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顧慕宇,這個極盡聰明的男人聽懂了我的問題。
良久,他低聲開了口。
「不記得了。」他恍惚道,「實在是太久了。」
我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我猜得沒錯。
顧慕宇不是第一次穿越。
「我一直在這個劇本里,每一次,我都想救你。
「但每次都失敗了。
「我不能做任何違規操作,否則就會心臟驟停死去。
「我死後你也會得抑鬱症,出車禍——我還是救不了你。」
於是他一遍遍地重新開始。
終於,這一次他想到了周曉岳這個思路。
他成功了。
「安然,我說過的。」他說,「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哭傻了,開始說胡話。
「那你不如開始就別對我那麼好。」我說,「你開始冷漠一點,我估計就不愛你了,你去找周曉月之後我也不會抑鬱。」
他無奈地笑了,摸摸我的頭。
「也是一種辦法。」他低低地說,「但我控制不住。
「我控制不住自己想對你好。
「而且……我失敗過太多次了,眼睜睜地看著你死了太多次,這一次,我其實也沒有絕對的信心。
「所以我想著,我必須要在能對你好一點的時候,都儘可能地對你好一點。
「這樣哪怕失敗了,我們也度過了幸福的一生——哪怕只有三年。」
12.
後來,周曉月被警方帶走了。
周家震怒,立刻出動陰暗的手段,顧慕宇的資產被凍結,連房子都被沒收。
「真是辛苦你了。」握著我的手站在街頭,顧慕宇嘆了口氣,「好不容易熬過了最大的難關,就要和我露宿街頭。」
我笑了:「不,顧慕宇,我們並不會露宿街頭。」
我帶他去了一個小房子,門一打開,裡面是bling bling的三十多個愛馬仕。
每個價值十幾萬到幾十萬不等。
「嘿嘿,這些包都是我用你給我的私房錢買的!查財產的時候沒查到!」
「我決定把這些包包全都賣了,支持老公東山再起!」
顧慕宇沉默良久。
「你再說一遍。」
「這些包都是我用你給我的私房錢買的!」
「不是這句。」
「我決定把它們都賣了!」
「……再後面一句。」
我明白了。
「老公!」我立刻大聲甜甜地呼喚,「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顧慕宇一把抱起了我。
他把頭埋在我的脖頸間,抱得那麼緊。
像是無數次遺失了世間最珍貴的寶貝後,又終於失而復得。
13.
一年後,顧慕宇東山再起。
在商戰中,周家一敗塗地。
我對這個消息並不意外。
我老公是連命運都能對抗得了的男人。
區區一個周家,什麼也不是。
周曉月因為故意傷人罪被起訴,在監獄裡她多次試圖自殺,昔日高高在上的周家大小姐變得瘋瘋癲癲。
而我和顧慕宇結婚了。
我買了八個海島,顧慕宇計劃著在每個島上都辦一次婚禮,請附近的人來見證我們的愛情。
……早知道就少買兩個了。
八次婚禮,不得累死我。
當然,現在的我每天晚上也很累。
顧慕宇說,他那三年最痛苦的事,就是因為系統的強制性安排,必須為了周曉月守身如玉。
現在,曾經被我摸摸腹肌都會臉紅的他,徹底失去了男德。
——當然,只在我一個人面前。
周曉岳也結婚了,女方是他當年在保鏢學校的同學。
我去見了一下這位姑娘,她看上去能一拳打我三個。
然而這位周夫人一見我就興奮地摸我的頭:「這就是安然嗎?好可愛好小隻喏!」
我在身高一米八的她面前戰戰兢兢。
因為據說她知道了當年顧慕宇和周曉岳之間的所作所為,所以必須找我問個清楚。
「周夫人想問什麼……就問吧。」
「那我真問了。」
周夫人十分嚴肅。
「安然……
「你還有沒有別的物料,比如他倆的合影之類的!」周夫人眼冒桃花,「冷傲城市霸總vs熱情草原糙漢,好好嗑哦!」
我:「……」
周夫人,什麼都嗑只會害了你。
後來,我們兩對經常一起出去Double Date。
我和周夫人很投緣,總是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然後各自被自己的老公抓走。
「安然,你能不能也看看我?」這是吃醋的顧慕宇。
「不許嗑了!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在聊什麼!」這是抓狂的周曉岳。
我倆嬉笑著各回各家,約好下次再聊。
晚上,顧慕宇抱緊我,月光靜靜地從窗外灑下。
「安然,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告訴你。」
「什麼?」
「我也有白月光。」他說,「不是劇情安排的,是我自己的。」
我笑笑:「嗯,我也有。」
唇齒糾纏,我們都知道,無需再多言。
14.
我們是彼此的白月光,從相遇的最初到相守的最後。
狗血,替身,爭吵,糾纏,都是劇本,不是你和我之間的故事。
我與你之間,只有愛與保護。
還有一個又一個,幸福的三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