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劍拔弩張,誰都沒有退讓。
我縮在沈寒的懷裡,感受著他們毫不猶豫釋出的威壓,難受得厲害:「你們別打了,要打去練舞房裡打。」
沈寒先一步收回了威壓,語氣淡淡:「你嚇到我老婆了。」
賀南磨牙的聲音很大,低頭拉住了岑瑜:「我們回去。」
岑瑜剛剛一直在發抖,從沈寒出現開始,她就承受著獸人無意識釋放出的威壓,看見賀南之後,那份酸脹和委屈都化作了憤怒。
她猛地甩開了賀南的手:「我不要跟你回去。你都……算了,我懶得說。」
我明白岑瑜此刻的情緒和沒說完的話。
你都有白月光了,還要我回去幹什麼?
替身有什麼意思?看得到又吃不到。
我果斷跟上:「對!我也不回去!」
沈寒低頭看向我,別說豎瞳了,臉上甚至出現了若隱若現的、泛著冷光的蛇鱗。
氣得本體形態都要出來了!
沈寒盯著我:「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我:「……」
我沒本事。
9
岑瑜還是第一次看見我和沈寒的相處模式,氣得直咬牙:「沈寒,你放開她!你就知道嚇唬人!苒苒的前任比你溫柔多了!」
聽到她最後那一句,我頭皮發麻,下意識看向沈寒。
果然,之前還是忽隱忽現的蛇鱗,現在直接顯出來了。青綠色的鱗片折出冷光,配上他那雙陰冷的眉眼,顯得更加駭人。
「賀南。」沈寒把我打包橫抱起來,徑直走了出去,「管好你老婆。」
我緊張地看向岑瑜:「別……你們要把岑瑜帶去哪兒?沈寒,你把我放開!」
他紋絲不動:「放心。賀南捨不得。我也捨不得。」
最後那句他像是喟嘆,只是看向我的眼神更深,徑直把我抱上車。
明明旁邊還有位子,偏偏我被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司機非常有眼力見,幾乎是同時就把擋板升起來了。
車子裡的空間更小更密閉了。
沈寒的手摟在我腰間,就像是某種滾燙的禁錮。他的唇瓣就擦在我的耳垂上:
「前任?」
「比我溫柔?」
「你還惦記著他?」
他每說一句,我就打個哆嗦。
聽說蛇的報復心很強。蛇形獸人只增不減。
完了完了,吾命休矣。
我哆哆嗦嗦地挪轉身,面對面跨坐在他大腿上,開始顫巍巍地解他的扣子。
別說了,一炮泯恩仇!
10
但他突然按住了我的手。
沈寒的手掌此刻冰冰涼涼,將我的手完全包裹進去,聲音更涼:「我對你來說,只有這個作用?」
「還是說,你覺得這樣我就不會計較了?」
我心虛,不敢說話,也不敢看他。
見我遲遲沒有說話,沈寒顯然是更生氣了,他冷笑一聲,突然扣住我的腰:「既然這樣的話,那你來吧。」
啊?
我詫異地看向他,直撞進他那雙不帶著絲毫笑意的豎瞳里。
他懶洋洋地向後一靠,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來吧。伺候得好了,我或許可以不計較。」
我憋了半天,顫巍巍地含住了他的喉結,一寸一寸地向下吻去……
就在我準備把他皮帶解開的時候,他突然捏住我的後脖頸,聲音很啞:「我其實,一直在等這個。」
他把我抱起來,低頭在我唇上落下一個吻。
很純粹的吻。
他甚至都沒有伸舌頭。
我詫異地看向他,沈寒避開眼神,重新掛上那一副冷淡的模樣,把我抱下車:
「苒苒,我沒有滿意。所以,現在輪到我送禮物給你了。」
老實說,我對這個禮物一點兒都不期待。
一張看上去就很軟的大床。
只是床尾有一根凸出來的鐵環。
我還沒有來得及詢問,下一秒天旋地轉,我躺在床上,沈寒大手一攬,搭上了我一條腿。
手掌握住我的腳踝,那條珊瑚鏈子在暖黃色的燈光下顯出暖色的紅艷。
沈寒聲音低啞:「好看。再加一條會更好看。」
「咔噠」一聲,那條鎖鏈到底還是扣在了我的腳腕上,另一頭被扣在了床尾的那個鐵環上。
好好好。現在我明白了,原來是這個作用。
他俯身貼近:「現在我們有大把的時間來好好說一說,關於你前任的事情。」
我欲哭無淚:「我,我都說。」
沈寒眼神更冷:「記得這麼清楚?看來確實是忘不了他。」
不是……不說也有問題,說了也有問題。
我冤啊!
11
「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要還是個男人就趕緊把我放了!」
岑瑜坐在沙發上,眉眼冷淡。
明明和旁邊的賀南比起來,她瘦瘦小小的一隻,但看上去氣勢更強的反而是她。
賀南大大的一隻,蹲在沙發邊上,小心翼翼地靠在岑瑜的腳邊:
「老婆,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我改。」
「沒有。」岑瑜其實心軟了,但逼自己狠下心,「逃跑這件事情是我策劃的,你讓沈寒別為難苒苒。」
「還有,你沒有看到我留給你的紙條嗎?」
「看見了。」賀南看上去更委屈了,「我一回來就看見了。就放在我們的枕頭中間。我還以為是你留給我的小驚喜。」
岑瑜一頭霧水:「你看了怎麼還……」
賀南從口袋裡掏出那張被疊得整整齊齊的紙條:「老婆,繡花枕頭是什麼意思?」
「我在路上的時候問了沈寒,他讓我閉嘴,還罵我是傻 X。」
「我之前就很笨,看不懂你的書。什麼《申論》什麼《公文寫作與處理》……你是不是因為這個嫌棄我了?但沈寒那傢伙聰明,也從來不看正經書的……」
岑瑜瞪圓了眼睛:「你說什麼?」
賀南下意識地捂住了嘴:「我什麼都沒說。寶寶,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飯。」
逃跑的事情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揭過了。
12
岑瑜跟我說的時候,我人都麻了。
我昨晚差點兒被折騰死,什麼難度的姿勢都試了個遍,現在覺得自己的韌帶相當棒,劈一字馬都不成問題。
結果岑瑜那傢伙還美美地吃了一頓夜宵?
岑瑜:「怎麼了?沈寒連夜宵也不讓你吃?」
我有氣無力:「吃了。」
就是吃的時間太久了。
岑瑜把那句重要信息告訴我之後,語氣更加嚴肅了:「你記不記得我那個時候工作不順心,所以想著考公?」
「記得。但那都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對啊。我記得當時你撿了一隻哈士奇。一邊遛狗一邊背書,還差點兒邂逅了一段爛桃花。」
「是啊。誰知道遛狗群里什麼垃圾都有。要不是那隻哈士奇擋在我面前,我真的差點兒被那個變態男拖到小巷子裡頭去。」
「之後那隻哈士奇就消失不見了吧?」
「嗯。我後來報警,再折回去的時候那個變態還在,但我家寶寶不見了。找了兩個多月,沒有任何消息。」
我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但是賀南剛剛說的都是你考公時候看的書……」
岑瑜在電話那頭驟然驚醒:「對哦!這,這是什麼情況?」
其實穿過來之後,我們兩個好像都慢慢淡化了對之前世界的記憶。但現在,賀南無意間透出的那句話像是一根線,循著這條線慢慢摸索,我們好像發現了什麼……
岑瑜語氣有些猶豫:「苒苒,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養過一條蛇?」
就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我有印象了:「青色的。很懶,總是盤在缸子裡頭,對誰都愛答不理的。」
「誰說的。你別看那條蛇表面上脾氣好像挺好,其實那天差點兒把你那個前任嚇尿。」
我現在有 PTSD,一聽到「前任」這個詞就腰酸背痛。
13
但這件事我確實沒有印象:「什麼時候的事?」
「但是你不是想和他分手嗎?他不死心,來挽留你。結果被你那條蛇嚇得連滾帶爬。」
我隱約有點兒印象。
當時和前任分手很不愉快。那傢伙出軌被我當場抓住,偏偏他還一臉理直氣壯地告訴我:
「苒苒,我是個正常男人,也有需求。你不讓我碰,我就出去泄泄火。這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的。」
我被他的無恥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回去之後還很沒出息地在家裡哭了一場。
但是就是那條小蛇纏上我的腳腕,嘶嘶嘶地吐著信子好像在安慰我……
那條蛇,好像就是青色的。
我驟然想到沈寒那天生氣的時候臉上浮現出的點點蛇鱗,好像也是青色的!
我和岑瑜顯然都想到一塊去了:
「靠,沈寒就是那條蛇?」
「媽呀,賀南真是哈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