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看向窗外。
數秒後車門被打開,他忽地欺身而上,當再次觸碰到他溫潤的唇時,恍如隔世。
我看到車窗外憤怒到咬牙切齒的程書琳,故意回應。
最終以程書琳淚眼朦朧的跑開告終。
我用力一咬,他吃痛放開了我,大拇指擦了一下被咬的地方,反問我:
「白檸,你屬狗的是不是?」
「厲謹行,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你騷擾我。」
我坐起來瞪了他一眼。
他摸了摸嘴,怒氣沖沖地跑到了駕駛座。
打針時,醫生看著他紅腫的嘴唇一臉狐疑,他用力掀起褲管,腿都快伸到醫生臉上,最後在醫生尷尬的笑容中接種了他的狂犬疫苗。
14
自從上次我住院後,厲謹行對我的態度可是 180 度大轉彎。
後續公司的團建什麼的,不讓我沾一滴酒,席間每每有人來敬酒,他都冷著臉擋開來人:
「她喝不了。」
我出的方案再沒有否定過一次,在這位大總裁的強力庇護下,我的工作進行得很順利,那個月我拿到了 15 萬的獎金,因為還有後續的合作,上司讓我再留兩個周。
我之前一直明確表示要回去,公司那邊說等有合適的同事來頂替我就可以走。
他經常借著看白軒塵的機會送來煮得軟爛的粥,或是一些藥膳,見我態度不熱,也總是跟白軒塵玩一小會兒就離開。
我總是覺得,他跟從前,有些不一樣了,從前那股桀驁不馴的勁不見了,代替的是看不見底的深沉。
深夜,我剛剛把白軒塵哄睡,電話響了,我接起電話,他低啞深沉的聲音在聽筒響起:
「開門。」
我打開門,他一身酒氣跌了進來,領帶被扯開,模樣有些狼狽,眼底猩紅,嘴裡喃喃著:「白檸,你說你怎麼這麼狠?」
我將他扶至沙發,他倏地站起身將我抱在懷中,太過用力,我的手臂被他箍得有些疼,他低低開口,聲音沙啞,喉間竟有些哽咽:
「你知不知道,你要了我半條命?」
心猛地被刺痛,我撫上他的發,眼前的男人說我要了他半條命。
可我呢?不止半條命,我賠上了我的整個人生。
我想掙脫他,可他抱得越發緊。
「我去給你倒蜂蜜水。」我沒應他的話,岔開了話題。
他忽然又吻了上來,酒氣夾雜著淡淡的煙味。
如浪潮般洶湧的愛意似乎被這熟悉的味道指引著,衝破牢籠,灌滿了我整個胸腔。
我再也忍不住,擁住他把四年的愛與恨一併傾注。
四年的思念似洪流開閘般有了釋放的出口。
愛這種東西其實就是一種熟悉的感覺,難的就是這種感覺偏偏只有那個人能給,換了誰都不行。
15
第二天,我趕在白軒塵醒之前起床,厲謹行在我起來後不到一分鐘也醒了,身後傳來他慵懶得意的聲音:
「白檸,你出軌了。」
我扣好扣子,雲淡風輕丟出一句話:
「成年人寂寞時的消遣,別當真。」
「你快起來,別讓我兒子看到了。」
這話一出,他果然沒聲了。
兩分鐘後,他說出的話讓我一驚:
「不行,你得對我負責。」厲謹行一邊提著褲子,一邊一本正經地說著。
他一個商圈大佬要我負責?我白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見我沒有回答,他頓了一會兒,又說出一句讓我驚掉下巴的話來:
「做你的地下情人也不是不可以。」
「厲總是說要做小三嗎?」我戲謔地答他。
「怎麼?你不敢?」他捏住我的手腕,將我逼至牆根,冷冷反問道。
「懶得跟你掰扯,我去做早餐了。」我掙開他的手,不敢再看他的眼,轉身出了客房。
怎麼就把持不住呢?白檸!真的是,自己給自己找事!
請的阿姨請了兩天假,所以這兩天都是我在帶他。
白軒塵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出來,看到坐在一旁的厲謹行瞬間清醒,嘴裡大喊著「厲叔叔」,就歡快地朝厲謹行撲過去。
「厲叔叔,你是來看我的嗎?」
厲謹行揉了揉他的頭髮,柔聲說:「是呀,我是來看你的,還有看你媽媽。」
「好呀好呀,厲叔叔你嘗嘗,這是我媽媽做的蛋餅,可好吃了。」白軒塵拿起一塊蛋餅就往厲謹行嘴裡送。
這一幕頗有歲月靜好的意味。
想著心裡不由得泛起了酸意。
小傢伙總是會問我:「爸爸去哪裡了?」
「為什麼我沒有爸爸?」
「隔壁的亨利又和爸爸一塊去玩了。」
他稚嫩的眼裡滿是期待,在我敷衍說著爸爸沒有了的時候他總是失望地垂下頭,我知道,小小的他也想要感知父愛。
可我卻殘忍地剝奪了他的這個權力,很多時候我都在想,生下他是不是錯了?
眼眶有些酸,我轉過身,身後傳來他奶萌的聲音:
「媽媽,以後有厲叔叔保護我們了!沒有人敢欺負我們啦!」
我寵溺地應他:「好。」
中午,我和厲謹行要去公司處理一些收尾的工作,等著阿姨來了後我們便出了門。
下午,事情終於處理完,我和厲謹行一同出了電梯,想不到一出門就被記者圍了個嚴實,無數的閃光燈對著我,記者們難聽的話語像是風沙跑進我的耳朵,颳得耳膜一陣陣疼。
「白小姐,請問你是不是四年前介入了厲謹行和程書琳之間的感情?」
「四年前你打了程小姐後有公開道歉嗎?」
那段傷痛又難堪的記憶又被推到風口浪尖,那種要窒息的感覺又湧上心頭。
厲謹行忽地伸手將我攬入懷中,冷冷對著話筒道:
「我愛的人從來都只是她,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至於程小姐,我和她,從來都只是朋友關係。」我震驚地看向他,我給我一記眼神,攬住我的手臂又緊了些,如寶石般的黑眸里是毋庸置疑的堅定。
此話一出,各大媒體都沸騰了,鎂光燈瘋狂地對著我們。
他擁著我穿過擁擠的人群,恍惚間,我仿佛又看到那個倔強的少年,為我擋下所有黑暗,一身金光向我走來。
16
車裡,他把空調調高,再脫下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雙手緊緊擁住我,溫柔開口:「別怕,我在。」
自從那一次事件過後,我對鎂光燈似乎有種恐懼,這樣的大場面我有些接不住,身子不停地顫抖,渾身發冷。
他把下巴磕在我的頭上,低聲說:
「白檸,我愛你,從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以後,讓我保護你們好不好?」
我身子一僵,垂眸,淡淡開口:
「破鏡重圓也是有裂痕的。」
電話急促地響起,我接起電話,那頭傳來阿姨焦急的聲音:
「白小姐,你快來萬源廣場,軒軒他從台階上掉了下來,摔到頭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跳一滯,電話從手中滑落,哭著大喊:
「快走啊!快去萬源廣場,軒軒他摔到頭了,快!」
萬幸公司和萬源廣場挨得很近,厲謹行一腳油門便趕到了,一路上他一直在安慰我:
「白檸,不會有事,軒軒他不會有事的。」
可他眼裡的焦急,不亞於我分毫。
我心吊到了嗓子眼,一路上沒法再說出一句話。
到了廣場,厲謹行奮力撥開人群,抱起了倒地滿臉是血的軒軒,奔往車內。
「最近的醫院只有五分鐘的車程,別怕,白檸。」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不停地從後視鏡看我。
當我看到血流滿了軒軒的臉,整個人都被抽乾了力氣,整顆心被害怕填滿。
一路上,我不停地喊著:「寶貝,媽媽來了,寶貝,別睡。」他的小手回握了我,我便再也忍不住泣不成聲。
手術室外,我坐在椅子上,厲謹行低著頭坐在我旁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醫生跑出來大聲詢問:「白軒塵家屬,血庫血不夠,病人急需輸血,現在只能用直系親屬的血,你們誰是 Rh 陰性?」
我痛苦地抬起頭,我清楚地知道,我不是。
白軒塵的血型隨了厲謹行,因為血型特殊,所以他剛出生醫生就特意告知了我。
聽到這話,厲謹行倏地站起來,他純白的襯衫上一攤血污,領帶被扯開,額頭上還有汗珠,萬分堅定地開口:「我是。」
萬幸,最後軒軒脫離了生命危險。
我無力地靠在椅子上,半晌,厲謹行幽幽開口:
「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瞞你什麼?」我心虛地低下頭。
「到現在你還是不願說,軒軒他就是我的兒子。」
他還是知道了,我頹然地捂住眼睛,我瞞了這麼久還是拗不過命運。
他一把將我拉進懷裡,撫摸著我的頭髮,壓低了嗓子:
「你知道嗎?四年前那場宴會,我準備向你求婚的,你真是狠,不告而別,一走就是四年。」
聽到他的話,腦子裡像是挨了一記悶雷,說不出話來,只有滑落的淚提醒我,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正在發生的。
他伸手為我拭去滑至臉頰的淚水,哽咽道:「傻瓜,很疼吧?」
一個人懷孕生子的委屈一下子湧上心頭,我用力捶著他的胸口,眼淚不受控地落下,他用力地將我抱在懷中,輕聲呢喃:
「是我不好,再也不會,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
17
深夜,病床上的小傢伙睜開了眼睛,他看著我,漆黑明亮的眼眸里全是祈求:
「媽媽,我受傷了,可以讓爸爸來看我嗎?」
我輕輕地吹了吹他的額頭,把一旁的厲謹行推到他面前,柔聲說:「寶貝,爸爸一直在你身邊,你的厲叔叔就是你的爸爸。」
聽到這話,一向以沉穩自居的厲謹行激動得手足無措,說話都開始語無倫次:
「軒軒,我……沒關係,我是說,以後,爸爸都會陪在你身邊。」
小傢伙眼睛骨碌碌轉了兩圈,噘起了小嘴,奶凶奶凶地說:
「爸爸,你太壞了,你知不知道,媽媽為了生我差點都死了。」
我:……?我記得我生產挺順利的啊?這個小鬼頭。
厲謹行一聽這話,眼裡流露出心疼之色,急忙牽過我的手,握在手心,一臉誠懇地看著我:
「回去我就跪榴槤,跪到你消氣。」
我好氣又好笑,瞬間理解了小傢伙的用意。
轉頭看向窗外,黑色長空繁星點點,發出細碎的光芒,在這無盡的黑夜顯得格外美。
我轉過頭,笑盈盈開口:
「厲謹行,還好,我們沒有錯過。」
全文完。
厲謹行番外
24 歲,父親有意讓我接手厲氏,一次商業酒會上我看到了白檸,她那時還是個小透明,就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吃著蛋糕,白色奶油糊了嘴角,她卻絲毫不知。
我覺得她有些可愛,跟那些隨時都精緻的女明星、女名媛有些不一樣。
真是奇怪,我居然有了想要了解她的想法。
通過關係,我知道她在那個圈子就是一個糊咖。
我開始在暗地裡找關係給她一些資源。
看著她在銀幕上的表演,我居然開始期待,與她的相遇。
或許大家會覺得,怎麼可能?可我就是這樣不明原因地愛上了白檸。
愛,從來都沒有特定的原因,愛就是兩個靈魂的契合,是一種特殊的感覺。
我忤逆父親,想要進娛樂圈。
強大的資本背景,自認還不錯的臉讓我一路順通,很快,我成為了那個圈子的頂流。
還是一個晚會,我看到她搓著手出了大廳,這麼冷的天,怎麼還穿得那樣少,我跟了出去。
恰好,她在的位置是沒有攝像頭的。
我靠牆抽煙,將大衣脫下遞給她,她愕然的樣子真是可愛,我當然知道她在顧及什麼。
我告訴她,這裡沒有攝像頭,她一臉忐忑地接下了衣服。
自此之後,我開始私下有意無意地「偶遇」。
很快,我們熟絡了。原來她從前過得那麼辛苦,父母從小離異,不太管她,十八歲入行,到現在也沒能闖出一片天來。
可她依然堅持,她說就算不能大火也沒有關係,她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沒有後顧之憂。
音樂節,意料之內,她表白了,我沒有思考,將她拉入懷中。
她的唇瓣那樣軟,帶著玫瑰味的清香,從此,這朵玫瑰在我心裡深深扎了根。
我討厭她去酒局應酬,討厭那些不懷好意的油膩男在她身上瞄來瞄去的眼。
那次,她都已經出來了,跟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卻突然對她動手動腳,怒火迅速涌了上來,我衝上去把他狠狠揍了一頓,白檸在一旁看呆了,事後,她告訴我,得罪了製片人,她怎麼混下去?
擺平這點事情,對我來說,是小問題。
那次之後,我想很快把她娶回家,這樣子她就不用再受氣了。
可我的父親怎麼會同意我娶一個明星呢?他認可的兒媳只可能是某個名媛。
所以我得先搞定那邊的阻礙才跟她說。
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和白檸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覺得無比地輕鬆和快樂。
哪怕她也從未說過要嫁給我的話,我也樂意沉溺其中。
情人節那天,我確實是趕通告了。可是程書琳打來電話,讓我去接一下她,父親也讓我去接。
我想先試著和父親緩和關係,所以趕完通告我去接了程書琳,我們還一起吃了飯。
這件事上我的確沒做好,沒有提前跟她講。
本想著趕回去就拿禮物給她,誰知程書琳說要小時候和我一起的那些照片,她要創作新曲子,她的那一份放在了國外。
我帶著她上了樓,誰知,白檸會在臥室里,還穿了我喜歡的,額……特定的服裝。
說實話,我很高興,她願意給我驚喜。
可她誤會我們了,生了好大的氣,我拿了東西要追,可程書琳告訴我,要等女孩子消完氣才能去,不然白檸只會更生氣。
我沒有追,後來我才知道,這都是程書琳離間我們的手段。
我看她直播,看到她吐了,我很擔心,發消息過去接她,可是她沒有回我,我直接去了她家等。
她還是很生氣,甚至比那天還生氣,說著說著她又吐了,我有些心慌,想要帶她去醫院,可她說她沒事,我只好坐下來哄她,還好,她似乎有些消氣了。
程書琳又在這個時候打了電話,我真的很不想接。
她說她出了車禍,大家都是一起長大的朋友,出車禍這種大事我必須得去看看,我知道白檸肯定又要難過了,可是沒辦法。
我又一次丟下她走了。好吧,後來發生的事情都是我活該。
程書琳只是撞到了路邊的路障而已,那天晚上,我狠狠地斥責了她,讓她以後有這種小事不要來找我。
她哭著進了她的家門。
我策劃的事情,打算提前進行。
他們想讓我娶程書琳,可我不喜歡她,一點都不。
我打算在酒會上和白檸求婚,藉助媒體的力量,他們不同意也只能同意。
可我,也不確定白檸會不會答應,我的內心忐忑且焦灼。
我哄著白檸參加酒會。
我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和程書琳起了衝突。
那天的場合,各界名流都在場,程的父親和我的父親私交甚好,且程家在商界也算有些地位。
我不相信白檸會推倒她,她怎麼可能會做自毀前程的這種事情呢?可程書琳咬著不放,我怕她得罪了她以後的路更難走,我哄著她想讓她道歉。
我沒想到,她真的動手打了程書琳。
打了沒關係,我怕的是她這樣的行為讓我父親更加不滿,更怕她因此丟了前途。
我怒斥她道歉,可她還是那麼犟,媒體大批地涌了進來,本來是我請來的媒體,來見證我和她的專屬時刻,現在卻成了她的噩夢。
我拉著她,可她一直掙扎,怕弄疼她,我便放了手,結果她沒站穩,一下子摔倒了,看她痛苦,我的心也悶悶地疼。
我想把她扶起來,可她甩開了我的手,徑直離開。
我想跟著她走,可是我知道,這個爛攤子只有我能處理。
程家人很生氣,我父親也很生氣。
我說要想我娶程書琳,那這件事必須壓下來。
媒體拍的照片已經流了出去,我看到鋪天蓋地的辱罵都是衝著她去。
我的公主,怎麼能任由他們來辱罵?
我焦頭爛額,終於,兩天時間,我把這些事情都解決了。
我興奮地給她打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
發的消息,也沒回。
我去她的家,已經人去樓空,找不見她的蹤影,我找了她身邊能找的所有人,他們都說不知道。
她就這樣消失了,一併帶走的還有我的滿腔愛意。
我的心空了一大塊,每到夜晚,就撕心裂肺地疼。
輾轉各方,我查到了她去哥倫比亞的航班。
我多次去尋找過,可都一無所獲。
她走了,自此消失在了我的世界。
娛樂圈於我,再沒任何吸引力,一個爛得發臭的圈子,我本從不想沾染半分。
到父親死,我也沒答應娶程書琳。
接手厲氏,每天活得像是行屍走肉。
當我以為往後的日子就這樣了,那份合作報告就像一束光照進了漆黑的夜,也讓我的心重獲光明。
剛剛收購的公司,他們的方案策划上小小的名字——白檸,看見的時候我的心口一滯。
終於到了見面的時間,我的內心波濤洶湧,可我只能裝作毫不在意。
我有些恨,四年前她就那樣毫不眷戀地不告而別,整整四年。
與我的那兩年,難道她就毫不在意?
上樓之前我遇見了個很有趣的小男孩,他看見我時就沖我喊爸爸。
出於好奇,我過去和他聊了會兒天,小傢伙很可愛。
他說他見過我,我問他為什麼喊我爸爸,他又說他喊錯了。
他說下次見我送我一顆糖,我笑著應了。
我終於見到了白檸,她正在辦公室拿著一本書看。
我喊她:
「白小姐。」
她愣了一會兒才轉過身,四目相對,回憶洶湧。
她平靜地喚我:「厲先生。」我心口悶悶地疼,我的眼神沒在她身上過多地停留。
她還是那麼漂亮,白皙的皮膚,晶瑩剔透的大眼睛裡還是有著閃亮的光彩,一身職業裙裝,襯得她曲線更完美了,比起四年前,多了幾分成熟。
我故意為難她,說她的方案不夠好。
其實她真的很棒,重新拾起她不熟悉的事業,還能做得這樣好,可我不為難她,方案一敲定她就要走。
走時,她絆到了腳,眼看著就要跌倒,我急忙攬過她的腰,觸碰到她身體的時候我全身都僵了,時隔四年,再次觸碰,湧上心頭的只有苦澀。
她很客氣地道謝,像個陌生人。
酒局上,我本來不想她喝酒,我給她點了一杯美式,從前,她最愛喝。
知道她愛喝,每次約會我都會提前準備好,拿出來給她時她那驚喜的表情我百看不厭。
可是那天她沒喝,不知為什麼,我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她都忘了嗎?還是說早已經換了口味?
程書琳來了,她看見白檸就開時唇槍舌劍,這也是我討厭她的一點。
可是礙於少時情誼,我一直沒和她翻臉。
他們讓她喝酒,我沒攔著,我也過去,可她拒絕了。
怎麼?四年不見,連和我喝杯酒都不肯?我偏要她喝。
她還是喝了。
不一會兒,她的臉色蒼白,程書琳又拿著酒杯過去了,我心疼她,幫她回了酒。
我突然就想看看,要是看到我和程書琳親昵的樣子她會不會吃醋?
承認吧,厲謹行,你就是還忘不了她。
也許吧,她早就忘了,只有我還在原地。
我不再看她。
她走至門口時,突然停了下來,緊接著整個人都往下倒,我大步跑過去,她手裡全是血。
我承認,我很慌。
是胃出血。
陪了她一整晚,她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