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太子爺只要揮揮手,不僅能夠讓我永遠被雪藏,甚至還能直接弄掉整個公司。
甚至之後外加一系列的打擊報復,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我孤家寡人不害怕。
但李姐,上有老下有小的。要是因為我這件事情被報復,也對不起她這一年來對我的提攜之恩。
況且甚至不需要任何炒作。
我在綜藝節目上孕吐,外加孩子他爸是京圈太子爺。
兩件事情加在一塊,不需要再如何創造虛假話題,熱度就已經足夠爆炸了。
以至於隔天綜藝開始拍攝的時候,導演恨不得把三台攝像機全都懟到我臉上,主打一個蹭流量。
彈幕也在議論紛紛。
【我就想知道,這個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想要利用孩子嫁入豪門,我覺得簡直痴人說夢!】
【你們都在發什麼瘋?肯定是同名啊同名!】
【……】
昨天蒼白著一張臉,被經紀人帶走的宋桃又一次出現在了我面前。
這次她畫了完美的偽素顏妝,精氣神也挺好,看起來昨晚過得挺開心。
她湊到我面前,用著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已經和丞打過電話了,他說不可能要這個孩子,你也絕對不可能借著這個孩子,想要動搖我的地位!」
喲喲喲,那叫一個洋洋得意。
我果斷一把推開她。
用著整個節目組都能聽到的聲音回:「喲喲喲,我當然不能動搖你小三的位置啊,畢竟我還是有道德底線的。」
沒忍住。
一開始的確不想蹭這個話題的。
但架不住小三非要一直在我面前蹦躂,還要向我炫耀她爬床上位的成功。
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宋桃慌裡慌張向直播鏡頭解釋:「我沒有,我沒有當小三。賀靈估計是懷孕了,神志有些不清楚……」
「你發給我炫耀的照片,我還留著呢。」
我用一句話堵死了她的解釋。
當初為了向我炫耀她爬床成功,三天兩頭就給我發秀恩愛的照片。
那一句至理名言——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我甚至都方方正正截好了圖,配合著上下發過來的恩愛照片,分分鐘能讓她名譽盡毀。
看在五千萬的面子上,我沒理。
但現在顯然不是五千萬能夠壓住的事情。
【臥槽,居然還有照片?】
【難不成是在床上嘿嘿嘿的照片,賀靈不要吝嗇,快點分享出來啊!】
【……】
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傷心,彈幕不斷被刷屏。
笑得大牙都合不攏的導演終於捨得開口:「今天會迎來新嘉賓,人已經到門口了。」
吵歸吵,節目還是要繼續錄製的。
所以吵到一半臉紅脖子粗,還是得立馬換上一副職業假笑,跟著嘉賓一起去門口迎接新人。
【誰這麼不識趣,關鍵時刻打擾我吃瓜?】
【就是就是,這個節目已經不需要再加新的人來了。賀靈和宋桃的瓜,我覺得就已經足夠支撐這個節目了。】
【……】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個新人,是封清歡。】
【封清歡是誰?】
【京圈太子爺的姐姐,封家一年前說過的唯一接班人。剛從國外回來,怎麼來參加這檔綜藝了?】
【不用說,肯定是來讓賀靈別痴心妄想。企圖用一個孩子嫁去豪門,過來啪啪打臉的。】
當我和宋桃以及其他人看見門口拖著行李箱的封清歡時,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愣在原地。
宋桃是最先反應過來。
臉上堆著Ţṻₚ笑,親親熱熱想去攬別人的胳膊。
「清歡姐姐,你怎麼來這檔節目了?」
結果手才剛抬起來,封清歡直接往後退了一步,讓她撲了個空。
封清歡冷著一張臉,看向宋桃的目光滿是不耐。
「你誰啊?」
三個字,就讓宋桃的巴結成了一場笑話。
【笑死了。】
【想要巴結人家姐姐,結果發現人家根本不鳥她。】
【原本是想來看賀靈笑話的,沒想到竟然成了宋桃的笑話。】
【封清歡這樣是不是有一點不禮貌啊?人家好好的跟她打招呼,她態度怎麼這麼冷?】
【你要是有個不省心的弟弟,帶了一個小三女朋友回來,你能夠對她笑得起來?】
【……】
某人,臉又一次綠了。
封清歡一來,直接無視了所有人。拖著行李箱走到了我面前,聲音還是記憶里的那樣冷漠。
「你房間在哪?」
我指了指樓上:「二樓最裡面的一間。」
封清歡冷漠地點點頭,然後拉著我的胳膊就往樓上走。所有人包括攝像機視圖跟上的時候,她回頭冷冷掃了一眼眾人。
「別跟過來。」
封清歡聲音冷到爆炸。
奈何人家有錢又有勢力,空有一腔賺錢之心的導演,站在原地急得直跺腳,也不敢跟上來。
唯恐惹惱了封清歡,撤掉這次綜藝里的所有投資。
封清歡直接將我拉進了房間,記憶之中冷漠的臉,在關上門的那一刻開始碎裂。
我剛想伸手跟她打招呼。
結果封清歡二話不說,反手關上門。直接握住我的手腕,轉身將我抵在門板。
她含著笑說:「賀靈,我回來了。」
3
和所有俗套的劇情開頭一樣。
我出生在偏僻的小山村,有著重男輕女的爸媽,還有一個整天招貓逗狗的弟弟。
十五歲,應該是上初三的年紀吧。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畢竟爸媽說家裡沒有太多的錢,說只能供一個人讀書。
而我是女孩,到了年紀嫁人就行。
雖然他們抹著淚說對不起我,但我還是看見他們偷偷往柜子里藏錢的舉動。
好幾萬的紅票子。
全是留給我弟弟娶媳婦的老婆本。
我啊,一分錢都不配用。
沒有錢,所以很早我就輟學了,整天在村子裡幫爸媽幹活,或者去山裡采蘑菇或者草藥。
和封清歡相遇的那天。
她渾身是傷躺在隔壁王大叔家挖的陷阱里,腳踝處被捕獸夾死死咬合,那一身漂亮的小白裙,除了污泥就是血跡。
我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把她從陷阱里給救了出來。
她睜眼,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我在愣了一瞬後,迅速還了回去。巴掌甩得那叫一個響,直接又給她打暈了。
所以最後。
我只能背著陷入昏迷的封清歡下了山,途中我倆摔了好幾次,最後成功將她丟進了我家屋子旁邊的棚子裡。
別誤會,我也住在裡面。
稻草上鋪著一層床單,我一年到頭住在裡面。爸媽說家裡房間不夠,弟弟是個男孩子,得有自己的房間,還得有一間書房才行。
所以我得住在旁邊的棚子裡。
這次,來了一個伴。
封清歡大晚上才醒過來,醒來又想扇我巴掌。但是這次我有防備,果斷握住了她的雙手,將她反壓在床上。
像個小流氓,空出一隻手捏了捏她的臉。
「你長得可真好看,就是太兇了。」
一見面就打我。
雖然我也立刻還了回去。
封清歡起先很防備我,在我慢慢說清楚撿到她時的場景,以及她現在在我所住的棚子裡。
兇巴巴的小姑娘收斂了所有利爪。
還掉了幾顆金豆子。
她說她是城裡的姑娘,碰到了人販子,想要把她賣到偏僻山村裡當老漢的小媳婦,結果在我們村旁邊那座大山旁的路上休息時,她拼了命地逃Ţü⁽下車跑進了深山。
「沒敢停,一路跑了過來。最後體力不支,恰好踩進了陷阱,就暈了過去。」
封清歡低頭看了一眼腳踝處的傷口。
白色的布條包裹著,上面還有一些隱約滲透出來的血跡,看出來是精心包紮。
她又說:「你救了我?」
「廢話。」
我沒忍住,又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
城裡的姑娘臉就是軟,摸起來手感那叫一個好。不像我整日風吹日曬,乾巴巴的還黑。
「我叫賀招娣,你好啊。」
封清歡在我的棚子裡住了兩個月,爸媽一直都沒發現,畢竟他們從來也不關心我。
她只跟我說自己叫小歡,還說等她養好了腳踝處的傷,回到城裡的那個家後,一定會報答我的。
我當時聽到這話眼睛都亮了。
「你能給我很多很多的錢嗎?」
小歡白了我一眼,義正詞嚴教訓我不要太愛錢。
所以我退了一步:「那你別給我錢,你能讓我讀書嗎?」
小學的老師告訴過我,讀書能夠明道理,也能夠幫助深山裡的孩子擺脫本來的命運。
我還挺想試試的。
可惜爸媽並不打算給我這個機會。
小歡沉默了。
好歹在這裡住了兩個月,她看著我住的棚子,颳風下雨都會濕漉漉。夏天也是悶熱的,她住了沒幾天身上就起了很多紅疹子。
「這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怎麼就不是人住的?」
我立馬跳起來反駁:「我都在這裡住了好些年。」
從弟弟出生,我就搬到了這裡住。
小歡那時候沉默了好久好久。
所以當我提出要讀書後,她又沉默了。摸著我的腦袋,眼眶莫名有些紅:「行,供你讀書。」
她又補了一句:「我養你一輩子也行。」
那還是算了。
小時候總會有大志,總想靠著自己闖出一番天地,後來發現有大腿能抱更爽。
但這是我跟她的約定。
小歡一直在我這裡住了三個月,為了不讓爸媽發現,我每天都要將自己的一半口糧留給她。
本就不多的口糧。
外加每天幹活,三個月我就瘦了十多斤,直接成了個火柴人。
但弟弟還是發現了。
十四歲的少年,正是什麼都好奇的時候。偏僻山村裡落後思想帶來的放肆,是愚昧無知的人們口中早早結婚生子的喜慶。
所以,弟弟看上了細皮嫩肉的小歡。
哭著鬧著要跟她結婚。
落後山村裡十六七歲結婚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不過是領不了結婚證。要是爸媽溺愛,在早上兩年也是沒有人議論的。
爸媽縱容,把小歡關進了那間從未用過的書房。
說三天過後就讓她跟自己兒子結婚。
那時候她腳上的傷才好,要不是身上一點錢也沒有,她早就準備回家了。
家裡張燈結彩那天,爸媽都很高興。甚至還表揚我給弟弟找了個漂亮的小媳婦,允許我上桌吃飯。
屋內,小歡哭鬧的聲音被淹沒。
這樣明媚漂亮的小姑娘,不應該被留在這裡。所以我趁著大家不注意,溜進了爸媽房間。
偷了錢,還放了小歡。
身後一群人追趕,我趕緊把小歡帶到了大馬路邊。然後將錢塞到她懷裡:「跑,跑得越遠越好。」
她讓我和她一起走。
走不掉的。
沒有成年的我,連一個身份證都沒有。名義上的爸媽終究還會找到我,甚至還會連累她。
所以那輛車停下來的時候。
我拚命把小歡推到了車上,但我沒忘記:「說好要供我讀書的!」
不曉得她供不供得起。
但能夠給我這樣一個機會就很好。
小歡走了,她在車上拚命喊著絕對不會忘。我目送她離開,直到爸媽領著村子的人追了過來。
我在棚子裡足足躺了一個多月。
渾身都是傷。
腿骨折,手也骨折。那是我第一次離死亡那麼近,好幾次都見到了太奶。
我終究沒有等到小歡回來。
爸媽要把我賣了換彩禮,所以洞房夜我打傷了那個老男人,拿著幾十塊錢離開了這個地方。
我來到了她口中的大城市,見到了高樓大廈,見到了車水馬龍。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才發現自己在這個城市裡渺小得如同螻蟻一般。
我拚命活著。
直到,終於成年的那一天。
雖然我還是沒能夠上學,那也足夠自己買很多書,一點一點汲取著課本里的知識。
挺滿足的。
後來我在商場打工的時候,遇見了封丞這個假扮男大學生的死渣男,談了場狗屁戀愛。
我發現他和封清歡長得真像。
這個說好要養我的姑娘,也不曉得怎麼樣了。
當我知道封丞的姐姐就是小歡,在那次綁架事件過後,拼了命地回到村子裡想要找我,後來被她爸媽送出國讀書。
我第一想法是慶幸。
挺好的。
京圈大小姐,沒有遇到和我一樣偏心的爸媽。有著一個光明燦爛且讓人羨慕的未來。
封清歡出現在雜誌上的那天,我恰好和封丞談分手。他指著雜誌上年紀輕輕就在國外創建屬於自己品牌的封清歡,說這是他姐姐。
還真挺造化弄人的。
思緒回歸,本該在國外的封清歡出現在我面前。她一如當年模樣,紅著眼眶擁抱我。
或許孕婦就容易多愁善感。
我也掉了兩顆金豆子,為了稍微能夠化解此時氣氛,我伸手捶了捶她的胸口:「說好養我一輩子的,你都食言多少年了。」
封清歡握住我的手,豆大的眼淚掉在我手背上。聲音悶悶的,搞得像是我欺負了她一樣。
「十年三個月零五天,以後我都會補回來的。」
這敢情好。
要是當初我知道她是京圈大小姐,也就不會想著會連累她,讓她一個人跑。
肯定當即抱大腿,混一個大小姐恩人噹噹。
這樣,我就能夠讀完書了。
說到底還是挺遺憾。
「折現也行。我知道你挺有錢,坑你我良心不會痛的。」
封清歡忽然就笑出了聲。
外人眼裡冷酷御姐,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但笑起來沒我好看,也沒我甜。
好歹我當了個小演員,注重護膚。
當年黑不溜秋的小丫頭,已經經過自己的努力實現了女大十八變,我還挺自豪的。
封清歡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黑卡,二話不說就塞進我手裡。
「都給你。」
我捏著黑卡半天沒說。
好歹混了這麼久的娛樂圈,我也是有一點見識的。比如手裡的這張卡,想要拿到的話資產就得有好多個億,而且還限量發行。
能拿到,證明有錢得一批。
封清歡又補了一句:「這都是我這十年來賺的錢。說好要養你,所以這錢都給你。」
大方得我差點都快哭出聲。
眼淚掛了一半,煽情的話甚至還沒說出口。某個開門不敲門的顯眼姐又一次帶著攝像機沖了進來。
我也有錯。
上次就在這裡翻了跟頭。
我居然沒學乖,又一次被她直接闖了進來。
宋桃手裡端著一個精緻的果盤,一進來嘴裡就甜甜喊著清歡姐,結果目光卻凝視在了我手裡的那張黑卡。
再結合著我掛在眼角的淚。
宋桃笑得嘴都沒合攏。
「豪門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靈靈,你也別太難過了,能用一個孩子換這麼多錢,你這輩子也不虧。」
得意忘形,說的就是宋桃。
完全忽視了直播。
彈幕,一條接著一條刷。紛紛都在猜測是不是封清歡打算幫著他弟拿錢甩我,讓我打胎遠走。
【十有八九就是的。真以為豪門什麼人都能進啊?真正的豪門怎麼可能看得上娛樂圈,更別提賀靈還是一個小糊咖。】
【就是就是。賀靈臉上的淚還掛著呢,那樣子別提多委屈了。肯定是想轉正但是被拒絕。】
【也不知道那張卡里有多少錢。用一個孩子換下輩子的衣食無憂,要是我的話,我估計當場就樂的跪下來叫幾聲大小姐。】
【樓上目光還是不夠長遠啊。應該偷偷生下孩子,若干年後帶著孩子回去搶家產。封家那資產,能分到一份,下下輩子都不用愁了。】
【……】
真的哭死。
彈幕都在討論我如何能夠用這個孩子獲得最大的利益,並且還為此爭吵了起來。
當晚熱搜:
#賀靈應該怎麼做才能夠分封家家產#
膽子也挺大。
討論的人也還挺多。
但不幸,不過三個小時所有帖子都被刪除得乾乾淨淨,顯然後面有資本運作。
封氏集團甚至還發了一條官微:已有繼承人,財產不是誰都能分的。
這下子網友更開心了。
紛紛都在討論作為繼承人的封丞,究竟會怎麼對待我。
「封丞劈了腿,他對不起你。」
封清歡伸手輕輕碰了碰我的肚子。
按照時間來算。
我和封丞僅有的一次,是我在生日那天被死對頭爆出了虛假的黑料,黑粉直接追車朝我扔菜葉。
所以我喝了點酒。
封丞安慰我,也喝了點。我酒力不太好。昏昏沉沉睡著後,醒來第二天就發現被那啥了。
差不多有兩個月。
肚子並沒有太大的起伏,好歹是個藝人,總歸還是注重身材管理的。
「那你替我撐腰,狂揍他一頓!」
「行。」
封清歡伸手輕輕碰了我的臉。
「你想怎麼出氣,我都幫你。」
4
所謂狐假虎威。
所以當宋桃第三次試圖不敲門闖進房間,這次我是故意不鎖門的。
她又端著另一盤精緻的果盤,開始過來討好封清歡。
小心思我都懂。
要討好未來的小姑子,這樣方便她嫁去豪門。
「清歡姐姐,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果盤。看你晚上都沒有怎麼吃東西,可以先吃著先墊墊肚子。」
說話的聲音那叫一個甜。
骨頭都酥了。
難怪能夠將那個死渣男迷得五迷三道的。
封清歡隨意撥弄著果盤裡的水果。她眉眼清冷,不說話的時候會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
「水果你親自替我切的?」
宋桃趕緊點頭:「每個水果我都是選最好的,然後親自切好的。」
封清歡冷笑一聲。
打掉了我試圖伸手去拿蘋果的手。
宋桃朝我遞過來了一個挑釁的笑,再一次開啟茶言茶:「這是我給清歡姐姐準備的水果,沒有經過她同意,你怎麼能夠隨便拿呢?」
封清歡完全沒給她發揮綠茶特質的空間。
當著直播鏡頭的面。
右手輕輕放在果盤邊沿,手指微微往上一抬。整個果盤瞬間砸在地上,水果掉了一地。
「清歡姐姐,你……」
「你用手碰過的水果,我嫌髒。」
封清歡眉眼微微上挑,視線落在她的手上,露出了些許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