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霎時間像是被雷劈了一樣,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
12
終於,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我不是我爹和大將軍生的,而是大將軍的妹妹虞寧和攝政王爹爹好友生的孩子。
只不過他們都戰死沙場,我爹便將我帶回了攝政王府,說我是他的孩子。
就這樣,我成了王府的世子,過上了無憂無慮的生活。
怪不得我和三斤爹爹長得那麼像,怪不得他說我是虞家人,原來他是我的親舅舅。
皇帝說我的親生爹娘甚至還沒有成親,所以我是無媒苟合的孽種。
我攥緊了拳頭,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大聲反駁:
「我才不是孽種!
「我爹也沒有謀逆!」
皇帝哥哥走過來,一腳將我踹倒在地上:
「你真以為攝政王能生孩子?
「你知道朕天天陪你裝傻有多累嗎?」
他說要不是為了和攝政王虛與委蛇,他根本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那一腳正好踹到我的肚子上,我疼得蜷縮成一團,半天爬不起來。
「朕要將你爹千刀萬剮,讓你親眼看到你爹是怎麼死的,覬覦朕江山的人,朕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言語之間已經將我爹置於死地。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直接撲上去打他。
他是個壞人,他騙了我和我爹!
可是我打不過他,他比我高大健壯,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皇帝傅鈺衡讓人將我拖出去關了起來,他說等我爹死後,會送我們一家三口去地下團聚。
我被關在了一個偏僻荒涼的宮殿,這裡到處雜草叢生,破舊得房間裡連個門窗都沒有,在安靜的黑夜裡還時不時會有奇怪的聲音傳出。
呼嘯的冷風鑽進來,我只能蜷縮在角落裡抱緊自己,試圖獲得一點溫暖。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一夕之間,好像我身邊的人都變了個樣,就像是被夜幕扯下偽裝的怪物,猙獰得讓我害怕。
我好想我爹。
爹爹,你現在怎麼樣了?
13
我被關在這裡之後,外面一直有人看著我,他不讓我出去,兩天才給我送一頓飯。
除了殘羹冷炙,還有發了霉的饅頭。
有些太監還故意將我當狗逗:
「這不是金尊玉貴的小世子嗎?如今也淪落成這樣了。
「喲,你看他吃的東西,連狗都不吃。
「你跪下來學狗叫,咱們考慮多喂你兩口飯。」
我沒有再哭,因為沒有人會在意我的眼淚,他們只會笑得更猖狂,然後更加肆無忌憚地欺負我。
我學著用三斤爹爹教我的功夫和那些欺負我的人打架,我學會了反擊,也學會了沉默。
好像忽然之間,我就長大了。
我爹曾經告訴我,我長大了,三斤爹爹就會回來。
可他們現在沒有一個人出現在我身邊。
但是我會好好活著,因為我爹說過,他一定會來接我。
我爹不會騙我的。
就這樣,我一日一日熬了過來,我把發硬的饅頭分成幾頓吃,我用房間中的碎花瓶接天上的雨水喝,我和房間中的老鼠說話,還異想天開地問它:
「鼠兄,聽說你們的兄弟姐妹特別多,那你能不能讓它們幫我瞧瞧,瞧瞧我爹被關在什麼地方?
「他還好嗎?」
老鼠沒有理我,吃了我的饅頭之後跑了。
「騙子。」我忍不住嘀咕:「人是騙子,你也騙我的饅頭。」
可不知是不是鼠兄真的幫了我的忙,那天晚上,我竟然真的看到了我爹。
14
看到房間裡多了一個人的時候,我嚇了一跳,接著飛快拿出手邊被磨得尖銳的瓦片對準了那個人。
他身形頓了頓,而後我在月光中看到了他的臉。
是我爹。
他消瘦了不少,看著我的目光中帶著疼惜。
「吱吱。」
我呆呆地看了他好一會,確定不是幻象後,丟下瓦片一下扎進他懷裡。
「爹,爹!」
眼淚唰地一下從我的眼眶中湧出,我不敢大聲哭,只敢小聲地叫他。
我爹抱著我拍了拍:「傅吱吱,瘦了啊。
「很害怕吧?
「爹來了。」
我把頭埋進他的脖子裡一直哭一直哭,我有好多話想跟他說,也有好多話要問他。
「爹,你沒事吧,你怎麼過來了?
「你會不會被抓起來?」
我爹將我放了下來,他似乎有些抱不動我了,低頭咳了幾聲。
我嚇了一跳,趕忙檢查我爹有沒有受傷,卻被他按住了手。
我爹沒有和我多說什麼,只將我交到了一個陌生人手中,他告訴我:「不管發生了什麼,爹一定會護著你。」
我不想再和我爹分開,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離別,無論如何我都要和我爹在一起Ṭú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