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非但不感恩,還開始以整蠱我為樂。
經常在我的書桌里放死老鼠、死蟑螂這種噁心的東西。
剛開始,我確實是氣得不行,後來習慣了也就當他幼稚不予理會了。
誰知,他開始變本加厲,到處散播喜歡我的謠言。這謠言傳著傳著就傳到了我爸媽耳朵里。
那天我記得很清楚,放學的時候,他塞給了我一個信封,要我回家再看,我沒有多想就照辦了。
結果,正好被進來臥室找我談心的媽媽看到,她由此認定我在早戀。
只因江蒙蒙在信里寫著:蘇暖,我喜歡你!
我媽很生氣,當即就給班主任老師打了電話。
於是,第二天,江蒙蒙就沒有再來上學了,往後的很多天,我都沒能再見過他,以至於後來,他的離開成了我心裡的一根刺。
我總以為,是我當年沒有為他解釋才導致他的退學。
14
可如今,他不光出現了,還改名換姓,叫了江與。
處心積慮地接近我,和我結婚,到底為了什麼?!
想到最壞的那種可能,我心裡堵得慌,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中,我確實是動了心。
我在閣樓里一直待到晚上,月光透過天窗灑落在我身上,我才輕輕挪動了一下手,把那封信小心地摺疊起來放進了口袋裡。
我並非喜歡逃避的性格,既然遇見了,就去解決他。
即便他是來報復我的,我也認了,確實是我對不起他。
等我從閣樓里出來,意外地,竟然看到了江與,他和我父親正坐在餐桌前喝酒。
見我出現,有些醉意的狐狸眼看向我,霎時就帶了濕意,看得我心裡一酸,顯些落下淚來。
我爸看我出來,放下手裡的酒杯,假意醉酒,讓我媽攙著他回了房間休息,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還順帶敲打我:「小江是我蓋章認定的女婿,有什麼誤會都讓人把話說完再決定。」
我麻木地點點頭,果然是有了女婿忘了女兒的典型。
直到我爸媽回了房間,江與還是眼眶紅紅地看著我,沒有進一步動作,那模樣活脫脫像被我欺負了。
嘆了一口氣,我上前拉起他:
「你喝醉了,我扶你先去休息吧。」
江與很配合,隨著我來到臥室,我剛準備開燈。
誰知他走進來的瞬間,身子一歪,就把我圈在了懷裡,這是我和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觸,我有些不自在,輕輕掙扎了一下。
結果,江與直接就把頭擱在了我的肩膀上,悶著聲道:「你不要我了嗎?」
這飽含控訴的話,讓我積攢了幾個小時的委屈,頃刻間就崩潰了,啪嗒啪嗒地掉起眼淚來。
黑暗中,我們誰也看不清楚誰的臉,但是我的抽噎聲在這安靜的夜晚,顯得異常清晰。
我感覺到江與渾身僵硬,摸索著捧住了我的臉,胡亂地給我擦著眼淚,語氣里是明顯的慌亂:
「暖暖,你別嚇我,你怎麼了?」
這麼大人了還哭鼻子著實讓我覺得有些丟臉,我漸漸止住了哭聲,乾脆破罐破摔抬頭問他:
「江蒙蒙,你當年為什麼散布謠言說你喜歡我?」
我沒有問情書怎麼回事,也沒有問他為什麼不辭而別,更沒有問他又為什麼回來。
我只想親口聽他說喜歡我,亦如這些年,我把他放在心裡一樣。
15
江與摸了摸我的頭,嘆息道:「傻暖暖,我就是喜歡你啊,怎麼能說是謠言呢。」
在江與的口裡,我聽到了另外一個版本。
他給我塞了表白信的第二天,他的父母就把他帶去了國外讀書。
因為即便我為他求了情,班主任還是找到了他的父母,提出了退學的想法。
江與爸媽沒有辦法,只能讓他出國讀書,所以並沒有告訴江與實情,直接安排了他出國。
而為了能早日學成回國,江與開始變得很努力。
可就在他努力提升自己,想要有一天完美地回國出現在我面前時,他聽說我在相親。
實在坐不住的江與,匆忙之中就回了國,並且和我爸媽串通好了那次偶遇。
我媽和梅阿姨的感情不錯,江與的人品她自然是信得過的,當即就和全家演了一出逼狗跳牆的大戲。
很不幸,我就是那隻跳牆的狗。
「暖暖,我喜歡你,你呢?」江與的嘴唇就貼著我的頭頂,呼吸間都是他身上醇厚的酒香,我被這香味熏得飄飄然,下意識就呢喃出聲:「我也喜歡你。」
是心怦怦亂跳的聲音,江與親了我。
什麼糾結難過,在此刻,都不重要了。
第二天,我是被某人吵醒的。
一睜開眼,就看到江與那雙含情的狐狸眼,笑吟吟地盯著我,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
可我只覺得渾身酸痛,眼睛澀然,和他一對比,我簡直是受刑的犯人,而他是施刑的人。
因為氣不過,我忍不住掐了他的腰一把,卻被他捉住了手,高舉過頭頂,而他說出口的話滿是揶揄:
「老婆,想要,回家給你,爸媽還等著呢,快起床吧。」
說完,還親了親我的臉。
一大早,我被他搞得臉紅心跳,直到穿好衣服出門,臉都是滾燙的。
我爸媽看了也只當沒看到,招呼我們倆趕緊洗漱吃飯。
搞了這麼一場鬧劇,害得雙方父母都跟著擔心,我的心裡很過意不去。
主動在飯桌上提出,要兩家人一起聚聚吃頓飯,江與自然是最喜聞樂見的那個,當場就給江母打了電話過去,定了時間。
「爸媽,你們周六晚上時間方便嗎?我和暖暖到時候來接你們。」
江與做事仔細,我爸媽自然沒有意見,開心地答應了。
可我萬萬沒想到啊,我媽和江與的媽媽,竟然能給我來個出其不意。
16
周六晚上只是兩家父母商定婚宴的小聚。
臨出門的時候,江與神秘兮兮拿出來一件白色禮服套在了我身上。
看著這做工繁複又不失端莊的禮服,我頓悟了。
「江與,原來你喜歡端莊的!」
誰知江與眉頭一皺,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摸了摸我的頭道:「我的傻暖暖。」
就這樣,我倆一路鬥著嘴來到了酒店。
一下車,我和江與看著眼前的畫面,嘴角瘋狂抽搐。
酒店大堂掛著兩個橫幅。
左書:萬年鐵樹開了花。
右書:喜結連理笑哈哈。
橫批:江與先生、蘇暖小姐,新婚快樂。
我和江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尷尬。
我倆正在摳三室一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