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被提上日常,我爸為了促進我和方嘉裕的感情,特地給我指派了一個和方家合作的項目。
作為負責人,我和方嘉裕需要碰面敲定一下合同的細節。
賀逾白體貼地充當起司機,主動請纓送我到方氏總部。
當著我爸的面,我沒有拒絕。
「坐後排。」
上車的時候,我下意識拉開了副駕的門。
賀逾白冷不丁出聲,不溫不火。
我扶著門框的手緊了緊,重重將門摔上。
落座後排。
我看著副駕前可愛的擺件和上麵粉色的坐墊,心裡莫名憋著一股氣。
那明明是我的專屬座位。
我為了裝扮它,可是費了心思的。
「憑什麼不讓我坐前面,我又不是別人,我是你妹妹。」
賀逾白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嗆我。
他只是冷靜地提醒。
「系好安全帶。」
「你是有未婚夫的人,應該和異性保持距離,現在很多媒體都喜歡拍些捕風捉影的照片博眼球,做事謹慎一些總不會有差池。」
「而且,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不是嗎?」
這番話足夠有耐心卻又帶著無形的疏離。
恰到好處的分寸感,升起一道無形的屏障。
讓我沒有理由指責他冷漠,也沒有立場要求他更多。
心臟充斥著酸脹感。
後視鏡映出賀逾白淡漠的神色。
我悶悶別開臉,沒再開口。
停車的時候,我剛好遇見新同事。
女生朝我招了招手,出於禮貌也向賀逾白點了點頭:「這位是?」
我慪著氣,笑著回答。
「司機而已。」
女生先一步離開,我也準備下車卻發現車門被鎖住。
「開門,我要遲到了。」
賀逾白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方向盤,無視我的催促。
他轉過頭眯著眼看著我,輕笑一聲:「你會和司機接吻?」
我瞬間漲紅了臉,連脖頸都泛起燥意。
剛好方嘉裕的電話打進來,我抓住救命稻草般轉移話題。
「我要下車,方嘉裕在門口接我。」
「哦,這樣啊,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車窗升起,密閉空間只剩下我和他。
賀逾白放倒駕駛位座椅,彎著腰長腿一邁,輕易就來到後排。
「你,你幹嗎?」
他將我抵在角落,冷笑。
「做一些司機不該做的事情。」
或許是等了太久,方嘉裕從入口走了過來直奔賀逾白的車。
「賀逾白,快點放開我。」
「有人還在外面呢!」
我嚇得說話都結巴。
賀逾白面不改色,沒事人一樣繼續吻著我的唇撕咬。
我雙手疊捂住他的唇抗拒地往外推。
他轉而開始含住我的手指,親了親,唇角漾開一抹冷笑:「有人在怎麼了?」
「怕你那個未婚夫發現嗎?」
賀逾白眼底一片陰鷙,吻得更凶。
「那你有沒有坦誠地告訴他,我們比他想像的更親密」
7
接下去,我天天都往方氏跑。
心裡像是在和賀逾白較勁。
可到底在計較什麼。
我自己也分不清。
方嘉裕態度很積極,給我準備了一間臨時辦公室。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窗外夜色漸濃,我從成堆的文件中抬頭。
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十一點。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拿出靜音的手機,點開通話記錄。
螢幕介面很乾凈。
一通賀逾白的電話都沒有,簡訊也沒有。
我點開聊天軟體,發現上次對話還停留在半個月前。
我問他為什麼搬走,而他已讀不回。
攥著手機的手機用力到發白,我感到無端的煩躁。
「怎麼了?」
方嘉裕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沒什麼,我們走吧!」
我慢吞吞呼出一口氣,壓抑著躁動的情緒。
下樓的時候。
方嘉裕很自然地靠近,試圖牽住我的手。
我嚇了一跳,在指尖相觸的瞬間甩開他。
方嘉裕尷尬地立在原地,臉色難看。
「我們已經訂婚了,你再怎麼樣也不至於這種反應吧!」
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抱歉啊,我還不太習慣和別人牽手。」
話說出口,我自己怔了一下。
賀逾白那晚也是這樣毫無預兆地觸摸了我的肌膚,程度更甚。
可我當時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掙脫。
本就亂如麻的思緒像是被打了個死結。
我越著急解開,這個結就在拉扯間越牢固。
以至於我出停車場的時候,有些許失神沒有注意到快速駛過的車輛。
方嘉裕拉了我一把。
我趔趄幾步跌進他懷裡,扶著他的手臂才勉強站穩。
「謝謝了。」
我抬起頭想要拉開距離,卻意外瞥見方嘉裕身後一閃而過的閃光燈。
一個黑色人影快步轉身一眨眼就消失在轉角。
「有人在偷拍。」
方嘉裕順著我的視線望過去。
「不像是狗仔。」
我隱隱有些不安。
「那會是誰?」
「你最近有得罪什麼人嗎?或者說你身邊有什麼人控制欲很強。」
我的腦海里閃過賀逾白的冷峻的面龐。
「沒有……」
「會不會是你哥哥?我看他好像很在乎你,上次我送你回來有些遲,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將我活剮。」
「這個事情我明天會去調查,但現在沒有證據,請你不要擅自揣測我哥。他只是擔心我而已。」
8
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乾脆直接派人去調了監控。
畫面里,那個黑衣的男人在抬手的一刻露出了手腕上的手錶。
那是賀逾白助理的同款。
賀逾白升職後,給心腹都送了一款昂貴的定製手錶。
款式特殊,我不會認錯。
我合了合眼,用力關上電腦螢幕。
因為我爸的緣故,我極其討厭被人控制。
這麼多年我和賀逾白為數不多的衝突,也在於他對我的過分管教。
賀逾白是明確知道這一點的。
為什麼他還要這樣監視我。
第二天我氣勢洶洶闖進總裁辦公室,把拷貝了監控的硬碟摔在辦公桌上。
「你憑什麼背地裡找人跟蹤我?」
賀逾白拿鋼筆的手只微微停頓了幾秒,他連頭都沒抬一下:「大小姐,我沒有。」
「敢做不敢當?我都找到證據了。」
賀逾白神色有些冷,抬起頭平靜地看著我。
「我如果想監視你,你壓根不會有機會知道這件事是我乾的。」
我被他一噎,潛意識地已經贊同了這個理由。
賀逾白做事從來不會有差錯。
可這次,我已經明確認出了那人就是賀逾白的特助。
「誰還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萬無一失?我看這就是你的藉口。」
賀逾白冷嗤一聲。
「你說得不無道理。」
「既然你這麼肯定,那我承認就是了。」
「但是我需要重申一點,在關於你的事情上,我的確可以保證一輩子都不會有錯失。你很清楚,不是嗎?」
比起反駁,這句話更像告白。
對上賀逾白深邃的眼眸,我突然失去了對峙的勇氣。
「第一次見到幹壞事還這麼囂張的。」
我憤憤瞪他一眼,落荒而逃。
9
我和賀逾白的關係變得更加微妙。
監控一事他沒有繼續找我解釋,也沒有道歉。
我們的對話框依舊空白。
我將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去忙得天昏地暗。
因為一旦停下,我就會不由地想到賀逾白。
這種失控的感覺,讓我不知所措。
往常這種情況,我都會尋求賀逾白的撫慰。
可現在他顯然是要和我完全獨立開來。
於是我可恥地選擇了逃避。
而加班過度的結果就是我在項目結束的那天睡得天昏地暗,差點錯過慶功宴。
我趕到的時候,包廂里已經很熱鬧了。
嬉笑聲不斷傳出來。
「聽說你為了追賀滿費挺大勁兒啊,怎麼個事兒,這次是來真的。」
「來真的?笑死了,不過是看上他們賀家就她一個女兒。」
「結了婚,以後好把控。等孩子生下來,賀家不就是都是我的。」
「誒,但賀滿那個哥哥可不好惹,我之前領教過,他手段確實挺狠的。」
「是啊,聽說那個賀總還是個妹控,可寶貝賀滿了。你小心被她哥發現了。」
「不可能的,我看他們兄妹壓根沒有傳聞里說得那麼親。我和賀滿在一起也有兩三個月了,從來沒見她提起過賀逾白。」
包廂里頓時鬨笑一片,紛紛恭維著方嘉裕。
我說怎麼從一開始他就對我表現得那麼熱情,原來是早有圖謀。
盤算著我爸的公司一定會留股份給我的孩子。
「對了,我們之前下班的時候遇到個跟蹤的傢伙,估計是狗仔吧。但我稍微挑撥了一下,她還去找她哥吵架了。」
我怔了一下。
所以真的是我誤會賀逾白了。
「等我拿下賀家,遲早把那個賀逾白趕出去。成天用那種看不上我的眼神睨我,他媽的他當他是誰啊,一個養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