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出口此刻站著一個女人,我還是比較熟悉的,蘇如星。
她路過我身邊時,我發現,這個女人精緻的妝容上滿是淚痕。
「季栩,沒有記錯的話,大一的時候我認識了你。當初你找到我說喜歡我,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因為我一直在關注你,那時所有人都讓我不要接受你,說你跟我不相配,以後肯定要分手。我不相信,發誓一定要讓你火,這樣你就可以跟我站在同一條水平線上,那樣大家就不會質疑我們。
「為了你,我求父親無數次,給你投資。可你呢?火Ţŭ⁰了之後,你不但不公開跟我的關係,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愛我,甚至就連最基本的擁抱都不願意。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當初你跟我在一起時,就偷偷瞞著你有女朋友的情況,我本想著只要我對你好,你就可以跟她分手。
「為了挽留你,我故意出資做了《戀愛暴擊》,讓你公布我跟你的關係。可你回到家就收拾行李說跟我分手。」
話音剛落,跟前的蘇如星轉身發了瘋般地推搡我,直到我們倆到了陽台邊角,她才停了下來。
「蘇筱,憑什麼所有人都要圍著你轉,你有一個還不夠嗎?為什麼要搶走我的季栩!
「明明我已經把你黑成惡毒女配,為什麼還是有人喜歡你!
「蘇筱,我恨你。」
她突然力氣大到我掙不脫,就在我要掉下天台的時候,一雙手抓住了我,把我跟蘇如星分開來。
由於太多不屬於且有些熟悉的場景蔓延在整個腦海中,我暈了過去。
18
再次醒來,醫院的病房中。
胳膊上一陣酥麻,接著那雙手緩緩挪到脖頸,直到他跟我對視。
「醒了?」
「嗯。」
簡單的一句話,卻透露著疏遠。
因為,我發現自己恢復了記憶。
而眼前陌生的人,在失憶間,我認錯了他,並把他當成了男朋友。
他沒有繼續幫我按摩,而是幫我扶正身子,拿出那個粉色的飯盒打開放在桌板上。
「你身體比較虛,這兩天不能吃辣的,等好了,你要是……想吃,就告訴我。」
我沒回復,接著,他拿著水壺走了出去。
吃到一半,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我面前。
「蘇筱,我聽醫生說你之前失憶了?」
我沒有隱瞞:「嗯。」
「那你跟沈卿舟也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對吧。」
見我不回復,他繼續道:「蘇筱,我現在已經跟蘇如星分手了。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幾乎瞬間,嘴裡的粥不香了。
我放下手中的勺子,看向一臉滄桑的季栩:「季栩,你知道當初為什麼我會答應做你女朋友嗎?」
他眼神閃躲了下,不敢跟我直視。
當初本想和平分手,現在看來,和平不太可能了。
「你說,那信是你寫的。」
「所以,你自始至終跟我在一起,是因為那份信?」
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19
蘇如星利用資本讓我成為全網被黑的惡毒女配的事被工作人員傳到了網上。
她當晚被全網封殺。
住院期間,劇組為了我延遲了一周工作。
沈卿舟這段時間為了照顧我,也把工作都推遲了。
只是,我們在醫院期間,說過的話用手指都數得過來。
出院當天,沈卿舟並沒有把我送到他家,而是回到了我的住處。
車,我肯定沒有下。
兩個人在車上一聲不吭,直到我喉嚨有點乾燥。
「我想喝水了。」
說完,他已轉身拿出保溫杯給我倒水。
見杯里的水熱氣騰騰,他道:「燙。」
他低頭又吹了吹。
等到我手中,水溫不冷不熱,喝著剛剛好。
喝了一口, 我看向窗外的風景:「大熊,還要瞞著我到什麼時候?」
高中的時候,父母離婚,我被雙方搶奪,鬧上了法庭。
那段時間,我放棄了視為真理的學習。
不僅放棄 ,還逃學。
直到收到一封信,署名大熊。
他告訴我要珍惜當下,活出自己。
還說未來的世界是未知的,現在辜負自己,未來的世界就會辜負自己。
後來,我們聊得越來越多,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有一天,我說想見他,他拒絕了我。
說實話,我在郵政局蹲了好久好久,就是沒有發現他。
直接有一次,季栩說信是他寫的,並向我表白,我欣然同意了。
慢慢地,我發現,這個季栩,他不是大熊。
我不知道他怎麼看到了那些信,能說出信中的故事,但直覺告訴我,他不是大熊。
「我覺得,你真的挺騷包的,之前天天吃醋,現在卻躲躲藏藏。」我把手中的水杯遞給他,作勢打開安全帶準備下車,「既然你愛答不理,那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吧。」
下一秒,我突然懸空,被他抱在了腿上。
沈卿舟雙眸沉沉看向我,手有些抖:「寶寶,我真的好想你。」
我憋著笑,冷著臉道:「不是天天都在一起,你還想什麼?」
「那不一樣,我就是想你,想讓你全心全意都屬於我。」 倏地,一滴淚水滴在我的手背,他紅著眼,「對不起,趁人之危,不是我的作風,你可以選擇報警處理,我絕不會反抗。」
想起失憶醒來那天,我抱著他又是親,又是撒嬌。
現在想想,耳根都紅暈了起來。
「我也趁人之危,親了你。」
還好,你還能來找我。
20
等回到劇組,拍攝如期進行,只是季栩除了工作,不再來打擾我。
時間過得很快,殺青那天,正好是大年三十。
那晚,沈卿舟連夜帶著我去了他家。
開門的瞬間,我愣了半天。
在路上,我把沈卿舟父母的模樣想像了一百種,他那麼帥,父母肯定更上一層樓。
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父親居然是我高中的班主任。
「快進來,外面冷。」
吃飯的時候,我緊張得手發抖,想起高中時我那三年的叛逆,班主任為了我操碎了多少心。
現在想想都是悔恨。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一定、一定做一個乖乖、認真學習的好孩子。
看我拘束,沈卿舟爸爸說:「小蘇,別緊張。我跟小舟的母親都很喜歡你。」
說著說著,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開始說起從前。
晚上,我在床上輾轉無眠。
回想起沈卿舟爸爸說的話,他說他這些年一直忘不掉我。
他說我是他帶出的學習最好、最叛逆的好學生。
當初,為了我, 黑色的頭髮都白了幾根。
他還說,沈卿舟給我寫信幫助我,後來為了我考入電影學院。
這些年,沈卿舟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讓我能在最顯眼的地方看見他。
我小聲道:「大熊,我值得你做這麼多嗎?」
話音剛落,腰上的手越發用力了些,他把我緊緊地摟在懷中,頭抵在我的頸窩處低沉道:
「值得,你最值得。」
番外
01
我對你所有的認知都是從我爸那邊聽來的。
第一次,你跟我爸說你不想跟男生坐在一起。
我爸有些苦惱,位置是按照成績排的,第一名跟第二名坐在一起,現在換,只能跟倒數第一坐。
那天,我連連在心中感嘆你好有個性。
後來,你從第一名到倒數第一,學習提不上興趣。
我爸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最後找上你家,才知道你父母鬧離婚。
那段時間,我爸帶著ṱṻₖ所有老師包括校長勸你好好學習。
你非但沒有聽,還開始逃課。
鬼迷心竅的我拿出筆寫了一封信給你。
「你好,我是大熊。我了解到你最近有一些不開心的事,你要是相信我,可以寫出來告訴我,我來幫你消除煩惱。
——大熊」
02
「一、我沒有錢。二、我還是沒有錢。三、我依舊沒有錢。」
看見回信,我笑出了聲,這女孩是真的很有個性。
連夜,我又給她回了信。
「你好,我是大熊。『免費、免費、免費。』且大熊有錢。
——大熊」
信剛送出第二天,我收到了回信。
「那我就暫且相信你吧,安全的熊。」
從那之後,我們便產生了聯繫,只有信封,不知對方長相,親密且陌生的聯繫。
03
信中,你說父母離婚,但都想要你。
你說只想回到曾經那個三口之家,只有爸爸、媽媽跟你。
為了爭奪你,父母鬧上了法庭,你卻無從選擇。
一邊是對你呵護的爸爸,一邊是對你疼愛的媽媽,你一個也不想失去。
考試失利,太過於明顯,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你的水平。
反而父母覺得你壓力太大,讓你休息一段時間。