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話這方面,我是死死被他吃定了,永遠說不過他。
「行吧。」他嘆了一口氣,「要吃喜糖嗎?我託人給你寄。」
果然是真的!一瞬間我內心酸澀,痛得倒吸一口氣。
「不要。」我咬著嘴唇,全身發麻。
「怎麼了,你不是愛吃甜食嗎,換口味了?」他打趣地問我。
我難過極了,他卻還在不痛不癢地跟我說這些。
我哪有心思吃糖,吃下去的糖都是後來的毒藥。
「吃多了胖,我減肥。」他不直說,我也不想暴露自己因為這件事難過。
總之就是死要面子的嘴硬。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
「不用減。」他的聲音壓低了幾分,語氣更像是哄著我,「剛好。」
他又是這樣,說著讓人誤會的話。
想到他給我一顆糖,又給我一刀,我就覺得難受。
「我睡了,掛了。」我想結束了。
「還睡?」
「嗯。」
「那一起睡。」
我簡直懷疑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下來。」他突然變得嚴肅,「我在樓下。」
他什麼時候來的?我有些震驚。
「下來。」他又說了一次。
我捏著手機,猶豫不定。
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壓低聲音,「乖,下來。」
25
他這樣溫柔地哄我,我真的抵抗不住。
我還是下去了。剛下去,就看到他一身黑衣坐在花壇旁。
看見我後,他嘴角泛起笑意。
「說吧,快點,我還要回去。」我告訴自己,我下來只是為了把他打發走,絕不能心軟。
「小姑娘脾氣怎麼這麼臭。」他說著就要伸手來拉我,卻被我躲開。
他目光打量著我,我才發現自己忘了換睡衣,就下來了。
「穿這麼少,想要叔叔抱嗎?」他笑著伸開雙臂,「過來,叔叔抱一下。」
「你!」我才不要他抱。
結果這一次,他沒有再任由我躲開,站起來,長手一撈,我就跌進他懷裡。
「放開我。」我掙扎著,捶打著他。
他卻任由我打鬧,也不放開我,就那麼垂下眼帘,深情款款地看著我。
「說吧,為什麼突然發那樣的朋友圈?」他嚴肅起來,我有點害怕。
「還能有為什麼,當然是聽到了你的喜訊,恭喜你還不行?」我承認我說這些話帶有很大的情緒,我控制不住。
他突然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才問我:「哪兒聽來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打算這樣玩我到什麼時候?」
我一說出這句話,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了。
他不說話了,半天才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沒玩你。」
不知道為什麼,明知道他說的話不可信,但聽見這句話,我還是有些動搖。
「是子亦告訴你的嗎?」他低聲問我。
我不知道他怎麼猜到的,我有些吃驚。
「沒有他,你打算瞞到什麼時候?」我質問他。
他並沒有立馬回答,而是一動不動地盯著我,「你和他見面了?」
他語氣很嚴肅,像是生氣了。
「嗯。」
「和他見面做什麼?」他又問。
我覺得他周身都散發著一種壓迫感。
也許是想報復他,我沒頭腦地就說了:「他求我復合。」
他愣了一下,沉聲道:「你答應了?」
「不關你的事。」
他揉了揉太陽穴,罵了一句,「臭小子。」接著不由分說地將我打橫抱起,走向他的車。
我才發現他的車停在宿舍拐角處。
不確定他要做什麼,我內心有些慌了。
26
「你要幹什麼?」我被他放在副駕駛,他替我綁上安全帶,繞過去上了駕駛室。
「聯姻是家裡老爺子的意思,但是我沒同意。」他一邊開車,一邊自顧自地說話,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挺生氣的。
我不知道他生氣的點在哪裡。
「訂婚更是不可能的。」他說著猛地打了個方向盤,車子轉出學校,「老爺子的意思,就讓老爺子娶去。」
我:?他真是胡說八道,讓老爺子娶,真是敢說。
「還有什麼想知道的?」他開車間隙,忽然轉過頭笑著問我,「你還有二十分鐘時間。」
我看著他的車速,不由得抓緊了安全帶。
這人,怎麼突然這麼反常,哪裡有平時溫文爾雅的樣子。
心中的疑惑算是解開了一些,但我還是鼓起勇氣問了他:「對你來說,我算什麼?」
「你覺得呢?」他反倒一臉無奈地問我。
「炮友?」我說完就後悔了。
他突然就笑了,笑得身子都在抖。
我看著他,過於心虛。
「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吧。」他過了好久,才說了這麼一句話,說完就停了車,將我從副駕駛抱下來。
「你幹什麼?」我掙扎。
「幹什麼?當然是坐實自己炮友的身份。」他不由分說地將我抱進一個院子,輕車熟路地往樓上走。
「舟延,你冷靜一點。」我慌了。
他根本不聽我的,直接將門一腳踢上,我從來沒沒見過他這麼殘暴的樣子。
「炮友?」他冷笑,「小姑娘,沒做過的事,話可不能亂說。」
他開始解領帶。
「什麼?」我不懂,什麼叫沒做過?
那天晚上不是……難道……我和他根本沒有?
我拚命地回憶,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我之後沒有任何感覺。
「沒關係,叔叔喜歡助人為樂,今天就讓你謊話成真。」
「舟延……叔叔……」我嚇得連連後退,「既然我們沒有,那就更好了,你冷靜一下。」
他將我拉過去,低下頭盯著我,「不……好。」
說完就不由分說地封住我的唇,摁住我作亂的手。
我的腦子一下子就炸開了。
我不知道怎麼自己就惹禍上身了,這簡直就是羊入虎口。
「別哭……」他放開我,也只有一秒,「今天你哭也沒用。」
說完,他繼續吻我。
等我被他吻到天昏地暗的時候,他只說了三個字:「欠收拾。」
我人沒了。因為一場賭氣,自己被吃干抹凈。
我真的被自己蠢哭了。
27
我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了。
我揉著自己的腰,終於明白了什麼叫作死。
「本來想再放你一陣子,這麼不聽話,我就不打算放過你了。」這是舟延的原話。
親身證實,原來網上那些說第一次都是對的……
我哭了……
「能起來嗎?」他穿著西裝,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
「不能。」我有些羞憤難當。
「再睡半小時吧。」他嘆了一口氣,「老爺子的生日宴,不能錯過了。」
我:?
「你去吧,別管我。」儘管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我還在裝不懂。
他沒說話,只是笑著看了我一眼,又給我倒了一杯熱水,遞給我,「不怕老爺子讓我訂婚了?」
我心裡哽了一下,喝水都喝得不順暢,賭氣道:「關我什麼事。」
他愣了一下,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臉蛋,「你說關你什麼事?」
「不知道。」我不去看他。
他卻突然俯身靠近我的臉,一股強烈的氣息壓迫著我,低聲道:「是不是還不夠,所以你這麼不聽話?」
「你……」我不知道怎麼反駁,「你怎麼總是欺負我。」
他笑了,笑得放肆,最後抬起身子,離開一些距離。
「誰欺負你了,我心疼還來不及。」
「睡吧。」他替我拉了拉被子,又把窗簾拉上,自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只開了一盞檯燈。
「哦。」我又睡了。
去舟延爸爸的生日宴,我是拒絕的。
但是舟延堅持,我根本反抗不了。這方面他有點獨斷專行。
走到門口,我還是害怕,想跟他保持一點距離,他卻霸道地拉著我的手,絲毫不在意周圍或驚詫,或挑釁的目光。
舟子亦媽媽看到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微笑,想過來親切地拉著我聊天,但她看到舟延拉著我的手的一瞬間,笑容僵住了。
「昭昭?」她看看我,又看看舟延。
我不由得想把手從舟延手裡抽出來,卻被他死死握住。
「阿姨。」我只好尷尬地站在那裡。
「你們……這是……」阿姨明顯震驚到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昭昭……」舟子亦也立馬看到了我。他眼神很兇,滿眼都是對我的失望,憤恨。
我沒說話。我有點後悔來這裡了,好尷尬。
我覺得自己像個被拉出來受冷眼嘲諷的。
而且,現在還只是舟子亦一家人,待會兒還有更多我認識的他們的親戚。
28
「叫嬸嬸。」
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
我沒料到,這話是舟延說的。明明很輕的語氣,卻又帶著毋庸置疑的壓迫感。
舟子亦和他媽媽表情皆是一愣。
「四叔……」舟子亦看起來很無語。
「舟延……」他媽媽也有些為難。
他卻不緊不慢地捏著我的手,安撫我,然後才道:「嫂子,這臭小子越來越沒規矩了,你可得好好教教。」
「四弟,這他和昭昭之前……你讓孩子怎麼……」他媽媽臉色有些難看。
「你也知道是之前。」他突然收了笑容,換上嚴肅的表情,「以前的事,我不希望有人再提了,再提就是跟我舟延過不去。」
這句話,他說得很大聲。
全場的賓客都看向了我們這邊。
我有些窘迫,恨不得一頭扎進他懷裡,把自己遮起來。
「今天我帶女朋友來給老爺子賀壽,大家怎麼開心怎麼來,別掃了興。」
他都這樣發話了,別人再也不敢出聲。
說完,我以為終於可以結束了,他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目光再次放到舟子亦身上,「臭小子,還要這麼沒規矩?」
「四叔……」舟子亦臉都漲紅了,硬著頭皮叫了一聲,「嬸嬸。」
我聽得頭皮發麻,也不敢應聲。
「這就對了。」舟延從口袋拿出一個紅包,遞給他,「這是你嬸嬸給你的見面禮,拿去買糖吃,還有以後有事直接找我,別去煩她。」
說完,我看見舟子亦臉都白了。
舟延卻淡定地拉著我在大家的目光下,朝主桌走去。
「你又在玩什麼?」
老爺子壓低聲音,語氣隱忍,不好發作。
「你天天說我沒女朋友,操碎了心,現在不是帶來了給你賀壽?」舟延帶著我坐在老爺子旁邊,語氣輕鬆。
「你……」老爺子氣得不輕,「你禍害人家小姑娘做什麼?」
老爺子一直挺喜歡我,我知道。
只是此刻,他肯定對我很失望,我也知道。
舟延沒說話,自顧自地給我夾菜,過了會才說:「就禍害這一個。」
老爺子沒再說什麼。
吃飯吃到一半,他突然偏過頭來看我,低聲問:「到底誰禍害誰?」
說話的時候,手指輕輕指了指自己領口下的草莓印。
「你……」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怎麼這個時候還說胡話。
「舟延你個渾小子,你欺負昭昭做什麼,你看她都要哭了。」老爺子沒忍住又罵他。
我才真的是要哭了,吃頓飯心驚膽戰的。
「老爺子,我欺負我媳婦,怎麼了?」
好了,整桌人徹底安靜了。
我不知道這頓飯怎麼吃完的。
到後來,臨走前,老爺子語重心長跟我說:「昭昭,舟延這小子雖然混,但人品還是不錯,但是有一天他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打死他。」
「啊……好。」
回去的路上,我回憶著這句話,心裡還是暖暖的。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因為舟延還有老爺子的偏愛,結果比想像中溫和了許多。
「還在害怕?」舟延見我在發獃,問我。
「有點。」我低著頭,「舟延,我們這樣是不是很不對?」
「又想逃?」他問我。
「不是,就……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他愣了一秒,摟著我,「對不起,讓我的小朋友擔心了。」
「啊……」
「你別胡思亂想,所有的事交給我,嗯?」
「好。」
「回我家?」
「什麼?」我反應過來,「我還是回學校吧。」
「怕什麼?」他好笑地看著我,「我沒那麼壞,不動你。」
我……
救命!
番外一
後來我還是被抓去了叔叔家。
清晨醒來,身邊沒有人。
我穿著弔帶睡衣,光著腳下床,出去找他。
聽到書房有聲音,我輕輕地推開房門,就看見叔叔穿著西裝立在窗前打電話。
他背著身,大概沒看見我,我突然想惡作劇一下,躡手躡腳走過去,從他身後抱住他。
他身子一僵,低頭看到是我,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感覺到他突然的不高興,我只好把手縮了回來,卻被他摁住。
「你怎麼進來了?」他將電話捂住,低聲對著我說了一句。
他不願意我進來,我知道了。
想到周子亦說他叔叔不是一個好駕馭的人,可能外面還有別的女人,我就一肚子酸澀。
誰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在跟哪個女人打電話。
我不高興地板著臉,「哦,那我出去了你們聊吧。」
他看了我幾秒,然後我就聽見他對著電話那邊說:「掛了。」
「忙。」
「哄小朋友。」
我:……他這話什麼意思?
「誰是小朋友。」我不滿地低聲抱怨,「我已經不小了。」
他看了一眼電腦,又看了看我,最終被氣笑了,只好脫下西裝蓋我身上,低下頭來,湊到我耳邊,「是,叔叔知道你——不——小,但是叔叔可沒有跟別人分享你的癖好。」
說完他指了指電腦。
我聽得似懂非懂,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螢幕里安安靜靜地坐著的幾十號人,都恭恭敬敬地盯著我!
他在開視頻會議。
我死了。
「我……我先走了。」我嚇得一個飛奔,情急之下卻身子滑倒,摔了個狗吃屎。丟臉死了。
剛要爬起來,身子一輕,才發現自己像只小雞仔被叔叔抱了起來。
「放我下去,你在開會。」我壓低聲音提醒他。
「你也知道我在開會,還穿成這樣?」
他笑著低聲責備我。
「我不知道你在開會。」我小聲解釋。「我以為……」
「以為什麼……」他抱起我,走到電腦面前,指尖一按,將電腦直接合上,然後將我抱坐在桌面上,雙手撐在我兩側,好笑地看著我。
他的唇近在咫尺,這個距離很難讓人不臉紅心跳。
我彆扭地別開臉,「我以為你又在跟哪個女的打電話。」
他沉默了一會,伸手輕輕捏著我下巴,強迫我看著他,「的確是個女的。」
聽他親口承認,一瞬間我內心湧起一陣酸澀,「那我是你的第幾號?」
他沒說話,只是暗戳戳地笑,「你是想第幾號?
「或者,你乖一點,讓我滿意,我給你一個好一點的編號?嗯?」
「你……」我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卻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著我終究沒忍住笑,「剛才打電話的是我媽,我除了你……也沒有別人。」
說完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
是阿姨?我為自己的不懂事感到羞愧。
「你……你自己不說清楚。」他又逗我,真討厭!
「怪我。」他突然把我攬進懷裡,「怪我太忙了,讓你沒安全感了。」
「忙得資訊都回不了嗎?」我想到好幾次發信息給他,他都像是沒看見,或者只回一兩個字我就來氣。
他愣了一下,「不是不回,是怕回了你,又睡不著了。」
「什麼睡不著?」我覺得他說得莫名奇妙。
「你說什麼睡不著?」他捏了一下我的臉,「天天腦海里都住著一直小花貓,在我眼前只管撩不管負責,我是個男人,正常的男人,不是和尚。」
「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他說話真的讓我心跳加速,我什麼時候撩他了。
他身體向前傾,弄得我只好身子往後仰,最終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唇上,「見我的第一次,哭著鬧了一晚上,對我動手動腳。
摸到一半,你倒是睡著了,我後半夜都睡不著了……你說你是不是禍害。」
「我哪有。」我記不得了。
「你把我襯衣扣子都扯掉了,還湊上來親我,要我幫你回憶嗎?」他笑著問。
「你別騙我,我絕對沒有……」我聲音小到自己都聽不見。
見面第一次,我就那樣無恥?
「你還沒有,那次在車裡,你趴在我的腿上,你知道那個姿勢對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嗎?」他繼續向我靠近,讓我退無可退。
我……
「當時我是為了躲……躲周子亦,這你都要想歪。」我臉紅到耳根發燙。
我以前做的舉動那樣讓人誤會嗎?
「我要是不想歪,就不是男人。」他笑著看了一眼我的弔帶裙,嚇得我趕緊抱緊自己。
「呵……」他輕笑一聲。
「大清早,穿成這樣,跑進我的書房……」他手指一勾就扔掉我身上的西裝,然後開始扯領帶,「不就是想要叔叔的命?」
「周延……我想起我還有點事。」我趕緊推開他。
「什麼事,待會做。」他擋著我不讓我下桌子。
就在我以為他要親我的時候,他卻只是用額頭抵著我的額頭。
「昭昭。」他突然深情而溫柔地叫我。
「嗯。」
「叔叔就算再忙,工作以外剩下的幾個小時也都是你的,這輩子都是你的,沒有別的誰,不要胡思亂想,嗯?」
「哦。」這算是告白嗎?
「那天叔叔是被你氣瘋了,聽說你和那個臭小子又聯繫,慌了,所以一時沒控制住。」他頓了一下,「以後,你不願意,叔叔不會強迫你。」
「好。」我有些囧。
「只是叔叔單身 30 年了,你能不能可憐可憐叔叔?」
「啊?」
「想親親你,可以嗎?」他低聲問,更像是蠱惑。
我沒回答,只是低著頭,算是默認。
接著他的吻就落了下來。
只是淺淺的一吻,他就放開我,隔著一段距離,緩了緩,又啞聲道:「你這個樣子讓叔叔很難不衝動。」
衝動的,不止他一人。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身子退到一邊,「算了,放過你,昨晚你也沒怎麼睡,再去睡一會兒吧,吃飯我叫你。」
「好。」我的臉已經紅得沒邊了。
我趕緊從桌上下來,快速跑出了書房。
番外二
周延真的很忙。
即使確定了關係,我們也只能一周見面一次。
他每次都是剛下飛機就開車到我的學校找我。
看著他疲憊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心,所以每次都只是跟他在車裡親親抱抱,就催著他自己回家,我回寢室。
終於在一次,我又催著他走時,他臉色一沉,「這麼快,就對叔叔膩了?」
「不是,我是怕你累。」我解釋。
他沉默了一會,開口道:「覺得叔叔身體不行?」
「不是……你剛下飛機,回去休息一下,我明天去找你。」我安撫他。
我也不懂,以前我這樣催他走,他都是安靜地不說話,看著我下車,今天是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就變了?
「明天我要去 B 市開會,你怎麼找我?」他反問我。
我難住了。
「其實我明天答應了陪閨蜜過生日。要不下次……」說到後面看他臉色不對,我聲音越來越小。
他別開臉,摸出一根煙,低頭點燃,吸了一口,冷漠地說:「你走吧。」
我心裡咯噔一下,怎麼還生氣了。
「哦。」我不想自討沒趣,伸手去開車門。
結果車門鎖了……
「打不開……」我有些尷尬地向他求助。
他看也不看我,也不說話。
「周延……」我拉了拉他衣服。
他盯了我一眼,從旁邊拿過一個遙控,扔給我,「自己開吧。」
我拿著遙控,拿不准他什麼意思,沒動。
等了一會兒,我才用遙控打開車門,剛要下去,他幽幽來了一句,「終究是新鮮感過了,和叔叔待著沒意思了……」
我心裡一驚。
「周延,我不是……」我覺得他今天好奇怪,總是曲解我的意思,讓我有些難辦。
「你走吧,讓我一個人睡不著,睡不著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你失眠?」我終於 get 到他今天奇怪的原因了。原來是失眠導致的行為異常。
「失眠就去看醫生啊。」我有點擔心他了。
他不說話了,瞟了我一眼,好像很無奈。
「要我陪你去看醫生嗎?」我又問他。
他這一次終於理我了,掐了煙,揉了揉太陽穴,「好啊。」
「那我先跟我閨蜜道個歉。」我頂著被罵的風險給閨蜜打電話。
毫無意外,被罵了一頓,弄得我心情有些不好。
「滿意了?」我哭喪著臉,看著他竟然在笑。
「嗯。」他看著我。
過了好一會才,拉著我的手道:「昭昭,陪我去 B 市看醫生。」
我簡直頭疼。可是他生病了,沒辦法。
「行,你等我上樓去收拾一下。」
於是,我就這麼被他拐到了 B 市。
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說他還要見個朋友,把房卡給我,讓我自己先上去。
我拉著行李,去了房間。
一開門,怎麼都打不開燈,我還以為沒電了,嚇得夠嗆。
抹黑拉著行李往裡面走,總覺得地上有什麼東西,不會是垃圾吧?
這不是總統套房嗎?
放下行李,我拿出手機準備給前台打電話。
突然,眼前的地面上突然亮起一盞小燈,緊接著,兩盞三盞……
所有的燈最後連成了一個巨大的桃心,而我,就站在桃心的中央。
頭頂的燈也漸漸亮了起來,我抬頭一看,房頂飄滿了粉色的氣球……
我蒙了,這什是麼情況?
然後我的室友們全都從房間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唱著歌……
我驚呆了。
「你們怎麼?」我愣在那裡。
「別鬧了……」
她們走過來,給我頭上別上頭紗,還給我戴了一個水晶皇冠,嚇得我一動也不敢動。
「笑一下。」一個室友拿起粉撲三下兩下給我畫了個妝,「配合一下,待會兒錄像呢,化個妝美一點。」
「什麼錄像?」
沒等到解釋,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剛才還一身休閒服周舟延此刻已經換上了黑色西裝,手裡還拿著一束玫瑰花,站在門口一本正經地笑。
他假模假樣地敲了敲門,「請問曲醫生在嗎?」
搞什麼?
他沒等我的回答,笑著繼續說:「我要看病。」
「看什麼病?」我腦子嗡嗡的。
他低著頭淺笑著走過來,我的心開始狂跳。
直到他走近了,單膝跪在我跟前,將花遞給我,「相思病。」
「啊……」
「絕了……相思病……」
「叔叔好會……」
……
室友們開始起鬨,弄得我臉一陣發燙,只好伸手去拉他衣服,「不要開玩笑了。」
「沒有開玩笑。」他說得極為認真。
「行行行,你先起來啊。」我真是害羞到不行。
他卻怎麼都不起來,還跪在那裡,最後摸出一個盒子,打開,遞到我面前。
是一枚鑽戒。
「我的小昭昭願意一輩子給叔叔看病嗎?」他聲音溫柔到極致,像是被他蠱惑,我一下子飛上雲端。
「答應他!」
「答應他!」
「願意,願意!」
……
我室友比我還激動。
「好。」我說完竟然哽咽了,眼淚也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他溫柔地將戒指套在我的無名指,然後站起來,低著頭看我,「怎麼哭了。」
我把頭埋在他懷裡不說話。
「昭昭乖,不哭。」他低聲哄著我,「叔叔以後絕不讓你哭,除了在……」
他說出那兩個字,我耳根更紅了。
「你……討厭。」我捶他,他卻笑著捉住我的手。
「這句話,叔叔也只想在那時聽到。」
……
於是,我就這樣被求婚了,莫名其妙地就英年早婚了。
我室友們顯然很高興,因為延邀請她們來 B 市七日游,,包了一切費用。
她們就這樣把我賣了。
「說什麼賣不賣的,你自己不願意嗎?」我室友反駁我。
我看著手裡的兩個小紅本本,無數遍問自己,好像……自己的確挺願意的。
就像一顆漂泊的心終於有了歸處,而我的歸處就是叔叔。
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真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