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算!
「就這麼辦!」
素娘知道司北戰扣了她一年月銀之後,罵罵咧咧,哭倒在我院子裡。
被拿捏住了命脈,一點沒有舞刀弄槍時,巾幗不讓鬚眉的范兒了。
「王妃!王爺他剋扣妾身的月錢,王妃您要給妾身做主啊!」
我捧著五個月大的肚子,一臉為難的看著她。
「你也不知是什麼地方得罪了王爺,王爺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素娘立馬哭了出來:「嚶嚶嚶!」
我見她哭的桑心,立刻改口了。
「不過你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咱們姐妹多年的情誼,我總不能看你受這種委屈。」
「這麼著,往後你的月份銀子,就不走公里了,從我的私庫里出。」
「你從前是五兩銀子一個月,我給你十兩。」
「往後我要是遇到危險,你可得像上次似的,我喊一嗓子就出現啊。」
素娘一聽,五兩銀子的月錢回來了,還翻倍,頓時眼睛都亮了。
「王妃放心,妾身定當為王妃肝膽塗地,在所不辭!」
我抬起帕子在唇邊掖了掖,把瘋狂上揚的嘴角給按了下去。
司北戰的王府是我的,庫房鑰匙是我的,他的小妾,也是我的!
20.
日子一天天過去,司北戰越來越忙,我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了。
大雍對戰周朝這一場,以大雍大獲全勝為結局,落下了帷幕。
周朝舉國向大雍稱臣,成了大雍的藩屬國,原本的周朝皇室都各有封賞。
唯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周朝公主宇文繡。
當初她為了潛入大雍皇宮當臥底,殘忍的害死了只有十歲的月華公主蕭月兒,又頂著她的身份和長相活到了十五歲,受盡皇帝和皇后的萬般寵愛。
如今事情敗露,皇后哭死過去好幾次,天天以淚洗面。
這不,周朝皇帝一帶著皇室親眷入京,欣賞的第一場公開表演,就是宇文繡砍頭的刑場。
周朝國君帶著妻妾兒女們哭的稀爛嘩啦,但也不敢給她求情。
畢竟,死她一個,幸福全家。
他們現在名義上還享有封爵,其實早就國破家亡,根本沒資格提任何要求。
監斬官是司北戰,我在司北戰身邊坐著,哭的也稀里嘩啦,眼淚就跟水龍頭似的,停都停不下來。
司北戰見了,趕緊朝我身旁的春蘭道:「快給王妃披件斗篷,別受了風。」
「黎兒,你怎麼哭了,可是不忍心了?」
我:「嗷嗷嗷,她怎麼是今天殺?今天是雙數!」
「我跟少萱她們賭了一千兩銀子,我賭的是單數,嗚嗚嗚!」
司北戰似乎被噎了一下,無奈的拍一下我的後背安慰我。
「行刑的日子,聖上御批的,不得延期。」
「銀子,我回去開私庫,補給你可好?」
我一聽這話,立馬不哭了,甚至很開心。
「那可以!快斬!」
「這個女人上次拿刀拉我的脖子,現在還留了道疤沒好呢!」
司北戰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抬手在斬立決的牌子上畫了個圈圈兒,朝著刑台上丟了下去。
劊子手穿著小紅馬甲,端起烈性白酒咕嘟了一口,噗的一下噴在了九環大砍刀上。
眼看著就要落在宇文繡的脖子上。
就聽宇文繡不甘心的喊了一嗓子:「等等!」
「戰哥哥,我只問你一句,求求你,我不想死不瞑目。」
司北戰皺了皺眉,猶豫片刻,還是起身走到了她的身旁。
「什麼問題,你問吧。」
宇文繡抬起頭,滿目深情的望著他。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假冒的蕭月兒的?咱們相處這麼多年,你可曾有一刻待我是真心的?」
21.
這個問題我也很好奇。
畢竟在我看來,司北戰不可能愛我,因為我倆不熟啊!
就算他曾經以為他愛我,也是因為被少萱洗腦了的緣故。
現在他恢復了記憶,我們倆的關係就是屬於湊合過得了,還能離咋地。
聽到宇文繡問出了我特別想知道的問題,我立刻豎起了耳朵,湊了過去。
司北戰似乎早知道她會這麼問,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從未!」
「因為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假的。」
宇文繡聞言崩潰大哭:「我不信,這不是真的!」
「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歡我,我及笄那日,你為何送我簪子?」
司北戰聞言抿了抿唇,眼神越過眾人落在了我的身上,嘆息般的道:「那簪子,本不是給你的。」
我聽到這話,微微一愣,含在嘴裡的蜜餞不知為何有些噎住。
下面的場面就是少兒不宜觀看的血腥場面了。
宇文繡的腦袋落了地,被她家人收了去入殮了。
回去的路上,司北戰一直牽著我。
我好幾次欲言又止,都沒問出口。
還是司北戰站定了腳步,低頭問我:「你是不是想問,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
我點了點頭:「嗯嗯!」
司北戰笑了笑。
「那年你姑祖母在宮中設宴,我隨父親進宮赴宴,瞧見一個小姑娘生的粉雕玉琢,煞是可愛。」
我恍然大悟:「原來,你是看上我的美貌。」
司北戰道:「不是。」
「我瞧見你藏在桌子底下,一口將一隻雞腿塞進了嘴裡,然後把雞骨頭整根吐了出來。」
「我出身世家大族,見識的女子一言一行皆是大家閨秀的風範,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的。」
「後來打聽了才知道,原來是丞相家的千金。」
「我當時就在想,姜丞相為人那麼古板嚴肅,他女兒還挺有意思……」
接下來的話,我沒讓司北戰說下去了。
我怕他再說下去,我會羞憤而死。
但司北戰卻像是沒這個覺悟一般,還在扒拉我的黑歷史。
「你十二歲那年,隨你母親在我府上飲宴,一口氣吃了三碗冰鎮酥酪,有一碗是我母親念我練武辛苦給我留的……」
「你十四歲那年,嘴饞跑到酒樓里偷吃,點了一大桌子沒錢給,後來是我Ŧū́³給你付的帳。」
「你十五歲及笄那年,我給你買了簪子想送你,因為我覺著,你吃了我這麼多東西,要是不嫁給我,我多虧啊?」
這簡直,是大型社死現場。
我哀求的看著他:「別說了別說了!」
看司北戰還想說,我急忙的吻上去,堵住了他的嘴。
司北戰這才住了口,將我擁入懷中,反客為主的吻住了我。
我一邊攥緊了他的衣袖,一邊悲憤的想,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一口飯是白吃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