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夢完整章節

2025-01-15     游啊游     反饋
1/3
男朋友有個雙胞胎哥哥。

第一次見面,他微笑著問我:「你能分得清我和他嗎?」

那時我很篤定地點頭。

後來,他們蒙上我的眼睛,讓我猜現在是哥哥還是弟弟。

如果猜錯……

1

和嚴慎戀愛的第四個月,他忽然提出要帶我回家。

我有些愣怔:「現在就見家長,會不會太快了?」

「放心,我爸媽都在國外做科研,家裡只有我和我哥。都是同齡人,你就當見朋友就好了。」

他摟過我肩膀,唇邊的笑容一如既往天真又燦爛,甚至帶著一點期待。

莫名讓人想到搖著尾巴的大型犬。

於是我答應下來。

出發前夜,我專門問他:「你哥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

嚴慎笑笑地湊過來,吻住我,嘴唇下移,嗓音漸漸低啞:「隨便買就好了。」

「我們倆的愛好很統一。我喜歡的,他也喜歡。」

就因為這句話,第二天出發前,我專門去商場買了一套限量版樂高。

然而,在嚴慎開著我那輛幾萬塊的二手車,駛入本市房價高到離譜的富人區時。

我突然意識到。

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了。

「……這是你家?」

自動鐵門打開,露出前方帶著噴泉池的漂亮花園。

我親愛的男朋友,轉頭看著我,露出一個無辜的笑:

「是啊。我是怕卿卿有壓力才一直不敢說的,你不會怪我吧?」

「……」

他實在是太擅長運用那張好看的臉,最終我只能搖搖頭,拎著巨大的樂高盒子和他進了家門。

刺眼的陽光驟然柔和下來,我下意識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沙發上的男人穿了件白襯衫,哪怕是在家也扣得一絲不茍,袖口處綴著亮晶晶的鑽石袖扣。

他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視線穿過鏡片落在我身上。

唇角微微勾起:「你好。」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嚴慎的雙胞胎哥哥,嚴恪。

2

「哥,你今天回來得好早。」

嚴慎攬著我肩膀,笑著跟他哥介紹我,「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我女朋友夏卿。」

「卿卿,這是我哥嚴恪,我們家的公司目前是他在管。」

嚴恪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一張和嚴慎一模一樣的臉,只是氣質天差地別。

比起熱烈又單純的嚴慎,嚴恪身上那股溫和卻疏離的氣質,隱隱讓我覺得有些不適應。

手裡的樂高禮盒忽然變得無比燙手。

我正要不動聲色地把它藏到身後,嚴恪的目光就看了過來:「是給我的見面禮嗎?」

「謝謝,我很喜歡。」

說到最後四個字時,也許是出於禮貌,他緊緊盯著我的眼睛。

鏡片折射的銳利目光讓我莫名不安,仿佛置身叢林,四周隨時都有猛獸撲出。

更要命的是,保姆忽然來叫嚴慎,說在樓上發現了一些他的舊物。

很快,客廳里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夏小姐似乎很緊張。」

嚴恪忽然開口,「怎麼了,是覺得我太難相處嗎?」

我如坐針氈,還要努力裝出無所謂的樣子:「不,只是有些驚訝,您和嚴慎長得好像。」

他輕笑一聲:「我們是雙胞胎,他只比我晚出生五分鐘。」

話說到這裡,他忽然撐著沙發靠背,一寸寸地靠近我。

「那麼,你能分得清我和他嗎?」

刻意壓低的聲線,像是小蛇鑽進耳朵里。

我往後躲了躲:「能。雖然您和他長得一樣,但無論是穿著打扮,和身上的氣質,都完全不同。」

溫熱的呼吸越來越近,他就像是毫無察覺,仍然微笑著問:

「那如果換上一樣的衣服,摘了眼鏡——」

「哥。」嚴慎的聲音驟然響起,打斷了嚴恪的問話。

也讓我從這片莫名詭譎又曖昧的氣氛里抽離出來。

嚴慎下了樓梯,走到我身邊:「開飯吧。」

他家實在大得離譜,從客廳到餐廳,要路過一段長長的走廊。

我挽著嚴慎的手走在後面,目光卻情不自禁地落在前方的嚴恪身上。

如果換上同樣的襯衫,摘下金絲眼鏡,再稍稍打理一下頭髮。

好像……真的不太能分得清他和嚴慎了。

3

吃完飯,嚴恪說要回書房處理一些事務。

嚴慎帶著我參觀他家。

從地下一層巨大的影音室出來,我突然發現走廊盡頭有一扇緊閉的房門。

奇怪的是,門上掛著一把和整座別墅的風格都格格不入的大鐵鎖。

「這是什麼地方?」

嚴慎目光微微一變:

「放一些當初裝修留下的雜物的,裡面太亂了,所以一直上著鎖。沒什麼好看的,我們上樓休息吧。」

他的房間在二樓。

圓床右側,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穿衣鏡。

嚴慎湊到我耳邊說了幾句話,刷的一聲,我耳根紅透了。

伸手想打他,卻被捉著手抵在床頭。

「這面鏡子……可是特地為我和卿卿準備的哦。」

我瞪著他,正要說些什麼,心頭忽然掠過一絲不安。

一種強烈的被窺視感,讓我後背一瞬間冷汗涔涔。

我推開嚴慎,猛地坐起身,警惕地四下環視,最終目光定格在那面巨大的鏡子上。

「怎麼了?」

我忍不住嗓音發緊:「鏡子後面是什麼地方?」

嚴慎的目光落在我臉上,近乎審視,那種莫名的幽深,在某一刻和他原本迥異的哥哥,竟然出奇地一致。

「好像是個空房間吧……我忘了。」

他重新抱住我,把臉埋在我肩窩,「別這麼敏感,卿卿。這是我家,很安全,不是上次那家酒店。」

「……」

他說的,是上個月我們去市郊泡溫泉時,入住的一家溫泉酒店。

我用從網上學到的方法,在房間的天花板上發現一枚紅外攝像頭,當場報了警。

那次回家,我連著做了好幾天噩夢。

每次大汗淋漓地醒來,都是嚴慎抱著我,柔聲安慰。

想到這裡,我不安亂跳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嚴慎慢慢蹭過來,抱住我:「睡吧卿卿,可能最近你工作壓力太大,休息一下就好了。」

溫熱的氣息繚繞在耳畔,帶著淡淡的橙柚香,很快就讓我覺得睏倦了。

或許嚴慎說的沒錯,是我壓力太大了。

他和我是一個部門的同事,見過我在工作上的拚命。

剛戀愛那會嚴慎就勸過我好幾次,讓我不要那麼辛苦,他會養我。

那時我只笑著撲進他懷裡:「我覺得這樣很好,不需要你養我。」

是的。

今天之前,我一直以為,他只不過是和我一樣家境平平的普通人。

沉入夢鄉前,我輕輕嘟囔了一句:

「為什麼你之前都沒告訴我,你有個雙胞胎哥哥,還是這樣的……」

話音未落,我就睡了過去。

後面聽到的嚴慎的聲音,大概是來自夢境。

他摟著我的腰,一寸寸啄吻我的耳郭:「因為……我想把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卿卿,藏得再久一點。」

……

午休起床後,陰雲積壓,天色將暗。

嚴慎很有興致地帶著我來到花園,說那裡種著一棵名貴稀有的月季。

我走了幾步,皺了皺眉。

那種強烈的被窺視感,又一次捲土重來。

這一次,我環顧四周,終於在轉身抬頭的瞬間,看到了二樓書房,落地窗後站著的嚴恪。

他摘了眼鏡,鬆開兩顆襯衫扣子,把袖子也挽上去,露出線條流暢結實的小臂。

與我目光相對的一瞬間,他不閃不避,甚至沖我舉起了手裡的紅酒杯,微微致意。

我的眼神慢慢往左移動。

書房的左邊,就是嚴慎的臥室。

4

原本晚飯後,我和嚴慎就該離開了。

結果外面下起暴雨。

嚴恪看著我們:「今晚就在家裡住一晚吧。」

我想拒絕:「我沒帶換洗的衣服,還有卸妝水……」

「媽出國前,應該有留下她的護膚品和睡衣,嚴慎你去樓上找一下。」

嚴恪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完,又在嚴慎上樓後,似笑非笑地看向我。

「夏小姐很討厭我嗎,這麼不想和我共處一室?」

我抿了抿唇:「您多慮了。」

他慢慢地坐到我身邊來。

「夏小姐,嚴慎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吧?」

說這話時,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目光裡帶著幾乎要將我生吞下去的壓迫感。

「從小到大,我和他的喜好都是一致的,包括——」

外面忽然一聲驚雷炸響,伴隨著暴雨噼里啪啦地往下落。

以至於最後一個字,我沒能聽清。

我猛地站起身:「我去樓上找嚴慎了,您也早點休息吧。」

但,哪怕我沒有回頭。

也能感受到他滾燙的目光,始終有如實質般追在我背後,如影隨形。

睡前,我想起嚴恪白日裡看向我的眼神,心煩意亂。

乾脆推開了嚴慎:「我很累,想直接睡了。」

一向乖巧聽話的嚴慎忽然沉下臉,反手扣住了我肩膀:

「卿卿見過了我哥,就看不上我了,是嗎?」

「別胡說!」

我心頭驀地躥上一股火氣,

「和你哥有什麼關係?嚴慎,我們倆只是在談戀愛,我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嗎?」

「只是在談戀愛……嗎?」

幽暗曖昧的燈光下,他眼神中情緒翻滾,如同幽深漩渦。

到最後,卻又盡數沉落下去。

嚴慎勾勾唇角,露出一個無辜而歉意的笑:「對不起,卿卿,是我的錯,你睡吧。」

但這一夜,我睡得並不安穩。

不知道是因為環境陌生,還是白日裡莫名的暗流涌動。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就躺在這張圓床上,卻有兩條巨大冰冷的蛇從鏡子後面游過來。

它們立起身子,冰冷又充斥著暗欲的蛇瞳緊盯著我,而後緩緩纏繞上來。

「放開——!」

我猛地從夢中驚醒,坐了起來。

窗外閃電亮起,在短促的半秒內,把房間照得亮如白晝。

可我的身邊,空無一人。

「……嚴慎?」

我才剛遲疑地叫了一聲,房間的門便被推開。

「你去哪兒了?」

「倒了杯水。」

嚴慎走進來,順勢坐在我身邊,抱住我,「做噩夢了嗎?」

他身上若有似無的紅酒香氣也跟著縈繞過來。

「卿卿別怕,我回來了。」

5

「你喝酒了?」

「嗯。」

他應了一聲,嗓音裡帶著暗流涌動的啞,指尖浸入湖面,激得我一顫。

「乖一點,卿卿。」

他低低開口,「交給我就好……一切都交給我。」

大海中一葉小舟,疾風驟雨掠過,搖搖欲墜,卻始終沒能翻船。

酒氣蔓延,我莫名也像喝醉了一樣,很快變得昏昏沉沉。

其實一直以來,我的睡眠質量都不是特別好。

和嚴慎在一起後,他想了很多辦法。

安神蠟燭,定期治療。

卻都收效甚微。

此刻,他在入侵的夜色里抱住我,手指挑起我一縷碎發,湊到耳邊輕輕吹氣。

「睡吧……」

後半夜的夢境里,我墜落深海,被巨大的章魚觸手纏裹,又有無數隻眼睛藏在浪潮之間,靜靜地偷窺著這幕深海春色。

醒來後,暴雨停歇,天色大亮。

嚴慎已經不見蹤影。

我渾身都是黏膩的汗水,翻身下床,去浴室洗了個澡。

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出來時,迎面撞上嚴慎。

他看著我,眸色幽深了一瞬,又很快笑起來:「卿卿醒了?下樓吃早飯吧。」

他走過來,替我攏起濕發,用熱風吹乾。

動作間,指腹不時擦過我敏感的後頸和耳垂,漸漸多了幾分旖旎的意味。

我忽然開口:「你不是說不喜歡幫我吹頭髮嗎?」

嚴慎動作一頓,關了吹風機,垂眼看著我。

「我可沒說過,卿卿睡迷糊了吧?」

他把我抱起來,放在冰涼的洗手台上,手臂順勢環過來,眼睛裡多了些危險的意味,

「還是……把我記成了你那個討厭的初戀?」

……和嚴慎在一起之前,我確實還有過一個戀愛三年的初戀男友。

可他人生中第一次談戀愛,就是和我。

嚴慎一直耿耿於懷,我也哄過他好幾次。

壓下心裡翻湧的懷疑,我搖搖頭,試圖推開他:

「夢裡記岔了……不是說要下樓吃早飯嗎?走吧。」

他惡劣地勾勾唇角,反而欺身更近。

「忽然覺得有個地方更餓,需要卿卿幫忙才能吃飽。」

陽光穿透玻璃窗照進來,被巨大的鏡面折射到每一個角落。

我與嚴慎整理好下樓時,已經臨近中午。

嚴恪正坐在餐桌前翻著一份文件,面前還擺著一杯咖啡。

「嚴先生,昨晚多有打擾,我和嚴慎就先回去了。」

他放下文件,目光淡淡地看向我,極具壓迫感。

我這才發現,他今天竟然沒有戴眼鏡。

和我身邊的嚴慎……更像了。

「夏小姐不必這麼客氣,我很喜歡你,也希望你能時常和嚴慎過來玩。」

我禮貌地點點頭。

心裡卻想,我可再也不會過來了。

「我送你們出去。」

他笑了笑,站起身來,以不容置疑的姿態,把我和嚴慎一路送到車庫。

因為我對路不熟悉,回去還是嚴慎開車。

我坐在副駕上,正要把車窗搖上去,嚴恪忽然撐著窗框俯下身來。

肩背遮擋陽光,讓那張俊美的臉有大半都浸在陰影里,情緒也模糊不清。

他唇角微勾,看向我的目光竟然纏綿悱惻:「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夏小姐。」

「……」

我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保持鎮定,但後背的肌肉幾乎緊繃到極點。

直到嚴慎的聲音響起:

「好了,哥,那我們先回去了。」

車窗關上,把嚴恪狀若溫和無害的笑也攔在外面。

那時候,我還天真地以為。

只要我不想過來,就再也不會回到這裡了。

6

回去後,我的睡眠質量變得更差了。

凡是入睡,總是做些光怪陸離的夢,最後大汗淋漓地醒過來。

也許……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這幾天公司里傳言四起,都說我們被一家大型集團收購了,新的大股東很快就會過來視察。

可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是嚴恪。

看到他西裝革履地走進來,原本高高在上的老闆跟在他身後,點頭哈腰地介紹員工時。

我大腦幾乎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直到身邊的女同事扯了扯我袖子:「夏卿,我是不是瞎了?為什麼大股東和嚴慎長得那麼像啊?」

我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出聲。

嚴恪就已經走到了我面前。

「嚴總,這是我們項目A組的小組長夏卿,別看她年紀輕輕,工作能力相當出色,業績常年排名第一。」

「夏小姐似乎瘦了點,是最近睡不好嗎?」

嚴恪看著我,輕輕笑了一下,「我說過,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又一次,我像是置身叢林,被猛獸極富侵略性的目光盯住。

我找到嚴慎:「你哥為什麼會突然收購我們公司?」

「他的決策,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做過價值評估吧。」

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住了,抬起頭看著我。

「卿卿。」

我被他莫名帶著一絲哀憐的目光注視著,忽然心頭一痛:「怎麼了?」

「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不愛我好不好?」

他說著,拿起我的手,輕輕貼在他臉頰一側,「如果你不喜歡我,我會死的。」

我不知道他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說這個。

但還是安撫了他。

這天晚上的嚴慎有些兇狠。

最後我累得幾乎暈厥過去,醒來後卻發現,他的熱情還是沒有消退。

「天亮後我要回去一趟,上次有東西落在老宅那邊了。」

嚴慎不在家,我乾脆回了趟公司,想拿點資料回來。

卻意外在園區撞上一個熟悉的人。

陳樊。

「卿卿!」

他一臉驚喜地衝到我面前,看了看我身後的大樓,「原來你現在在這裡工作。」

我動作一頓,停在原地,終究還是和他打了招呼:「……是。」

陳樊是我前男友,也是我的初戀。

大學時在一起三年,畢業後卻因為前程分道揚鑣,是再常見不過的故事。

「畢業這麼久了,我始終沒有忘記你……」

他語無倫次地說著,「結果現在又遇到了,這是不是上天註定的緣分?」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他怔在原地,表情一瞬間黯淡下去。

天空又開始打雷,顯然一場暴雨將至。

我的車送去保養了,於是答應了他送我回家的請求。

然而剛進家門,就看到玄關站著一道黑影。

「嚴慎?你這麼早就回來……」

話音未落,我還沒來得及開燈,就被抓住手腕,強硬地抵在了牆邊。

手裡的鑰匙落了地,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誰送你回家的?」

熟悉的聲音帶著沙啞,貼著我耳畔響起,

「我都看到了……卿卿,你對著他笑了,還允許他把手放在你肩上——」

濕潤的酒氣自耳郭一點蔓延開來,飛速籠罩了我全身。

一股麻意從脊椎竄上來,我反應過來,用力推開了他,反手按下頂燈開關。

「好端端的你發什麼瘋?」

我皺著眉看他,「外面下雨,我搭便車回來,有什麼問題?」

慘白的燈光下,嚴慎站在一步之外,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注視我。

片刻後,他忽然笑了一聲:

「是不是我聽話的樣子裝得太久了,卿卿忘了我不聽話的時候,是什麼樣了?」

這話把我拖進很多紛亂的回憶里。

我愣愣地看著嚴慎。

忽然發現他的手揣在衛衣口袋裡,那布料外突的輪廓形狀……

察覺到我在看他,嚴慎慢吞吞地笑了一聲,把手從口袋裡抽出來,露出手指勾著的——

手銬。

「嘖,被發現了。」

他挑挑眉,往前跨了一步,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拉起我的手,雙腕併攏,按在頭頂。

「咔噠」一聲。

手銬順勢銬住我手腕,連同他灼熱又濕潤的親吻,也一併落了下來。

「看來,只好正大光明地來了。」

7

這天晚上,他身上那種沉冷的木質香調始終籠罩著我,如影隨行。

讓人想到深山落雪時靜靜的松木。

但和從前那種生機蔓延的橙柚香,又截然不同。

不知道是這股氣味,還是別的原因。

我被推著跌坐在沙發上,漸漸覺得渾身無力。

模糊的視線里,唯有那張漂亮到出挑的臉,和情慾叢生的眼睛,格外清楚。

和嚴慎在一起之前,他對我其實一點也不友好。

剛被安排到這個部門時,他一直和我針鋒相對。

小組會議上,他揪住我方案的一個小錯處反覆追問,最後發展成對我工作能力的質疑。

那時候,我想了半天也沒記起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他,於是單獨問過他一次。

猶記那天夕陽西下。

他聽完我認真誠懇的詢問,眯了眯眼睛,很誇張地笑了出來。

「夏小姐,你是不是太自戀了點?」

嚴慎挑著眉,用戲謔到近乎輕蔑的目光打量我,

「我只是在履行身為督察組成員的職責,對你的工作能力提出合理質疑,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在有意針對你?」

「哦,那是我誤會了,抱歉。」

我點點頭,轉身離開。

但從那之後,他針對我的舉動反而越來越明顯。

到最後,連上司都叫我過去詢問:「你和嚴慎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沉默兩秒:「我會和他談談。」

那天晚上,公司聚餐。

我喝了點酒,去天台吹風,才發現嚴慎就站在那裡。

轉身要走,卻被他抓住手腕,一把扯了回去:「不是要和我談談嗎?原來只是說說而已啊,模範員工。」

「你希望我和你談什麼?」

他微微低頭,看著我,眼睛彎起:「談個戀愛,好不好?」

起初我覺得他有病。

但嚴慎似乎是認真的。

他對我的態度,一點一點,發生了改變。

那種馴服一隻野獸,讓他逐漸變為家養犬的快感,讓我貪戀著迷。

在嚴慎應酬時為我擋酒,並把那隻搭上我肩膀的手擰到輕微脫臼之後。

我答應了他的表白。

從那天起,曾經與我針鋒相對,看我各種不順眼的嚴慎消失了。

他變成了在我面前十分溫順,只在某些時刻稍稍惡劣一點的十佳男友。

但這一刻。

過去那個嚴慎好像又一次回來了。

「乖,再喝一點。」

他把我銬在沙發邊,酒杯貼著我唇邊,一口一口往下灌。

我吞得沒那麼快,有一部分酒從唇邊溢出來,順著脖頸往下淌,很快就在揉皺的前襟染上一大片水漬。

我下意識往後仰,卻被天花板的燈光刺得流下眼淚。

「你到底……想幹什麼……」

嚴慎動作一頓,笑意溫柔:「當著我的面,卿卿竟然允許別的男人碰你,當然應該受到懲罰。」

「別怕,不會太痛的。」

醉意漸漸上涌。

朦朧中,後頸傳來輕微的刺痛,接著眼前一黑,像是有人關了燈。

驟然失去視覺,讓我心底湧上巨大的惶恐。

下意識亂踢的腿,卻被兩隻有力的手牢牢按住。

頭暈的感覺越來越劇烈,最後幾乎要將我整個人吞沒。

我試圖蜷縮起身體,卻又有一股力道按住了我肩膀。

有手扣住了我的腦袋。

……一個人怎麼會有四隻手呢。

不對。

不對。

可我張口欲出的呼救,被一個灼熱又兇狠的親吻堵回去。

緊接著,有聲音輕輕柔柔,帶著某種難以覺察的暗色漩渦,傳進我耳朵里。

「卿卿……」

「想不想玩個遊戲?」

8

第二天醒來,手銬不知所蹤。

我兩隻手腕都被磨破了一圈皮。

頂著和嚴慎同一張臉的男人,就站在床邊看著我,笑意清淺。

「醒了?」

我抬起眼,仔仔細細觀察他的神情。

試圖從他的眼睛裡找到一絲歉疚,或者心虛。

可什麼都沒有。

一片溫吞湖水般的靜謐。

可湖面下一定蟄伏著巨大的猛獸。

安靜片刻後,我坐起身,看著他:「我會報警。」

他平靜地聽著,神色一絲波動也無。

我又重複了一遍:「我會報警,嚴恪。」

這一次,他終於給了我回應。

他垂下眼睫,望著我,輕輕笑起來:「卿卿是不是醉糊塗了?為什麼對著我叫我哥的名字?」

「別裝了。你知不知道,你和嚴慎就算長得一模一樣,也有很多地方能一眼看出不同。」

我趁他沒反應過來,突然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翻轉過來。

然後猛然怔在原地。

嚴慎的手心有一道疤,是和我在一起之後留下的。

那天晚上他給我削水果,我不小心撞過去,刀刃下移,在他掌心劃出一道七八釐米長的傷口。

縫針之後,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疤。

那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了。

我可以確定的是,那天受傷的人一定是嚴慎。

然而現在這個人的手上,有道一模一樣的疤痕。

我怔怔地抬起頭,看到他眼睛裡加深的笑意:「怎麼了,卿卿是忽然心疼起我的傷口了嗎?」

一股寒意從脊柱末端升起。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根本玩不過這兩個人。

呼吸不自覺變得急促起來,哪怕我極力掩飾,還是難以隱藏自己眼中瀰漫起的恐懼。

見我這樣,他反而愉悅地笑了起來。

「收拾好了就出來吃飯吧。」

我把自己鎖在洗手間,對著鏡子仔細檢查。

我酒量不差,昨晚他喂我的青檸酒度數不高,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我醉成那樣。

頸後刺痛的那一下,讓我疑心他是不是給我注射了什麼液體。

然而皮膚表層一片光潔,找不到任何針孔。

我甚至偷偷去醫院抽血做了檢查,沒查出任何異樣。

出門的時候,我把報告仔仔細細地撕碎,丟進垃圾桶。

一轉頭,就看到一輛熟悉的勞斯萊斯停在路邊。

嚴恪一手搭著車窗,神色慵懶地望著我,姿態放鬆,像是看著掌心裡獵物徒勞掙扎的猛獸。

他笑了笑:「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搭便車?」

9

我想過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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