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嘆後續章節

2025-01-1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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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

魏昭把他的影衛都給了我,不留退路。

我卻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我們一起走吧!」

魏昭輕輕對我笑了笑,我們都知道,他走不了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一個謀反的太子,今日離不開都城。

「帶公主走,前往青州,不可耽擱!」

我被影衛護送著離開,望著魏昭持劍而立的背影,我體會到了何為撕心裂肺。

心裡好像有什麼轟然崩塌。

而我偏偏是那種越崩潰越冷靜之人。

叫我連沉浸在即將失去魏昭的痛苦之中都不能。

影衛帶我一路廝殺,魏昭能在都城動用的兵馬並不多,但他卻為我安排好了一條逃生的路。

籌碼雖不多,保一人卻夠了。

路過掛滿白帆的蕭府時,我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影衛跟著我。

身後儘是廝殺的聲響,我卻平靜地找到蕭啟,對他道,「跟我走吧!我幫你給你母親報仇。」

蕭啟望著我,先是震驚,後是疑惑,最後望著廝殺在一起的影衛與禁軍,恍然大悟。

「可!」

一瞬間,我們達成了約定。

但我知道,除了報仇,更多是因為魏昭,他們本親如兄弟。

魏昭愛護我,他們多多少少會愛屋及烏。

18

我們從蕭家的密道逃出,雖做不到掩人耳目,但密道里機關眾多,給我們爭取了不少的時間。

魏昭在城外給我準備了快馬與馬車,一路疾馳趕往青州。

我護著肚子,不敢再想魏昭。

我的運氣不錯,一路都沒被魏帝的人追到。

等我到了青州才得知,魏太子自刎於宮前,朝堂亂作一團,魏帝分不出心思追殺我了。

我深知是我害了魏昭。

我後悔了!

我不該對他有所圖!有所求!

我想問問滿天神佛,可否拿我的性命換回魏昭?

可是漫天神佛無人回應我。

許是心痛難當,我昏迷了三日。

待我清醒之時,蕭啟告訴我,這三日我一直喊著魏昭和孩子。

我問他孩子怎麼樣了?

蕭啟言,太子最後的血脈,他當然不會讓孩子有事。

孩子無事便好。蕭啟令為我診治的醫士封口,我也藉機瞞下懷有身孕的消息,擬信召當時藏於朝中的官員赴青州舉事。

於此處等了半個月,我等來了三個州牧、兩個御史、五個郡太守,外加幾個縣令。

這些人,還帶來了追隨者若干,大大小小都有些官職。

這半個月,我令帶領鷹衛軍的徐將軍留下小部分兵馬,迷惑朝廷派出的鎮壓軍隊。

而徐將軍則帶領鷹衛軍大部隊與我們匯合。

除此之外,青州已經完完全全被我安排下的人控制。

韓煜也來了,他替我帶來了太子的幕僚。

兩波人雖平日在朝中井水不犯河水,並未有太多交集,但一方想要復國,一方欲替儲君報仇。

如今聚在我這裡倒也和諧。

而我則一改平日裡的怯懦,眾目睽睽之下身著縞素,大大方方地為魏昭守孝。

有人問我為何人服喪,我只道是為了我夫君。

我的身份與情事不是什麼秘密,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認。

19

半月後,徐將軍帶著鷹衛軍趕到青州,加上魏昭給我在青州留下的四萬兵馬,還有那些郡太守、州刺史掌握的兵馬,我手中能任意調動的軍馬足有二十萬。

北國一統天下的十餘年,南國遺留下來的官員日子很是不好過。

魏帝厚此薄彼明顯,南國官員吃力不討好,如履薄冰,南國百姓更是備受欺壓。

我在青州一朝舉事,不少南國官員前來投奔。

軍隊也一日比一日壯大。

蟄伏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協調好了眾官員之間的關係,我找準時機,一舉攻下了青州兩側的兗州與徐州。

與青州連成一片。

隨後我令人刻印、制璽,趕製蟒袍。

魏昭身死的第三個月,我以南朝公主的身份,在青州自立為王。

魏帝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匆忙集結了三十萬大軍征討我,挂帥的是蕭澤將軍,蕭啟的父親。

我的弟弟福王被立為太子,魏帝還昭告天下,說我肚子裡懷的是他的孩子,叫蕭將軍平叛時莫要傷害我與孩兒。

那封平叛的檄文我看了,竟是說得情意綿綿,無非是許我榮華富貴,妄圖懷柔於我。

有意思的是,我明目張胆地為他兒子服喪,他卻昭告天下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對此我不甚在意,只是我的肚子漸大,逐漸顯懷,孩子是瞞不住了。

是夜,南朝舊臣在我的營帳中跪了一地。

為首的韓將軍一臉沉痛地捧著一碗墮子湯。

韓將軍是被我父皇當作手足一般對待的將領。

小時候他對我也十分疼愛,應是不忍傷害於我。

估計是被逼著出頭的,此時只是跪在我腳下,捧著藥,不肯再多說一句。

他不願說,自然有人會替他說。

「請公主放棄孽障!日後公主成大事,還會擁有明正言順、尊貴的麟兒!」

逼我拿掉孩子嗎?

我不會的!這是魏昭在世間最後的血脈。

更是我的孩子。

今夜若不能善了,我不介意放幾人的血,教會他們如何順從君主。

20

「誰要動本將的孩子?」

我聞聲望去,原來是蕭啟上趕著喜當爹來了。

徐將軍忙藉故打翻了手裡的墮胎藥。

起身厲聲質問蕭啟,「蕭家小兒!你竟敢染指公主。」

蕭啟抱胸,毫不畏懼地看了過去,「兩情相悅,發乎於情,在下實在情難自已!」

我忽地笑了,望向跪了一地的人。

「諸位不讓我生這個孩子嗎?」

我知道我此時的面容有多唬人,不是沒有人想拿捏我,妄圖把持我手中的勢力。

我只能狠,比所有人都狠,讓所有臣服我的人,不但要尊崇我,還要畏懼我。

「可是這是本公主自己的孩子,何時輪到別人做主了?諸君今日前來,可曾掂量掂量自己的腦袋,夠不夠替本公主做主?」

蕭啟眉目一挑,適時唱白臉勸我。

「公主莫要生氣,諸位大人也是被魏帝迷惑,不知內情,怎會真的要你我孩兒的性命!」

我瞥了蕭啟一眼,他這個主意不錯,我暫時不能揭穿。

若是承認我肚子裡的是魏昭太子的孩子,難保不會被死忠於南國之輩殘害。

「既如此,是爾等唐突了!」

徐將軍壓根不在乎公主懷的到底是誰的孩子,歸根結底都是穆家的血脈不是!

如今孩兒他爹找到了,他可不想再為難公主。

趕著一幫人出了公主營帳。

那幫大臣出去時口中皆是念念有詞,怪不得小蕭將軍願意追隨公主,原是這等緣故!

恍然大悟了!

但還是有疑惑。

「疑惑個屁!」徐將軍一直很煩這些婆婆媽媽的文官,「你們沒聽公主說什麼?以後公主的私事少管,當心腦袋!」

今天真讓他把墮子湯遞給公主,百年之後他哪還有臉見陛下啊!

21

蕭啟說,為了誰來做這個孩子的父親,他與韓煜打了一架,結果理所當然。

韓煜一介文官,怎麼可能打得過他。

故而這個大便宜讓他占了!

我有些啼笑皆非,輕輕撫著凸起的小腹。

阿昭若是知道,也不知是會感動還是會生氣。

「韶華公主倒是比太子更適合做帝王!」

我望向蕭啟,見他目光灼灼,輕輕笑了笑。

「阿昭重情、尊禮,又仁善,可亂世不需要這樣的君王。那個位置,得心狠之人才坐得穩。」

朝廷大軍壓在徐州邊境,我該出手了。

但我沒打算和蕭澤硬碰硬。

我給了蕭啟十萬精兵,讓蕭啟守在徐州與他父親對峙。

之前是蕭澤拿著陛下的檄文勸我歸降還朝。

如今我默許了蕭啟說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便輪到他勸蕭澤,為了孫子一起造反!

聽說蕭澤打死都不信,揚言要打死蕭啟這個逆子。

但陛下能指鹿為馬,說我是他的賢妃,蕭啟也能指鹿為馬,說孩子是他的。

他把故事編得有鼻子有眼,說皇帝欲賜死公主,是他救了我。

又說他與我青梅竹馬,早就兩情相悅,方才珠胎暗結。

至於賢妃?不好意思!你皇帝老兒自己的妃子不見了!

關我家韶華公主什麼事?

皇帝不可能當著天下人,承認他囚禁我之事。

故而只能看著蕭啟於兩軍陣前隨意編排。

但不管怎樣,我這邊的軍心總算安穩。

只是阿昭知道蕭啟如此編排我與他的情史,定是要生氣的。

這邊蕭啟拖著朝廷的主力軍隊,雙方有來有往,卻不曾見真章。

那邊我令徐將軍帶領鷹衛,一路向東南方向攻伐。

閃電一般攻破雍州後,便劍指梁州。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徐州前線戰場,朝廷那邊根本不知道我手上究竟有多少兵力。

饒是相比最初失掉徐州與兗州時有了準備,卻仍是被我打得措手不及,慌忙籌軍支援梁州。

22

皇帝震怒,一氣之下下令要撤掉蕭澤統帥之職。

聽說我母妃和太子正在想法設法保蕭澤的位子。

到底是婦人目光短淺,只能看見自己眼前的三分利益。

她以為握住了蕭澤,讓蕭澤做統帥,就是把持了魏朝的軍隊。

可是蕭啟畢竟是蕭澤的獨子啊!

一邊是兒子,一邊是情人與君主。

讓蕭大將軍如何選啊!

索性就別糾結了,我打算助他們一臂之力。

我讓蕭啟與徐將軍悄悄換防,兩位將軍一到位,徐州梁州兩個方向一同發起了進攻。

事情進展順利,徐州再往前一步就是揚州都城。

兵力自然是可著徐州那邊用。

徐州戰場上我方也確實損失慘重。

不過我的目標,從來都是梁州。

梁州駐守的將領是死忠魏帝之輩,梁州亦擁有著鐵桶一般的城防,是最難啃的骨頭。

這是我起勢以來打得最慘烈的一仗。

三個月的時間,一片屍山血海,血流成河。

我讓韓煜著手在各地建造濟慈堂,收留遺孤。

這場我親手犯下的罪孽,造成了太多家破人亡。

我的女兒出生在戰火之中,梁州攻破那日,我一個激動——胎動了。

她是個很乖很乖的孩子,沒捨得讓我遭罪太多,順順利利生了下來。

她的眉眼像極了阿昭。

都說女兒像父,不假!

他們都說我的女兒是個福星,她出生在了好時候。

可我女兒的福氣,不止於此!

孩子滿月的時候,我親自帶著她前往荊州。

如今的荊州牧,是魏昭太子的嫡親舅父。

他待魏昭極好。

只是不待見我。

「這是阿昭的孩子!」

不是問句,是肯定。

我兒像其父,凡熟悉魏昭太子之人,一看便知。

只是不知荊州牧是更恨陛下,還是更恨於我。

「魏家大勢已去,吾亦不該與阿昭的妻女作對!」

你看!聰明人就是好說話。

我還什麼都沒說,舅父便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亦不願為難疼愛阿昭的舅父。

荊州牧拱手讓出荊州後,我以上卿之禮待之,禮遇有加。

至此以往,天下大局初定。

我在青州的朝堂已經人才濟濟。

三軍圍困揚州。

魏帝已是困獸之鬥。

23

我是個有耐心的獵人,並未著急攻打揚州。

我能有今天這般造化,除了阿昭與父皇留給我的善因,還有就是魏朝自己的漏洞。

當年北國急急伐掠,三個月便一舉拿下南國。

其中留下了太多太多隱患。

魏帝安坐朝堂十餘年,甚至都分不清哪些南國臣子是真心歸順。

他有著受命於天的驕傲,卻忘了自己是憑女子竊國,才有了天下歸一的局面。

我不急,我就圍著揚州,然後切斷一切供給,自己這邊則休養生息。

我要給他們希望,然後將魏朝的硬骨頭一根根剔除,再一口吃掉。

我的母妃,都這時候了,還做著她那場瑰麗的美夢。

她給我的信件中,無不是對我的懺悔與懊惱,她說她沒保護好我,愧對於我。

她錯了!

她不應該對我懺悔,她應該向我父皇懺悔才對。

母妃要與我合作,讓我扶持她的兒子登基,許我大長公主的位份。

她不信我能以女子身份登基為帝。

更言我生了個女兒,沒辦法和她兒子搶皇位。

她還是那樣得意,那樣自負。

而我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怎麼可能是為了她和她的兒子。

蟄伏了大半年,終於等到時機成熟。

我不再忍耐,親自挂帥,統領三軍,進攻揚州。

彼時我已經發展到五十萬兵馬,揚州城內三十萬東拼西湊的殘軍,根本不是對手。

24

魏帝那邊早已軍心渙散,這最後一場決戰打得很快。

直到兵臨都城,我遠遠瞧見我的母妃,被押在城池之上。

「穆韶華!你趕緊退兵!不然他們就要拿我祭旗了!你要擔弒母的名聲嗎?你敢嗎?」

我敢嗎?

我也在問自己敢嗎?

有何不敢啊!

我遙遙望著母親,雖看不清面容,但也知她依舊風華絕代。

只是如今,她再不能拿美貌做武器。

最後護著他的蕭將軍,死於魏帝猜忌。

我這一生的罪孽和恥辱都源自母親,是她的自私葬送了我的國,亦是她的偏心狹隘毀了我一生。

蕭啟說我更適合做帝王,沒錯。

魏昭在我與他父皇之間,選擇了自己死。而我卻能面不改色的下令萬箭齊發!哪怕我的生母就在陣前!

我也無所顧忌。

「殺!」

隨著我一聲令下,數十萬大軍齊齊壓城!

而母妃再沒有利用價值,被一把推下了城池。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利用價值了,起碼弒母的罪名,我一定是坐實了。

望著她一身紅衣急急降落,淒涼如秋日殘敗的蝶,我的心中卻無悲無喜。

我見慣了生死,早就麻木了。

如今不論誰死在我面前,我應該都不會有什麼感覺。

而我那風華絕代的母親,終於在自己女兒兵臨城下之際,落下了一生的帷幕。

25

我下令投降者不殺,都城破得很快,戰事卻依舊慘烈。

我踏著屍山血海來到皇宮見魏帝時,他已經被徐將軍生擒。

不到兩年時間,他蒼老得很快。

見到我時,那雙昏暗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韶華好本事啊!朕本以為,你只是一朵需要依附於人的菟絲花,不想卻是霸道的食人花!」

我盯著他,如同看一隻螻蟻。

天子,哪怕是被踩在腳下,應該也受不了別人,如此藐視地看待他。

恰好侍衛來報,問我如何處置擒獲的皇子公主?

我問徐將軍:「魏帝當年是如何處置南朝公主的?」

徐將軍眼神里的痛恨太過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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