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遺忘的這八年後續章節

2025-01-1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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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見到顧笑煙之前,我其實聽聶烽提起過她幾次。

她的名字第一次出現在他的嘴邊,若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七年前。

那個時候他的公司剛忙完A 輪融資,有一天晚上回來的時候,他很興奮,跟 我說他招到一個特別優秀的人。

名校海歸畢業,專業實力強,能幹有自己的見解,最重要的是,他語氣是控制不 住的興奮,他說:「爾槐,你不知道,她懂我的創業理念,她說我一定會成功 的,她手上已經拿了幾個全球500強名企的offer,但她最後還是選擇來我這裡 。」

那個時候他看上去是真的很開心,他說:「她一定會成為我的得力助手。」

我當時微笑著默默注視著他,沒有說話。

我想他一定是忘記了,他當年剛開始創業,每個人都罵他是騙子的時候,是我一 直陪在他身邊給他打氣。

我相信他會成功,即使偶爾他自己都懷疑起自己的時候,我都不曾質疑過他。

我也不曾想過,從那以後,顧笑煙這個名字會橫亘在我和聶烽的生命中如此之長 的時間,變成我連做夢都不敢夢到的夢魘。

8

我和顧笑煙第一次打照面也是七年前,那個時候聶烽的「爾烽科技」還沒有獨棟 的大樓,十幾個人擠在科技園區的一間小辦公樓里,有一天晚上暴雨如注,我去 接聶烽下班。

到了公司,和他一起創業的他的舍友趙睿看著我朗聲笑著說:「大嫂,你等等, 聶烽在開會。」

我頷首,然後站在會議室外面的玻璃往裡看了一眼。

裡面大概六七個人,聶烽在一塊黑板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公式,理科生吵起架來面 紅耳赤的,他們在為一個技術演算公式爭論,相持不下的時候我看到顧笑煙,她 微笑著從容的站在聶烽身邊,往黑板上補了一句演算公式,爭吵不休的會議室突 然寂靜。

我在這寂靜中,看到聶烽低頭和她相視一笑。

如此默契。

聶烽從會議室出來看到我後很驚喜,他抬頭看了一眼窗外了,票潑大雨,風雨琳 琅,他問:「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來了。」

我沒有回他,視線從他的肩膀穿過,落在他身後的顧笑煙身上。

顧笑煙站在那裡,嘴角噙著笑,落落大方的任由我打量,同時也在不動聲色的觀 察我。

我想這應該是只有女生才懂的第六感。

她的入侵的姿態如此明顯。

我對她微笑,含蓄的說:「你好,我叫李爾槐,聶烽的女朋友。」

她也笑,說:「我叫顧笑煙,聶烽的助手。」

我們首次交鋒交的不動聲色,聶烽站在我身邊毫無知覺,心疼我冒這麼大的雨來 接他,他垂眸很溫柔的問我晚飯想吃什麼。

我在不動聲色中大獲全勝。

9

當然,現在回頭看那些已經毫無意義。

我和顧笑煙過招的這些年,也贏過,也敗過。

到如今,輸輸贏贏很難定論,想通後只覺的自己好笑。

我也有會累的一天,不想再在他們中間折騰了。

所以我提了離婚。

我和聶烽提離婚的那天,是個很普通的晚上。

我在陽台上看著不遠處的夕陽餘暉漸漸隱退在重疊的高樓大廈中,然後給聶烽發 了一條消息,我說:聶烽,我們離婚吧。

他很久都沒回消息,估計在忙,幾個小時後,他回了我一個言簡意賅的「?」。

我盯著手機螢幕,想了想,還是沒回。

晚上聶烽大概是見我太久沒有回消息,直接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我們默契的沉默。

他沒有問我離婚的理由,也沒有挽留,過了很久,他跟我說:「我讓律師起草離 婚協議了。」

我嗯了一聲,然後掛斷。

不知道為什麼,我想起大學的時候,那時候晚上11點門禁,我和他一打電話就 能聊幾個小時,好像話永遠都說不完一樣。

現在卻已經無話可說。

這通電話掛斷後不久,他就在趕著給顧笑煙過生日的路上出了車禍。

仿佛連老天都看不下去,要替我行天道一樣。

10

我和他和顧笑煙我們三個糾纏太久,我想他都沒想過我有一天會想通和他提離婚。

在我提離婚的那一瞬間,他大概是如釋重負吧。

因為按照聶烽的性格,被該死的責任感束縛,他即使和顧笑煙兩情相悅,他也不

會主動和我提離婚的。

其實提離婚那天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

只是小海的班主任給我打電話,讓我去一趟學校,因為他又和小朋友打架了。

我去的時候,小海和一個胖胖的小孩子靠牆站著,對方小朋友的爸爸已經到了, 五大三粗的很魁梧,站那裡橫眉豎眼的看著我說:「你怎麼教小孩的,你看看這 打 的 . .

小海抬頭朝我看了一眼,他渾身都是草屑和灰塵,臉髒髒的,倔強的望著我一言 不發,我走到他身邊蹲下去默默的用指腹去擦他臉上的髒東西,然後小聲的問:

「為什麼打架?」

他抿著唇不說話,那個小孩子的爸爸看我沒理他,所以用力從我身後在我肩膀上 推了一下。

我沒防備,一頭朝前栽過去,還沒爬起來,小海悶不作聲的像只小獸嗖的一下子 就衝過去抱著那個人的大腿就咬…..

辦公室的老師驚聲尖叫起來,後面整個辦公室混亂不堪。

離開學校已經是霓虹初亮,我和小海都狼狽不堪,我拉著他的手,指著櫥窗問他 :「要不要吃冰淇淋?」

他盯著腳尖點點頭,小孩子很好哄,開車回去的時候他已經沒那麼低落,但是到 家的前一刻,他問我:「媽媽,爸爸呢?」

他眼睛有點紅紅的,我知道他今天受了委屈,他其實不怎麼愛哭,小小年紀就倔 強的要命,但我今天在辦公室跟那個五大三粗很魁梧的男人道歉的時候,他站在 一邊,突然「哇」地一聲就大哭起來。

雖然他和聶烽一直不怎麼親近,但我知道他在想要是爸爸在就好了。

明明是那個小朋友先動的手,要是爸爸在,媽媽就不會被人欺負被人打還要道 歉,他也不會被老師凶。

我手扶在方向盤上,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小海出生到現在,聶烽陪伴孩子的時間加起來都沒半月。

我就是那刻,突然心生倦怠,想算了吧。

可是這些和認知停留在八年前的聶烽沒辦法說清楚。

而我已經不想和他多說廢話,我冷漠的望著聶烽,說:「你有無數個途徑弄清楚 整件事,只是你自己不相信。」

聶烽一直坐在我家門口。

初秋的天氣已經漸漸寒冷,他大病未愈,身形消瘦許多,穿著單薄的病服執拗的 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透過窗戶看到他這個樣子有些好笑,因為我曾經無數次想找他的時候,只能像 這樣在他的秘書室外等他。

最後他的秘書不得不硬著頭皮過來「請」我回去:「聶太太,老闆在忙,而且您 沒有提前預約。」

那之後我每次找他,都要先給他的秘書室打電話預約時間看他哪天有空,再之 後,我就再也沒有找過他了。

我瞥開眼,不再去看,就那樣讓他在門外凍著。

等輔導完小海作業,我抬頭一看,他倒在台階上,估計是暈過去了。

我想了想,打了他助理的電話,倒不是心軟,只是他若是凍死在我家門外,我張

嘴說不清楚會惹上麻煩。

他助理很快帶著120趕過來,等他們離開沒多久,聶烽媽媽找上了門。

我可以把聶烽和顧笑煙拒之門外,卻不能不給長輩開門。

聶烽創業的時候,我曾經是她眼裡最適合的兒媳婦。

那個時候聶烽錢掙的還不多,我和聶烽每次回去看她的時候,她都拉著我的手一 臉慈祥的看著我,說:「好孩子,你受苦了,有你陪在聶烽身邊真是我們老聶家 八百輩子燒高香修來的福氣,聶烽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和我說。」

在聶烽事業逐漸步上正軌後,也是她,帶著些微笑意含蓄的跟我說:「爾槐,不 是阿姨不心疼你,只是比起你,笑煙更適合聶烽,你應該懂一位母親的良苦用心 喔 ? 」

顧笑煙,確實,她家庭背景學歷長相樣樣都更出挑一點,良禽擇木而棲,我不怪 聶媽媽的涼薄,但也實在不是可以和她毫無芥蒂坐下來喝茶的程度。

當然她也不自在,稍微寒暄兩句後她直接步入主題。

「爾槐,你是個好孩子,我知道你和聶烽正在辦理離婚手續。」

「但是聶烽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老實說,若是能不麻煩你的話我是不會麻煩你 的,但是聶烽這孩子現在就只認定你。」

「他這次又暈了,醫生說不能刺激他,要順著他來,這樣對恢復有好處,我希望 等他出院,你能多關照一下他。」

「他的失憶也不是長久的,等他恢復這八年的記憶,就好了。」

當然,她請求的姿態恰到好處,若她沒有最後一句威脅的話,她說:「你知道 的,你和聶烽離婚,小海的撫養權我們本來是不打算和你爭的。」

他們當然不打算和我爭,因為她等著顧笑煙給她生基因更好的孫子。

現在這一番言下之意,不過是拿小海的撫養權威脅我聽話。

我後槽牙都要咬碎了,但是這些年的遭遇讓我學會的唯——件事,就是無論面對 什麼事,都要笑。

所以我微微笑起來,我說:「我會好好照顧聶烽的。」

12

聶烽出院的那天我去接他。

顧笑煙眼睛紅腫的站在病房外面,因為聶烽見到她就不耐煩,很抗拒她的接近。

失去那些日久生情的記憶,聶烽八年前的道德觀很憎恨自己八年後的見異思遷和 變心,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變成一個渣男。

所以他厭惡顧笑煙。

顧笑煙看到我含淚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後警告我:「李爾槐,你不要得意,他只 不過是忘了我而已。」

「他總有想起來的那一天。」

我淡淡瞥她一眼,沒說話,我從沒得意過,我只覺得負擔。

推門進去,聶烽坐在病床上吩咐助手事情,處理公事的時候他神色一直很冷漠, 是我這幾年常見的表情。

他聽見聲音抬起頭,看見我一抹笑意就從冷淡的眼睛裡一點點攢出來,但大概是 我神色太過疏離,他唇角的弧度又慢慢落了下去。

顯得有些失落的樣子。

也是,在他的記憶里,這個時候我是樂呵呵陪他一起在地下室吃苦的李爾槐,

那個時候他連炒麵裡面的青菜和炒肉都要撥給我,我們一起苦中作樂,我是他最 堅實的後盾,和現在這樣的落差比起來,他接受不了是應該的。

他強打起精神,又微笑起來,堂堂「爾烽科技」的聶總,語氣近乎用得上討好來 形容,他說:「爾槐,你來接我啦。」

我沒說話,我知道他在打感情牌。

他助理送我們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找話題,他問我:「爾槐,好像每次我最狼 狽的時候,都是你來接我。」

大學畢業他和舍友散夥飯喝的爛醉如泥的時候,畢業創業他和投資商和客戶喝到 胃出血的時候,他生病住院我整日整夜守在他病床前的時候….

他一路走來有無數個這樣狼狽的時候,我陪他走過很多個寂靜無名的深夜,聽爛 醉如泥的他說他的那些理想和抱負。

我那個時候安靜含著笑意守在他身邊,堅信他描摹的畫面都能——實現。

然後他熬過最狼狽的時候,把最風光的一面給了顧笑煙。

所以他提起往事根本不能讓我動容半分,只會讓我更加噁心和難堪,像曾經那個 堅信他傻乎乎的李爾槐被人解剖放在福馬林里讓人赤裸裸的參觀一樣。

我只覺得呼吸困難,對我而言是種窒息的難受。

我打斷聶烽的話,我想我眼裡的嫌棄和噁心一定刺傷了他,但我沒辦法,我竭力 用最平靜的口吻跟他說:「聶烽,我知道你忘了這八年的事,但對我來說,這八 年的傷害並不是不存在,我沒辦法放平心態跟你一起追憶似水年華,你就當做好 事,別拿以前的事刺激我。」

他愣了愣,果然安靜下來,然後過了很久很久,我聽見一聲極輕的道歉。

他紅著眼睛,說:「對不起。」

我嗤笑一聲。

13

我願意照顧聶烽只是因為小海的撫養權,醫生說不能強硬的刺激聶烽,我就將他 當空氣。

我們一起回去的時候小海正在做作業。

將聶烽扔到客廳我就進廚房,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我看見聶烽很尷尬的站在小海的 背後,大概在看小海的作業。

他確實不知道怎麼當爸爸,我想他大概想趁著小海作業有什麼不會的時候教他拉 進距離,但小海的學業從未讓我操過心,所以他看了半天只能笑了笑,說:「這 孩子真聰明。」

他說完抬手想去摸小海的發頂,小海微微一偏頭避了過去,然後默不作聲的抬頭 看了聶烽一眼,跑到我腿邊,問:「媽媽,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聶烽手落在半空中,過了半天手指微微蜷縮,他低著頭,一點 點的將手收回來,顯得莫名的落寞。

我其實一直希望小海能在一個健全的家庭里長大,大人們的事我一直不希望牽扯 到孩子。

可不要以為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孩子對父母的關係是最敏感的。

小海不親近聶烽。

我對此無能為力。

14

家裡其實沒有聶烽可以睡的床,他大約也明白自己是不受歡迎的人,所以自己說 睡在客廳。

我晚上起來喝水的時候看到他在客廳看投影。

客廳沒開燈,他關著靜音,斑駁的影像投映在他臉上,顯得很專注和認真。

我走過去,發現他在看我們的結婚影像。

投影很大,正在放著我們說誓言的那一幕。

我記得那時候,司儀讓我和聶烽宣誓,我湊到他耳邊輕聲低語,然後他的眼睛就 紅了。

大家都起鬨,以為我跟他說的是多麼煽情的情話。

但只有我們倆知道,我當時跟他說的是:「聶烽,我們就這樣在婚姻里耗著吧, 你這樣辜負我,永遠別指望我主動退出,讓你和顧笑煙光明正大、順理成章的在 一起。」

「我要你們永遠名不正言不順,永遠像晝伏夜出的老鼠一樣,只能在見不到光的 地方偷一輩子情。」

多可惜,我和聶烽大二在一起,雖然我一直在說我的付出,但感情里永遠是相互 才能走下去。

他對我包容遷就,會在我宿舍樓下等我慢吞吞的化妝,每天早上給我買早飯, 我想要的東西他永遠都會滿足我,有年過年我爸媽吵架要離婚,我微信和他哭 訴,隔天他就跨越大半個地圖風塵僕僕的出現在我面前,跟我說別哭。

大四我突發闌尾炎,他那個時候還忙著答辯,但一直在醫院從開始守到結束,手 術完也是他一直照顧我,他有嚴重的潔癖,但那段時間,連我的襪子都是他幫

我洗的。

這樣相愛的瞬間太多,至少在那一刻他似乎從未想過娶別人,一直篤定的認定 我。

那時候我們應該都沒想到,多年後,我們卻在期待很久的婚禮上針鋒相對,好像 一句好聽的話都沒有。

聶烽很痛苦的閉上眼,用力的按住自己的太陽穴,我不知道他在問我還是在問自 己,一直反覆的呢喃:「怎麼會這樣,爾槐,我們怎麼就變成今天這樣了呢?」

「我怎麼會這樣對你呢?」他抬頭看我,眉眼依舊英俊,只是眉頭緊蹙,痛到極 點的樣子,他抬手捂住心口的位置,眼睛黑的像最濃的夜色,那樣專注的望著 我,愧疚不解痛苦雜糅在一起。

他非常絕望的問我:「我一直想把這世界上最好的都給你,爾槐,怎麼有一天, 我會這樣對你呢?」

我聽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在我和聶烽拉鋸的這幾年裡,他從來沒有對我感到抱 歉。

他只覺得對不起顧笑煙,因為讓她沒名沒份的跟了他那麼久。

原來當一切回到起點,再看現在這個結局。

你是覺得虧欠我的啊。

他喃喃很多,最後的最後,他抬眸看向我,用極其輕微的聲音問我:「你還愛 我嗎?」

對於他的痛苦我只能冷眼旁觀。

我當然不愛他了。

這話不是我逞強的,你若是經歷我這八年,你就會感同身受我的怨恨和釋懷。

15

我不知道聶烽和顧笑煙愛情的催化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們在同一個公司,相同的理念,事業上朝夕相處,見異思遷似乎是一件非常水 到渠成的事情。

但其實不管現在的結果如何,在一開始,我相信聶烽是有掙扎和約束過自己的心

動的。

時間回到六年前,最明顯的證據是他在家裡開始偶爾會走神,有天晚上,他的手 機震動很久他都沒有接,他就那樣望著震動的手機出神,我從書房出來,有些奇 怪,問他:「不接嗎?」

他恍然回神,抬頭看我,然後像是很艱難一樣當著我的面接起來,那邊不知道說 什麼,他的語氣很冷淡,只是說:「抱歉,我沒有時間,公事明天再聊。」

掛上電話我問他是誰,他說是顧笑煙發現公司一個技術問題,問他現在能不能過

去商量。

我定定的看著他,成年人的心照不宣,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明白,這樣直白的心 意我相信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感覺到,但我那個時候其實一直相信聶烽會處理好。

他或許欣賞顧笑煙,或許在欣賞之外會萌生一種「要是我現在是單身就好了」的

感慨。

但我知道,這種微薄的欣賞和好感,他是不會背叛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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