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手主母后續章節

2025-01-1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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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承意撐不住了,他背後對侯府的一切虎視眈眈的人,也熬不住露出了馬腳。

  揪住謝承意身邊的老嬤嬤,我便找去了婆母的院子裡。

  「母親恕罪,謝承意這孩子,我實在教不了了。」

  「陸家世代書香,雖如今大不如前,卻也要臉面,是萬萬承受不住女子不賢的罵名的。」

  婆母茶碗落了地,那老婆子才支支吾吾:

  「少爺,少爺是被夫人罰怕了。他不是故意的,他還小,還不懂事態的嚴重,老夫人息怒。」

  婆母恨鐵不成鋼,卻不敢露出一絲對外面人的情緒,只捂著胸口喘粗氣。我又補了一刀:

  「鎮遠將軍府的壽宴,兒媳無能,未收到Ṫũₜ邀請函。」

  便是體面的世家大族,已不屑於和我這等有辱家風的女子交往了。

  可我早就不僅僅代表的是自己了,而是陸家女兒與謝家主母。

  婆母還未從其中緩過勁來,我母族又傳來了話,丫鬟一字一句複述的小心翼翼:

  「陸家女兒知書達理,便是入了後宮,也是排的上名的體面,如何被謝家潑髒水,拿個養子如此磋磨於她。」

  「且不說流言蜚語裡,那謝家養子便是謝侯的私生子,只四處散播的陸家女兒謠言,又將我陸家臉面與清名置於何地。」

  「若污名不得洗清,便開了祠堂,兩家體面分手,免得落下親家變仇家的下場。」

  流言當然是我刻意放出去的,而謝承意對我的汙衊詆毀也有我的刻意放縱和推波助瀾。

  水越渾,事態越嚴重,他,他們才退無可退。

  三管齊下,謝母終是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我坐在床邊,神情冷淡。

  若非她縱容謝南風任性妄為,又怕我在她死後惦記了謝家家產,如何會一出移花接木,便將自己的親孫子放在我身邊將我血吸干後一腳踢開。

  她明明知道那女人要的從來不是謝南風,而是我手上的一切,可她任由他們對我片片宰割,將我榨乾用盡。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她是,他們也是。

  7

  好半天婆母才在丫鬟的忙前忙后里緩過神來,卻是直接將謝承意從學堂拎了回來,跪在我身前,逼他道歉。

  我冷冷瞥了一眼:

  「道歉有何用?名聲已毀,便是磕破了頭也於事無補了。」

  便只想一個道歉,就讓我既往不咎,未免太輕看我陸家的臉面了。

  「如今損害的不僅僅是我的名聲,還有陸家的臉面。便是我肯原諒,陸家的言官何其厲害,又豈會與謝家善罷甘休。」

  婆母終是在我的提醒下知道,得罪了言官,便是平日無事也要夾起尾巴做人,生怕遭人上諫。

  而侯府已無人在朝,遭了上諫便是連個據理力爭的人都沒,只能苦水獨吞。

  「如此,你看該當如何?」

  我莞爾一笑:

  「當由謝承意帶著重禮,上門致歉。」

  如此一來,謝承意冤枉主母,禍害陸謝兩家的事,便板上釘釘。

  便是日後有驚天之才,也留下了頑劣不堪的污點罵名。

  婆母當即反對:

  「不可!」

  「如此便是毀了意兒的前程。」

  「謝家的未來都在他身上,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毀了自己。」

  我輕抬眼皮:

  「那便毫無辦法了。」

  「自損八百還能留有餘地,若被連根拔起,便是再無翻身之日了。」

  「孰輕孰重,母親當仔細思量才是!」

  謝母臉上變得十分難看,我卻裝作沒看見。

  她的愛子心切和不肯鬆口,本就在我的計劃之內。

  可,有的是她在乎的東西能讓她乖乖低頭。

  回了院子,我便給叔父去了家書一封。

  守望相助,才有我們陸家人的以後。

  8

  第二日,朝堂之上,意會的叔父急忙上了奏書,直指謝家家風不嚴,任由私生子入府,汙衊主母,造謠生事,打了陸家臉面。

  滿朝譁然之下,卻漸漸有人信了。

  「那孩子,與謝侯八成相像,又恰巧被老夫人撿到,未免太巧合了些。」

  「陸家家風嚴謹,個個知書達理,便是連苛待下人都聞所未聞,如何會苛待庶子女。」

  「只看那長子,本瘦弱不堪,筆都不會拿,如今清風朗月之姿,更是滿腹詩書。不是主母仁厚,如何能養得這般好。」

  聖上並不願插手後院之事,加之感念謝南風為國捐軀的功績,還給侯府留了餘地,甚至勸我叔父:

  「謝侯為人正直,定做不出那欺瞞折辱夫人之事,那孩子,據說也不過是撿來的罷了,陸大人消消氣。」

  可區區一句話,便被解讀了無數意思。

  「我相信那孩子不是謝侯親生的了,他總沒那麼大膽敢欺ṭůₑ瞞聖上。」

  「陛下誇他正直,若他當真有了私生子便是打了陛下的臉面,也犯了欺君之罪。謝家不敢!」

  叔父卻並不退讓:即便不是私生子,可毀了主母名聲,連累我陸家被罵總歸不假吧

  朝堂上的風雨還是吹到了婆母的院子裡。

  謝家人為免名聲受牽連,逼問著老夫人謝承意的真實身份。

  欺君之罪罪責滔天,便是有再大隱情,謝母也再不敢承認謝承意的身份了:

  「我撿來的孤兒罷了。」

  「莫讓流言蜚語污了我兒名聲才是。」

  那些人卻並不罷休:

  「既不是侯爺親生,品行如此低劣,如何堪做侯府世子候選人,倒不如從旁系挑出兩名備選人可靠。」

  自己的果實被旁人摘了,謝母如何也不會願意。

  「胡說!我們……我們不還有知遠嗎?那孩子,被教養得不錯。」

  如此,她當真賠了夫人又折兵。

  既得罪了陸家,又讓謝南風永遠不能認下自己的親生兒子了,還在桌面上抬高了謝知遠的身份。

  婆母暗吞苦水,帶著病重的身子,低了頭。

  「怪我沒有早日聽你的,讓謝府如今被置於風口浪尖。」

  「如今後悔已沒有用了,只求亡羊補牢不算太晚。我便立即備上大禮,由意兒去陸家賠罪。」

  我乖巧應下,出門時卻咧嘴一笑。

  謝南風引以為傲、被寄予厚望的兒子,便如此輕易被落下污名,想必他很痛很難過吧。

  但除這個,他心愛的霜兒肚裡還有一個能作指望呢。

  可我,偏要拔了他的指望,還讓他們全都陷入無盡的絕望。

  9

  「青竹,幫我辦件事情。」

  青竹驚得雙目大睜:

  「怎會……小姐你……」

  我輕淡淡一笑:

  「所以,他不仁我便不義了。」

  「記得小心謹慎些,莫被人留下把柄。」

  青竹萬分堅定:

  「小姐放心。」

  謝承意帶著厚禮去陸家道歉時,街上突然響起驚呼:

  「這就是謝家那個私生子?他為了毀掉主母名聲,四處散播謠言,如今要被聖上責罰了,才迫於無奈去陸家上門道歉了。」

  「嘖嘖嘖,真是養不熟的狗!他能去白鷺書院還是多虧了主母拿著祖父的關係,才將人送進去的,竟如此不識好歹。」

  「且看這錦衣華服,皮潤面紅,也是過著優渥日子的,如何是被主母刁難了的樣子。」

  「就是,太不要臉了。這種劣種,也不知生母是何人。」

  「大概也是什麼不要臉的賤蹄子。這孩子四歲,主母入府也才三年呢。」

  「真是謝侯的私生子?」

  「沒看到眉眼一樣,手背上的胎記都一樣嗎?那可是謝侯的接生婆認出來的,還能有錯。」

  七嘴八舌的議論里,謝承意臉色煞白,止不住渾身哆嗦著艱難地一步步往前挪。

  可眼神卻在擁擠的人群里四處找尋,而給他出了鬼主意的他最愛的母親,如今躲在人後,捂著嘴巴強忍眼淚。

  對向她投去求救眼神的兒子,不敢管顧,甚至刻意避過了身去。

  謝承意的瞬間欣喜變成了滿面失望。

  他沉默地去了陸家,規規矩矩按照謝母的吩咐行禮道了歉。

  可他攥緊的手心,出賣了他滿是屈辱和憤恨的心情。

  而我,刻意站在了他母親身後,長吁短嘆:

  「好好的孩子,以後的前程都要被毀了。」

  「莫說侯府世子,便是上好的親事,也很難尋到了。」

  功成身退,我轉身離去,只那女子捧著碩大的肚子,面白如霜,冷汗淋漓。

  10

  「小姐可知道怎麼著?」

  「那位難產了!」

  我翻著畫本子,答得隨意:

  「那是她的造化。」

  我身上抹滿的活血藥,可是刻意為她準備的。

  燭光下寫字的謝知遠筆尖一頓,落下了墨團,被我看在了眼裡。

  謝母本在病中,卻突然說她夢到了侯爺,要連夜出府,去為侯爺添香火。

  我知她迫不及待要去見她另外一個乖孫子,便也不阻攔。

  看著馬車離府,廊下陰影的謝承意目光森寒,一言不發。

  我當作沒看見:

  「母親當真是,急急忙忙的,都忘了我的叮囑了。意兒正是需要人安慰關懷的時候,她竟不管不顧走了,唉。」

  青竹餘光瞥了瞥柱子後面的人,揚聲回道:

  「自然是有比二少爺更重要的事唄!」

  我們含笑轉身,回了屋裡,青竹才低聲:

  「她帶了接生婆和大夫。」

 ṱûₗ 我點點頭:

  「於事無補。」

  我沒說假話。

  悄悄看了兒子一眼的許霜兒,本該等在茶樓和採購物品的謝南風一起回院子的。

  可她突然發動了,在街邊的巷子裡便見了紅。

  但她為免人多眼雜,沒帶丫鬟,突然要生產,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等謝南風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然血流一地,快昏死過去了。

  雖謝母快馬加鞭趕了過去,接下的也不過一具死胎,和許霜兒再難受孕的噩耗。

  可許霜兒卻發了瘋一般,要將自己的意兒要回去。

  饒是謝母與謝南風如何勸她從長計議,她也是一個字都不聽進去。

  「只要一想到謝承意那一臉委屈與受千夫所指的可憐之態,我的心便如同被針在扎。」

  「是你們讓我母子分離。是謝南風你騙我再生一個孩子。一樣能讓我開懷。」

  「可沒有呀,我再也不會有孩子了。我的意兒,你們還給我,好不好。」

  謝承意是她唯一的孩子,卻叫著她最厭惡的人母親,她如何能不恨。

  她的恨她的怨,深深折磨著謝南風,而Ŧůₑ謝南風的頹喪與失意也狠狠撕扯著謝母。

  「兒子如此信任母親,才肯將骨肉放在母親手裡,你如何讓他淪落到如斯地步。」

  「母親太令兒子失望了!」

  被謝家家族逼迫,又被親生兒子埋怨,她里外不是人,只落一肚子氣。

  如此,回府後的謝母如同被抽乾了靈氣,躺在床上眼神開始發獃。

  可謝承意卻恨上了她。

  恨她口口聲聲愛自己,卻在自己最難堪最難受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丟下了他。

  謝母念叨著要孫子侍疾,可謝承意的回答如同一盆冷水:

  「祖母糊塗,意兒如今功課已然落下許多,如何還敢將時光花在這等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她被噎得難受,只緊緊閉了閉眼睛將人揮走了。

  最終侍奉在她床邊的,卻是她從未放在眼裡的謝知遠。

  他溫柔細緻,周到體貼,即便是明知他與謝家毫無關係的嬤嬤,也不由得誇他一句孝順。

  「下人生的野孩子,未必本性有多好,不過是陸家家風好,靜菀會教孩子罷了。」

  「唉,相比於靜菀……那人……不說也罷。」

  謝母何其後悔,不該一時心軟,救了那閨中密友的罪臣之女。

  更後悔的是不該將其帶回了謝家,將她好好的兒子勾去了魂魄,連好好的侯爺也不當,非要與她歸園田居一生一世一雙人。

  還好她到底智慧了一回,將太爺給病逝的長子定下的陸家女娶了回來。

  偌大的侯府,不指望他陸家女和陸家的幫助,她又能指望誰!

  11

  謝母身子稍好些,我便提議陪她去護國寺祈福,為她消災解難。

  她到底挂念著那個死胎,要為他點盞長生燈,於是答應了。

  護國寺大殿門外,已拜完萬樽佛滿身疲態的謝母,似是良心發現了一般,拉起了我的手:

  「靜菀,母親相信有因果了,但母親從未想過害你什麼,侯府靠你支撐,真是難為你了。」

  我淡淡一笑,恬靜端莊:

  「既為謝家婦,就該為謝家撐起門楣的。」

  謝母眼中水光隱現,很是動容,我卻又嘆息道:

  「若侯爺也能如威武大將軍一般,只是在陣前受傷,重傷失憶後流落民間,最終能痊癒後找回府來,該多好啊。」

  「靜菀痴心妄想,總騙自己,冢里的人雖穿著侯爺的衣服,但已面目全非。說不得另有隱情,侯爺會有一天突然回了府。」

  「那時候,靜菀也不必再獨自苦苦支撐侯府,母親也能母子團圓了。」

  謝母臉色大變,摳著嬤嬤的雙手青筋暴起。

  但她以身累為由,匆匆回了廂房。

  關起門來,她便大喘粗氣,神情激動:

  「她說得沒錯。」

  「南風還有退路的,只要拋開了那個罪臣之女,侯府的一切和他的兒子,都是他的。」

  嬤嬤倒吸了口涼氣:

  「可那位如何能放手?」

  謝母的臉上變得冰冷,連聲音都帶著陰寒:

  「她給侯府帶來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若不是她給意兒出的鬼主意,如何能讓我們母子離心。」

  「安生的便做個乖巧的外室,不安生的,便別怪我辣手無情。」

  我站在羅漢殿外,居高臨下,冷眼瞧見包著頭的許霜兒站在謝母廂房外,身抖如篩。

  謝家的薄情,不該只我一人知曉和承受的。

  許霜兒,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青竹,我瞧著冬天快過去了。」

  「小姐,還在落雪呢。」

  「瑞雪兆豐年,來年該是大豐收了。」

  12

  謝母嫌少再外出,只多加了護衛跟著謝承意,不讓他亂跑,拘著他在我跟前讀書寫字。

  我對他的嚴苛漸漸有了成效。

  先生的評語從全是斥責,到了如今的「頗有長進」。

  我便不再嚴苛,也將他的待遇提到和謝知遠一樣。

  他們一起在我院子裡讀書寫字,陪著我用飯賞花,也隨我ƭü₊一起拜訪世家,頗有一副歲月靜好,母慈子孝之態。

  直到謝母又帶著謝知遠去了一趟護國寺,回來後,他便又變了。

  沉默寡言,總是走神發獃。

  我看在眼裡,謝母急在心上。

  直到謝知遠告訴我,臨睡之前,謝承意問過他,問了他生恩大還是養恩大。

  我笑著問:

  「你如何回的?」

  「兒子說,養恩大於天。」

  謝承意大概聽進去了,所以出去買了一趟紙筆,回來臉頰落了手掌印。

  自己的兒子真心認了我做母親,前世給我下慢性毒藥,讓謝承意慢慢折磨我直至咽氣的許霜兒,崩潰了。

  她不僅打了自己的兒子,連恩愛無雙的謝南風也被她責罰和怨恨。

  不許他同榻而眠,不許他同桌而食,更不許他出府見自己的母親和兒子:

  「你要做什麼?是要拋棄我嗎?」

  「還是說你愛上了那個女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母親疼她疼得緊,巴不得你與她夫唱婦隨恩愛到老。」

  謝南風想解釋,她卻歇斯底里捂著耳朵大喊大叫:

  「我不聽我不聽!」

  「你虛情假意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但今日你敢出門一步,我便死給你看!」

  謝母給謝南風的建議,他本覺得是無稽之談。可漸漸地,他心動了。

  侯府人人將他捧得比天高,哪個不是畢恭畢敬唯他是從,又有誰會像許霜兒一般如此折磨他。

  尤其是在發了瘋的許霜兒一日狠過一日的嘶吼逼迫下,他的愛意,他的憐惜,他的心疼,漸漸被厭惡和疲累取代。

  三代一室,躲在謝母嫁妝茶室里互訴相思,謝承意滿眼淚水:

  「娘要我給母親下毒後和她遠走高飛,她說我是她生的,就該和她一條心。」

  「可我不敢!祖母說過,母親待我嚴苛,是為了我好。兄長也教過我,勿以惡小而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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