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攝像頭,是拿錯貨的瑕疵品。
程叔叔要拉開門的時候,程瑾先他一步開了門。
程叔叔有些意外地看程瑾。
「阿瑾,你怎么半夜在言言房間?」
程瑾說謊也面不改色。
「保姆洗完睡衣之後分錯了,把我的衣服放在她的衣櫃里,我剛找回來。」
程瑾對程叔叔說:
「她睡了,玩偶換貨的話,明早也一樣。」
說完,當著程叔叔的面,幫我關上門。
我聽見他們的腳步聲越走越遠,忍不住鬆口氣。
我自言自語地朝著只有我能看見的彈幕抱怨。
「你們想多啦,程叔叔對我還挺好的,把我當親閨女照顧呢。
「我最喜歡程叔叔啦,不許再說程叔叔的壞話了哦。」
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縮在被子裡閉上眼。
「晚安,大黃丫頭們。」
程叔叔來得真及時,沒讓我羊入狗口。
窗外的雨下了一整夜都沒停。
我隔天五點起床的時候,天都還是暗暗的。
這是我跟程夫人約定好的時間。
每天這個時候,我就要出門了,不到很晚都不能回來。
我下樓吃早餐,卻在樓下見到了不該見到的人。
程夫人像是一夜沒睡。
一向注重保養的女人,如今眼睛裡掛著紅血色,臉色憔悴。
她坐在沙發上,像是在故意等我一樣。
程夫人開門見山地說:
「昨晚我丈夫,過去你的房間了。」
4
程夫人把我連人帶行李扔出來之前,只扔下一句:
「老狐狸生的小狐狸,你這樣的去會所坐檯正好,別髒了我們家的地。」
大門在我面前緊閉,任由我怎麼哭著敲門,裡面都沒人理我。
我抬頭看向程瑾臥室的窗戶。
那裡拉著窗簾,我什麼也看不見。
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視線都被模糊得看不清了。
一把傘撐在我頭上。
我以為是程夫人心軟了。
結果一轉頭,看見的是程叔叔的臉。
程叔叔無奈地聳聳肩。
「你阿姨的脾氣就這樣,這些年了,改不了的。
「叔叔當初說了會管你,就肯定不會食言,叔叔帶你走。」
我狼狽地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哽咽著說:
「謝謝程叔叔。」
程叔叔帶我上了車,去了一棟郊外的別墅。
雖然距離學校有點遠,但只要有地方住,無論什麼事,對我而言都算不得困難。
我已經不知道怎麼感謝程叔叔才好。
可彈幕卻越來越奇怪。
【寶寶快跑!你不能在這裡!】
【這是當初囚禁你媽媽的地方!】
我身子一僵,還不等回過神,人已經落進程叔叔的懷抱。
「言言,你和你媽媽年輕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程叔叔的手落在我臉上,像是著了魔一樣撫摸著我的面龐。
「叔叔第一眼看見你媽媽的時候就是在雨天,她跑去車棚躲雨,就算渾身都濕透了,也像是不諳世事的精靈一樣漂亮。」
我大腦里一片空白,已經忘記了思考。
恍然回想起昨夜在玩偶熊眼睛裡,看見的那一絲渾濁。
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一口子咬上了程叔叔的脖子,唇齒間溢滿了血腥味。
程叔叔慘叫一聲,隨後像是變了個人,沙包大似的拳頭髮了瘋地落在我身上。
程叔叔雙眼赤紅,像是著了魔。
「老的就是這副不情願的模樣,小的竟然也是這樣!
「我哪裡不如那姓溫的窮光蛋好!我哪裡不如他好!
「你說啊小賤種!我和溫隨林哪個好!」
我被程叔叔拖進了浴室。
我的哭聲在浴室里迴蕩,不知道過了多久,浴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我還來不及看清是誰,突然身上一輕。
程叔叔被人從浴缸里拖了出去。
毆打和慘叫不絕於耳,最後隱約聽見救護車的鳴笛。
我徹底暈過去了。
再睜眼的時候,程叔叔已經不見了,只有坐在我腳邊的程瑾。
眼前的房間很陌生,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這裡隨處可見程瑾的生活用品。
程瑾冷冰冰地盯著我看。
「你就非要像你媽一樣,離開男人就得死嗎?溫言。
「給我用藥那麼多年,見我不上鉤,就轉頭勾搭上我爸,你還真是不挑食。」
我眼眶紅腫,覺得眼前人有些陌生。
程瑾起身去自己外套口袋裡拿東西,頭也不回地對我說:
「你不是問我手裡是不是有你的照片嗎?我現在回答你,我手裡確實有。」
一張有些發黃的照片被他從錢包里抽出來,扔到我面前。
那是一張我的睡顏。
照片有些模糊,光線也不是很好,像是臨時起意的偷拍,卻別有預謀地私藏多年。
程瑾沒再多解釋什麼。
他離開之前,對我說:
「你在這裡好好養傷,我明天早上會過來。」
他走的時候,把我手裡的那張照片也一起帶走了。
我趴在窗邊往外看,一眼就看見了學校。
這是程瑾在學校附近的公寓。
我在這裡睡了一夜,隔天等來的不是程瑾。
而是警察。
我開門的時候,不由得愣住了。
對面亮出證件,說:
「程琛先生失蹤了,目前懷疑已經遇難。你作為最後接觸程琛先生的人,請和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
聽見這個名字,我隔了一會兒才想起來。
程叔叔的名字,好像就叫程琛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