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覺他有心事後,我將他喚到身邊:「承澤,為何不開心?」
承澤的臉上再無剛被冊立皇太孫時的歡喜,如今被我一問,竟紅了眼眶,哽咽道:「娘,是我搶了爹的位置,是我剋死爹的嗎?」
聽到承澤的話,我怒從心起。
又心疼他小小年紀,被人這樣算計。
我將他攬到懷裡,安慰道:「你爹,是遭遇了前朝餘孽的刺殺,那時你才四個月大,他的......失蹤,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皇爺爺封你做皇太孫,是因為你至性仁孝,聰慧有禮,與你爹沒有半分關係!」
次日,我帶著劉嫻,親自送孩子們去上書房。
碰到了牽著幼子來上學的晉王妃。
她見到我,頗有些陰陽:「難得見到太子妃如此勤勞,竟屈尊降貴親自送小殿下們來上學。」
我讓人把孩子們帶進去。
轉身——「啪!」
給了晉王妃一巴掌。
她捂著臉不可置信:「我是正一品親王妃,你竟敢打我?」
「太子妃娘娘還是儲君正妃呢!你算個什麼東西!」
晉王妃惱羞成怒:「劉嫻,你怎麼能偏幫外人!」
劉嫻白了她一眼:「誰有理我幫誰,再說了,我與太子țù⁸妃同住東宮,你才是那個外人吧!」
晉王妃欲動手,卻被我帶來的人壓制不得。
我湊近她浮現驚懼的面龐,如她上次那般低語:「再管不住你的嘴,下次,就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了。」
宮裡,想要查一個人,一件事。
是相當容易的。
他們夫婦心裡有怨氣,不敢對著皇帝發泄。
便只能如陰溝老鼠一般用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對我的孩子下手,那就別怪我報復。
回東宮的路上,劉嫻激動的臉都紅了。
我問她:「爽嗎?」
劉嫻猛點頭,後又有些惆悵:「要是我親自來打,那就更爽了!」
我:......
下次一定!
12
冊封皇太孫的典禮一過,皇帝的身體大不如前。
卻還是強撐著把晉王的爪牙一一拔除,為承澤掃清了障礙。
我侍疾的日子也開始變多。
無人時,皇帝蒼老的面龐也曾落淚:「朕知道,你才學不輸男兒,所以朕放心把江山託付給你。」
「朕已經把晉王的權力一削再削,也將他趕到了封地,他威脅不到承澤了。太子妃,我如此做,便是要你答應朕一件事。」
我跪在地上,磕頭應是。
「朕要你,手上不沾蕭氏子弟的鮮血!」
我心跳如鼓。
卻鄭重承諾。
有生之年,絕不殺害蕭氏宗族的子弟。
否則,必遭天譴。
我發了誓,皇帝滿意了。
走出乾元殿時,我抬頭望天。
我早說了,我這個Ţųₛ人。
不信鬼神。
13
皇帝駕崩前,我讓父兄把蕭明邑提到了京城。
時隔幾月,再次見到蕭明邑,他已不再是當初的放牛郎那般憨厚。
只是到底被生活磋磨幾年,他也不再像之前做太子那般,高高在上了。
見到我時,仍舊是怒目而視:「李元瑛!孤就知道,是你派人把孤囚禁起來的!」
我並未回話,而是越過他,看向了被他護在身後的女子。
她被自己的夫君愛護著。
而我,自嫁給蕭明邑,從未被他如此呵護。
說是夫妻,更像君臣。
我需要時時刻刻關注他的情緒。
那是一種畏懼中摻雜著愛慕的情。
而她得到的,是蕭明邑這個人,最純粹的愛。
那女子似是知道我的身份,十分膽小的縮在蕭明邑身後,不敢直視我。
察覺到我的視線,蕭明邑更加惱怒:「孤在同你講話!你當初既然找到了孤,為何不將實情相告?」
我掩在衣袖下的手緊了緊。
我抬頭,淡漠的看著他。
「今天,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什麼東西?」
我將手中的聖旨拿出:「一份,是立皇太孫的聖旨,另一份——」
「是蕭明邑「薨逝」的詔書。」
14
「不可能!怎麼可能!」
「父皇怎麼可能宣布我薨逝!一定是你搞的鬼!我要見父皇!」
「李元瑛,我要面見父皇!我才應該是太子,阿月的孩子,才應該是皇太孫!」
幾個月前,阿月誕下一個男孩兒。
是蕭明邑的第四子。
如今,被兄長秘密安置在郊外的一座宅子裡照看。
無視身後蕭明邑的狂怒,我徑直走出了暗室。
兄長等在外面,見到我時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糾結著把話說了出來:「如今承澤大業已定,你......還是要殺他嗎?」
不知為何,我回想起承澤那日提起父親時黯淡的神情。
以及幾個孩子,偶爾提起父親,那滿臉的孺慕之情。
「先把他關著吧。」
至於其他的,等承澤登基後再說。
若是他肯放棄身份,我會給他很多的錢,讓他帶著那女子遠走高飛。
若是他還心存妄念......
那就別怪我不顧當年的夫妻情分。
15
乾元二十九年九月,皇帝駕崩。
皇太孫蕭承澤繼位。
先帝下葬之後,禮部開始著手準備承澤的登基大典。
我成了大齊第一位直接坐上太后之位的太子妃。
劉側妃也獲封貴太妃,住進了章台宮。
「曾經我也想著,這輩子能做個貴妃也挺好的。」
「沒想到這貴妃,居然是承澤為我封的。」
「就是可惜......殿下不在我身邊......」
搬宮那天,劉嫻在章台宮中閒逛,不住感慨。
但提到蕭明邑,竟然哽咽著落了淚:「派出去那麼多人,怎麼就是找不到呢......」
「殿下答應給承瑜的長命鎖,還沒給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