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手剛碰到,就被我一火鉗拍在手背上:「起開,這是給單瑾留的。」
「你要是不吃頭,你就回你自己那邊去。」
宋錚委屈地撇撇嘴:「京都敢用這個招待我的,你還是第一個。」
他小聲嘟噥:「就仗著我喜歡你。」
兔子烤得特香,我吃得滿嘴流油,幸福得快升天。
身旁的宋錚停下了啃兔頭的動作,亮晶晶的眼睛瞧著我:「這麼好吃嗎?」
我嘬著手指:「我這是頭一回吃。以前在鄉下,逮住了兔子也不捨得自己吃,要賣錢換油鹽粗布。」
「像胡椒茴香粉這樣的調料,我以前見都沒見過。」
篝火噼啪作響,我對他坦然一笑:「當縣主,還怪美的。」
火光映在宋錚的眼裡,他喉結重重一滾,眼疾手快撕了一個兔子腿塞我嘴裡:「喜歡就多吃點。」
「只要你想吃,這輩子你的兔子都歸我包了。」
單瑾去了很久,兔子腿涼了又熱,熱了又涼,最後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變得乾巴巴硬邦邦。
他喝了酒,身上酒香蓋過了薄荷味。
他瞧了一眼乾癟的兔子腿,微微蹙眉。
我心裡一縮,將碟子塞到宋錚懷裡:「你不是嚷嚷著要嗎,給你吃個夠。」
宋錚瞪大眼睛:「成這樣你再給我?」
我回瞪他:「不吃你還給我!」
宋錚狠狠地把每個兔子腿都咬一口,嘟噥不清:「那可不行,給了我的別想要回去。」
我對單瑾扯了扯嘴角:「下回抓到兔子再給你烤吧,你跟太子殿下吃飯,想必也吃了很多山珍海味。」
夜風翻捲起他霜色的披風,他低低地咳嗽幾聲,涼涔涔的目光看了宋錚一眼,伸手牽住我的手腕:「夜深了,外面涼,進去吧。」
宋錚眼疾手快,拽住我另外的一隻手:「明月,我帶了煙花,咱們一起放煙花去吧。」
19
空氣在這一瞬仿佛凝固了。
兩個男人,一個淡然一個熱烈地看著我。
我有了一種錯覺。
好像自己挺搶手似的。
說實話,煙花這玩意我還只聽過,沒有真正看過呢。
我腳步下意識往宋錚的放向挪了挪,就在此時,單瑾劇烈地咳嗽起來。
一聲一聲,似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我趕緊甩開宋錚的手,上前扶住單瑾:「怎麼咳得這麼厲害,今日的藥吃了嗎?是不是在席上飲酒了?」
單瑾微微彎著身體,任由我扶著他入帳篷。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帘子落下的那一瞬,我仿佛看到他對宋錚揚了一個挑釁的笑。
進了帳篷,他喝了兩杯熱茶才緩緩平息下來。
此時單大也拎著個食盒進來了。
一打開,香氣撲鼻。
「太子殿下的侍衛獵了一頭熊,做了熊掌。」單瑾將茶杯放下,「我想你沒吃過,所以就帶回來了。」
單大在一旁道:「每人就這麼一份,世子自己都沒捨得吃。」
單瑾睨了他一眼:「多嘴。」
我盯著那一碗熱氣騰騰的熊掌,眼眶慢慢紅了。
鄉下偶爾也有筵席,我娘每次都會將雞腿或是紅燒肉這些好菜帶回來給我。
這些葷菜每人都是獨份,不會有多的。
她說她不愛吃,不過是不捨得吃。
我其實已經很撐,可還是含淚將那一碗熊掌吃光了。
吃完後,我就發現單瑾不太對勁,他面色酡紅,雙目迷離,眼神飄忽。
單大手腳麻利地收拾碗筷:「世子不能飲酒,今日卻飲了幾杯,怕是醉了,宋姑娘,世子就交給你了。」
說著,他提著食盒麻溜地滾了,還讓其他人都離帳篷遠一點,不要打擾我們。
呵!
這有啥好打擾的。
他們就是不想伺候醉酒的人吧。
正心裡吐槽呢,單瑾伸手一拽,我掉進他懷裡。
他身上的酒香纏繞著我,熱氣噴薄在我耳邊:「你喜歡宋錚那樣的?」
我實話實說:「他身材還可以,但……」
剩下的話還沒出口,單瑾就封住了我的唇。
「不許喜歡他。」
他一個彎腰,將我抱起來,目光燙得像火:「我的身材也不錯的!」
救命。
他喝醉了,跟平時判若兩人啊。
我看著頭頂這張國色天香的臉,狠狠地吞了下口水。
豁出去了。
他喝醉了,明日起來應該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吧。
我現在是縣主,有的是錢。
哪怕生個病怏怏的孩子,也有錢養著,不怕。
美色當前,誰不上誰有病!
20
紅燭帳暖,一夜春宵。
短短的一個晚上,我明白了很多人生哲理。
首先,人不可貌相。
病秧子的體力也可以很好。
其次,難怪村裡那些婆娘們會一個接一個地生孩子。
主要刨去一開始,這過程還挺快樂。
一個時辰後,我扶著腰爬起來,將凌亂的床鋪整理好,頂著黑眼圈悄悄溜出帳篷。
趁著單瑾喝醉,我玷污了他。
這要是被他知道,會不會剁了我的小手手?
畢竟我之前親眼見過他將一個夜裡爬床的婢女砍去雙手。
哎。
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我縮頭縮腦地走出侯府圈的範圍,迎面就撞到一堵人牆上。
居然是宋錚。
他身上積了厚厚一層雪,眼珠子通紅地盯著我,啞聲道:「你剛才,跟單瑾睡在一起?」
我心一慌,跳起來捂住他的唇:「閉嘴,你不要胡說八道。」
要死,這要是被單瑾聽見,我豈不是要死翹翹。
他耷拉著腦袋,像是被遺棄的狗:「我在這裡站了兩個時辰,等你從他營帳里出來。」
「我好冷,你陪我坐著烤一會火吧。」
夜半時分,除了巡邏的侍衛別無他人。
所有人都在酣睡。
我不敢再進去單瑾的帳篷,又不能大半夜將其他人鬧起來,索性就跟宋錚坐在火邊。
篝火將熄,宋錚一邊往裡面添柴,一邊苦笑一聲:「剛才我若是不顧侯府侍衛的阻攔衝進去,你會不會……」
「不會……」我打斷他的話,「對不起啊,宋小將軍,其實我不準備嫁人,我只想找個人生個孩子。」
「從小到大,我生病的時候,我跟娘被欺負的時候,我們餓肚子的時候,爹都是缺席的。」我偏過頭看了宋錚一眼,「我娘說,爹曾經也信誓旦旦,說一輩子只愛她一個,可最後呢……」
宋錚神色複雜:「那你跟單瑾……」
我咬咬牙:「他喝醉了,應該不記得發生了什麼,請你也不要多嘴。」
在我灼灼的目光里,宋錚讓步:「好吧,我聽你的。」
我很累。
不止是身體,心也很累。
暖暖的火光烘著我,我頭暈乎乎的,漸漸跌入了夢鄉。
我又做夢了。
夢見單瑾得知了我們之間的荒唐,勉強娶了我,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厭惡,而且半年後就把沈櫻迎進門。
「宋明月,這都是你自找的……」
夢裡他對我橫眉冷對,我一個激靈被嚇醒,一睜眼就對上一雙冰冷的眸。
朝陽已經躍出了地平線,可他俊臉依舊冷得像冰塊。
我被他盯得心虛,下意識往後一仰,落入宋錚的懷裡。
他扶著我的肩膀,看向單瑾的目光充滿了挑釁:「單世子,你嚇到明月了。」
我的小心肝的確「嘭嘭嘭」跳得厲害,重重吞了下口水,乾巴巴地道:「你……你醒了……」
「昨夜,你……」單瑾耳根泛著微紅,神色遲疑地開口。
宋錚打斷他的話:「昨夜明月陪我烤火聊天,我們聊得太過投機,一不小心就到天亮了。」
單瑾的眉頭蹙緊,垂落在身側的手指蜷曲起來,一瞬不瞬地看我,聲音暗沉:「真是如此?」
我還沒回答,就見晨光中,一身淡粉的沈櫻快步走來,她粉面含春,語氣嬌嗔:「表哥,你怎麼起來了也不叫我一聲?」
說著,她輕輕活動了下自己的脖子。
我清晰地看到,她脖子上那一顆深紫色的印記。
21
我腦子「嗡」地狠狠盪了一下。
那個印記我再清楚不過,因為我現在胸口、手臂、被遮掩住的脖子上,也有許多。
單瑾避開沈櫻,大力鉗住我的手臂,黑眸里燃著怒火:「你昨晚,真的跟宋錚烤了一夜的火?」
沈櫻嘟囔著:「我後半夜進你帳篷的時候,的確是見他們兩個坐在火邊的呀。」
後半夜,進帳篷……
我都忍不住笑了。
病秧子體力還真是好,居然無縫銜接。
我深吸一口氣,堆起一臉的笑迎上他的眼睛:「是,不可以嗎?」
單瑾退後了一步,然後劇烈地咳嗽起來,整個上身弓著,像是肚子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一樣。
沈櫻關切地上前,又是拍背又是撫胸口。
單瑾臉色慘白,失魂落魄,任由她上下其手。
我睡了整整一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營帳內燭火黯淡,沈櫻坐在床邊,修長的手正在剝橘子。
見我醒來,她將剝好的橘子遞給我:「嬤嬤說你睡了一整天,表哥讓我來看看。」
「說來咱們也是有緣,其實我以前不叫沈櫻,叫挽月,小時候,表哥都叫我月兒……」沈櫻笑容燦爛,「明月挽月,聽著很像一對姐妹。」
我狠狠地抖了下。
昨夜情動之時,單瑾的確叫過幾聲月兒。
我坐起來,推開沈櫻執著遞給我的橘子:「不用在我面前演戲,放心,我不會跟你搶。」
沈櫻的笑容收了,目光寸寸在我臉上打量,然後森森笑了笑:「你也搶不走,不過我是個大度的人,如果你真的要表哥負責,我可以讓他娶你當個貴妾。」
我冷笑一聲:「趕緊滾,不然我就要跟你爭爭看,誰是妻誰是妾。」
沈櫻走了。
我繃緊的身體慢慢放鬆。
細密的痛在五臟六腑里亂竄。
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咋的?
借個種而已,你還當真了?
從小經歷的種種,難道還不足以讓你對男人死心?
可我到底還是希望單瑾是跟其他人不一樣的,所以我偷偷問了嬤嬤和婢女,得知沈櫻一開始的確叫挽月。
後來說是名字沒取好,所以體弱,才請大師批的櫻字。
而根據單大告訴我的時間,的確是我前腳剛走,她後腳就進去了。
多可笑。
我宋明月活了十八年,竟給旁人當了替身。
冬獵結束後,一個消息在侯府漸漸傳開:單瑾要跟沈櫻成婚了。
22
侯府對奴才們約束得嚴,這個消息卻沒被打壓,這本身就說明它具有一定的真實度。
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天氣越發寒冷,年的腳步越來越近,府內府外,除了白雪就是喜慶的紅色。
這一日我帶著嬤嬤出門,剛走出侯府的小門,迎面就撞上了單瑾。
又是個雪天,他的狐裘上還蓄著未來得及消散的雪花。
我對他點點頭算是招呼,然後朝著馬車邊笑容燦爛對我揮手不止的宋錚走去。
只是才走兩步,手腕就被單瑾一把握住。
他低低咳嗽著,語氣壓抑:「我說過,他並非良人。」
我抬眼看他,目光逼迫:「他不是,那你是嗎?你都要跟沈小姐成婚了,也沒資格來管我吧……」
單瑾的眼裡暗流涌動。
這一刻,我仿佛讀到了無盡的痛苦和掙扎。
「咳咳咳……」
他劇烈地咳嗽,白玉一樣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我等著他一句解釋,一句否定,可他只是長久地沉默。
我深吸一口氣,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對他規規矩矩行了個禮:「單世子,那我先去了。」
我一下台階宋錚就迎上來,從懷裡拿出個暖爐塞給我:「快拿著,京都比你們文縣要冷得多,別涼著了。」
宋錚知道我愛吃,帶我去了京都口味最好的千味閣。
還點了一道熊掌做大菜。
我本來就沒什麼興致,看到熊掌,不由就想起那一夜。
心裡堵得慌,胃裡也翻江倒海,我「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宋錚嚇得不輕,不顧我的反對,抱起我就往隔壁的回春堂跑。
鬍子花白的老大夫左右手交替,反覆把脈了數次。
我一向身體好,一點也不擔心,反而宋錚急出了一頭汗,連聲問:「如何?」
老大夫摸了摸鬍子:「恭喜公子,恭喜夫人,夫人這是有身孕了。」
23
懷孕了?
一次就懷了?
我心情複雜,宋錚更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回到侯府時,天色已經擦黑。
侯府門口的紅燈籠搖曳,在單瑾的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
見我下車,他朝我淺淺一笑。
就像是春日破開寒冰的第一縷陽光,這笑讓我慌亂的心找到了方向。
告訴他吧。
心裡有一個聲音吶喊著。
他是孩子父親,他有權知道這一切。
或許……
他已經從台階上走了下來,伸手過來牽我,眸光複雜語氣急迫:「明月,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其實一開始我帶你來京都……」
他話還沒說完,一個婢女從府內匆匆出來,一邊跑一邊大聲道:「世子,世子快去看看我家姑娘吧,府醫剛才診治,姑娘她有了身孕。」
單瑾整個人都呆了。
過了好幾個呼吸,他慢慢轉身,語氣啞得厲害:「你說什麼?」
婢女嗓門奇大:「我家姑娘有身孕了,恭喜世子。」
單瑾臉上不多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
他目光緊緊盯著我,嘴唇反覆顫抖,最後「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門口頓時亂作一團。
我慌得不行,想上前幫忙卻被單大一把推開。
他看我的眼神帶著敵意:「縣主若是為了世子好,就離他遠些吧。」
單瑾今年已經二十有一,侯爺和夫人一直在為他的婚事操心,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
此番得知沈櫻懷孕,侯爺和夫人臉上也不見喜色,侯夫人更是沉沉地嘆口氣:「命中注定,唉……」
單瑾是急怒攻心加之體虛,才會吐血,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只是也需好好靜養。
心上人懷了他的孩子,他應該感到高興,怒什麼。
我躺在床上,看著頭頂蚊帳上繁複的花紋,輕輕地笑了。
我側過身,看著趴在床邊的小花,道:「小花,我懷孕了,你很快要有小主人了,我特別開心,你開心嗎?」
「滴答!」
一滴眼淚砸在小花頭上,它醒了,很不耐煩對著我翻白眼。
我一巴掌呼在它頭上:「狗東西,你瞧不起誰呢,我這是喜極而泣,等我把娃娃生下來,讓他跟你搶骨頭吃。」
小花「嗷嗚」了一聲,湊過來用狗頭蹭了蹭我的手心。
一直以來追逐的夢想實現了,我要有個自己的孩子了,我特別開心。
真的!
當晚我睡得不好,第二日陛下派小桂子公公來找我了。
他此行主要有兩件事,一是陛下賞賜的宅子已經修葺好,可以挑個合適的日子搬過去,免得寄住侯府,多有不便。
二是上回冬獵,我沒有找到合眼緣的,陛下一直關心著這事,五日後,會遍召京都俊傑,任我挑選。
務必讓我找到滿意的壯男。
24
……
當初我的確很需要,可眼下情況不一樣。
我已經有身孕了,不需要壯男了啊。
可這事不能說,說了追究起孩子父親是誰豈不是麻煩。
我將小花的狗頭揉了幾百遍,決定花錢雇個人混在這些所謂的才俊裡面,到時候讓他喜當爹。
唔,完美的計劃。
說我是京都智商最高的縣主大家沒有意見吧。
小花大大「汪」了一聲:「是,畢竟京都就你一個縣主。」
我一巴掌拍在它腦袋上。
閉嘴,我讓你發言了嗎。
我跟侯爺和夫人拜別,光速搬出侯府。
沈櫻的胎像據說不太穩妥,侯爺和夫人愁眉苦臉的,也沒多說什麼。
侯爺夫人多叮囑了一句,說京都不比文縣,讓我今後謹言慎行。侯府以後也算是我的半個娘家,還把服侍我那個嬤嬤的賣身契給了我。
奴才們把我的行李搬上馬車,我最後回望了一眼侯府的大門。
嬤嬤低聲問:「縣主不去跟世子告別嗎?」
我咧嘴笑了笑:「不必了!」
我在心裡已經認真告別過了。
再見了,單瑾。
再見了,孩兒他爹。
搬家的第三日,就到了陛下定的為我選男人的日子。
好傢夥,這些男子應該都是從軍中選的,個個身強體壯,英武不凡。
這要擱以前,我口水恐怕得流一大碗。
現在嘛……
壯男們個個目光灼灼,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塊大肥肉。
小桂子公公在一旁殷勤開口:「縣主,這些個候選人可是陛下親自挑的,縣主準備怎麼選?」
意思是我別辜負陛下一番美意唄。
我將衣服袖子擼起來:「掰手腕吧,誰贏了我,我就嫁給誰!」
主要這樣方便我作弊。
人群一陣騷動。
壯男們看我的眼神像在關懷智障。
男人,你們還是太年輕。
當我不費吹灰之力一連掰贏了二十個男人時,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下一個……」
「下一個……」
我活動了一下手腕,抬眼看向對面,怔了下。竟是宋錚。
他瘦了許多,眼窩深陷,眼球上全是血絲。
我壓低聲音:「你來湊什麼熱鬧?」
他嗓子是啞的:「我不是湊熱鬧,實在是家裡逼得緊,我又不想娶個夫人回去約束我,咱們就建個盟約,解決彼此的困境吧!」
他看我的目光又熱又痛:「明月,讓我贏吧!你看看我身後……」
25
我抬眼一看,就見一身白色狐裘,用帕子捂著嘴唇正在咳嗽的單瑾,目光越過無數的人頭,正直勾勾地看著我。
看得我的心狠狠地打了個滾。
他來做什麼。
宋錚壓低聲音:「如果你不讓我贏,你有把握可以掰得過他嗎?」
「還是你願意去他身邊,與沈櫻共事一夫?」
我垂下眼睛,躲開單瑾那蜘蛛網一樣的眼神,慢慢將手放在桌上,對著宋錚擠出一個笑:「來吧!」
宋錚深吸一口氣,握住我的手。
他是馳騁沙場的少將軍,力氣比之前的男子要大很多。
我的手糾結搖擺,目光一抬,看到沈櫻身邊的婢女出現,焦急地跟單瑾說著話。
我輕輕笑了笑,鬆了力道。
「啪嗒!」
我的手被宋錚按倒在桌面,他贏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愣了好幾秒,突然繞過來一把抱住我,喜不自勝:「明月,你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