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蕭楚笛跟隨聞御白進了御書房。
聞御很官方地問候蕭楚笛。
「愛卿遠赴邊境,征戰夷狄辛苦了,你這次也算是替朕解決了心頭大患啊。
你一走那麼長時間,老子也的確想你了,不知道蕭愛卿這些日子怎麼樣,大小便還正常嗎?」
「……」
「承蒙皇上關心,臣腸道還是比較好的。」
「哦,蕭愛卿,有道是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你也不小了,你看看可有你中意的?」
皇上拿出十幾幅女子畫像。
蕭楚笛眉心微蹙。
「臣一心保家衛國,暫時不想這些兒女私情。」
「咦,家是小國嘛。」
聞御白說著將畫像全塞在了蕭楚笛懷裡。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蕭楚笛神色溫柔了些。
「皇上,其實微臣有中意的女子了,微臣記得皇上曾許諾微臣一個願望的。」
聞御白臉色不大好看。
「微臣想請聖上為我與凌……」
「愛卿,朕覺得你所言極是,國家尚且不安寧又怎能只顧兒女私情。
有道是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劍譜第一頁,忘掉心上人。
愛卿,朕看好你,你快回去吧。」
蕭楚笛被推出御書房,聞御白將門關得格外響。
蕭楚笛:「……」
【41】
蕭楚笛約了我去踏青。
信傳到了皇后娘娘那???
皇后娘娘笑得賤兮兮地問我喜歡誰。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
她卻一臉的恍然,「莫非你喜歡許議歡?」
???我還沒來得及出聲她就又繼續了。
「咦,是我不配了嗎?」
這都哪跟哪。
皇后娘娘說男人就像大豬蹄子,愛情就像是佐料,你不用佐料腌一腌,它就還是一身屎味。
我總覺得她意有所指,卻又聽不出來。
「那皇后娘娘呢?打算就此在宮中孤老一生嗎?」
她喝了些酒,臉上薄薄的一層粉。
醉了酒的皇后娘娘扯了扯繁重的宮裝,「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怎麼能說是孤老一生呢?」
她嬌憨地笑了笑,「我說的是許議歡。」
「唔,這宮裝真熱,還是勁裝輕便。」
她醉了,醉得不成樣子。
聞御白卻在我愣神中走到了我身邊,他打橫抱起皇后娘娘回了鳳棲宮,為她掖好被子。
我與聞御白走至御花園。
「皇后娘娘應當是個洒脫的姑娘吧?」
「嗯。」
皇后娘娘與賢妃娘娘自幼便是好友,兩個世家名門的嬌嬌大小姐整日想著的卻都是舞刀弄槍,快意江湖。
直到那隻精心飼養的鳥兒被關進了金籠子。
後面的事情我都能猜到了。
皇后娘娘只想一生一世一雙人,卻未曾想聞御白還將賢妃娘娘也納進了宮,她心如死灰,從此封心不愛了。
聞御白嘆了口氣,看我的眼神像關懷智障兒童。
「是皇后娘娘要朕把許議歡納進宮的,她說許議歡對男人沒興趣,在哪都是孤獨終老。
正好她打麻將三缺一。」
「……」
【42】
朝中來了個少年丞相。
自那以後,皇后娘娘天天拉著我爬牆頭。
也只有我肯陪她去了。
賢妃娘娘對男人很是不屑,有那會兒工夫,她不如多嗑點瓜子。
淑妃娘娘則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啃肘子。
賢妃娘娘只鍾情於嗑瓜子,我對糕點也吃膩了,於是這宮中吃食便都被淑妃娘娘包了。
她不僅愛吃,也愛做吃的。
每每提起淑妃娘娘的寢宮,很少有人能想起來倚霞殿,下意識想的都是御膳房。
就連藩國偶爾送來些稀罕物件,她不要金銀珠寶,不要綾羅綢緞,要「吃食」。
「吃屎?」
這是淑妃娘娘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打量著聞御白那張欠揍的臉。
就是這張臉第一次使她產生了改行的念頭,不做美食家了,改做火化一條龍服務。
但是淑妃娘娘還算穩重,想事情先想後果,在三天都沒數完九族的人後,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起初爬牆頭賢妃娘娘還會在身後跟著,爬牆頭這種事情我輕車熟路,但是皇后娘娘就沒什麼基礎了。
她每每從牆頭上跌下來都能穩打穩地落在賢妃娘娘懷裡,賢妃娘娘總是一聲長嘆。
久了,皇后娘娘牆頭就爬得愈發熟練,賢妃娘娘也便不再跟著了,只是會來叮囑我。
我以為她是來叮囑我好好照顧皇后娘娘的,
沒想到她說:「湯亦瑤一見到帥哥就跟狂犬病發作一樣,你離她遠一點。」
我:「……」
【43】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尤其是湯亦瑤爬牆頭的時候毫不遮掩,腦袋支棱著跟旗杆子一樣。
每每被一臉鐵青的聞御白抓包,她都是慫兮兮地蹲在牆角打著把油紙傘。
「你也是蘑菇嗎?」
「我是你大爸。」
世界豐富多彩,五顏六色。
湯亦瑤卡在了黃。
聞御白卡在了綠。
當朝皇帝險些被綠,面子總有些掛不住。
但是當面訓斥湯亦瑤吧,湯亦瑤面子也掛不住。
於是他就間接問湯亦瑤可曾讀過書,
最近在犯什麼病,
有沒有吃藥。
湯亦瑤回答得很是認真。
聞御白臉色更加難看。
他是想勾起湯亦瑤記憶中讀過的那些女德,沒想到湯亦瑤待字閨中那些年看的都是這。
你問她喜歡什麼書,那就是金瓶梅。
你問她喜歡什麼花,那就是金瓶梅。
你問她喜歡什麼擺件,金瓶梅那個金瓶。
於是聞御白找了女史去後宮教她聖賢書。
賢妃娘娘對此很滿意,嗑瓜子的地方都搬到了鳳棲宮門口。
她說那裡空氣好。
其實我都明白她的心思,主要是她宮裡的宮女都在跟著她學葉子牌,瓜子殼都沒人掃,於是她把瓜子殼都扔到了鳳棲宮門口。
本來是沒什麼事的。
但是隨著天氣炎熱,她把瓜皮也扔那了。
女史大人踩了一腳,自此學女德的妃子就變成了兩個。
皇后娘娘天天擰巴著張臉,求聞御白放過她,哪怕讓她學點別的也行啊。
聞御白看著她終究是心軟了。
行,女德不學學古詩總行吧。
聞御白花錢雇我去教她。
床前明月光。
她擠眉弄眼問我明月是誰。
日照香爐生紫煙。
她一臉猥瑣地問我趙香爐是哪位。
草長鶯飛二月天。
她問我草長鶯飛二月天的名字怎麼那麼長。
還好我不是專門教聖賢書的,不然早就一書本扔她臉上了。
我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偏生聞御白還要考她學習成果。
當晚我把詩書撕碎準備明天放鍋里給皇后娘娘煮粥喝,被賢妃娘娘攔住了。
她說她有個好辦法。
行,我倒想看看你有什麼好辦法。
賢妃娘娘藉口說皇后娘娘英語學得很好,為了多給皇上展示展示,決定用英語作答。
整張試卷都是她倆瞎塗亂畫的圈圈。
她倆英語水平到底啥樣我不清楚,Ţū₈但是聞御白英語學得很不賴。
於是他捏著那張卷子看著兩人一臉的似笑非笑。
【44】
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歡蕭楚笛,但是肯定不喜歡聞御白。
皇后娘娘問我是怎麼發覺不喜歡小白的。
「喜歡一個人啊,看見他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心就會酸澀發脹。
但是我看見皇上和你接觸時,內心波瀾不驚,甚至有嗑 cp 的衝動。」
湯亦瑤說我沒眼光,正常人哪會嗑她和聞御白的 cp。
我聞言搖了搖頭,我覺得我還是很正常的,這要是換成我娘,她肯定就嗑皇后娘娘和賢妃娘娘了。
再我們有一次集體聚餐時,皇后娘娘突然問蕭楚笛喜不喜歡我。
她嘴裡還塞著飯,咳嗽時會掉些飯渣子。
正巧她最近經常咳嗽。
她不甚在意,用手一抹就往坐在旁邊的聞御白的龍袍上糊。
聞御白的嫌棄連腳底板都寫著。
「你噴糞的時候能轉個臉嗎?」
皇后娘娘乖巧地點點頭。
塞著食物的肉嘟嘟的腮幫子襯得皇后娘娘可愛極了,聞御白可能覺得話說重了,想開口安慰安慰她。
皇后娘娘此時又要咳嗽,想起聞御白的話很乖巧地轉了頭正對著聞御白。
飯渣子噴了聞御白一身。
聞御白安慰的話卡在了嗓子眼。
我得使勁掐著蕭楚笛的手才能避免自己笑出來,蕭楚笛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只恬淡地笑著。
突然湯亦瑤轉過臉直直地盯著蕭楚笛。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是為時已晚。
「蕭楚笛你喜不喜歡小溪?」
嗯?蕭楚笛紅了耳朵尖,低頭不語。
我面色緋紅朝湯亦瑤使了個眼色。
湯亦瑤好似看不見。
想起了我那天說的話,湯亦瑤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
「就是小溪與我在一起的時候,你有沒有心裡感覺到膀胱腫脹?」
蕭楚笛:?嗯?與你在一起?
我:?嗯?膀胱腫脹?
大抵我聽數學課的時候,與她現在的狀態一般無二吧。
聞御白只是低頭夾著菜,一言不發。
他夾了一筷子菜到湯亦瑤的碗里。
「知道自己是個文盲你就少說點話。」
湯亦瑤撇撇嘴,反問:「你不覺得他們倆在一起很般配嗎?」
聞御白臉黑得更厲害了。
「你是什麼時候瞎的?」
【45】
宮中是禁明火的,於是當湯亦瑤得知聞御白允許宮中晚上燃放煙火後整個人樂成了 2.0 版的羊癲瘋。
聞御白抿唇掃了他一眼。
眼底的嫌棄明晃晃的,毫不遮掩。
「你樂你的吧,朕去吩咐他們準備了。」
明黃色的龍袍被湯亦瑤一把扯住,聞御白勾唇一副看傻逼的神色打量她。
湯亦瑤眼睛亮晶晶的,烏黑的眸子似有星河流轉,「皇上,這個逼……能讓我來裝嗎?」
當煙火升騰的那一刻,皇城明燈三千。
皇后娘娘正在捏著她的祈福燈和賢妃娘娘討論著,到底哪一步出了差錯,怎麼飛不起來。
聞御白正長身直立,嘴角含笑看著自己的祈福燈緩緩升騰。
淑妃娘娘還在支棱著燈籠。
蕭楚笛正握著我的手,與我一起寫願。
三千盞明燈照亮了一座孤獨的皇城。
聞御白看著正在鬧著笑著的蕭楚笛與凌慕溪,笑了笑。
起初只是彎彎勾唇,而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越笑越厲害,笑得肆意而張揚。
李公公望著聞御白,好似透過這個身穿龍袍的皇上,又看見了當年那個一身勁裝、御馬持劍的翩翩少年郎。
直到紅意攀爬上眼角,李公公方才注意到皇上紅了眼眶。
聞御白扯了扯衣領,沖李公公招了招手。
在李公公驚愕的眼神中,他一扣一解,笑著脫掉了龍袍,「小李子,這龍袍束縛得朕……太緊了。」
李公公笑了笑,漫天煙火下,他抬頭打量著面前的紅著眼眶笑著解龍袍的帝王,又掃了眼追逐打鬧的皇后娘娘。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如今殺伐果斷的帝王,如今手握鳳印的娘娘,曾經也是兩個半大的孩子。
龍袍……明早還是要穿上的。
半個時辰前。
聞御白一筆一划,很是鄭重地寫好了願望,他盯著手中的祈福燈,臉上全是滿意。
蕭楚笛笑著走了過來,掃了眼皇上手中的祈福燈,饒是聞御白收得再快,他也看見了一閃而過的,「凌慕溪」三個字。
他眼底滿是決然。
「皇上,怎麼不將祈福燈放了?」
聞御白笑了笑,看了眼手中的祈福燈,笑意更甚,「朕捨不得。」
聞言蕭楚笛也笑了。
兩人肆意爽朗的笑聲像是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泊,讓聞御白想起了他與蕭楚笛年少時鮮衣怒馬的日子。
直到蕭楚笛倏地停下,一臉鄭重地看著他。
「皇上,這祈福燈再好,你也不能在手中握一輩子啊?」
聞御白臉色很難看,半眯著眸子看著蕭楚笛,眼底滿是溢出來的危險。
「怎麼,你覺得朕身為九五之尊還保護不了一隻祈福燈?哪怕朕就是真的握一輩子,又有誰能說什麼?Ṭũ̂₆有誰敢說什麼?」
蕭楚笛長嘆一聲。
「刺殺皇上的人可查出來了?」
當初正是因為聞御白被刺殺,他才會拖著身負重傷的聞御白來到回春堂。
聞御白臉色很難看,「范丞相一黨,朕會清理乾淨的。」
「皇上。」蕭楚笛抬頭看了看星空,「想讓一顆萬眾矚目的星星隕落不容易,但是想讓一隻祈福燈落下很簡單啊。」
這是在說聞御白保護不了凌慕溪,還會給她招致災難。
聞御白雙手緊攥拳頭,青筋暴起,他從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般產生了深深的無力感。
偏偏蕭楚笛並沒有打算就此罷休。
「臣在回春堂待了那麼長時間,也拾得不少草藥,臣記得其中就有一種叫……萱謹的草藥,只能在山崖峭壁上生長。
臣曾經將它栽在庭院中,日日好生照料著,可饒是如此,它也沒有存活。」
這是在說以凌慕溪的性格不適合在宮中。
眼看著聞御白目眥欲裂,幾近癲狂,蕭楚笛拍了拍他的肩膀。
「皇上,你是一國之君,是九五之尊,你身上背負著百姓的命運生死,但是楚笛沒有,楚笛能捨得了王位,但是皇上不能棄了江山啊。」
「你怎就知朕不能?」
只要凌慕溪願意,他可以的。
「皇上,還有天下的黎明百姓啊,何況現在范黨虎視眈眈,邊疆又蠢蠢欲犯,以天下為重。」
憑什麼,憑什麼蕭楚笛可以得其所愛,相守一生,他卻只能被困在龍椅上?
他能嗎?他不能的。
但凡他有個能堪大任的兄弟,他早就退位讓賢了。
「皇上,宮中禁明火,這祈福燈……還是放了吧。」
「朕……明白了。」
聞御白給他一塊青龍玉佩,說是賀禮。
這青龍玉佩是皇位的象徵,他不能明著舍江山,他暗著給還不行嗎?
「你也要答應朕,日後繼承皇位的必須是你和小溪的孩子。」
「那日後的皇子……」
「不會再有皇子了。」
蕭楚笛接過玉佩,神色複雜地打量著給他玉佩的這個男人。
聞御白雙眸成血,笑得淒涼。
他們一步一步朝凌慕溪她們走去,紅牆金瓦交錯間,蕭楚笛突然想起了年少時的聞御白。
他與聞御白自幼一起長大,一起讀書習武。
枝蔓垂著的葡萄架下,兩個如玉少年郎在練字,在笑鬧,在說著未來。
「小白日後一定要成為一個明君啊。」
「那肯定的,你以後也得給老子好好乾,要是敢貪污腐敗,我就打你屁股。」
……
「小白,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是皇上,我不是世子,我們會是什麼樣子的?」
聞御白垂眸想了想,蕭楚笛已經率先說了:
「我倒是想做個遊俠,或者做個江洋大盜,肆意瀟洒。」
聞御白臉都黑了,「律法第三百四……」
「哎哎哎」蕭楚笛打斷他,心虛地摸了摸鼻尖,「好了好了,不做大盜了,又掰扯你那些律法,話說你怎麼想的?」
「我啊?」陽光灑在葡萄架下,聞御白白衣勝雪,桃花眼總是瀲灩著一汪柔情。
他的父皇后宮只有母后一人,可惜,政務繁忙,他的母后則是從小教他聽老婆的話。
「我大概會和心上人隱居山林,我可以去砍柴,她可以紡絲,我會與她有一個可愛的寶寶。
女寶男寶我都喜歡,我會好好地愛他們,琴棋書畫不重要,詩詞歌賦懂點就行,最重要的是,我會把他們寵成這個世界上第二幸福的人。」
「那誰是最幸福的人啊?」
「我媳婦啊。」
「沒想到太子還是個大情痴啊,那如果你的夫人有什麼不測呢?」
聞御白不樂意了,「哪有這麼假設的啊,倘若真有,把孩子養大我就隨她去了。
我捧在手心的珍寶,在哪也捨不得她受苦啊,陰曹地府也一樣。
一生一妻,父皇教的。」
如今蕭楚笛回想起來只覺得頭疼不已。
【46】
聞御白給他們賜了婚。
大婚那日,凌慕溪才曉得什麼叫做實打實的十里紅妝。
「小溪啊,看見你出嫁了,娘也高興。」
「娘,那你能把視線從那些嫁妝上挪開看看我嗎?」
賢妃娘娘在給我穿嫁衣,皇后娘娘在給我戴鳳冠,淑妃娘娘正在後廚撩袖子做飯。
鋪天蓋地的紅。
彎著嘴角的我娘。
紅著眼眶的我爹。
後宮的一些奇珍異寶,皇后娘娘也沒少往這拿,我臨上轎之前,賢妃娘娘還塞給我一捧瓜子,怕我路上無聊。
我看著瓜子有點語塞。
這也不是事啊,直到晚上入洞房,我都沒有見到聞御白,想來是比較忙吧……
皇宮。
「皇上,別再喝了!」
葡萄架下,聞御白醉得不成樣子,他雙目通紅,拿著酒瓶子還要往嘴裡灌。
「起開,朕都為這江山做一輩子的工具人了,喝點酒都不讓了?」
他愛得克制,愛得謹小慎微,怕嚇到凌慕溪,怕凌慕溪拒絕他。
他沒想到細水長流的綿延愛意平靜時似穩固的山體,而愛意一旦決堤,就像山體崩塌,洪水洶湧,凡人之軀不可抵。
聞御白這輩子,不會再有喜歡的人了。
愛而不得又無可奈何。
罷了,遇見即為上上籤。
當晚蕭楚笛就收到了聖旨,李公公沒宣,只是紅著眼睛將聖旨塞給了他。
「他沒事吧?」
「要說有沒有事,得看王爺指的是傷的哪兒了。」
聖旨沒有官方辭藻,有的只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話家常般的,又像是長輩的命令。
讓蕭楚笛不得三妻四妾,不得重男輕女……就連朝廷的俸祿也會直接給凌慕溪。
蕭楚笛搖頭笑了笑,就是沒有聖旨,他亦會如此。湯亦瑤看著醉得不省人事的聞御白嘆了口氣,想起了自己逝去的心上人。
他們都不得所愛又被捆在了一起。
罷了,無論是她還是聞御白,淑妃還是許議歡,以後深宮長路的,做個伴吧。
大抵每個意難平的結局都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