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看一樣東西。」我打開朋友圈指著許硯發的那條,「郭婉婉,你不是喜歡他嗎?」
她一看,臉色頓時變了。
「幾次三番在朋友圈炫我老公,什麼意思?」
「沈妙妙,不就是一張結婚證嗎?」她冷笑著說,「能起什麼用?大家只願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你沈妙妙,永遠也洗不掉慣三的名聲!」
呵呵,這個手段多麼似曾相識!
當年那個賤女人對我媽也是這樣!
「沈妙妙,你為了金錢插足別人感情的事實擺在所有人眼前,就算你 P 結婚證,也沒人會相信你的!」
事到如今,她竟然認為結婚證是 P 的??
腦子沒有個大病,都想不出來。
「郭婉婉,你攛掇人霸凌我的視頻我找到了,你毀壞我名譽權隱私權ṱű₇的證據我也都拿到手了,你看!」
我笑嘻嘻地看著她,手一鬆開,一隻 U 盤便在繩索上輕輕晃動。
郭婉婉臉色瞬間便陰沉下來,眸色冰冷陰戾,猛地朝我撲了過來。
我下意識地一躲,在她的手碰到我時,滾下了山坡。
郭婉婉嚇得連忙跑走,我被歪脖子樹攔著,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有人來找我。
也是,像我這樣聲名狼藉的人,早上上車時他們就一臉嫌棄:「她怎麼也要去啊?」
「這種人,臉皮真厚,沒人歡迎她,硬是要湊上來。」
我打了個電話給許硯,許硯找到我的時候眼眶都紅了。
「彆氣,我不小心摔下來了。」
「班長呢?不點人數的嗎?少一個人都不知道?!」
在他帶來的救援隊的幫助下,我被送進了醫院。
醫生說我運氣好,只有擦傷。可饒是這樣,許硯硬是讓我住ṭú₄了足足一周的院。
而他每天親自陪護,將不少工作帶到醫院裡完成。
包括,訂婚儀式怎樣安排方面的溝通。
許硯急急將訂婚儀式安排在了我出院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
19
現在,他站在大廳中央,皺著眉頭拿著手機快速輸入。
很快,班級群里出現了——
許教授:「鄙人今日與你們師母訂婚,誠邀大家前來參加訂婚宴。」
他似乎還怕大家到不齊,又補了一句:「到場者,免一月營銷課作業。」
馬上,群里開始狂歡:
「教授師母百年好合!」
「教授師母早生貴子!」
「教授師母白頭偕老!」
有人@郭婉婉,但是郭婉婉沒有露面。
那人又開始帶節奏:「師母,您消息瞞得這麼緊的嗎?@郭婉婉」
許硯馬上看出了端倪,親自@郭婉婉:「郭婉婉同學,你可千萬要到。」
要說郭婉婉,我真是佩服她,綠茶做到如此登峰造極的地步,不知心臟有多強大!
下午訂婚宴開始的時候,她還真和同學們一起到場了。
今天的她,穿著一條紅色絲絨長裙,臥蠶上點著亮晶晶的水鑽,眼尾貼兩朵鮮紅的梅Ṭũ³花,看起來倒像她是準新娘。
真好,盛裝打扮,對得起你今天的主角地位。
她落落大方地走到許硯身邊,叫了聲:「許硯。」
她是哪裡來的膽子,敢連名帶姓叫他的?
「你媽沒教過你尊師重教嗎?」許硯臉色十分難看。
郭婉婉泫然欲泣,楚楚可憐道:「許教授,妙妙姐很好,只要她開心,我會默默祝福你們的。」
這話就很有技巧:說得好像是我搶了她的人一樣。但仔細品一品,每一個字都沒毛病。
許硯哼了一聲:「哪裡來的狗綠茶,跟我眼前吠?」
從初中畢業後,我再也沒聽見他罵人過,現在聽來……嗯,挺好,還沒生疏。
「郭婉婉,你不是愛炫我嗎?今天讓你炫個夠。」
他給了司儀一個眼色。
很快,音樂響起,他和我從小到大的照片一幀幀展示在大家眼前。
他很注重儀式感,這是他前幾天在醫院陪我時親自做的動畫相冊。
「真的很高興,妙妙答應了我的追求。」他看著我,深情脈脈地說,「為了追她,我可是煞費苦心。追成了她的客座教授。」
同學們一片譁然。
紛紛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郭婉婉。
「不是吧?原來許教授追的是沈妙妙?!」
「難怪那天我看到許教授在樓下送花給沈妙妙!」
「難怪沈妙妙送圍巾給教授!原來他倆早就是雙向奔赴了!」
這下好了,郭婉婉的朋友圈被當事人親自揭發,變成了個笑話。
「郭婉婉怎麼回事?炫什麼不好,炫室友的男朋友?」
「我懷疑她腦子裡進了 shit。」
「服了服了!要不要一點 face 的!我要是他媽,有這麼個女兒,我得被氣死!」
20
郭婉婉臉色蒼白。她大概沒有想到,許硯和我竟然會有這麼多年的革命友誼。
她打扮成這樣,大概是把那身長裙當成戰衣了吧?
想在訂婚宴上茶言茶語,給大家留下一個我插足許硯劈腿的印象。
誰知,偷雞不成蝕把米。
然而,痛打落水狗是我和許硯最喜歡做的事。
我們的照片播放結束後,馬上插進來一則視頻。
郭婉婉攛掇甄美麗在廁所霸凌我的視頻。
緊接著九號技師的視頻,印刷店老闆的視頻,郝優雅向我坦白她們印名片的視頻……
一則則,真夠勁爆!
這些,可都是我項鍊上的針孔攝像機給錄下來的。
同學們看著紛紛倒吸涼氣。
「她怎麼這麼歹毒!」
「以前說別人不要臉,沒想到最不要臉的是她自己!想搶別人男朋友想到走歪門邪道?呸!」
「真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
大家像是看毒蛇猛獸一樣看向郭婉婉,紛紛遠離她。
我站在台前,笑著說:「郭婉婉,你把我推下山坡,害我在醫院裡住了一周。」
配合我的,是身後我掉下陡峭山坡的那一幕。
「我沒有!我沒推!」她辯解著。
「郭小姐,請你跟我們去警局一趟接受調查,甄小姐,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兩位警察走出來,對她們說。
郭婉婉這回眼眶是真的紅了,我在她被帶走之前走到她身邊朝她微微一笑:「郭婉婉,我知道你媽媽是誰哦。」
她這才猛然睜大眼睛看向我,無比驚恐:「你……你……」
「對,是我,我來討債了。」
21
郭婉婉的媽媽就是我初二時鬧上門來的那個女人。
她和我爸都是婚內出軌,竟然臉皮厚到能將原配逼到瀕臨崩潰的地步!
我媽自那之後鬱郁不振,沒幾年便撒手人寰了。
我一個人孤苦無依,想媽媽。
想哪怕她悶悶不樂也好,哪怕她身體不好也罷,只要讓我看到她,讓我能抱一抱她,讓我能和她說說話,我什麼都甘願做。
可是,就是這麼簡單的願望,都沒辦法實現。永遠也實現不了了。
後來,許硯家收留了我。
我的事,我家的事,許硯全都一清二楚。
在他接管許家生意之後,便對我爸的生意進行了全方面打擊,我爸破產跳樓了,郭婉婉和她媽媽背負著一身債務。
這還不夠!
大二時專業可以調配,我特意轉了專業,和郭婉婉做了同學。
同時,許硯出面為學校提供助學金,藉助他的關係,我成為了郭婉婉的同寢。
大四,許硯成為了我們的客座教授。
他來第一天,看向的的確是我的方向,也是郭婉婉的方向。
我是故意坐在郭婉婉的斜前方的。
吃火鍋,他也是故意和郭婉婉聊得很開心。
送奶茶、送花,打著送全寢室的名號,也是故意的。至於郭婉婉炫的那枚戒指,款是我打過去的。
用許硯的支付寶轉的帳。
必須得讓她誤以為和許硯有一點點扯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啊。不然,她怎麼那麼能炫呢?
郭婉婉被帶走了,我有些擔心。
擔心她判刑太輕。
許硯握住我的手說:「放心,我會找最好的律師團隊,一定給咱媽一個交代。」
我暗暗嘆了一口氣:早知道再狠一點,摔下山坡的時候不要找那棵歪脖子樹,要是再傷得重一點點,說不定就能告她蓄意謀殺了。
我到最後也沒告訴任何人,摔下去的地點是我提前計算好了的。
包括許硯。
因為,他是我的陽光,是我的救贖,是拉我出泥沼的溫暖力量,怎麼能讓他看到我這麼陰暗的一面呢?
訂婚宴上,我當著大家的面,笑著摟住他的腰:「謝謝你,許硯。」
因為有你,我會擺脫黑暗,一世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