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又生氣,我胡謅道:「五十來歲吧,牙都快掉光了……」
系統:「……」
蕭幼薇皺了皺眉頭。
「知道了。」
次日,蕭幼薇就給我送了一箱箱的金銀珠寶。
我震驚不已,隨便看了幾眼,就拿出了一些給系統買了皮膚。
系統開心得合不攏嘴,「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宿主!」
真是一個勢利統!
像之前談好的,我每日堅持學字,蕭幼薇每晚都會來檢查,學了一段時間,她盯著我像是畫猴一般的文字,陷入了沉思。
「你的書法需得多ṭŭ̀₅練。」
我嚇了一跳,「還要練這個啊,我會寫字不就行了?」
蕭幼薇起身,她今天罕見地穿了一身藕色的衣裙,裁剪得當,完美地勾勒出了她的身材。
「我來教你。」
「啊?怎麼教?」
我不懂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卻讓我拿好筆,那雙玉手,便附在了我的手上。
「就這麼教。」
說話間,她清甜氣息毫無顧忌地噴洒在我的耳畔,我的耳朵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
心裡有些奇怪的慌亂感,我下意識地就想掙脫,她卻伸手小掐了一把我腰間的軟肉。
「怎麼?不想學?」
「沒……」我尬笑著搖頭,感受著身後的柔軟,動都不敢再動,任由她控制著我的手,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個工整的字。
我腦子有些亂。
「系統啊,她明明是一個孩子啊,我怎麼害羞呢?」
系統陰陽怪氣,「是呢,她只是一個二十五歲的寶寶呢。」
我:「……」
練了一會兒,我就受不了了。
「我有點累,想睡覺了。」
蕭幼薇倒也沒有勉強我,點了點頭,「嗯,早些休息也好,明日我帶你出去遊玩。」
「真的嗎?」我眼前一亮,「真的要帶我出去玩啊?」
「不然呢?」
我激動地差點流下了眼淚。
在這個小院子裡待了快一個月,我以為在任務完成前我就要在這裡度過了,沒想到她竟然會帶我出去。
「好好好!我明天早點起,咱們就能早些出發!」
蕭幼薇笑了,眯著眼睛,像一隻小狐狸。
「好。」
次日一大早,我就收拾妥當,等著蕭幼薇來叫我。
海棠替我整理衣裝,她不僅武藝高強,手也巧,隨手便能弄好繁雜的發冠,以後誰娶了她,可真是有福了。
海棠看著鏡中的我,感嘆:「公子長得可真俊。」
還挺會說話。
我清了清嗓子,故意為難道:「那是我好看,還是你們姑娘好看?」
海棠笑開了,「公子又犯傻了,這男人跟女人怎麼比啊?」說著她微微皺起了柳葉眉,「不過江然說,姑娘最近有些奇怪。」
我心中一動,「怎麼個奇怪法?」
海棠歪了歪頭,不解道:「姑娘似乎是在找一個人,名字很怪,叫什麼苟戲僮……為了這個人,姑娘幾乎把整個北燕都翻了個遍,可只找著兩位,一個是年逾古稀的老者,還有一個是只是八歲小兒,主子說不是,又派人去鄰國找了……」
我:「……」
系統:「……」
怪不得那天突然問我系統的年齡,合著鬧的是這一出啊。
我莫名地覺得好笑,又有些內疚。還是早日說清楚為好。
蕭幼薇是突然來的。
她進我房間從來不敲門,我剛開始還會感到驚嚇,現在也習慣了許多。
「等你好久了,我們今天去哪兒玩啊?」
蕭幼薇不著痕跡地打量了我一遭,我順勢擺出了一個超自戀的 pose,「怎麼樣,帥不帥?」
蕭幼薇:「……」
今日出門並未乘坐馬車。
我許久沒出來了,只覺得外面的空氣都比家裡的甜,一路上東張西望,像極了沒見過世面的村姑。
蕭幼薇一個人都沒帶,只有我和她。
出來的時候我還很擔心,跟她說:「你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你要是不帶幾個護衛,萬一有人要殺你怎麼辦?」
蕭幼薇停下腳步,突然問:「你是在擔心我嗎?」
我毫不猶豫,「肯定啊,我不擔心你擔心誰?」
她突然笑了,心情很好的樣子。在陽光照耀下,竟讓我有些晃神。
「沒人能殺得了我。」她說。
我們先去了醉香樓。
那個夥計應該很是熟悉蕭幼薇,問都不問便帶著我們上了二樓的雅間,間隙還偷摸著瞧我,好像對我很好奇。
我壞心頓起,沖她做了個鬼臉,夥計嚇得直接叫出了聲。
我被逗笑了,笑得前仰後合,蕭幼薇無奈地看著我,「別鬧。」
這裡我真的太久沒來了,看什麼都想吃,又怕吃不完,就矜持地點了小几樣。
「系統,我好開心。好像跟蕭幼薇在一塊就很開心。」
系統沒理我,我想起了我回去的那兩個月過的日子。
那邊的世界一成不變,唯一的不同就是我出車禍的那一段經歷沒有了。
我恢復了之前的生活,上課下課做作業,起早貪黑兼職掙錢,活得像是個機器,所有充盈的情感都被遺留在了那邊。
但是並不算什麼。
我自始至終都清楚地知道,這才是我真正的生活,而穿越過去在那邊的日子,不過是我做過的一場絢麗多彩的夢。
可當系統又找上我,說讓我回去的時候,我第一反應竟然是開心。開心之餘,便是無窮無盡的擔憂。
我怕我永遠地沉睡在這場美妙的夢境中,再也醒不來。
可是我分明是那麼害怕,卻還是回來了。
就看看她吧,看看那個孩子,看她過得好不好,開心不開心。我會控制好自己,等任務完成,就會跟第一次一樣,決絕地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
系統冷酷地警告我:「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你要保持清醒。」
我嘆了一口氣,頹敗地回答:「知道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情緒的變化,蕭幼薇的眉頭皺了一下。
「發生什麼事了?」
我強顏歡笑,「沒有,我就是在發獃而已……」
她並不信,還想說什麼,房間裡卻進了一個人。
「夥計說這雅間裡已經有人了,我一猜便是你。」
來人一襲月白長袍,手中青玉扇搖啊搖,長相極好看,就是身形有些瘦,看著更像個……女人。
他說完就隨意坐了下來,轉而又瞥見我,倒是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
「我沒看錯吧?」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蕭幼薇,突然笑了。
「好啊阿薇,你平日裡裝得這般正經,如今卻背著我……」剩下的話他沒說出口,可僅這半句就讓我傻掉了。
「系統,這人不會和蕭幼薇是那種關係吧?」
系統:「不至於吧。」
男子滿臉笑意地看了我半晌,有禮有節地問:「敢問公子……」
沉默許久的蕭幼薇終於開口了,「別理她。」她替我滿上了杯里的茶,「多吃一些,吃完帶你去城外。」
那人嘴張得更大了。
我想來想去,總覺得不回答人家有些不禮貌,「我叫趙頂天。頂天立地的頂天。」
豈料他的反應更大了。
「你竟是趙頂天?」
我懵懂地點頭,「是啊。」
他愣了好一會兒,終於笑了,「怪不得,以阿薇的性子……我早該想到的……」
自言自語過後,他舉起茶杯,「久聞趙公子大名,今日我以茶代酒,敬趙公子一杯!」
我都快糊塗了,端起茶杯就抿了一口,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不過唯一確定的是,他跟蕭幼薇絕對有貓膩。
這個想法在得知他也要跟著我們去城外時達到了頂峰。
「看吧系統,肯定是,他看蕭幼薇帶我玩吃醋了,所以才跟著我們,哼,真是不自量力,我跟薇薇的關係,也是他能比得了的?」
系統冷笑一聲,「吃醋的人真的是他嗎?」
……
蕭幼薇帶我去的地方,是一處風景極好的山坡地。
這地兒名為明月山莊,不算太大,卻勝在精緻。
整整齊齊的長青樹,疏疏落落的花圃園,清流從花木深處折泄於石隙之下,明艷的魚兒四處亂游。
白衣男後腳跟了進來,搖著扇子打趣:「多虧了趙公子啊,這好地方,她可是從未帶我來過……」
「系統,這下你聽出來了吧?你看她吃醋得多明顯?」
僕人過來拉走了馬兒,蕭幼薇轉身問我:「累不累,若是累了就去屋裡歇息一下。」
今早起得早,她這麼一說,我才覺得困,索性便應下了,「行,那你等會兒叫我。」
中午不睡,下午崩潰。雖然是出來玩的,但我睡一會會兒應該不礙事吧。
可是我沒想到等我起來,天都已經黑了。
我下意識地就要去找蕭幼薇,推開門,映入眼帘的是一團火,伴隨著的是淡淡的肉香味。
「趙公子醒了?」白衣男挑了挑眉,舉起手中烤得油Ťū₋香發亮的兔肉,「我跟阿薇下午去打獵了,你餓了吧,快來吃點……」
我看向蕭幼薇,她輕靠在後面的樹上,正仰頭看著月亮。紅衣似火,墨發低垂,美艷不可方物。
我有點不敢看她,直接走了過去席地而坐,問道:「你怎麼沒有叫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還睡了這麼久……」
蕭幼薇將白衣男手中的烤肉奪下遞給我,「無事,你若是聽話,我每日都能帶你出來玩。」
我根本不知道她說了什麼,只是盯著手中的肉,樂開了花。
「系統你看,還是我比較重要吧嘿嘿,就算薇薇喜歡他,他也永遠都比不上我!」
系統:「……大可不必。」
白衣男好像一點都不傷心,反而還很開心。
他拿出一瓶酒,替我倒上,「這可是阿薇珍藏的好酒,我覬覦多日她都不給我,今兒個總算是鬆了口,趙公子想嘗嘗不?」
清甜的桂花香氣鑽入鼻腔,我想都不想,「嘗一下!」
蕭幼薇並未阻止,我喝下那杯酒,只覺味道濃郁,醇香厚實,仿佛身處大片的桂花叢中,餘味香甜,絲毫感受不到酒精的味道。
我大為讚賞,「這什麼酒啊,太好喝了吧?」簡直比我喝過的所有奶茶和飲料都好喝!
白衣男看著我,餘光帶過蕭幼薇,「這酒名為……」他曖昧一笑,「苦心等待天不負,終是抱得美人歸……」
「這麼長啊?」
蕭幼薇淡淡一笑,「別聽她胡說,只是普通的桂花酒罷了。」
怎麼會普通呢?
我著了迷般一直續杯,越喝越好喝,也越喝越頭暈。
白衣男跟我一塊喝,多少也沾了些醉意。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趙公子,你竟是這麼有趣的性子,怪不得……」
「嘿嘿,」我打斷他的話,「誇張了,我這個人很無聊的,除了帥氣簡直一無是處……」
系統:「你要點臉好嗎?快別喝了,不然肯定出事……」
系統的聲音越來越模糊,我看向從頭至尾一口酒都不喝的蕭幼薇,很是不樂意。
「你坐那兒幹嗎?看不起我倆啊?」
白衣男也幫著腔,蕭幼薇卻不以為然。我晃晃悠悠地朝她走去,腳底不穩差點栽倒在地,又被他及時扶住。
我又聞到了那股好聞的茉莉香味。
難不成我出幻覺了?怎麼總覺得這味道就是蕭幼薇身上的味道?
我又聞了聞,幾乎鑽入她的衣服中。
蕭幼薇怔了一下,輕拍了拍我的腦袋,語氣微忿,「規矩點!」
轉而又對別人說,「他喝醉了。你早些回去吧,明日還得上早朝。」
我沒聽清白衣男說了什麼,就感覺蕭幼薇吃力地扶著我,我怕我連累她跌倒了,用最後的意識走進了屋。
她長得真好看啊。
我想起了她小時候的模樣,那麼的瘦弱,脆弱,又奶凶奶凶的。
果然是長大了啊。
我欣慰地摸著她的臉,她的眸色漸深,臉上的溫度也急劇升高。
「你這是……做什麼?」
我一寸寸地撫摸著手下的皮膚,感受著她的體溫。從眉毛,到眼睛,再到秀氣高挺的鼻子,最後是那雙,勾人心魄的紅唇。
「太久沒見你了,我就是想好好看看你。」
在那邊的兩個月,又何嘗不是我的五年呢?
我沒有家人,沒有被愛過,二十年來總是與幸福隔岸相望著,可就是在這個不屬於我的世界,我竟有幸擁有了一切。
蕭幼薇按住我的手,「你醉了。」
肯定醉了。因為我好開心啊。系統還在說著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清,只是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支風箏,飄飄搖搖落不了地。
「你與我好好說,」蕭幼薇離我極近,茉莉香味混雜著桂花酒的味道侵入了大腦,讓我越發神志不清,「那苟戲僮到底是何人?」
聽她還在問,我忍不住笑了。
「沒有這個人,我編的哈哈哈……」笑完我又很不好意思,便對著訝異的蕭幼薇說,「我那時不知道怎麼說了,就乾脆胡扯,你想啊,以我的性子,要別人這麼對我,我非得跟他同歸於盡,怎麼可能還嚶嚶嚶地找你哭啊……」
蕭幼薇眉宇舒展,全然沒有被我愚騙的慍怒,反而很是愉悅。
「甚好。」她歪歪頭,又挑了挑眉,狀似不經意地問,「那這五年,你在何方?」
「不能說!不能說!你清醒一點!」系統大聲尖叫,吵得我耳朵疼。
我沒理他,傻傻地對著蕭幼薇笑,又故作高深地說:「其實我是神仙,我這幾年是在天上。」
蕭幼薇神色很平靜,我不知道她是信了還是沒信,只是道:「最後一問,如今……你年歲幾何?」
我毫不猶豫,「二十啊。看著不像嗎?也是,我長得比較顯小嘿嘿……」
「問完了。你可有要問我的?」
蕭幼薇垂著眸,淡淡地俯視我,眼神深若古井,無波無瀾又暗藏玄機。
我還沒問,系統就忙說:「趕快問她這幾年發生什麼了,這是個好機會,你要抓住!」
我自動屏蔽了他的話,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那個,你是不是喜歡某個人啊?」
蕭幼薇原本自若的神色瞬變,猛地抬眸看我,有片刻的慌張,「啊?」
看她這反應我八成就確定了,「你跟今天來的那個公子是一對,我沒說錯吧?」
蕭幼薇:「……」
頭腦昏昏地,我歪著頭自言自語:「我看他還挺喜歡你的,雖然你能得到幸福我也開心,可為什麼心裡總是不舒服呢……」
蕭幼薇猛地扇了我一耳光。
力道不大,卻足以讓我清醒。
她看著很是生氣又傷心,我不知道怎麼了,迷茫地看向她。
眼淚猝不及防地從她臉上落下,我大驚失色,叫到,「薇薇!」
她別過頭,倔強地擦乾淚,又轉過來認真看著我,說,「我自始至終,只心悅一人。」
眼前一花,她的唇落了下來,伴隨而來的是那句宛如嘆息般的話語。
「那人,只能是你。」
……
我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過去的事。
那待在柴房的幾年中,我跟蕭幼薇就如那下水道的老鼠,活得陰暗又見不得人。
要不是系統一直幫著打掩護,我遲早會被人發現的。
眼看著蕭幼薇越長越大,再看看現狀,便開始憂心她的未來。
在某個夜色,我做了一個重大決定。
不管什麼任務不任務的了,我要帶她離開這片水深火熱。
趁著系統睡著,我偷偷對蕭幼薇說:「薇薇,我們離開吧,咱們去遠方,我養你。」
昔日乾癟的小女孩早已變成了婉風流轉的女子,一舉一動都是難言的貴氣與從容,甚至不知何時開始,她變得忙了起來,整日出府,偶爾深夜我醒來,都會看到她在讀書。
聽我這麼說,她笑了笑,「不需要。你且安心,我很快便帶你離開這裡。」
我當時只當她吹牛,心裡還在籌划著怎麼跑路,果然,僅僅是三年後,她突然搖身一變,竟成了新任的宰相。
而且是北燕第一個女宰相。
那時她僅十七歲。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應該是女主光環吧。從那之後,我也跟著她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
好日子總是格外短,我在柴房吃了九年的苦,可僅僅享了三年福,系統就通知我任務完成,該離開了。
我難受了好幾天。
我應該好好跟蕭幼薇告別的,但是我沒有勇氣,只留下一張亂七八糟的字條便消失了。
我問系統蕭幼薇會不會難過,系統安慰我道:「你本來就是局外人,影響不了什麼。她剛開始會不適應,時間久了一切就都會正常起來。」
系統說得有道理。
我收拾好心情,繼續過我那一地雞毛的生活,行屍走肉一般地活著。
我知道自己在做夢,卻還是哭出了聲,耳邊聽到海棠焦急的聲音,「公子?公子?」
往日的情景悉數褪去,我猛然驚醒。
「海棠?」
我昨天不是去了明月山莊嗎?怎麼又在這兒了?
海棠絞了帕子替我擦了額上的冷汗,心疼道:「昨夜寅時江護衛送您來的,我看公子沒一點點反應,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沒料到竟是酒吃多了……」
喝酒?
額上的溫熱舒緩了難受,記憶的閥門也隨之打開。
昨晚……好像……
我猛地站了起來。
「系統!昨天發生什麼了?快說我腦子裡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系統涼涼道:「沒錯,都是真的。」
我:「……」
恍惚間耳邊又響起了那道清甜微啞的聲音。
「我自始至終,只心悅一人。」
「那人,只能是你。」
我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系統還在冷嘲熱諷:「我說話你又不聽,都讓你別喝酒了,你不把我當統看,那就要付出代價……」
腦子亂成了一團,我癱在床上,生無可戀。
「讓我死吧。」
不過,「昨晚除了親嘴,應該沒發生別的吧?」
「我哪知道?我眼前只有一片馬賽克。」系統氣得直跺腳,「真服了,一個個的都這樣,我單身我惹你們了嗎?」
完了。
徹底完了。
我終於流下了脆弱的淚水。
如此恐怖的現實,我根本就接受不了,幾乎要瘋掉。
「系統,我現在可以回去嗎?要不你送我回去先躲躲?」
「任務完成無法回去。」系統冰冷的眼神落在了我身上,「你這都是自己作的。」
慶幸的是,蕭幼薇這兩天並沒有出現在我面前。
可能她也感到尷尬吧。
我心大,難受了一兩天也就覺得沒啥了,直到這日晚上我正在吃飯時,蕭幼薇突然來了。
我當下便被嗆住,咳得差點沒命還得假裝沒事。
「冒失!」她輕拍了幾下我的背,「吃飯都不教人安心。」
那晚的畫面不合時宜地出現在腦中,我無地自容,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蕭幼薇卻全然不慌,反倒是慢條斯理地坐下,用著我用過的筷子,吃著我吃剩的食物,優雅知性,淡然自若,全然不顧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的我。
「系統,她這是幹嗎?都不避嫌了嗎?」
雖然小時候經常會這樣,但現在不一樣啊,她都長這麼大了!
系統連著這幾天都在挖苦我:「避嫌啊?那晚的馬賽克也是你們在避嫌咯?」
我:「……」
吃完飯,蕭幼薇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我心一橫,決定單刀直入。
「昨晚,我們應該沒有發生什麼吧……」說完我又覺得不好意思,擺了擺手故作洒脫,「不過就算有也沒什麼啦,意外而已……」
快說沒有!快給我說沒有!
「這麼快便忘記了嗎?」她又眯著眼睛笑,像一隻饜足的小狐狸,有種難言的可愛嬌氣,「那便再回憶一下吧。」
脖頸被她攬住,面前女子踮起了腳,堵住了我的唇,頃刻間,鼻尖飄蕩著的全是那清冷的茉莉香味。
我眨了眨眼,大腦慢幾拍地才意識到:她這是在親我。
不對!怎麼又親了?
理智告訴我不能這樣,可情感上,我還是不由自主地淪陷了。
罷了,就這樣吧。
我環住了她的柳腰,在她的錯愕之中,加深了這個吻。
女子輕輕笑了一聲,俏皮地咬了咬我的唇,得逞似地說,「我就知道你也心悅我。」
……
一個好消息——那晚確實沒有發生別的事兒。
一個壞消息——
「系統,好可怕。」
系統生無可戀,「是啊,好可怕,我的世界似乎只剩下馬賽克了。」
燭光晃的人心慌,我喃喃自語:「真的太可怕了。」
並不是這一切的發生讓我覺得可怕,而是,對於蕭幼薇的一切親密舉動,我似乎一點都不反感,甚至都不會感到奇怪和彆扭。
根本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不再是那個孩子了,轉而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具有性吸引力的女人。
回想起第二次來這裡見到她,她就有些不對勁。
親昵異常的舉動,溫柔似水的眼神,加上苟戲僮事件,還有那晚類似告白的話語,最後便是今日的主動和我的無法自拔。
那每日清晨的茉莉香味,哪裡是什麼風吹來的呢。
分明是她一直陪著我,又在我醒來之前離開。
我努力回想著五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