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喜歡就買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基本都會戴著,但他一次都沒戴過。
「我沒戴是因為你不想公開,這個對戒又太特別,所以每天都會放在西裝口袋裡。」
他起身走到我面前,眸光深邃。
「我不知道你想不想結婚,只能旁敲側擊帶你去參加訂婚宴,看看你的反應。」
「要是你還不想,晚兩年也行。」
「你倒好,長點脾氣全使我身上了。」
「你在外面不是挺禮貌的?怎麼就對我齜牙?你還殺熟?」
他語氣越來越低,我一抬頭正對上他幽深的雙眸,眼底淌過熾熱的柔情。
他把我摟進懷裡,輕輕拍了拍我的背:「不鬧了乖乖。」
我回抱住他,輕輕嗯了一聲。
說不清心底的感受,只是有些後知後覺。
這幾年被偏愛的太久,愛意源源不斷滋生出占有欲,以至於受不了一丁點他不再偏向我的可能,哪怕一次都不行。
我承認我就是恃寵而驕了。
12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陳姐的信息,不僅之前的綜藝節目正常上,還多了好幾個商務。
我偷偷看了一眼熱搜,全是好奇【開門】後續的。
公關團隊把注意力全部往磕cp的方向引,對之前的黑料暫時還沒做出回應,應該是在等一個時機。
我和喬琛一起回南灣苑,就正大光明地牽著手往外走。
以前還會想著避嫌,現在也是沒必要了。
路上一直有人在拍照,但都挺友好,喬琛也沒說什麼。
我以為昨天那事應該算翻篇了,沒想到回了家還能再殺我個回馬槍。
別墅里喬琛的東西全沒了,衣物,手錶配飾,洗漱用品,所有。
關鍵是我根本沒反應過來,還以為家裡遭了賊,一度好奇為什麼只偷他的不偷我的?
喬琛看著我似笑非笑。
「你不是讓我一周內搬出去嗎?我哪敢不聽啊,說不定哪天我的東西就出現在了大馬路上。」
「畢竟我又沒交房租,也沒房產證,哪裡有資格住這個大別墅。」
聽聽這酸里酸氣的話,我真是無地自容。
他搬出去是怕我不願回來,現在整這一出就是想捉弄我。
我知道自己沒理,也配合地拉著他袖子讓他搬回來。
當天下午所有東西就都復原了,我狗腿地把他的領帶按顏色重新分好類。
喬琛去了公司,我待在家裡惡補綜藝,畢竟馬上就要去當嘉賓了。
沒想到會接到葉岑的電話,她約我吃晚飯。
13
因為最近關於我的新聞鬧的沸沸揚揚,葉岑親自來南灣苑接我,我倒是有些受寵若驚。
「喬琛說你以前被黑粉蹲過,還是小心點好。」
她態度逆轉的太多太快,我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直到在餐廳坐下,她端起酒杯敬我。
「舒小姐,以前聽信別人一些讒言,對你有些誤會,給你帶來了麻煩和傷害,今天鄭重向你道歉。」
我心下瞭然,一定是程思思跟她說我的壞話,導致葉岑對我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
我不是個忸怩的人,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
一頓飯下來,我發現葉岑真的蠻好相處的,為人爽快又坦誠,跟我很合拍。
我問她為什麼突然對我改觀,她說這幾天網暴的評論她都看了,很多都是莫須有的,一看就是有人在操縱。
尤其是那些說喬琛把我當成她的替身的,葉岑說著都笑了。
她和喬琛還有宋家兩兄弟從小一起長大,父母輩關係也很好,但她和喬琛就是純革命友誼。
之前父母有意讓他們聯姻,葉岑沒有喜歡的人,事業心又強,她對婚姻無所謂,對事業有助力當然最好,所以沒發表什麼意見。
她原本以為喬琛和她一樣,但知道他並不想聯姻後就果斷放棄了這個決定。
再加上前段時間去探班程思思,發現她在片場耍大牌,反而很多場工說起近期新聞,都在為我抱不平,說我親切,和大家關係都融洽。
她這才感到事情或許不一樣。
我內心感慨,與人為善還是會被善良反饋的。
吃完飯後葉岑本想找代駕,沒想到卻碰上了喬琛和宋家兩兄弟,他們也剛吃完飯出來。
我向宋時道歉,那天在他訂婚宴上打架,實在是不太禮貌。
他淡淡點頭,讓我不必介懷,說了兩句就先走了。
宋清邀請我們去他的酒吧坐坐,眼睛卻一直盯著葉岑。
我看著他們倆明顯不對勁的氣氛,大聲說:
「葉岑喝了點酒,就不去了吧,給她叫個代駕。」
宋清立刻上前:「我送她。」
我沒管他們怎麼拉扯,拽著喬琛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問喬琛:「他倆是不是有情況?」
喬琛捏著我的手把玩:「你能不能多放點心思在我身上?」
「他們自己會談,不用你操心。」
我看著他:「你不膩嗎?」
他愣了一瞬,升起后座擋板,把我撈過去,又是危險的上揚語氣:「你就膩了?」
「舒舒,我看你真是皮癢了。」
我勾住他脖子,笑得眉眼彎彎:「不膩,一輩子都不膩。」
他在車裡什麼都沒說,只隨意笑了笑。
但我在臥室里哭叫了一整晚。
14
三天後,公關團隊正式澄清之前的黑料,每一件都列出了清晰的證據。
而程思思那邊也曝出了多樁醜聞,不僅被包養,和楊導勾連,甚至有很多被潛的小姑娘都是她搭的線。
證據清晰,有條有理,程思思徹底翻不了身。
我看著那個打架的完整視頻,頓時覺得葉岑是真慘。
我一直不知道她是怎麼加入混戰的,看了視頻才發現她被程思思拽過去,擋了我好幾個耳光。
我在微信上一邊笑一邊跟她道歉。
微博上風向逆轉,罵過我的人都開始跟我道歉。
輿論的風一陣一陣的,我實在提不起興趣。
但翻著翻著就看見一張照片。
畫面里我正穿著單薄的裙子在吊威亞,而喬琛拿著羽絨服站在一邊等我,神色溫柔。
照片有點糊,看得出已經拍了很久,我那會還有些青澀。
照片配文:【我哭死,原來喬總兩年前就愛慘了。】
我看著照片,一下就想起這是我剛出道半年的時候。
零下三四度,要穿著單薄的古裝拍外景,為了飄逸還要用鼓風機。
拍了幾天後我就發燒了,迷迷糊糊給喬琛打電話,當晚他就過來了。
第二天剛好沒我的戲份,他在酒店裡照顧了我一天。
我好了一些,但後面還有幾場外景。
我是個新人,不想耽誤進度,喬琛也沒說什麼,只每天拿著羽絨服在一邊等我。
每拍完一條他就把我裹在他和羽絨服中間。
他待了三天,直到我的外景全部拍完才回去。
那年的冬天特別冷,但我只記住了他乾燥溫暖的懷抱。
我看著照片傻笑,默默點了保存。
15
新聞熱度漸漸過去,仿佛一切都在平息。
我的工作也在繼續進行,最近的就是去參加一檔戶外熱門綜藝。
正在化妝的時候,後台突然響起了消防警報,有濃煙開始擴散,周圍突然亂糟起來。
推搡之下,我被人拽進了一個小雜物間。
是程思思。
她穿了件兜帽衛衣,神色憔悴,嘴角還有淤青。
我不動聲色觀察了一下,她手上沒拿什麼東西,仿佛只是想找我聊聊。
「舒意,你很得意吧?資源,名聲,愛情,所有都風生水起。」
她堵在門邊,我找了個離她遠點的紙箱子靠著。
「沒什麼好得意的,工作,生活,不就這樣嗎?」
程思思看著我突然笑起來,笑著笑著就笑出了眼淚。
「你應該不記得我了吧,我和你是同一批被送去陪酒的,但你最後被喬琛帶走了,而我永遠留在了那個房間。」
「我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初喬琛看上的是我,是不是一切會不一樣?」
「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嗎?憑什麼你可以得到一切,我卻必須要承受這些?憑什麼?我只是想給我弟弟賺點醫藥費……」
我一時間有些恍惚。
確實不記得程思思,那晚包間內有幾個女孩,但具體是誰我根本來不及看清。
我看著她:「你弟弟怎麼樣了?」
程思思昂著頭,擦了一把眼淚:「死了。」
「還沒等我混出頭,他就病死了。」
我看著窗外,嘆了口氣。
「我確實比你幸運一點,如果我沒遇見喬琛,我不一定有你做的好,還能堅持混到二線小花的位置。」
「但我能確定一點,既然我已經深陷泥潭,無法自救,無論如何不會拉別人下水。」
程思思突然沉默了,不知道是不是想起那些通過她牽線,永遠被關在那個小包間的姑娘們。
「你懂什麼?如果我不做,早就成了棄子,現在爛在哪裡都不知道。」
我沒說話,不動聲色摸到了門邊,程思思看著我,沒有阻止。
我打開門,聽見她一聲嘆息。
「人跟人的命,總歸是不一樣的。」
我頓住腳步,回身看她,她在我腳邊丟下一個信封。
窗外的風捲起她的長髮,她眼睛通紅,卻笑的張揚。
「舒意,我真的很討厭你,但也只有你會幫我,你看,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麼滑稽。」
「我不後悔,也不會自省,我只是希望那些畜生都死。」
說完她便踩著箱子跳了下去,而我怔愣間被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但卻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