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口勸阻,閨蜜卻讓我別插手。
顯然也同意她哥的做法。
「閨閨不用擔心,我早就看不慣你這家人,直接斷掉更好,再說我哥出錢,他一個鐵公雞,第一次出錢這麼大方,這便宜不占白不占。」
陸雲述淡淡「嗯」了一聲,沒反駁閨蜜的話。
他瞥我一眼,漫不經心道:「和他們斷了聯繫也好,錢不用還我。」
他嗓音輕輕柔柔的。
低聲哄著我,希望我不用擔心。
8
我爸和後媽拿錢走了,開心得不得了。
看到他們那個樣子,我對陸雲述和閨蜜更愧疚了。
因為我的事情牽扯到他們,害他們損失了錢。
我良心還是過意不去。
閨蜜看出我的心思,握上我的手,輕拍了拍。
像哄小孩一樣,對我說:「沒事啦,以後你就自由了多好,那點錢對我哥來說不算什麼。
「而且本來是打電話找我哥過來幫忙幫你收拾家的,沒想到他來了,還幫了大忙。」
聽見閨蜜的話,我瞥了一眼閨蜜旁邊的陸雲述。
他臉龐稜角分明,瞥見我看他時,扯唇笑了下。
對我說:「我妹說得對,錢算不上什麼,你平安就好。」
聽著他們這麼說,我心裡還是愧疚。
剛準備說什麼,下一秒聽見陸雲述低咳一聲。
我抬頭看他,有些茫然。
陸雲述有些緊張地摸了摸後頸,聲音低啞幾分:
「我是你男朋友,幫你也是應該的。」
我怔愣幾秒。
意識到什麼,心亂了幾分。
他,他這是承認我們的關係了。
我還以為面基後,他可能對我不滿意,就不喜歡我了。
心跳驟停幾秒,隨之猛烈加速。
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很大。
大到我聽得很清楚,一下又一下。
見我不說話,陸雲述莫名有些著急,問我:「怎麼,不承認我是你男朋友嗎?」
「沒,沒有。」
我結結巴巴回應,感覺臉熱了起來。
話說完,我倆都默契地害羞低頭,不敢看彼此。
現場氣氛靜了幾秒,陷入某種說不清的曖昧。
閨蜜察覺到我倆的氣氛,突然壞笑。
沒幾秒,沖我擠了個眼神說:「啊,我突然想起我好像有點事要去忙,先走了,你們好好聊。」
閨蜜顯然是故意給我和陸雲述留單獨相處的機會。
我沒拒絕她的好意。
看她離開後,我糾結幾秒,對陸雲述說出藏在自己心裡很久的話:「我還以為見面後,你會不喜歡我了。」
「為什麼這麼說?」
陸雲述聽見我的話,顯然一愣。
他嗓音清冽,低低柔柔的。
隨即朝我彎下身,和我保持平視,認真看我。
想聽我解釋。
我忍不住放下戒備心,脫口而出:「因為我有點自卑,感覺配不上你。」
話說完,我又有點拘謹和害臊。
感覺自己說出來的話有點矯情。
直到下一秒,額頭被他輕輕彈了下。
「亂想什麼呢。」
陸雲述溫柔看我,朝我靠得更近了:「什麼配不配,只要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就可以。」
只是這樣就可以嗎?
我有些迷茫,看著陸雲述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恰時,一陣風吹來。
他身上的氣息朝我撲面而來,熟悉的皂香味湧上鼻尖。
淡淡的又好聞。
那一刻,我聽見陸雲述笑著說:「而且周時芸,你就是最好的,不要自卑。」
那聲音又大又清楚,像是要我聽得一清二楚。
他對我笑的樣子深深映入我的心中。
心跳驟然加速。
突然有一瞬間。
我好像也不再那麼糾結配不配的問題了。
我看著他,笑著回應:「好。」
後面陸雲述幫我整理房間,他似乎很習慣做這些家務活。
幹起來得心應手,力氣又很大。
我看著他一點點把床單鋪好,被子曬好,又在臨走前幫我做好飯。
我有點受寵若驚,期間想去幫忙。
他卻攔住我說:「今天你搬家辛苦了,剩下的就讓我來。」
我遲疑幾秒,還是想幫忙。
陸雲述看了我一眼,無奈笑道:「周時芸,你男朋友想在你面前耍耍帥,非要我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嗎?」
我愣了幾秒。
完全沒意識到這點。
臉慢半拍紅了起來。
陸雲述低咳一聲,耳廓微微泛紅。
慢吞吞補完後句:「所以就給我這個機會吧。」
我呆呆「嗯」了一聲。
之後幾天,陸雲述一有空就來找我。
他說從網戀到現實,總歸不太一樣,怕我沒安全感。
既然當初是我主動追求的他,這一次就換他來追求我。
他約我吃飯、看電影、送禮物……
總之各種花樣,逗得我很開心。
有天閨蜜來找我玩時,我打開門讓她進屋。
她剛要進屋,下意識看了眼出租屋裡面。
裡面多了不少新東西。
一看就很昂貴,她拉著我,立馬八卦地問:「最近發財了?是不是你的新書火了?這種好事不提前分享出來,讓我給你慶祝慶祝。」
她拉著我,我來不及關門。
只能先回應她:「沒有,都是你哥送的。」
「什麼!?」
閨蜜一臉震驚,顯然不信:「你說誰?」
我有些奇怪,閨蜜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但還是重複了一遍:「你哥,陸雲述。」
閨蜜這次聽清楚了,緩了好一會兒,還是難以置信。
對我說:「我就沒見過他送什麼女生禮物,更別提這麼貴的,你是第一個,看來他是真喜歡你。」
閨蜜說完,想到什麼,又點了點頭:「也對,我閨閨這麼好,自然配得上最好的東西,我哥這小子識趣。」
我被閨蜜這裝老成的模樣給逗笑,故意逗她:「那你喊你哥小子,喊我什麼?」
閨蜜一聽,脫口而出:「當然是我全世界最好的寶貝。」
閨蜜說得很大聲,我聽得很清楚。
心裡流入暖意。
我笑得更大聲了。
剛準備說什麼,就聽陸雲述冷不丁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什麼你的寶貝。」
似乎是對閨蜜說的,而且這聲音離我們很近。
我回頭一看。
門沒關。
陸雲述不知何時過來的,懶散地將身子靠在門上,抱臂。
看了眼我,對閨蜜說:「那明明是我的寶貝。」
閨蜜聽見這話,有些無語:「哥,這點醋你還要吃啊。」
陸雲述沒否認,淡淡「嗯」了一聲。
閨蜜更無語了。
陸雲述沒在意,悠悠對閨蜜下了命令:「行了,你沒事就走吧,我要約周時芸吃飯。」
「不是吧哥,我才剛來沒一會兒。」閨蜜拉著我胳膊,不肯走,「要走你走,我要和我的好閨閨玩。」
氣氛一下有些僵持。
陸雲述掀起眼眸朝我看過來,似乎徵求我的意見。
我抿了抿唇,對陸雲述說:「你先回去吧,我已經和你妹妹有約了。」
「耶,是我贏了。」閨蜜沖她哥做鬼臉,得意道:「你就滾蛋吧。」
陸雲述沒生氣,反倒輕笑一聲。
對閨蜜說:「我在追求人家,你搗什麼亂,還想要你的好閨閨做你家人嗎?」
閨蜜愣住了,沉重思索幾秒。
最終鬆開我的胳膊,對我說:「閨閨你還是和我哥去約會吧,我還等著你做我家人呢。」
9
閨蜜走後,陸雲述開車帶我去一家新開的餐廳。
那是我前幾天就想去的,只不過新店開業,人很多,根本搶不到位置。
而且有不少人是提前在網上預訂的,更難搶到位置了。
陸雲述把車停在附近的停車場裡。
我坐在副駕駛,看著車窗外不遠處的餐廳。
轉頭對陸雲述說:「我們真的要去這家餐廳吃飯嗎?」
陸雲述淡淡「嗯」了一聲。
看我一臉開心,扯唇笑起來:「特意等了三天才搶上的,看你這個樣子,那我努力沒白費。」
我點頭「嗯」了一聲。
不一會兒,陸雲述下車,過來幫我開車門。
外面正下著雪,地面很滑。
他幫我打開車門後,朝我伸出手。
恰時,雪花落到他頭髮、臉上、身上。
他絲毫不在意,朝我伸著手。
那修長的手,骨節分明。
他笑了笑,對我說:「別摔倒了,我扶著你。」
那張冷漠的臉在此刻變得柔和幾分。
我看入迷幾秒,隨即握上他的手。
笑著回應:「好。」
陸雲述牽著我的手,剛要和我一起走進餐廳。
「是你吧,女兒。」
突然,身後傳來我爸的聲音。
我下意識回頭看。
真是我爸。
他頭髮亂糟糟的,完全沒有前幾天那副高傲的姿態。
他看上去情緒很糟糕, 想靠近我。
陸雲述立馬擋在我面前, 對我爸警告道:「你想做什麼?我給你一百萬時就已經說了, 你不許再接近她。」
聽到「一百萬」三個字,我爸情緒更崩潰了。
他斜著身子,努力想看到陸雲述身後的我。
哭著說:「對不起女兒,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聽信你後媽的話, 她真不是玩意,瞞著我拿一百萬投資,全賠光了才告訴我, 平時她肯定也背著我欺負你吧,女兒你受委屈了。」
過去的記憶湧上腦海。
我身子不自覺發抖。
陸雲述察覺到我情緒不對,攬住我的肩膀。
輕聲哄我:「沒事,有我在。」
他的聲音低緩又輕柔。
我聽著他的聲音,情緒儘量平靜下來。
對陸雲述說:「不用管他, 我們去吃飯吧。」
我不想搭理我爸。
以前後媽欺負我時,他從不信我的話, 只知道教訓我。
陸雲述和我繼續往餐廳那邊走。
我爸似乎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沒再追上我。
而是停在原地, 低聲哭泣。
似乎很後悔以前那麼對我。
他的哭聲離我越來越遠。
雪花落在我耳邊, 凍得我顫了下。
陸雲述注意到了,低頭下意識拿指尖擦了擦我的耳朵。
他手指有些熱。
溫熱體溫傳遞過來, 一下驅散寒意。
我看著他垂著眼睫, 雪花飄散著, 落在他睫毛上。
他無動於衷,只看著我。
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我別開臉:「已……已經沒事了。」
陸雲述看了我一眼, 突然輕笑出聲。
調侃我:「害羞了?臉都紅了。」
我聞言假裝生氣地瞪他一眼。
他眼⾥笑意更深了些。
似乎是被我可愛到了,伸⼿碰了碰我的臉頰:「走吧, 害羞⻤。」
我低頭沉默, 臉更紅了。
進了餐廳, ⾥面有不少人。
我跟著陸雲述⾛,來到他定的包間⾥。
菜還沒上。
坐上位置後, 我盯著旁邊陸雲述的臉, 不⾃覺出神。
陸雲述喉結滾動幾分,喝水的動作頓住。
笑了下,開玩笑逗我:「看我這麼入迷, 這麼喜歡我啊。」
我毫不猶豫點頭。
陸雲述被我爽快的答覆給愣住了。
沒幾秒突然低下頭, 不讓我看到他的臉。
我有些納悶。
注意到他的⽿廓慢慢紅了, 意識到他可能是害羞了。
我覺得有些新奇。
他就坐我旁邊,我⾝⼦不⾃覺靠過去。
好奇看著他, 問他:「你是害羞了嗎?」
陸雲述⾝⼦僵住幾秒,像是沒料到我這麼實誠地問。
沒⼀會⼉,他抬起頭。
我才發現他臉也紅了。
心裡有些驚訝。
他好像比我還容易害羞。
陸雲述看我一眼,無奈控訴:「我承認我是害羞了, 但明明是我撩你,怎麼反倒是我被撩了。
「周時芸, 我好沒⾯子啊。」
他幽怨看我⼀眼, 語氣委屈巴巴的。
我被他這副模樣可愛到了。
唇角不⾃覺揚起笑。
得意洋洋道:「那說明我在撩⼈⽅⾯⽐你厲害。」
「是嗎?」
陸雲述漫不經⼼的聲音傳來。
他突然靠近我。
趁我沒反應過來時,親了我臉頰⼀口。
我愣住了。
⼀瞬間以為剛才是幻覺。
可臉頰遺留的觸感提醒我剛才不是幻覺。
「你, 我……」
我結結巴巴不知道說什麼。
陸雲述單手托著下巴。
看我臉越來越紅,得逞地勾起唇角笑。
對我說:「女朋友,你臉好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