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勁點火撩撥。
「還要等多久?」我半是惱怒半是委屈。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也對,我現在懷了孩子腰粗了一圈,你嫌棄我也正常。
可能是孕期容易多愁善感,演著演著竟真的落下淚來。
沈清識抱著我哄。
「怎會,卿卿纖細時似弱柳扶風,豐腴時若艷美牡丹,怎樣都是極美的。」
我推他:「可我喜歡不喜歡牡丹,我喜歡蓮花。」
「我想看蓮花。」
我眼巴巴地瞧著他,又重複一遍:「我想看蓮花。」
沈清識默不作聲。
蓮花開在夏季。
如今不過初春。
他上哪去搞開了花的蓮花。
沈清識按了按額穴,想起太醫的囑咐。
「許多女子有孕後情緒不穩,身為丈夫要多多關心,儘量滿足孕婦的要求。」
他親了下我的眉心,柔聲道:「現下不是蓮花開的時節,等七月我帶你去看,好 不好?」
「不好。」
我抬眼看他,十分委屈地說:「世子好沒用。」
沈清識:「
不等他再說什麼,我蓋過被子:「我睏了。」
然後一秒入睡。
徒留沈清識一人望著窗外的彎月氣得發笑。
13
三月初一,是洛無憂最後一次施針的日子。
這次後沈清識便可清除體內餘毒。
但小說嘛,必定不會一帆風順,適當的一些挫折會更增進男女主感情。
在今天會有宣王府的仇家來刺殺,洛無憂施針時被打斷,導致沈清識陷入昏迷, 有性命之憂。
洛無憂這才意識沈清識對自己的重要性,兩人感情有了質的飛躍。
所以我挑了今天跑路。
我在房中收拾細軟,翡翠發簪,寶石耳鐺,純金鐲子,還有案几上,沈清識給腹
中孩兒親自打的長命鎖。
上面還刻著孩子的字。
— — 唯 。
無論男孩還是女孩,都叫沈唯。
我怔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平靜,將長命鎖放進懷裡。
收拾完後,我等了一會,那邊的院落傳來刀劍碰撞的聲音,有人大喊:「保護世 子 。 」
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14
六年後。
「沒事的阿唯,娘就愛吃魚頭。」
「可,可是,阿唯不想吃剁椒。」
女童奶聲奶氣地喊娘,小嘴委屈癟著。
「可是娘也愛吃,這些還不夠娘吃的。」
我也可憐巴巴地和女兒對視。
最終小姑娘敗下陣來,伸出小胖手把剁椒魚頭推到我這邊。
瓮聲瓮氣道:「阿娘吃。」
我摟過她軟乎乎的小身子,吧唧一口她的小臉,笑眯眯夸:「懂得孝敬長輩,我 們阿唯真棒。」
得了誇獎的小姑娘挺直腰板,滿臉驕傲。
我捏著女兒的肉臉,心滿滿的。
六年前逃出宣王府後,不多久,皇帝春狩遭遇白虎襲擊,不幸薨逝,太子繼位。
干王魏子越揭發太子縱虎弒父,科考徇私舞弊,數次私加田稅等等罪名,和宣王 世子沈清識一同在封地蘆州起兵。
至此盛國分裂成東盛與西盛。
五年戰火紛飛,最終以魏子越為首的西盛獲勝,再次統一盛國。
魏子越登基後,對部下行功論賞,沈清識為左相。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聽此消息我感慨:事業線走完了,後面就全是男女主的感情線了。
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
15
夏日炎炎,火球似的太陽掛在高空,花兒啊草兒啊都蔫巴彎下腰,無精打采。
我在離京城很遠的地方買了宅院和丫最護衛。
庭院中蟬鳴不止,叫得人心煩氣躁。
幾朵水蓮花飄在池水中,淡淡的花香隨著微風送入鼻息。
我正平心靜氣,護衛便大驚失色來報:「小姐不見了。」
我臉色僵住。
「快去找!」
發動所有護衛找了一個多時辰,依舊沒有阿唯的音信。
我腿越來越軟,心發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直到走到南頭溪河邊,終於看見了阿唯的小身影。
我來不及高興,女兒身邊的俊雅青年猛然闖入視線。
——沈清識。
我腦子裡頓時出現這三個字。
沈清識似乎也發現了我,他轉過頭來,對我微微一笑。
「阿娘!」
阿唯高興地撲進我懷裡。
我抱著她,身子不住地抖。
青年也跟著阿唯過來,笑著說:「卿卿,該回家了。」
16
原來我從未真正逃離過沈清識。
當年我剛到涇縣不到兩個月,沈清識的人便找到了我。
只是當時魏子越剛起勢,盛國大亂,而涇縣是為數不多未受戰亂波及的地方。
權衡利弊之下,沈清識乾脆就讓我待在那裡。
很多事情也有了解釋。
我初來乍到,縣令的親戚想納我做妾,被我的護衛打跑,走前揚言自己是姐夫是 縣令,要讓我好看。
第二日這人被弔死在縣衙門口,縣令也被檢舉下台。
懷孕七個月被人汙衊勾引她夫君,四處散播謠言,還害我差點流產,沒幾天被發 現投井身亡,臨死前留下一封血書,講明是她夫君心裡惦記我,才氣不過誣陷我。
生產那天是冬天,我痛得破口大罵沈清識,視線被淚水模糊,卻好似看見了沈清 識。
他握住我的手,在我耳邊輕聲軟語說話。
「是我的錯,我混蛋,讓你這麼痛。」
意識不清時,我聽見一聲聲溫柔入骨的「卿卿。」
我只當作是一場夢。
而從阿唯一歲起,他便常常入我宅院中逗她玩。
我在小縣城招的護衛實力可想而知,根本防不住沈清識這樣的人。
阿唯不到一歲就會喊娘,我那幾天高興壞了,每天飯都多吃幾碗。
也就隔了不到十天,我拿撥浪鼓逗小肉糰子玩,阿唯盯著我,忽然喊了一聲含糊 不清卻能依稀聽出來的:「爹爹。」
我滿頭問號。
叫娘是我教了很久她才喊出來的,爹我可從沒教過。
怎麼這還天生就會喊爹?
為此我又鬱悶了好幾天。
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是沈清識這狗東西偷摸教了。
再後來就是今年,阿唯能記一點事了,沈清識就常趁著護衛Y 鬟帶她出去玩時把 女兒拐走,還跟她約定不要告訴我。
可想而知,我的護衛Y 鬟早就被他收買搞定了。
一切清晰明了,我不知該作何表情。
宣王府。
不,現在是丞相府。
看著熟悉的房間,我輕嘆一聲。
還是回來了。
晚上我見到了洛無憂。
不過她身邊還站著已是皇帝的魏子越。 兩人姿態親昵,儼然一對有情人。
聽說下個月就要冊封洛無憂為後。
我驚了。
等魏子越和沈清識談事情時,我偷偷問洛無憂:「皇后娘娘,您和陛下是怎麼走 到一起的啊?」
洛無憂卻看出我想問什麼似的,笑道:「你是想問我怎麼沒喜歡沈相吧?」
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洛無憂繼續道:「我不會喜歡一個心裡裝著別人的男人。」
「他心中的人始終是你,我和他只是病人與大夫的關係。」
同是女子,洛無憂大概能猜到點我當初懷疑她和沈清識的一部分原因,於是她讓 我附耳過來,告訴了我一個秘密。
深夜,阿唯已經睡著。
我想了很久,最後決定直球出擊:「沈清識,你喜歡我什麼?」
沈清識歪了下頭,嘴角噙著一絲笑:「喜歡一定要有理由嗎?」
我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