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歸燕後續章節

2025-01-1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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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也一直在找可用之人。

「安平候這些年並未放棄尋找顧家遺孤,他要斬草除根……」

我聲音微沉,楚緒的神色也變得冷漠。

「當年相府大火沖天,是那些暗衛拚死送我出京,我混入流民堆里,沿路乞討,才得生機,可是安平候生性多疑,他未必相信我死在了那場大火里,這麼多年仍在派人四處打探。」楚緒的手輕扣桌案,眸光中帶著寒意。

「如今正是燈下黑,他大概想不到你會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我垂了垂眸子。

前世的楚緒失敗了,楚家也隨之禍起蕭牆。

顧相在水災中救下楚家老小,楚家為還恩情收留楚緒,從那刻起,兩家便已是休戚與共、禍福相依了。

我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麼。

後宅這方寸天地又怎能讓她心愿得償,她的目標在朝堂。

只有權力,才能助她實現夙願。

我助她得到權力,權力能讓顧家沉冤昭雪,能讓楚家一世平安。

11

楚緒的孩子一天天長大,已到了讀書啟蒙的年紀。

皇帝行將就木,時常想見長孫,人人都看出了陛下對這個孩子的看重,太子自然也欣喜。

太子妃的母家順平侯府是將門,有趙家在,定會穩穩噹噹地送太子登上皇位。

太子登基之日,太子妃為皇后,楚緒為貴妃。

我看皇后戴著鳳凰釵,身著鳳袍,舉手投足之間皆是母儀天下的端莊姿態,周圍人連聲讚嘆,言語之間羨慕至極。

她已經走到了後庭女子的權力巔峰了。

這樣的場合,也只有她可與新帝並肩而立。

就連楚緒,也得跪在一旁,賀帝後大喜,頌國祚永昌。

我也隨著眾人俯首叩拜,心中卻唏噓長嘆。

楚緒不懂為何我望著皇后神色凝重,待來日,她會明白的。

大選之後,各色美人入宮,從前的這些東宮舊人們便顯得門前冷落了。

可楚緒並無多少失落情緒,她要爭的並不是一時恩寵,她的手伸到了前朝。

「找到秦茗了,他正在邊城牧馬放羊呢……」她語氣平緩,並無起伏。

找到秦越之子了,我知道她要找的人證和物證已經有眉目了。

朝中也漸漸有了能為她說得上話的人了。

在太子登基後的第四年,朝中有大事發生。

皇后的母家趙家因鎮守西南不利,致使西南蠻夷動亂,其父被奪爵,其兄弟皆被流放漠北。

不過三日時間,皇后自請廢黜,移居偏殿。

皇帝欣然應允。

這只是聰明人之間的一場交易罷了,她讓出皇后位,他留她父兄性命。

趙家,早已功高震主。

削權流放,已是天恩。

廢后搬離鳳儀宮的時候,狀若癲狂,大笑不止。

她看向楚緒的時候,眼底一片頹然,「天家無真情,你也不會是例外。」

這句話,既像詛咒,又似警示。

楚緒亦覺唇亡齒寒,眼眸悵然。

她的手搭在了我的手上,卻是一片冰冷,毫無暖意。

前世的楚緒,她沒有現在的皇長子傍身,沒有現在的貴妃之位,僅得了一個婕妤的位分,便死在了這一年。

她與皇后,同為東宮舊人,在同一年黯然落幕。

當時,她那罪臣之女的身份被揭穿,她被視為罪臣餘孽,滿堂上下皆討伐之聲,安平候更是存心要置她於死地。

顧家當日被抄家,罪及滿門,無一倖免。

楚緒的身份被揭穿,悠悠眾口,皆請求處死她。

一杯毒酒,她被賜死在後庭。

楚家窩藏欽犯,同罪處之。

我看著眼前巍峨依舊的鳳儀宮,卻提醒著楚緒,「不要貪戀皇后之位。」

她雖不解,卻信我。

在皇帝提起立她為後時,稱自己門第太低,才德有缺,不堪其位。

在這個時候接下後位,所有人都會說的是陛下盛寵貴妃,為其廢后。

楚緒會因此背上了禍水之名,實際上不過是帝王權術罷了。

貴妃力辭後位,前朝那些腐朽老臣們便沒了那麼多口誅筆伐,也不必再淪為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至此,貴妃博得賢良美名,後位自此空懸。

12

前世的命途軌跡已然改變。

楚緒雖為貴妃,卻行皇后之實。

人人皆贊貴妃賢德,從不與其他妃嬪爭寵。

在皇帝登基的第七年,朝政繁雜,他積勞成疾,終是病倒了。

更讓人憂慮的是,當今陛下膝下總共只有兩子三女。

那些臣子怕如今的陛下如前面兩代帝王一樣,子嗣稀薄,多有夭折,承繼艱難。

群臣提議立皇長子為太子。

可正是這樣的緊要關頭,安平候卻當庭阻止,激憤進言:「經臣多方查探,貴妃身份有異,乃昔日罪臣顧源山之女,浮印案的漏網之魚,處心積慮蟄伏於陛下身旁,改名換姓、居心叵測,應按律伏誅,其子更不可為儲君。」

一時間,物議如沸,盡皆譁然。

我隨著楚緒端坐披香殿,聽著宮娥們慌張稟報。

可是我與她相視一眼,目光中皆透著堅定。

「阿姐,準備好了嗎?」

她點了點頭。

楚緒問道:「你怕嗎?」

我搖了搖頭,「不怕。」

她見過顧氏滿門傾覆,我也曾見過楚家屍骨堆山。經歷過生死,從奈何橋上爬上來復仇的人,又怎麼會怕呢?

我們只能進,不能退。

前世,是安平候奪得先機,楚緒身份曝光,淪為階下囚。

可這次,不一樣。

是我們親手將那些訊息送到安平候手上的,要的就是他重提舊案,再掀舊事。

這才是為顧家昭雪的契機,藉此將那些為顧家平反的證據重現於世人眼前,讓顧家重複清名。

楚緒著一襲華麗宮裝,頭戴明珠釵,緩步走上正殿。

我站在殿外等她。

她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

昔日的戶部尚書秦越之子秦茗已在京中等候多時了,他願意親自作證,證明當年其父指證顧相乃是受安平候威逼脅迫。

秦越乃是顧相門生,深受其信任,竊取顧相私印,偽造手令。

當年能成鐵案,皆因秦越指證,心腹之人的背叛,讓那些證據變成了鐵證。

楚緒跪在大殿之上,請求陛下重審顧家冤案,還顧家滿門一個公道。

秦茗的出現,讓安平候露出了惶恐之色。

他當初對秦越威逼利誘,秦越顧及滿門老小,當了他的馬前卒。

可是數年之後,秦越卻未得善終,他死在了前往兗州赴任的路上,被流石擊中,當場斃命。

他前往兗州,本該是高升之路,成為封疆大吏,主政一方。

可是卻突發禍事,死在了赴任的路上。

所有人都唏噓這是一場意外,可是這並非意外。

秦越離京時便已經有預感此途不順,便給秦茗留下信件,交代顧相之案的始末,讓他留心安平候。

秦家其後舉家搬往邊城,遠離京都。

安平候以為此後便可高枕無憂,再無人知曉他們的陰謀。

誰料那秦越出京赴任前還留下手書。

而這一封信便成了今日翻案的重要證據,或許,安平候也不曾想到,秦越還留了後手。

13

一石激起千層浪,朝野皆驚。

有人說此時重翻舊案,只會朝局動盪,有人說法理不公,必遭天譴,爭議不止。

可是有一人力主重審舊案,為此不惜與一眾老臣當庭辯駁。

出聲之人正是謝景言。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眉眼微垂。

楚緒低聲道:「這位謝大人在刑部主事,頗得人望,他出聲力諫,自是事半功倍的。只是不知,他為何相助?」

我心緒微滯,卻也接話道:「大概是他見不得冤案吧。」

陛下命三司會審,重啟舊案。

安平候被禁足於府中,在審理結果出來之前,不可出府一步。

楚緒也在披香殿內深居簡出。

整整一個月,陛下都不曾去看過她。

直到三司核定證據,覆核卷宗,呈交御案。

真相大白於天下,皇帝昭告四海,為顧家平反。

安平候被削去爵位,處腰斬之刑。

長公主親女遠嫁,丈夫被斬,一夜間花白了頭髮,前往寧州青山寺,帶髮修行。

楚緒的身份也可正大光明示人了,她是顧相之女顧令儀,是清正廉明的忠臣之後,而非貪腐罪臣之女。

可楚緒說,她既是顧家的女兒,也是楚家的女兒。

生恩養恩,皆不可負。

我陪著她踏入顧家祖宅,這裡已是一片荒蕪。

她望著殘垣斷瓦,不覺間潸然淚下。

可是轉身拐角處,看到了帝王的身影。

「從前,朕總能在你身上窺見故人身影,以為只是巧合,卻不想,竟是故人。令儀,賀你歸來……」

此刻,皇帝看向她的眼眸才有了幾許變化。不再是看待後宮籠中雀的蔑然輕視,而是看待少年玩伴的幾分欣喜。

可惜啊,他終究沒認出,想來這幾分挂念,也並不是那麼深厚。

如此時機,我自然是識趣退下。

可我走到拐角處,卻聽見楚緒問他:「陛下若早早認出,會助我為顧家翻案嗎?」

我心中輕嘆,這便是痴話了,本不該問的。

只聽陛下悵然道:「不會。」

安平候府樹大根深,與朝中世家牽連頗深,陛下尚是儲君時,群狼環伺,容不得他行差踏錯,當他為君王時,他要平衡朝局、制衡各方,不論他是何種身份,都不會主動招惹禍事,一樁舊案不值得他費盡心力。

趨利避害、明哲保身,才是他的行事準則。

啟蒙授業的師生情分不足以讓他如此冒險,少時玩伴、青梅竹馬的情誼更不足以讓他如此冒險。

她想得到的,都得自己去爭。

楚緒明知答案,卻還要問上一句。或許她只是想讓自己更加清醒。

少時情分、數載夫妻,他能做的只是據實相告。

陛下下旨重建顧家舊宅,供奉香火,追封顧相,再賜死後哀榮。

立後與立儲君的聖旨前後發出。

我朝著楚緒俯首一拜:「恭賀皇后娘娘。」

舊案沉冤,她身份已明,滿朝上下再無非議之聲。

恰是其時。

14

陛下纏綿病榻,死在了重陽宴上。

本該是佳節,轉眼卻成國喪。

皇長子繼承帝位,楚緒垂簾聽政。

父親官拜吏部尚書,母親得封誥命,楚家滿門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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