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相信你!」沈慕婷點頭說完,想起什麼似的,暗示道,「對了,阿欽哥哥,你想報考什麼學校?」
許聞欽想也沒想,道:「當然是清華大學了。」
他成績優異,每次考試都是年級前五,上清北自然是穩妥的。
沈慕婷聞言,黯然神傷道:「阿欽哥哥,我也想去清華,繼續照顧你,我怕我不在,別人還會欺負你,可是我的成績離清華還差了一大截……」
許聞欽壓根沒考慮過沈慕婷的問題。
他皺起眉頭:「不是有保送名額?」
「可據我所知,姜盼也在競爭這個名額。」
「這有什麼難的!」許聞欽那股仗義勁兒頓時冒了出來。
再加上沈慕婷給他的錢還握在手裡。
他立馬保證道:
「姜盼那邊我會去勸說她,放棄這個名額,學校的老師和校長都很器重我,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爭取來的。」
……
對此,我本人並不知情。
原劇情中,我的確為了許聞欽放棄了這個名額。
最終還是憑藉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清華。
許聞欽卻沒想到自己沒考上。
不過正因為原劇情中沈慕婷考上了清華。
給許聞欽介紹了許多清華大學的能人異士。
才讓他的「復仇」之路變得輕鬆。
知道劇情走向後,我果斷地填寫好申請表,提交給了學校。
14
第二天下午,我去了一趟陳家,將之前和許聞欽來往的書信全部翻找了出來。
信里,許聞欽叫我「頌頌」,還說從未遇到我這樣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女生。
甚至將我比作女神繆斯。
讓人看了牙酸。
陳頌在一旁站著看我撕信,戲謔道: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女神繆斯,是他在學校里最厭惡的女人,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感想。」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
銷毀完這些信,我和陳頌一起下了樓。
剛走到樓梯轉角,就聽見許聞欽含著祈求的聲音:
「陳叔叔,您不能停止對我的資助,馬上高中畢業了,等我考上清華,您臉上也能有光,不是嗎?」
聽見腳步聲,他下意識抬頭。
然後就跟我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陳頌聽見他這話,冷嗤了聲,道:
「你真以為我家很稀罕你嗎,如果我們想,每年可以資助幾十個學子考清華。」
然而這話落在許聞欽耳中,就是: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我們富人玩弄的工具。
許聞欽的眼睛一下就紅了。
他看陳頌的目光,和看我的無二區別。
在眾目睽睽下,他指著陳頌罵道:
「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隨意操控他人的人生嗎?你們根本就不懂我的為人,讓頌頌出來,只有她懂我,我要跟她談。」
「哦。」陳頌摳了摳自己的鼻孔,邁著滿是腿毛的雙腿,走到許聞欽面前。比他還高半個頭的陳頌,居高臨下地看著許聞欽,冷笑道:「老子就是陳頌,你有事兒嗎?」
15
許聞欽難以置信地瞪大眼。
他的豬腦子怎麼也想不明白,他溫柔小意、善良大方的女神繆斯,居然是個長著腿毛、比他還高、會摳鼻孔的男生!
許聞欽像是接受不了打擊般,狠狠晃了下身子。
他撐住身側的沙發扶手,抬起眼,神色難堪地看向我們。
看見我時,目光陡然一凝:
「姜盼,是你!」
我還以為他知道和他寫信的是我了。
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抄起身側的木椅,朝我砸了過來。
好在陳頌及時替我擋住了。
巨大的碰撞聲響起,保安聞訊趕來,將許聞欽死死按在了地上。
他仍是不服氣,通紅著眼掙扎,看我的眼神里滿是恨意,仿佛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是你聯合他來戲耍我的對吧,姜盼,你這個賤女人,就因為我不喜歡你,你就這麼對我,斷我生活費,讓一個男生來侮辱我,姜盼,你怎麼不去死!」
整個客廳所有人都驚呆了。
看許聞欽的目光,跟看個瘋子似的。
半晌,陳叔叔皺起眉頭,冷聲質問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兒子有資助過什麼人?」
陳叔叔的聲音,拉回了許聞欽的幾分理智。
他顫抖著說道:「就是你兒子資助的我,每個月都給我卡上打5000塊的資助金。」
「我是陳頌他爸,我最了解他是什麼人,他這種看到人死了都不會眨眼的性格,怎麼可能會憐憫你,還資助你?」
許聞欽喉嚨滾了滾,嗓音沙啞,仍是不信:「那我的錢……」
陳頌終於忍無可忍,上前踹了他一腳:
「那他媽是姜盼給的,你以為老子是gay嗎,每個月給你打錢,還寫信安慰你脆弱的自尊心,姜盼為你做到這個地步,你他媽都在幹什麼,真傻逼!」
16
許聞欽蒙了,呆呆地看向我,像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陳叔叔見狀,怕陳頌繼續衝動,把人打出個好歹來,讓保安把許聞欽帶了出去。
晚上陳頌送我回家。
剛下車,就看見許聞欽站在路燈下,目光深邃地凝視著我。
本著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硬著頭皮看著他朝我走過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給我寫信的人?」
我覺得好笑:「有區別嗎?如果我告訴了你,你又要跟我大吵大鬧。不過我不明白,我在學校給你錢你寧死不要,怎麼別人的資助就坦然接受,還在信里表現得那麼親熱呢?」
許聞欽臉色一僵,理所當然道:
「肯定有區別啊,你在學校當著那麼多人給我錢,難道不是想羞辱我嗎?我是個男人,有我的自尊和驕傲,你到底懂不懂啊?」
「我不懂,也不想懂,以前是我眼瞎,以後不管是資助還是施捨,我都沒興趣了。你也別再來沾邊了,咱倆橋歸橋路歸路。」
我說完就想走。
誰知他又攥住了我的胳膊。
我盯著他泛著青筋的手背看了兩秒,冷笑道:「你這次還有錢賠嗎?」
許聞欽咬了咬牙,鐵青著臉鬆開了。
但他並沒有放我走的打算。
他沉默了幾秒,緩和了語氣,別彆扭扭道:
「我承認之前是我太極端,剛才從陳家出來後,我就想明白了,我們終歸是牽扯不清的,撇開其他因素,我們也並非完全沒有一點感情……」
他越說,我的眼睛就睜得越大。
到了最後,忍不住打斷他,問道:「許聞欽,你到底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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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吸了口氣。
像是做出了極大讓步:「我想說,姜盼,我們重新認識吧。這次我會撇開我的偏見,試著去接受你的感情,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原諒我,我的確是不想理他的。
但又該死的好奇,他又想跟我談什麼條件!
於是嘴欠地問道:「什麼事?」
許聞欽以為我終於不再跟他鬧「小女生的脾氣」了。
他微微勾唇,散發著自以為迷人的微笑,勢在必得道:
「你放棄保送清華,把名額讓給婷婷,我就試著跟你相處。」
我:「……」
果然,人沒有最不要臉,只有更不要臉。
我安撫著被氣到劇烈起伏的胸口。
原諒我,又一次嘴欠地問道:「憑什麼?」
許聞欽以為我「吃醋」了。
他無奈又寵溺地一笑,儼然已經將自己代入了男朋友的角色,道:
「不要鬧脾氣,我和婷婷之間沒有什麼的,她之前幫了我很多,我只不過是想借這個機會報答她一下。」
「你報答你的,憑什麼要我讓名額?」
「你既然喜歡我,想和我在一起,身為我的人,難道不該替我著想嗎?姜盼,做人不要太自私。」
我朝他微微一笑:「滾遠點。」
或許是我這句「滾」深深傷害了許聞欽的自尊心。
他罵我「敬酒不吃吃罰酒」,篤定我會後悔,開始了和我單方面的冷戰。
不過顯然,我拒絕讓出保送名額的事,他沒有告訴沈慕婷。
否則我也不會在廁所碰到沈慕婷時,聽見她炫耀似的和身邊的朋友說:
「等我去了清華,以後你們都可以來北京找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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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朋友們,紛紛艷羨道:
「真的嗎,婷婷你要考清華大學啊?」
沈慕婷:「當然,雖然我的成績還差了點兒,但阿欽哥哥向我保證,會讓姜盼讓出保送名額的。」
她的同班:「可是姜盼這人最刻薄善妒,知道是你要名額,會不會為難許聞欽,故意不給啊。」
沈慕婷擔憂地蹙起眉頭。
隨即想到什麼,她篤定地搖搖頭:
「不會的,姜盼她那麼舔阿欽哥哥,怎麼會不聽他的話?」
「說的也是,誰叫姜盼是舔狗。」
「要我說許聞欽根本看不上姜盼,他最喜歡的人還是你。」
這話成功取悅了沈慕婷。
她「咯咯咯」地笑著,附和道:「嗯,你們可不知道,之前阿欽哥哥還給我買了幾千塊的項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