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視線掃過面色難看至極的葉靖川和陸澤洺。
落下一句:「小宥該休息了!」
16
我心裡亂成一團麻。
難道……真的是聞確嗎?
想到聞確,鼻子酸得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我無力地將自己窩進了沙發里,眼神掃向桌面的頭髮,卻愣住了,紙巾不見了。
找了半天沒找到,疲憊地倒在了沙發上。
好累啊!
原本想著住在酒店不回家住,就可以避免和幾個人見面,現在已經見到了,就沒必要在酒店待著了。
只不過我現在腦子還有些亂,不太想和幾個人碰面。
一大早,我就抱著還睡得正香的果果,準備退房直接回家。
結果一開門,正對上一個通紅著眼睛,滿眼疲憊的男人。
嚇了我一跳,差點吼出聲:「聞……聞確?」
他垂眸掃過我懷裡的果果,還有地上的行李箱,那一瞬的眼神好像要碎掉了。
寬厚的掌心立馬握住了我拖行李箱的手,聲音壓低帶著顫抖:「你要離開?」
他赤紅的眼睛有些嚇人,我眼神不自覺地躲閃。
緊接著,我就感覺懷裡一空,果果被聞確抱走了,快步地走進了隔壁的房間。
「你把孩子還給我!」
我緊張地追著人,也跟著進去了包間。
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個行李箱。
17
房門一關,果果被放進了房間內的大床上睡得香甜。
我後知後覺地注意到,房間內只剩下了我和聞確兩個人。
他站在套件門口,目光死死地看著我,裡面是難懂的帶著懊悔的複雜情緒。
「小宥真的那麼厭惡我的碰觸嗎?」
我愣了下,完全沒搞懂他的意思。
「所以才在第二天就逃走了。」
我後知後覺地聽懂了他的意思,可他怎麼倒打一耙啊!
「不是你說不喜歡男生的嗎?是你說你是我的小叔叔,你不喜歡男生,那我遠離你,不是正如你的意願嗎?
「聞確,你現在又來懊悔什麼?」
他瞳孔震顫,就連高大的身形都散發著悲傷。
「對,是我說的。
「我怕聞家的爭鬥會波及你,我怕你對我的喜歡不堅定,因為我沒勇氣,我是膽小鬼,所以活該我被留在只有你的記憶里!
「我看著陸澤洺和葉靖川想方設法地靠近你,我看著他們親近你,我嫉妒得都快要發狂了,可我根本沒有資格。
「我以為畢業旅行的那一晚,是我們兩情相悅的,可我洗完澡,卻發現……你不見了。
「甚至從我的整個世界都消失了。
「小宥,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辦?」
他的每一句話都真誠得像是一把利劍,戳進了我的內心。
我搖了搖頭。
「如果我是你,我會說出一切,把選擇權留給對方。」
聞確的身形一晃,眼底湧起濃烈的悲傷:「小宥!」
我直接打斷:「小叔叔!」
淚水划過他的眼角,濃烈的悲傷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無論你是不是果果的爸爸,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不要再糾結於往事了。」
無論是誰,我都不希望打擾我和果果的生活。
聞確也不行!
18
我扭頭想去把行李箱收拾下,聞確卻以為我想逃走。
手腕一緊,我就被人順勢按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你在做什麼?」
聞確的眼角猩紅,唇瓣帶著顫抖:「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跑掉了!」
唇狠狠地啃咬上來,噙住了我的呼吸,絲毫不給我反應的機會,就強勢地侵略了我全部的領地。
「唔……小叔叔……」
雙腿曲起想撐開他,卻被他的手掐住腳踝,滾燙的掌心讓人渾身一震。
向外一拉,健壯的身體就強勢地卡在我的雙腿之間。
「別叫我小叔叔,小宥,叫我的名字。
「我想聽你叫我的名字。」
衣衫被扯開,濕潤的呼吸打在肌膚上。
難耐地咬住手腕,脖頸隨著身體繃直,像是拉到最滿的弓弦。
我雙眼失神的,看著聞確修長的手指伸向了我的褲子,伸出手想阻止,卻因無力只能虛虛地握著。
「別……」
在最關鍵的時刻,果果揉著眼睛推開了套房的房門。
「爹地,你和聞叔叔在做什麼?」
我嚇得立馬渾身恢復了力氣,一腳踹上聞確的臉,把他從我身上踹了下去。
「唔!」
「沒,什麼都沒有!」
果果瞪著大眼睛,滿眼地不信:「你們玩遊戲,不叫果果!」
我渾身僵直,被聞確擋在了身後。
他彎腰抱起果果,哄道:「這是大人之間的遊戲,果果還不能玩。」
一旁的我,臉瞬間暴紅。
連他自稱爸爸都沒聽到。
「爸爸帶果果去洗臉好不好?」
對好看的人沒抵抗力的小丫頭,立馬舉著胳膊:「好!」
聞確臉上頂著我的鞋印,抱著果果去洗臉,關門時,還紅著耳根地示意我收拾下自己。
我面紅耳赤地整理著他造的孽。
我真是該他的!
19
在家裡的一處房產落了腳,我帶著果果回了顧家。
一進門,剛打好招呼,就見葉靖川進了門。
兩方的父母不知為何,笑容曖昧地各自找藉口離開,甚至連果果都給帶走了。
最後客廳內只剩下了我和一臉疲憊的葉靖川。
「對不起,小宥。」
他聲音微弱地道歉,說話間還帶著止不住的咳嗽聲。
眼神不自覺瞟向他不自然暈紅的臉,呼吸有些急促,像是生病了。
「我把你當兄弟,你把我當什麼?玩物?居然趁我醉酒……你!
「你讓我很失望!」
他說話很慢,每句之間都帶著沉重的呼吸,眼角泛紅,整個睫毛都被水漬打濕,讓整個狐狸眼都給人一種可憐巴巴的感覺。
跟往常心眼多的男狐狸模樣,當真是天上地下。
他泫然若泣地看著我,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互相知曉對方的秘密,除了爸媽再沒有比我們更親近的人了。
「你應該喜歡我的,最喜歡我的!可你的眼裡只有聞確,只有他一個人!
「我算什麼啊?我甚至可能在你心裡,連陸澤洺那個瘋子都比不上!」
淚花在他眼裡浮動,我被震盪得幾乎無法呼吸。
「你……喜歡我?」
20
我們當兄弟十幾年,我從未想過葉靖川他……喜歡我?
他悲涼地苦笑,淚水一點點地滑過他的臉:
「你寧願當我是個變態,會對自己的兄弟有慾望,都不願意相信我喜歡你,喜歡了十幾年。
「顧宥,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啊?」
我腦子一片空白,慌亂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能無力地解釋:「你很重要!
「你比陸澤洺重要多了!」
他眼神希冀地看向我:「那聞確呢?」
聞確……
我只不過停頓了片刻,感覺到我在猶豫的葉靖川,備受打擊的身子一晃。
「你遲疑了,所以他……比我重要對嗎?」
還沒等我想好該怎麼說,葉靖川身子一軟,向後摔了過去。
而他的身後是個實木茶几。
「靖川!」
我嚇了一跳,立馬一個箭步抱住他的腰。
扶著他到沙發邊,想扶他坐下,卻被他靠在肩膀處,抱著我的腰不鬆手。
「你生病了,我去叫家庭醫生來。」
生病的葉靖川哪裡還是狐狸,分明就是黏人的大狼狗。
「我不要!我不放!死也不放開你!
「就讓我死好了,反正你也不喜歡我,就讓我死在你懷裡。
「當個地縛靈,我要生生世世擋在你和聞確中間!」
我無語。
「你好幼稚啊,葉靖川!
「你要是死了,管我跟聞確還是陸澤洺在一起呢?你都死了,最多也能在我們上床時,在一旁無能狂怒吧。」
抱住腰身的手猛地收緊,滾燙的淚滴落在了我的肩頸。
「小宥,喜歡我吧!好不好?
「求你了。
「沒有你,我真的會死的……」
21
葉靖川沒死。
就是發高熱 39°,聽經紀人說,機場碰見我的那天,他錄綜藝加舞台,已經一周沒怎麼睡過了。
機場碰面後,本來該去休息的,可他說:「如果我不去,小宥會被搶走的。」
被趕出去的當天,他就看著我們曾經的相冊看了一整夜。
十點多猶豫著去敲我房門時,發現我早就走了。
「之後,他就跟發瘋一樣飆車來了顧家。」
我有些複雜地看著床上閉著眼睛的葉靖川,他眼下帶著烏青,像是一抹下筆極重的顏色,不和諧地勾勒在他眼下。
一米九多的男人,手腕卻能被我的手圈起。
「他……這些年過得不好嗎?」
經紀人嘆了口氣:「顧少出國後,小葉就出櫃了,當著兩家長輩的面,被葉總打了個半死。」
驚掉下巴的我:「啊?他不要命了?」
被揍了一頓,葉靖川被趕出了家門,他想來找我,可卻不知道滿世界到哪裡來找我。
還是我爸媽看不下去,出手幫了他。
我媽讓他選個喜歡的工作,葉靖川說:「我想當明星,我想被小宥看到,這樣……小宥就會回家了。」
我鼻子一酸,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我曾經調笑過葉靖川:「你長得跟個狐狸精似的,去當明星,給別人當老公正好。」
他當時嗤笑一聲,看我的眼神似笑非笑:「誰要去給別人當猴子看啊,除非,給你當老公。」
當時我只覺得他是在找死,撲過去要狠狠揍他一頓。
而現在,我握住他緊緊攥著我的手,嘆了口氣。
想起身離開時,床上閉著眼睛的人似有所感,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看我,聲音虛弱。
「小宥。
「別走,求你了。」
我沒辦法拒絕葉靖川,一直到下午,陪他掛完吊瓶。
他還要在醫院觀察,而我已經四五個小時沒看到果果了,有些煩躁。
我眼神掃過葉靖川,他眼神眨了眨,虛弱著聲音開口:「我這邊沒事了,果果第一次回國,你回去陪她吧,等我好了,就去看她。」
說罷,還扯出一抹強裝鎮定的微笑。
從小一起長大,我自然知道葉靖川這一套有賣慘的嫌疑,但我心底還是升起了些許的愧疚。
「嗯……那晚點再來看你。」
葉靖川激動得紅了臉,不敢置信地猛地抬頭看我:「真的嗎?
「真的會來看我?」
「嗯。」
我的臉有些紅,任誰被人狗狗眼地期待,都會頂不住的。
況且,葉靖川還有一張好臉和十幾年的兄弟情,雖然目前也不一定是兄弟情。
22
進了停車場還沒走到車邊,就被一個人猛地捂住了口鼻,塞進了一輛車裡。
我嚇了一跳,被按在座椅上拚命掙扎。
「光天化日之下,救……唔!」
唇被狠狠啃上,腰上的衣服被寬大的掌心撩起,指尖仿佛在彈琴般地落在腰際。
呼吸被掠奪,氧氣缺失讓人頭暈目眩。
看清那人的臉時,我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他吃痛一聲,卻不鬆開,只是眼睛死死盯著我,唇依舊在我口腔肆虐,任由鐵鏽味的血腥氣在口中蔓延。
唇舌被啃咬得發麻,終於掙脫的我,狠狠一巴掌打在了陸澤洺的臉上。
「陸澤洺,你瘋了?」
他舔了舔再次破裂的唇角,看我的眼神像是極度飢餓的野狼,讓人看一眼都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