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了竹馬五年,在發現他喜歡校花之後,我決定放棄。
我申請換座位,不再和他們一起吃飯,一起學習,一起回家。
在和母親搬到外地前,我把親手織得一直不敢送給他的圍巾塞進他前桌的課桌里。
【我覺得你人不錯,送你吧!】
我沒想過會和陸許再見面。
然而再次重逢時,那本該送給他前桌的圍巾卻圍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在見到我身邊與我並肩的男人時,他眼眶通紅:
「你不要我了嗎?」
1
運動會結束那天,一個轟動性的大八卦傳遍全校。
年級第一的清冷學神陸許和校花顧惜在交往。
作為這兩大校園風雲人物的共同朋友,我。
也在回到學校的第一時間,被眾多八卦同學纏住。
「你們三個人每天都一起走,你應該知道內情吧?」
我看著眾人八卦好奇的眼神。
想起不久前看到的視頻,內心苦澀。
要不是這次顧惜跑800米,體力不支,摔倒在塑膠跑道上。
陸許第一時間衝上去抱她去醫務室。
他當時滿臉擔心的樣子被眾人拍到。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
原來陸許喜歡顧惜…
其實早該知道的。
好幾次顧惜來找我們,透過教室旁邊的窗玻璃,我明明看到過陸許在看向顧惜時,眼中帶著欣喜。
我怎麼會反應這麼遲鈍呢。
陸許和顧惜,無論是從家世上,還是相貌上,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一個校草,一個校花。
陸許即使有喜歡的人,也該是顧惜。
也許是這些年和他們一起同行久了,逐漸讓我忘記,我本質上和他們是不同階級的人。
只是因為我媽在陸許家裡做事,所以暫時和他們產生了交集。
可事實上,我從未真正融入到他們的圈子。
顧惜隨便買的一條裙子,就抵得上我媽一個月的工資。
陸許穿的鞋子從來就沒有下過四位數…
想到這兒,我將課桌里早早就準備好的陸許的生日禮物塞進更裡頭。
情緒淡了下來:「他們的事,我不清楚。」
「你怎麼可能不清楚?」
有人語氣稍沖。
其他人也附和:「你不是想替他們遮掩吧?就別騙我們了,我們又不會告訴老師!」
「就是啊,他看到顧惜摔倒時,那一臉緊張的表情,說不喜歡我們可不信!」
同學們一句又一句地質問,將我的課桌圍得里里外外,水泄不通。
這是我在這個學校里,兩年來頭一回這麼有存在感。
可此刻,我卻很煩這種存在感。
以至於我沒忍住情緒:
「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你們聽不懂?」
這是我第一次發脾氣,大家都愣住了。
有人向一旁挪了半步,露出一道縫隙。
於是我看到,在人群開外的陸許和顧惜。
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校醫室回來的。
此刻,俊男美女站在一起,肩碰著肩,分外養眼。
引得教室和走廊上的同學紛紛側目。
而陸許淡漠的眸子看著我:「你跟我過來一下。」
頂著眾人好奇又八卦的目光,他把我叫了出去。
絲毫不擔心別人會誤會什麼。
事實上,也確實不用有這種擔憂。
畢竟,沒人會覺得他和我會有什麼。
2
「你今天為什麼讓顧惜替你跑800米?」
陸許質問的語氣帶著些責怪,讓我的心瞬間如進冰窟。
「當初我就告訴過你,不想跑,就不要參加。臨陣脫逃,讓顧惜給你收拾爛攤子,還害得她差點出事。」
上來就給我定了罪。
我想告訴他,800米不是我想報的,是有人惡作劇,把我名字寫上去了。
想告訴他,800米不是我不想跑,而是今天媽媽暈倒了,我一整天都在醫院照顧她。
想告訴他,我沒有讓顧惜幫我跑,我只是告訴體育委員,讓他另找人,但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了顧惜……
然而話到了嘴邊,在見到他冰冷的眼神時,我突然想解釋的心都沒了。
他喜歡顧惜,無論我是不是有什麼苦衷,間接害到顧惜,是事實。
他是知道我不是有意的,他只是依舊在怨我。
怨我害了他的心上人。
所以解釋是不會讓他消氣的。
3
「對不起。」
我低垂下眸,道了歉。
陸許皺眉:「你不該和我道歉,你該和顧惜說。」
「好。」
也許是我接得太快,太果斷。
他竟一噎。
眉頭皺得更深。
幽深的眸子看著我,欲言又止,最後只「嗯」了一聲。
我沒看他,轉身朝顧惜的教室走去。
顧惜和我還有陸許不是同一個班級。
平日裡,下課、吃飯、回家,都是顧惜主動過來找我和陸許,然後我們三人再一起走。
以前我從來沒多想,只覺得我們三個人都是好朋友。
可是如今,我才發現,自己就像一顆巨大的電燈泡,每天橫在他們中間,阻礙他們相處。
說不準他們早就煩我看不懂人眼色。
不過以前不知道就算了,可如今已經知道了,我自然不會那麼厚臉皮纏著他們。
一連幾天,我都沒有再和他們一起在天台吃午飯。
放了學也找了理由留在後面,拒絕再和他們一起走。
周末他們相約圖書館,顧惜叫上我,我也沒有去。
也許是突然的迴避太刻意。
陸許終於察覺到了。
在顧惜又一次放學後過來叫我們,我剛提出試卷沒寫完,陸拾就走到我桌前。
「你哪張試卷沒寫完?」
質問的語氣太過犀利。
我竟有些心虛:「很多。」
「很多是多少?寫這麼多天還寫不完?」
「我腦子笨,不會寫,寫得慢。」
「不會寫為什麼不來找我?」
陸許一句又一句地逼問,一瞬間竟讓我積攢了多天的情緒難以掩藏。
正要失控之時,顧惜走進來打斷:「陸許,你幹嗎啊,嚇到小楓了。」
顧惜拉著我的手:「今天就別寫了唄,陸許生日哎,你不參加嗎?」
說到生日,我一怔。
對面陸許涼涼的眸子依舊盯著我,仿佛在責怪我竟然連這也能忘。
最後,我被顧惜強行拉著和他們一起離開。
4
陸許是富二代,生日會自然不會簡單地過。
我們三人到達生日會時,陸許和顧惜作為風雲人物,一下就被眾人圍住。
而我,則瞬間淹沒在人群。
無人問津。
頭一回如此清晰地感覺到,我與他們之間的差距。
其實我和陸許是初中就認識了的,顧惜是我高中才認識。
但她性格很好,與我一見如故,時常來找我,久而久之,也就和陸許也熟了。
而熟了之後,我們三人也才發現,原來顧惜也住在陸許家那個社區里。
他們兩人是鄰居。
雖然相遇得遲了一點,但命中注定的兩個人,相遇再晚,也會走到一起。
隔著茫茫人海,我看著被一群人推搡在一起的陸許和顧惜。
看著大家調侃他們般配,顧惜露出嬌羞的笑,陸許也微微勾起唇角。
突然覺得今日,我跟著過來,挺自討沒趣的。
左右沒有準備禮物,我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宴會廳。
回到家後,也早早就睡了。
然而半夜裡,突然聽到有人敲門。
我以為是我媽,迷迷糊糊走去開門。
卻見到了站在門口的陸許。
他沉著臉:「怎麼走了也不說一聲?」
我不懂他這不開心的語氣是為何,我在不在,對他來說很重要嗎?
班群里,大家發的他生日會的視頻,他玩得不是很開心?
「我的生日禮物呢?」
他突然一問。
我想起自己準備了好幾個月的那份禮物,又想起視頻里,顧惜送給他的價值幾萬塊的圍巾。
突然有些窘迫和難堪。
撞禮物就算了,還偏偏一個貴到離譜,一個便宜到成本只有幾塊。
甚至我那圍巾還織得極丑。
「我忘了,沒有準備。」
對面陸許呼吸微頓。
想要再說什麼的時候,走廊傳來腳步聲。
我退後一步,關上門。
5
陸許似乎因為我沒有準備他的生日禮物,很生氣,一周多沒理我。
也許他以為我依舊會像以往一樣,主動示弱,先一步道歉。
但這一次,我沒有。
並且還主動和老師申請換座位。
從他前桌搬走。
陸許身份特殊,以至於每個月的換座位,他從來不用動。
而作為他好朋友的我,也被他特許不用動,所以我一直是他的前桌。
眼下我突然搬走,陸許臉都黑了。
他將我拉到樓梯間質問我什麼意思。
我想走,被他按在牆上。
拉扯間,顧惜從樓下走上來,正好撞見。
明明我和陸許沒有做什麼,但當下撞見顧惜的眼神,我竟莫名有一絲被捉姦的心虛和難堪。
而當天,顧惜旁敲側擊問我:「你是不是也喜歡阿許?」
她用的是「也」,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小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我們因為阿許鬧不和,你知道的吧?」
明明顧惜還是以前那個態度和語氣。
但我卻覺得她陌生。
又或許,我從未真正認識過她。
因為在下一秒,在聽到腳步聲靠近時,她突然當著我的面,踩空摔下樓梯。
幸而陸許及時出現,接住了她。
而她看向我:「不是小楓做的,我們剛才發生了點爭執,我自己沒站穩。」
這話看似在解釋,但實則更像是掩飾。
隔著十幾層樓梯,我看到陸許望向我的眼神,冰冷又失望。
他不相信我。
我心瞬間沉到谷底。
我轉身想走。
陸許卻反常陰沉著臉追上來,三兩步攔住我。
「你最近到底怎麼回事?」
「她自己不是說了嗎,她沒站穩。怎麼,你還要找我算帳?」
「道歉!」
「....」
他死死拽著我的手腕,非常用力。
痛得我心都揪著疼。
「你道不道歉?」
冰冷的眼神,利得仿佛能戳進人心臟。
仿佛我今天不道歉就不能走。
在經過沉默地一分鐘對峙之後,我強忍著酸澀:「陸許。」
他蹙眉。
我一字一頓:「你踏馬就是個煞筆。」
他猛地一怔,有些詫異地望著我。
我甩開他的手,走回教室。
這是我對陸許說得最硬氣的話。
也是學生時期我對他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因為後來,我便和媽媽搬家到外地去了。
離開陸家那天,我猶豫了許久,還是不捨得扔掉那條圍巾。
於是偷偷回了趟學校,把那條圍巾塞進陸許的前桌課桌里。
又隨手留言:
【我覺得你人不錯,送你吧!】
我不知道開學後,誰會坐在那張桌子上。
也不知道,我留下來的東西,會不會被別人當垃圾扔掉。
我將對陸許的情誼連同那條圍巾,一起留在了過去。
6
換了學校後,我刪除了陸許的聯繫方式,也換了新的手機號碼。
為了快速適應新環境,不影響學習,整個高三時期,我每天都埋頭苦讀。
繁忙的學業讓我幾乎沒時間去想以前。
一晃五年過去。
我沒想過會再遇到陸許。
然而我那天,我給客戶送檔。
突遇暴雨,下不了山,被困在山上的酒店。
在酒店大廳和他撞了個正著。
外頭狂風暴雨,周圍喧囂吵鬧。
隔著五年的時光,目光對視上的那一刻,我的世界瞬間安靜如塵。
我一下就認出了他。
以及他身邊的顧惜。
五年了,他們還在一起。
雖然早就猜到這個可能,但真的看到的時候,心還是不可置信地頓了一下。
我迫切希望他們沒認出我。
因為此刻的我滿身狼狽。
而他們衣著華麗,被一群同齡的人眾星捧月著進來,滿身從容。
與我形成鮮明對比。
聽對話,好像是特地過來玩的。「怎麼了,陸哥?」
見他一直站著不動,有人不解地開口問他。
陸許依舊看著我,清冷的眸中幽光明滅不定,好像在壓抑著什麼強烈情緒。
我裝作不識,從他們身邊走過。
察覺到他抬腳的動作,我下意識加快腳步,卻還是在下一秒被他拉住手腕。
「又打算一聲不吭就走?」質問的聲音微顫,帶著沙啞。
我想甩開他,但他力氣極重,死活不松。「放手!」
他皺著眉,正要說點什麼,他身後的同學已經跟上來。
「陸哥,你在和誰打招呼呢?遇到朋友了?」
大家視線齊齊落到我身上。
在見到陸許拉著我的手的時候,大家面色各異,有人偷偷看向一旁的顧惜。
顧惜強顏歡笑:「小楓,你怎麼會在這兒?而且,怎麼這麼狼狽?」
在說話間,不動聲色地看似是在關心我的情況,實則是將我和陸許分隔開。
而顧惜一說,眾人也將注意落在我身上。
在見到我一身濕淋淋的,甚至全身穿戴加起來都沒超過300塊之後,這些富家公子千金面露詫異。
有人脫口而出:「陸哥,你還認識這樣的人呢?」
有人口直心快:「這包是A貨吧,我記得這個款全球只有一個,被我哥送給他女朋友了啊!」
未帶惡意。
但我仍被「這樣的人」、「A貨」這些用詞給刺了一下。
事實上,我並不追求什麼大牌貨,也無意買A貨。
這包是我律所的老闆給我的,扣了我半個月伙食費。
說我代表著律所選人的標準,出去見客戶不能太寒磷。
背不起真的,好歹背個A貨看著好看一點。
可眼下,我頭一回帶出來,卻被陸許他們撞了個正著。
還被當眾點出來。
我躁得抬不起頭,不敢去看陸許的眼神。
估計他此刻又會如以前一般,嫌我丟臉。
「陸哥,惜姐,你們和她什麼關係啊?」
陸許看著我,遲疑了片刻。
「她是我….」
見他實在為難,我替他接過話:「高中同學,不是很熟。」
話落,他面色卻猛地沉了下來。
「寧以楓……」
「小楓,既然這麼巧遇到了,跟我們一起玩啊?」
顧惜突然熱情地拉著我的手說。
看似親昵,但是我還是捕捉到了她握住我時,眸中一閃而過的嫌棄。
以前我蠢,沒看出來落在表面上的一些細節,可是如今,在經過我律所老闆的磨鍊之後,我再看顧惜,才發現,這人分明就是個兩面三刀的小人。
以前和我交好,或許是因為我和陸許交好。
可如今,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她做這些又是為何?
7
「不用了。」
我冷淡地抽出手:「我還有事要忙,你們玩你們的。」
正要走,陸許又把我攔住:「你有什麼事?」
理所當然的質問語氣,一如五年前,他生日那天質問我「你哪張試卷沒寫完」一樣。
我突然有些煩躁,神色冷了下來:「關你什麼事?」
他一愣,後也臉色一沉:「寧以楓,五年不見,你現在長本事了是吧,見到我不打招呼就算了,還對我這個態度?當年你不告而別,我都還沒生氣,你知不知道我……」
「小楓,我們一直把你當朋友,我以為你也是。沒想到你竟然轉學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我和阿許真的很傷心。」
顧惜慌忙接過陸許的話。
看似傷心,但宣示主權的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
陸許站在她身邊,並沒有反駁什麼,和顧惜一樣,露出同款指責我,對我很失望
的表情。
我正愁怎麼擺脫掉這兩人,旁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寧以楓,過來——」
嗓音清越倦懶,命令式的語氣,帶著點嫌棄。
不是我老闆溫禮珩是誰?
大家聞聲望去,溫禮珩懶洋洋地站在酒店大門口。
帥是帥,但囂張的氣質更為突出。
「哥?你怎麼來了?」
說話的是那個質疑我拿A貨的女生。
溫禮珩卻看也不看她,只走到我跟前:「你是烏龜嗎,這麼能憋?」
「..」
「連豬都有嘴,你沒嘴嗎?」
他一臉恨鐵不成鋼。
陸許皺著眉插進話:「你是誰,憑什麼說她?」
「我給她錢,你說呢?」
這話有些歧義,陸許臉色微變。
身後其他人也是。
溫禮珩的妹妹卻驚呼:「哥,她不會就是你女朋友吧?!你買的那個包就是給她的?所以她拿的不是假包?」
不是假包?
我一愣。
旁邊溫禮珩涼涼地掃了一眼他妹:「溫禮媛,我要不要給你買個喇叭裝頭上?你可以再大點聲。」
溫禮珩見人就懟,連他妹也不意外。
在眾人還處於驚魂未定之時,他將我拉走。
於是我也就沒看到,身後陸許那雙黑眸划過的片刻暗沉。
他想追上來,卻被顧惜拉住:「今天我生日,你能不能不要走?這樣讓我很沒面子的。」
8
山上被困的人太多,所有的酒店都被人訂滿了。
我捨不得住總統套房,原本已經徵得酒店前台同意,讓我暫時在大廳熬一晚的。
沒想到溫禮珩會來。
當我跟著他進了他訂的總統套房後,我才終於找回自己的魂。「老闆,你怎麼在這兒?」
他脫下西裝外套,自如地坐在沙發上。
「本來就在這兒不行?」
本來就在這兒,為什麼今天還要讓我送檔?
而且明明律所同事說他今天開庭,下午四點才能結束的。
我想問,但不敢。
畢竟溫禮珩是業界出了名的毒舌,特別愛懟人,罵人,就如剛剛。
我進律所才三個月,就被他罵了不下三十遍。
他罵過我最多的,就是我笨。
腦子笨,嘴也笨。
我正低著頭走神,突然感覺視線一暗,一張俊臉陡然出現在眼前,嚇我一跳。
「老闆……」
「嘖。」
溫禮珩定定地看了我幾秒,才收回視線,站直身:「你這長得也不好看啊,竟然還會陷入這種狗血的三角戀?」
「你怎麼知道我和他們的關係?」「你不應該反駁我前一句?」
「嗯?」
溫禮珩一臉怒其不爭:「寧助理,別人罵你丑的時候,你不應該是罵回去嗎?為什麼這麼淡定接受?」
「可你說的是事實。」
溫禮珩一噎。
「就算是事實,也要罵回去啊,你都沒有尊嚴的嗎?寧助理,遇事少反思自己,多責怪別人,懂?」
「可你是我老闆……」
「我是你老闆又怎麼了?我是你老闆,所以我可以隨便罵你,他是你喜歡的人,也隨便侮辱你。寧助理,你總喜歡給自己的軟弱找各種理由。」
「...」
「有位名人說過,人到了20歲還不狂,那是沒有出息的。你都22歲了。」
「老闆,那位名人也說過,人到了30歲還狂,也是沒出息的。」
「寧助理,你看我像是沒出息的嗎?」
溫禮珩不屑地嘖了一聲:「以上名言只針對一般人,比如你。但像我這種天才,什麼時候都有狂的資本。」
「.…老闆,你不是一般的自戀。」
「錯,沒實力的人那才叫自戀。我這種,叫認清自己。」
頓了頓,想起了什麼,他突然暴跳如雷:「寧助理!我還沒30,你不要四捨五入!」
「...」
果然,律所同事們說老闆過了28歲生日以後,對自己的年齡格外敏感,是真的。
我不知道陸許怎麼得到的我的聯繫方式。
我剛洗完澡,準備睡覺,就收到了他的電話。
「你現在和你老闆在一起?」
這才幾個小時,就弄清楚了我和溫禮珩的關係,我有些驚訝。
但想到陸許也不是一般人,估計人脈關係廣,會查清楚也不是什麼難事。
「你有事就說,我準備睡了。」
「..小楓,這些年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卻怎麼也想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好像在生我的氣?而且你對顧惜的態度也很冷淡,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不是嗎?她今天生日,你忘了嗎?」
我覺得我剛平靜下去的情緒又要上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陸許總是有能讓我情緒激動的能力。
無論是難過的,還是生氣的。
也許是今晚溫禮珩說的話,對我產生了影響,以至於我沒忍住懟了回去:
「陸許,我們不是朋友,從來都不是。」
對面沉默了幾秒。
「你一直都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