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不知道你是司止遠嗎?
怎麼突然跟發神經了一樣?
我微微皺起眉,不堪其擾,把他拖入了黑名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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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完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很好,在悶葫蘆旁邊,拉著他說了很多話。
他有點怕狗,喜歡吃甜的。
我:「對了,你頭像的糖紙是大白兔,是你很喜歡吃的糖嗎?」
他眉眼柔和:「嗯,很喜歡。」
「我也很喜歡吃,我記得小時候我媽喜歡給我買大白兔。」我雙手插兜,一邊走,一邊笑著說。
可惜之後,父母離婚又各自結婚。
大家都有了自己新的家庭,都不怎麼管我了。
那一段美好而又短暫的時光就此塵封在回憶深處,每次想起,倍感唏噓。
「是嗎?那太巧了。」
謝洵的笑沒有半點疏漏,這麼說。
我輕飄飄嗯了聲。
突然,一個人從綠化帶沖了出來,嚇了我一跳。
是司止遠。
他看上去好像很久都沒有睡覺了,眼珠里布滿了紅血絲,鬍子也沒刮,直愣愣地看著我。
片刻後,竟然痴痴地笑了。
這笑容讓我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是……?」我心下一驚,皺著眉還沒有退幾步,就被他抓住了手臂,「你是誰?幹嘛抓我。」
「霍、霍景,我是司止遠啊,你的愛人,你不記得我了嗎?」
他的啞著嗓子,仔細一聽還有難以察覺的顫抖。
握我手臂的手也更用力了。
聽到這句話,我有了一個不切實際的猜測。
他也穿越了。
「我從沒有見過你,你是哪位?再糾纏我報警了。」我努力想要掙開。
拳風從身邊擦過。
默不作聲的謝洵已經一拳砸了上去。
「謝洵!」
我想去拉他。
但是他已經紅了眼,衝著司止遠的臉一拳一拳砸上去:「我……我不會讓他害死你了。」
「這一次,你別怕。」
我沉默了。
全世界都重生了?
那、那我還裝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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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裝吧。
「你瘋了?!」我上前擋在他倆中間。
直直衝我面門來的拳頭停在了原地。
「霍景。」
謝洵唇抖了抖,喊出我的名字。
我擰著眉,用雙手把謝洵的拳頭按了下去:「雖然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但是光天化日當街鬥毆,等會被警察請去喝茶我是不會管的。」
而且我也不想明天的頭條是兩個男的為一個男的大打出手。
太丟臉了。
說完,我扭頭看向司止遠。
他臉上還有幾分受寵若驚,看我的眼神中還帶著令人噁心的深情。
「霍景,我們之中肯定有什麼誤會,我可以和你解釋,你不認識我也沒關係,我們慢慢相處,你會喜歡我的。」他言之鑿鑿。
無數畫面閃回,最終定格在他摔門而去的那一刻。
我說:「我真的不認識你,如果你再糾纏下去的話,謝洵打人可是很疼的,我不會再攔他。而且你不是說,男人喜歡男人很噁心嗎?」
我看著他的臉色蒼白了下去,笑眯眯地,一字一頓地說:「你不是喜歡女人嗎?又過來把髒水潑在我身上幹嘛?你好噁心啊,我真的很討厭你。」
「別這麼說……別這麼說小景。」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我拂掉他扯住我衣角的手,「但是我不是很喜歡你喊我名字,我們不熟。」
我牽著謝洵繞過他,往前走。
「霍景!你以為謝洵是什麼好東西嗎?!」
「別聽……」
謝洵的神色瞬間蒼白下來,想捂住我的耳朵。
可是剛剛分明力氣那麼大的人,卻被我輕輕地推開了手。
「我,我是從未來穿越的,我們從大學到知天命的年紀,你很愛我,我們的事業有成,生活也很幸福。而謝洵,他就是個在黑暗中偷窺的臭蟲,還偷偷給你發消息。」
「他是個瘋子、神經病、短命鬼!會克你的!」
我站直身體,神色平靜地轉身看向司止遠。
司止遠的眼中立刻重燃了希望,沖我伸出手:「霍景,小景,快過來,跟我走,我會保護你的。」
而謝洵手抖著,卻沉默地目送我走,沒有攔我。
我在他身前站定。
抬手,就是一巴掌。
算了,不裝了。
「司止遠,你毀了我上一世,還要再毀我一輩子嗎?你害死了我,現在裝什麼深情?你現在清清白白的,又回來找我幹什麼?你不是覺得喜歡男人噁心嗎?你不是要正常的家庭嗎?現在犯什麼賤啊?」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也不由自主地開始鈍疼。
無關他人,司止遠骨子裡就是一個人渣。
被撞的那天,我還在編輯簡訊,我不確定司止遠的妻子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她也有知情權。我得讓那個女人知道,她如果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同妻,不比我好半點。
這麼想著,我凝視著他倉皇的眼睛,說:「是你克我,是你害我死,你害了多少人,還不明白嗎?司止遠,你不僅噁心還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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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說完之後,我再次拉上謝洵離開。
司止遠跪坐在地上,沒有再攔我。
我和謝洵就這麼走了很遠。
我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喜歡我,但我覺得還是別喜歡了,我很差勁的,和你想像中的不一樣。」
他扭過頭,看著黃昏,看著天,就是不看我。
過了ẗû⁹很久,他才輕聲回答:「已經喜歡十幾年了。」
這就是不可能的意思了。
我:「我現在不可能接受你,你還要繼續等下去嗎?」
「我最擅長的就是等待。」謝洵清冽的眼睛看著我,裡面溢滿真誠,「我其實一直想躲在暗處愛著你,就足夠了。」
我說:「不好,那霍景豈不是很壞,讓你單相思了那麼久。」
「不壞。」
謝洵眯著眼睛,終於轉頭看向了我,「霍景是我這輩子見到過的,最美好最善良的人,我想把一切最好的東西都給他,哪怕他不喜歡我。」
「傻子。」
我的聲音混雜著清淺的嘆息,心裡又酸又澀。
上輩ťū́ₐ子他偽裝得真的很好,我到死都沒有發現他。
但是其實他的愛已經從很早很早的時候就在我身邊了。
高中時出現在桌肚裡的大白兔。
下雨時突然出現的雨傘。
夜晚走夜路時陪伴的一個戴著兜帽的少年。
大學吃飯時喜愛的餐廳,我去的時候永遠有空位。
還有匿名為我解答問題的帳號。
他已經陪我走了很遠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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