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又是天機鳥說的?」
老頭兒道:「天機鳥所做預言無一不准,以後修真界的大半人命都會折在瀋河手上,今天我們一定要結果了這禍害!」
我揉揉脖子,道:「你殺人總得有個確切理由,請問瀋河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了嗎?」
老頭兒:「可天機鳥——」
我一把奪過天機鳥捅了個對穿。
木鳥冒出一陣煙。
所有人目瞪口呆。
我說:「好了,天機鳥沒了,別拿它說事兒,你回答我的問題,除了收錢在你們聽風閣的地盤斬妖除魔,他瀋河還做過什麼傷天害理,殘害無辜的事兒嗎?據我所知,他和修真界好像都沒什麼交集吧?」
老頭兒鬍子顫抖,指著冒煙的天機鳥一陣哆嗦。
一個女修上前,義正詞嚴道:「天機鳥所做預言無一不准!」
我說:「那是因為你們覺得它說的是真的,然後它的預言才會准,要不是有這個預言,他娘會拋棄他,他會得到那些機緣混成魔尊嗎?一群修行之人被個破木頭鳥耍得團團轉,不覺得丟人嗎?」
就在此時,系統突然說:「宿主,你打出了隱藏成就哎!成就名:你真相了。獎勵你一個道具,本真之水,可以讓萬事萬物顯現出本來的樣子,讓眾人看到天機鳥的真面目!」
我覺得手裡多了個小瓶子,沒多思考就擰開瓶子,朝著木鳥潑了下去。
木鳥不斷掙扎,過不多時,居然變成了一隻黑漆漆的三眼烏鴉。
就是那種隨處可見的,大家見了都懶得打的小妖怪,三眼烏鴉。
大家之所以懶得打,就是因為它不殺人,不放火,就喜歡說喪氣話。
「你要丟錢了。」「你老婆和別人跑了。」「你要死了。」
諸如此類。
它的能力是嘴賤,賤得大家都懶得搭理。
而這只不知道活了多久,有了靈識和修為的三眼烏鴉,三隻眼睛都是閃耀的金黃色,此刻躺在地上,發出灼灼精光,它看著瀋河,道:「魔尊!魔尊!禍害修真界!」
然後它又轉向聽風閣的老頭兒,道:「長老,長老,變成老妖怪!」
也許是被我捅傷了腦神經,這隻道行高深的三眼烏鴉開始繞著屋子亂飛,隨機抽取幸運修士,不是說這個是禍害要毀滅世界,就是說那個是喪門星會剋死全家。
眾人無法接受通靈法器天機鳥居然是一隻嘴賤烏鴉的事實,他們居然還被它騙了這麼多年,都露出三觀盡毀的表情,也不管瀋河了,開始滿場追著它打。
我看看瀋河,道:「別管他們,咱倆還沒對拜呢,不對拜就不算完成儀式。」
瀋河小心翼翼地把長命鎖放在荷包里,在師父的見證下完成了對拜。
系統:「恭喜!你是第一個沒有被虐就成功完成任務的宿主!」
我說:「都是師父教得好啊,我親自挑選的親人,又給做牛肉麵又給買長命鎖,幫我這麼點小忙怎麼了。」
我們七個人一起坐在台子上,一邊吃點心,一邊看著台下的修士鬧得人仰馬翻。
怎麼不算一種團建呢。
系統也跟著一邊看熱鬧,一邊好奇地問:「宿主,你是怎麼知道天機鳥是三眼烏鴉的呢?」
我說:「我不知道啊,那老頭舉著個破鳥看著好煩,我手癢就捅捅咯。」
系統:「……好的。」
我嚼著點心,突然想到,要是我和師父不給瀋河買長命鎖,那那個預言真的有可能會成真。
他會在情緒激動之下殺了我們。
等他清醒過來,可能會意識到自己親手毀滅了什麼,然後他就會黑化,修真界真的毀在他手裡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我和師父給他買了那個長命鎖。
我看著被揍得奄奄一息的三眼烏鴉,不無慶幸地想,做人還真的不能摳門。
等人都走了,天也黑了,我和瀋河在院子裡分別。
他拽著我的衣袖,欲言又止。
我問:「怎麼啦?」
他說:「謝謝你,剛才為我說話,還給我買長命鎖。」
我說:「因為你是我親手選擇的重要的人,對你好點也是應該的。」
他怔怔地看著我,眼裡竟有隱約的水光。
我抱了抱他,「好了不要在這裡煽情了,回自己被窩偷偷哭去吧。」
他抱了我半天才鬆開,我猜他回被窩偷偷哭去了。
畢竟我剛才也差點落下一滴百感交集的眼淚。
16
太宗門一夜暴富。
這都要歸功於我,這群修士在太宗門鬧了一通,砸壞我們好多破桌子爛板凳,我挨家挨戶上門要賠償,一不小心,就要了很多錢。
瀋河消失了幾天,回去處理他的黑產,然後衣錦還鄉,闊氣地給太宗門重新裝修。
我的劍上都鑲了寶石,那麼大一塊!
他說那天失去理智對我動手,這是給我的賠禮。
我可以體諒他當時的心情,所以沒有和他計較,又訛了他一些金銀珠寶,他拉個了單子,翻了三倍給我,說是補給我的彩禮,此事就算翻篇。
17
瀋河的白月光也跟著他回來了,那姑娘確實是不喜歡他,但對他也是忠心耿耿,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找她,急得她上火,臉都腫了。
我問瀋河還喜不喜歡她了,瀋河很認真地說不喜歡了。
他說:「其實我過去也不是真的喜歡,只是錯覺吧。」
缺愛陰暗比的少男心事,嘖。
白月光是個很老實的姑娘,她隨遇而安,和我們一起練功,種菜,下山賣菜,出去斬妖除魔,蹲在門口啃黃瓜。
大家都記得她不吃甜粽,端午時會單獨給她包加了兩個鹹蛋黃的大肉粽。
她也變成了我們親手選擇的重要的人。
瀋河給師父買了很多丹藥,師父的眼睛能看清了,身體也慢慢恢復了。
師父說他會努力活很久很久,因為他在這世上的牽掛越來越多了。
18
我和瀋河的第二次成親辦得隆重許多。
其實我也不記得我們的感情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是我答應給他買長命鎖的那天,也許是第二年的中秋。
那日大家賞月喝酒,都喝得微醺,瀋河突然湊過來,說有重要的話對我說。
我立了個flag,說明天出門,後來回來再說。
第二天我出去做賞金獵人,不小心受了很重的傷,昏迷半個月,醒來時瀋河蓬頭垢面,抱著我嗷嗷哭,我腦袋還迷糊著,也跟著他哭了起來。
瀋河說他終於懂什麼是喜歡了,喜歡就是看著我快死了他也想死。
我說我也懂了,喜歡就是看著他哭成一個丑逼但心裡也痛痛的。
於是後來我們又成了一次親。
師父看著我們,眼裡都是笑意,給我們倆一人一個大大的長命鎖。
他說:「師父祝你們百年好合,一生順遂。」
我們會一生順遂的。
在走進太宗門那天,我們就註定了會一生順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