態度飄忽,就是不願意定下來。

他也愛得心甘情願。

而我也真的很愛沈宴——

的那張臉。

和祁連相似的臉。

我一直對沈宴是有感激的。

他救我於水火。

認識他的時候,我已經失去祁連的消息三年了。

好多人都說祁連不在了。

我整個人行屍走肉,沒有生機。

直到看見了沈宴,小我一年的學弟。

看見他那張酷似祁連的臉時,我哭了。

我想方設法接近沈宴,無條件地對他好。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沈宴的跟屁蟲,負責拿包、拿外套、買東西,在他跟連笙吵架的時候傳話,在他喝醉的時候扶他回去。

大概是我對他實在好,好到他無法再忽略。

所以在一個和連笙吵完架,酒醉的夜晚,他把我扯進懷裡:「喜歡我?」

我看著那張清瘦英俊的臉,點了點頭。

那天起,我成了沈宴的秘密女友。

如果備胎

也算女友的話。

這一好,就是好幾年。

我笑:「你要想給我也不會拒絕。」

「但你沒花。」沈宴一雙幽亮的鳳眼盯著我,「你不花我的錢,不戴我買的首飾,也不逼我公開關係。」

他說:「我有時候甚至覺得,你也在把我當備胎。」

我颳了刮他的鼻子,笑著埋進他的懷裡。

備胎不備胎不重要。

人非草木,我們已經走過六年歲月了。

這六年對我很重要。

可沈宴不這麼想。

沈宴還是那麼愛連笙,連笙深夜裡喝醉給沈宴打個電話,沈宴會立馬穿衣服去接她。

以前沈宴說走就走,從不跟我解釋。

可後來他開始解釋,臉上有了心虛。

我以為這代表我在他心裡開始不同。

可我誤會了。

他還是追著連笙出了國,沒有給我一點挽留的機會。

一走就是一年。

3

中間沈宴其實回來過一次。

他喝醉了,讓我去接他。

我接他時,他正在夜店包廂里坐著,跟連笙發視頻。

看見我來,他朝我招手:「洛寧過來。」

他讓連笙看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好了六年的女朋友,洛寧。」

連笙還是一臉的冷漠。

但眼睛掃過我,在我臉上停留幾秒。

連笙看沈宴摟著我,問我們好了多久。

我老老實實回答,六年。

連笙掛了視頻。

一曏高傲的連笙,失態到再見都沒有說。

沈宴摟著我的手,猛然頓了一下。

那晚,沈宴本來在摟著我睡覺。

中途接了個電話,回來後便抱著我不停地吻我,一晚上都沒睡,一直看著我。

到早上的時候,他聲音都啞了:「洛寧,喒倆走到頭了。」

我其實也一晚上沒睡。

我猜到了。

我聽到沈宴接那個電話了。

連笙

輕描淡寫讓他分手,她說衹要他分手,立刻跟他好。

我知道我沒有連笙重要。

我點了點頭,不想場面太難看,背過身去,擦了擦眼角。

沈宴在我身後摟著我,緊得我喘不過氣來。

他在我耳邊說:「你姑姑家的兒子,有消息了。他沒死,衹是失憶,在國外呢。」

我全身都僵住了。

我轉過身:「能幫我帶他回來嗎?」

沈宴最後吻著我的唇:「能。這是我欠你的。」

說完當天,他就坐飛機去陪連笙了。

而我,在幾天後見到了祁連。

在國內最好的醫院,最好的專家幫他治療。

醒過來後,他第一時間抱住了我。

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迴蕩:「這十年我不在,讓你受苦了。」

我的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空蕩蕩的心,此刻悄無聲息地填滿了。

4

我和祁連錯過了十年,都不想再耽誤下一個十年。

我們很快訂了婚。

祁連也問過我,這十年有沒有愛上別人,不要一時衝動,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我腦海里模模糊糊閃過沈宴的臉。

但又一閃而逝。

我搖了搖頭,笑著說沒有。

我撫摸著祁連在戰區救孩子留下的傷疤,又重複了一遍:「沒有。」

其實祁連問我之前,我做了幾次夢,夢裡都有沈宴。

夢裡的沈宴看著我冷笑,讓我不要自作多情。

心裡還是會酸澀。

但時間慢慢過去,我再也沒有夢見過沈宴。

那六年,仿彿隨風而逝了。

閨蜜趙寧有時候也會問我,有沒有想起過沈宴。

我沉默了幾秒,搖頭。

「希望他和連笙能好好在一起。」我說,「彼此遺忘就好。」

起碼我是認認真真,把他遺忘在了腦後。

可過幾天,我和祁連吃飯時遇到了沈宴的同學。

他遠遠地就上來打招呼:「你小子回國怎麼不打電話——」

氣質也完全不同,他身上

沒有沈宴那種吊兒郎當的紈絝樣。

而更鐵血沉著。

同學看著祁連,又驚疑不定地看著我:「洛寧,這——」

他想了想:「你給沈宴戴帽子了?」

我搖頭:「我們分手了。」

那個同學更驚訝了:「沈宴不是說你還在乖乖等......」

我打斷了他:「這是我未婚夫,很快要結婚。」

他驚呆了。

看著我和祁連緊緊相牽的手,轉身匆匆走了,邊走邊打電話。

我擡頭跟祁連解釋,可才開了個口,祁連就笑了:「都過去了,說它幹什麼。」

他幫我理頭髮:「總不能我消失十年就讓你等我十年。」

我眼眶一熱,突然感覺滿心委屈。

最初找不到祁連那三年,我每天都抱著手機在等電話。

24 小時不關機,陌生電話一響起來我都要激靈一下。

第一年的時候我盼著能接到電話,告訴我祁連衹是受傷了,馬上回國。

第二年的時候我盼著有人告訴我祁連還活著。

第三年,我開始怕聽電話,又不得不聽。

沈宴出現時,我正式確診重度焦慮,恐慌症。

他那張臉,就是我活下去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沈宴那裡當備胎的時候,也不是不委屈的,可我真的離不開那張臉。

唯有看著他,我才能有力氣活下去。

所以我愛不愛沈宴,我不知道。

我本以為我在他那裡的印象也會不錯,至少我會占個懂事。

可我沒想到,他會咬牙切齒,罵我騙子。

5

沈宴給我打電話是深夜。

我輕輕起身,不想吵醒祁連。

我以為他是想拿走落在我這裡的諸多東西,可我剛接起來,他就惡狠狠地,仿彿想把我咬碎般,咬著後槽牙蹦出兩個字:「騙子。」

他聲音沙啞低沉:「洛寧,你是個騙子。

「你說他是你姑姑家的孩子,你騙我!」

他不再一副吊兒郎當紈絝樣。

他強忍著憤怒

,甚至聲音里還有一絲委屈。

像小孩一樣的委屈。

我低了低頭,嘆了口氣:「對不起。」

我道歉道得駕輕就熟。

從前六年,我就是這麼跟他道歉的。

原因有很多。

比如別在連笙面前老盯著他看,會讓連笙不高興。

比如在連笙的同學面前不要試圖牽他的手。

比如他跟連笙吃飯的時候不要亂打電話。

每一次我都會道歉,盯著那張臉,乖乖說對不起。

沈宴一開始會遲疑地摸摸我的頭,像摸小孩子:「下次改就好了。」

後來他托著腮笑眯眯看我:「你道歉的時候好乖。」

沈宴頓了頓,還是咬牙:「這次道歉也不行。洛寧,我真的生氣了。

「我早知道就讓你姘頭在戰區過一輩子,幹嗎千里迢迢給自己戴頂綠帽子!」

我冷了臉。

他卻渾然不覺,還在追問我:「他碰過你沒?

「洛寧,說話,他碰沒碰過你!」

我打斷了他急躁的聲音:「沈宴,你別再這麼說他。他對我很重要。」

那邊突然沒動靜了。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什麼東西砸碎的聲音。

沈宴咬著後槽牙,一個字一個字地笑著說:「洛寧,你從來沒說過我對你很重要。」

他說:「你記住,我沒說讓你走,你就還是我的。」

「我不是你的。」我皺著眉糾正他:「從你去美國找連笙開始,我們就沒關係了。」

沈宴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問:「所以你是在報復我,對嗎?」

他似乎堅定了些:「你跟他在一起,是在氣我對吧?我要是給你個後悔的機會——」

我越發皺起眉來:「沈宴,你別鬧了。你和連笙好不容易在一起,就好好過。」

沈宴不說話了。

他的呼吸聲低沉,急促。

過了一會兒,他什麼都沒說,掛了電話。

我聽著忙音,嘆了口氣。

沈宴還是沒有改變。

衹要提起連笙,他的理智就回籠了。

從前他喝醉了,大半夜打電話讓我去接他。

我穿著睡衣裹了件大衣就沖了出去,在酒吧門口接到醉醺醺

的他。

沈宴突然就站直了身子,清醒得像是沒喝過酒,自己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我和他朋友站在車外,大眼瞪小眼。

他朋友眼中全是尷尬與同情:「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衹有連笙能讓他聽話。」

我搖了搖頭:「沒關係,我不在意。」

那天我給沈宴熬醒酒湯,照顧他一晚沒睡。

而他抱著我喊著連笙,一晚上。

我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問我,洛寧,你真的不會在意嗎?

那你為什麼手腳那麼涼?

我嘆了口氣,強迫自己從回憶中抽離,不再回想。

我看了看臥室。

那裡有我最愛的男人。

從前怎樣無所謂,關鍵是現在,我不在意了。

6

我和祁連開始籌備婚禮。

我去試穿婚紗,掛了沈宴好幾個電話。

可手機還是震個不停。

都是沈宴發來的微信。

以前他一個月都不會發這麼多微信。

「洛寧,我還沒讓你走呢!

「洛寧,你會後悔的!

「你幹什麼呢,回話!你以前不會這麼久不回的!」

我讓吵得不行,在更衣室抓起手機,匆匆回他:「我在試婚紗,你別發了。」

手機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

他卻置若罔聞,衹是一連串地問我:「他有什麼好?

「洛寧,結婚和戀愛是兩碼事!」

他深呼吸了一下:「洛寧,你聽話,你爸媽同意你結婚嗎?要不你等我回去跟他們談談......」

我平靜地打斷了他:「沈宴,別鬧了。」

那邊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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