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不壓嬋娟粉後續章節

2025-01-06     游啊游     反饋
3/3
大軍即將班師回朝。

我在父親母親的催促下,不得不搬回了晉國公府。

我兄長,也就是王魁回來之後,府里要辦一場中秋宴。

目的在於向京中世家介紹我這個晉國公唯一的嫡女。

之所以拖了這麼一段時日,就是為了等王魁。

這段時間,我雖未住在晉國公府,卻時常回來看望父親母親。

許是因為終於找到了我,她多年心病驅除,身體竟慢慢康健了起來。

父親連說我是家裡的福星,我回來了,家裡一切都變好了,連不久前兄長打了勝仗的功勞,都歸到了我的頭上,說他是沾了我的福氣。

我哭笑不得。

大軍入城那日,我特地在摘星樓定了一個位子,準備看看熱鬧,卻被眼尖的王魁發現了蹤跡。

他仰著臉向我揮手,笑得張揚肆意,引得眾人目光都向我匯聚。

我哪想到還有這一出,正想關上窗戶避一避,卻見打馬走在前面的慎王也向我看了過來,目光如炬。

我微微一笑,「砰」的一聲關了窗戶。

不想轉身卻看見了謝止衡。

21

他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見我轉身,他走進來道:「在門口看見了馨兒,得知你在此處,便進來看看。」

我覺得奇怪,這幾年我去武安侯府拜訪時,也不是沒看見過他,但他的態度都很冷淡。

如今卻主動找上了門來。

聽武安侯夫人說,他如今在戶部任職,已官至戶部左侍郎,可謂前途廣大。

我伸手道:「世子請坐。」

坐下後,他說:「前段時間,西疆缺糧,戶部籌集糧草不到,正焦急時,聽聞有一溫姓商人無償提供了十萬石糧食,解了戶部燃眉之急,我打聽之下,才知是阿阮你。沒想到,才三年時間,當初那個小丫頭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

我笑了笑,道:「微末之舉,不值一提。」

他落寞一笑,道:「你我之間,何時變得如此生分了?連話你都不願與我多說嗎?」

非是我不願多說,乃是我不知道說什麼。

他卻道:「你可知,我未與晚清定親。」

我自是知曉,畢竟這種大事,若是定了,京中總會有消息傳出。

然而這些年來,我卻未曾聽聞只言詞組,實是奇怪。

見我點頭,他又道:「若我說這幾年,我一直在等你回來,你可會信?」

我倏地抬眸看去,心裡震驚不已。

卻道:「世子在開什麼玩笑?」

他說:「我沒有開玩笑,阿阮,這幾年我一直在等你回心轉意,我以為你總會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倦鳥歸巢,總會回來的,可如今,你是愈發能幹了。」

謝止衡離開之後,我小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回了酒釀鋪子。

當夜,我滯留在店鋪後的小院,馨兒忽然進來說有客來訪。

我起身一看,竟是慎王。

他現在不是應該在宮裡述職嗎,怎會出現在這裡?

22

我還未回過神來,就見他大馬金刀地走進來,坐下道:「這就是溫老闆的待客之道,連一杯熱茶都沒有?」

我驚醒過來,忙讓馨兒上茶。

慎王端起茶拂開茶沫微抿了一口,又環視了一圈,才道:「溫老闆生意做得這麼大,住所卻如此簡單,真不像一個商人的行跡。」

我亦環視了一圈,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民女覺得簡單點沒什麼不好。」

他看著我,道:「餓了。」

我「啊」了一聲,才反應道:「那、那我去給您找點吃的?」

他向外頭覷了一眼,道:「聽說溫老闆賣酒釀起家,不知溫老闆是否願意為本王下廚,煮一碗酒釀?」

小院外面就是酒釀鋪子,香甜的氣息隨著夜風襲來,鑽進鼻孔,猶如浸入了四肢百骸,令人渾身舒爽。

我道了一聲「當然願意」,便起身去了廚房,走到門口又轉身回問道:「殿下吃雞蛋嗎?」

他笑道:「吃,記得多臥一個。」

算了半夜的帳,尚來不及吃飯,我索性煮了兩碗,與他對面坐著吃。

吃完後,我正躊躇著找什麼話說,卻見他起身告辭。

他來得莫名,走得也莫名。

我收了碗,實在不明白他此行何意。

翌日,一個多年未見的人出現在了鋪子前。

趙晚清打量著酒釀鋪子,食指在鼻下輕捂。

「昨日阿衡來找你,你們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你不該來問我,該去問他。」

她諷笑道:「一介微賤商人,也敢與我作對。」

我亦笑道:「我是商人,但靠雙手吃飯,並未覺得微賤,你乃大家閨秀,卻在別人家裡口出狂言,你的教養和高貴,也不過如此。」

「你!」她怒目而視,又道,「我以為兩年前你已認清了自己的身份,不承想還是這麼不知進退,你可知與我作對會有什麼下場?」

說罷,她轉身看向一邊角小巷。

我養父母一家,見狀就沖了過來。

他們說我是溫家的女兒,如今卻不聲不響將生意做得這般大,還不告訴家裡,實乃不孝。

我那「大哥」帶著「大嫂」揚言要我將手裡的生意交出來,由他們掌管。

兩個「弟弟」一屁股坐在門前,哭鬧說我不管他們死活。

周圍看熱鬧的人圍了好幾圈,開始指指點點。

謝晚清笑道:「不孝不悌,果然商人逐利,連自己父母兄弟都不管不顧,當真駭人聽聞。」

我氣得發抖,本想拿出當初養父給我的那封斷絕父女關係的書信。

轉念一想,何必?

我直接將他們告上了衙門,連帶趙晚清一起,都被「請」了過去。

23

趙晚清似乎想不到我會出這一招。

也是,在她眼中,我就應該還是當初那個被她踩在腳底藐視的童養媳。

衙門裡,養父母一家還在喊冤,罵我無情無義,豬狗不如,不配為人。

而我早就讓人回晉國公府送信。

父親親自到了衙門,證明了我的身份,順便告了溫釗一家拐賣孩童之罪,讓他一家下了大獄。

至於趙晚清,尚且震驚我的身份,就被聞訊趕來的禮部尚書給帶了回去。

中秋宴那日,晉國公府貴胄雲集。

中途來了一道聖旨。

聖旨上褒獎了我那十萬石糧食的事,追念了一番我父親的功勞。

我被封為了端陽郡主。

禮部尚書的夫人推著趙晚清上前,讓她為著往日的事向我道歉。

趙晚清一臉忍辱負重的屈辱模樣,看著我的目光滿是憤恨。

我並不覺得她道這個歉會起什麼作用,遂並不想理會,就轉身離開。

結果沒走兩步卻見慎王站在花壇後面看著這方。

這時趙晚清的聲音從後傳來:「端陽郡主何必咄咄逼人,晚清知道以往我二人有些許誤會,特地前來致歉,郡主卻不依不饒,難道非要晚清跪下給郡主磕頭,郡主才能原諒晚清嗎?」

說罷,她就作勢要跪下。

我扭頭冷眼看著她,實在疑惑當初那個高不可攀的趙晚清去了哪裡。

這時另一道聲音躥了出來。

「你最好說跪就跪,你這膝蓋要是彎不下去,本世子不介意幫你一把!」

王魁忽然從慎王的身後現身。

趙晚清嘴角抽搐了一下,忍怒道:「世子,您想要幫您妹妹出氣,晚清理解,只是不知晚清犯了何等大錯,需要跪下致歉?」

王魁道:「你最大的錯,就是明知我妹妹討厭你,還屢次出現在她面前,真以為你做的『好事』沒人知道?」

「晚清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惹得世子如此生氣,左右不過是女孩兒間的一些玩鬧,」趙晚清泫然欲泣地看向慎王,求助般道,「慎王殿下,你可願為晚清主持公道?」

我卻沒甚心情關心慎王是否願意為她主持公道,因為我看見了站在月洞門口的謝止衡。

逐漸隨著我的目光,大家都看向了他。

趙晚清一個踉蹌。

謝止衡沒有走近,轉身而去。

趙晚清也顧不得做戲了,追了上去。

慎王那日一言不發,我頗有些失望。

好歹吃了我一碗酒釀雞蛋呢。

但不久後,卻傳來禮部尚書瀆職被撤的消息。

兄長說,那道參他的摺子,是慎王親筆寫的。

我尚且還沒將這兩件事聯繫起來,兄長就道:「傻丫頭,殿下那是在為你出氣呢,再說,趙家老頭也不算冤枉,他瀆職的罪責那是板上釘釘的,只是以前無人敢參他而已,誰知這次踢上了鐵板!」

據說,禮部尚書趙竟從正二品一下降至六品,成了一個邊縣小官,擇日就會遷出京城赴任。

趙晚清只怕再怎麼也想不到,她那日的那番姿態,竟會起到截然相反的效果。

日子照常過著。

慎王有時候會找到小院,讓我給他煮酒釀雞蛋吃。

這本來也沒什麼,只是有一次撞上了謝止衡,氣氛頗為尷尬。

24

那時我正跟慎王面對面吃雞蛋,謝止衡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看見了這一幕。

他的表情甚是微妙。

「你、你們?」

我放下勺子,起身想解釋一兩句,卻被慎王拉住手扯坐了回去。

他握著我的手不放,看向謝止衡:「我們如何?」

我只記得謝止衡離開時灰白的臉。

除此之外,注意力全在被握著的那隻手上。

我正準備讓他放開,他卻說:「王嬋,本王吃了多少碗這酒釀雞蛋了?你該明白本王的意思。」

我發愣般問:「什麼意思?」

他看了我一會兒,笑道:「心悅於你的意思。」

我沒想到他這般直接。

又聽他道:「你呢,你對本王何意?」

我想了想,道:「我好像對王爺,也是心悅的意思。」

他皺眉道:「好像?」

我垂眸道:「好像『好像』也可以去掉。」

他莞爾一笑,道了一聲「好」,便起身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愣了半晌,就這麼走了?

三日後,我正準備出門,就聽前院一陣響動。

丫鬟歡天喜地地跑進來說,慎王請了老英國公夫人上門提親了!

兩家很快交換了庚帖。

我們的婚事定得很順利。

只是定親的消息才傳出不久, 謝止衡就找上了門來。

他還穿著朝服, 像是下朝後就急趕了過來。

他說:「阿阮, 你不要嫁給他好不好?」

我垂眸道:「如今再說這些,有何意義?」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已經泛黃的紙, 遞到我面前。

我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過來。

其實我第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當年那張寫著我與他名字的紙, 那些年我一直妥帖收著。

直到我離開武安侯府的時候,將它留在了曾經他送我的一本《幼學瓊林》里夾著, 沒有帶走。

我以為, 這張紙上的兩個名字,會與我與他的過去一樣, 被人逐漸遺忘。

不承想,他竟發現了。

他去過我的房間, 翻過我的東西嗎?

原來, 他還記得。

原來,他什麼都明白。

既然什麼都明白,當初為何不說清楚呢?

我沿著中間的摺痕, 將這張紙撕成了兩半, 剛好將我與他的名字斷開。

他蒼白著臉看著我,伸出一半的手又縮了回去。

又道:「院子裡的梨花樹, 我已經命人運走了。你的房間我也讓人日日打掃。還有你做酒釀的耳房, 裡面的器具都完好無損。對了,前幾日翻出了你為我做的衣裳,看著還像新的。還有……」

「謝止衡,」我打斷道,「你才華橫溢, 前途無量,不應該活在以前的記憶里,這也不是我印象中的你。

你我已經錯過了,那便莫要回頭, 繼續往前走吧。」

他望了我許久,最終落寞一笑,道:「阿阮,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好像一切都沒變,可又好像一切都變了?」

後來晉國公府莫名多了一隊護衛, 守在大門外。

王魁說,那是慎王親自選拔的高手,專門為了防止不該進府的人進府。

一邊說, 還一邊打趣似的盯著我。

自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謝止衡。

而我與慎王的婚禮舉行得很順利。

大婚之夜,他掀起了我的紅蓋頭,滾燙的目光落在我臉上。

「本該為金屋嬋娟, 奈何做的事, 儘是巾幗不讓鬚眉。」

婚前他已答應,我的生意照做,他不會幹預。

聞言,我微微挑眉:「王爺這是後悔了?」

他嘆息道:「後悔認識你晚了。」

他拉過我的手握在手心, 讓我改口喚他慎之。

李慎之,這是他的名字。

我叫得很是順口。

沒想到,這一叫就是一輩子。

-完-
溫澤峰 • 541K次觀看
溫澤峰 • 10K次觀看
徐程瀅 • 15K次觀看
徐程瀅 • 42K次觀看
徐程瀅 • 17K次觀看
徐程瀅 • 23K次觀看
溫澤峰 • 11K次觀看
溫澤峰 • 13K次觀看
溫澤峰 • 10K次觀看
溫澤峰 • 12K次觀看
溫澤峰 • 9K次觀看
徐程瀅 • 7K次觀看
徐程瀅 • 14K次觀看
徐程瀅 • 8K次觀看
徐程瀅 • 30K次觀看
喬峰傳 • 20K次觀看
呂純弘 • 21K次觀看
溫澤峰 • 18K次觀看
溫澤峰 • 6K次觀看
溫澤峰 • 8K次觀看
溫澤峰 • 8K次觀看
溫澤峰 • 11K次觀看
溫澤峰 • 19K次觀看
尚娥媛 • 37K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